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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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喻心中嘆息,隨口問道:“鹽場每月要上交多少原鹽?” 大使道:“殿下有所不知,這每月的數目皆有不同?!?/br> 樓喻便不再問。 鹽場里有不少孩童少年,他們皆低頭麻木地拾柴燒火,渾然不似外邊的小孩天真爛漫。 大使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誤會了樓喻心思,語氣淡漠道:“都是些泥猴子,不懂事,殿下不妨換個地方,免得他們沖撞了您?!?/br> 話音剛落,那邊突然傳來孩子們的驚叫聲。 大使皺眉正要斥責,樓喻將他攔住。 “二筆,去看看發生何事?!?/br> 馮二筆連忙跑過去,見一小孩面色蒼白倒在地上,其他小孩哭喊哀嚎如無頭蒼蠅,便道:“快去叫他家長輩來!” 有孩子聞言,飛奔著去找長輩。 馮二筆回來稟告了此事。 大使道:“就是小孩暈倒而已,不打緊,下官這就告誡他們莫要驚擾了殿下?!?/br> 樓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直奔那個暈倒的小孩。 其他孩子們見到他們,紛紛停止了叫喊,眼睛里全是害怕畏懼。 樓喻不是大夫,并不知道小孩到底因何病倒。 見他瘦骨嶙峋,唇無血色,伸手去探小孩額頭,發現并無發熱征兆,身上也無其余明顯病癥,心中略定。 “二筆,糖包可帶了?” 這是他出發前特意吩咐馮二筆帶上的。 鹽場日子艱苦,無法繼續享受王府的錦衣玉食,又沒什么零嘴,只好帶上一些泛黃的糖塊當零食吃。 他估摸著小孩可能早上起來低血糖,遂讓馮二筆將一小塊糖放入小孩舌下。 即便不是低血糖,給他喂點糖也沒壞處。 眾人不明所以。 大使諂笑:“殿下寬仁?!?/br> 小孩們沒接觸過外界,生下來只知道鹽,根本不明白“殿下”兩個字是什么意思,遂毫無反應。 樓喻問:“鹽場可有大夫?” 大使搖搖頭,“鹽工們能干得很,很少生病的,要真發了病,下官自會派人去府城尋醫問藥?!?/br> 樓喻壓根不信他的話。 他冷聲道:“本世子初入鹽場,有些水土不服,頭暈眼花,你即刻派人去府城請位醫術高明的大夫來?!?/br> 大使扯扯唇角:“……謹遵殿下令?!?/br> 剛吩咐人去請大夫,孩子們驟然發出歡呼聲。 “趙小狗醒了!趙小狗醒了!” 趙小狗陷入黑暗前,本以為自己會死。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陣歡呼聲傳入他的耳朵,他聽到有人在喚他的名字。 他動了動嘴,剛想說話,卻發覺到一絲絲甜意。 那溫柔細膩的甜味,仿佛包裹著無窮無盡的力量,灌入他的心田,支撐著他睜開眼睛。 面前圍著熟悉的小伙伴,以及幾個不認識的人。 大概是今天的陽光太過刺眼,他竟然覺得眼前這人身上發著金光。 趙小狗呆愣愣地不說話。 然后聽到那個人說:“醒了就好?!?/br> 他又動了動嘴,哎呀,好甜!原來他嘴里真的有糖! “小狗!小狗!你有沒有事?!”一個黑臉漢子突然沖進人群,抱著趙小狗哽咽著問。 鹽課大使什么時候跟賤民離得這么近過?這些賤民身上散發著難聞的味道,還一點規矩都不懂! 他心煩意亂,黑著臉大聲叱罵:“見到殿下還不行禮!” 趙雙四心中凜然一驚,方才憂子心切,他根本沒注意到貴人在此。 男人抬起黢黑滄桑的臉,與樓喻目光對上,又慌忙低下頭去,就要屈膝行禮。 樓喻開口道:“不必,孩子身體為重,先送回家罷?!?/br> 旁邊有少年忍不住問:“趙小狗,你嘴里是不是有糖?甜不甜?” 趙雙四覺得他在胡扯,他們家哪來的糖? 卻見趙小狗戀戀不舍地吐出一顆糖塊,捧在臟污的掌心里,上面還沾著口水。 “阿爹,真的有糖?!彼犞诎追置鞯拇笱劬?,乖巧道,“我拿回家給阿娘吃?!?/br> 趙雙四愣住,不由再次抬首。 世子殿下手捧糖包,貴不可言。 第二十二章 陽光明媚,海風陣陣,大海特有的咸腥味將趙雙四淹沒。 這一瞬間,也不知他是昏了頭,還是篤定慶王世子仁善寬厚,竟突然跪地磕頭。 樓喻示意馮二筆。 馮二筆欲將趙雙四攙起來,奈何力氣不比常年勞作的成年漢子,憋得小臉通紅。 樓喻正要開口,身邊一人突然跨步上前,單手托住趙雙四的臂膀,竟直接將人拎了起來。 是霍延。 樓喻雙眸微彎,霍延若有所感,轉首見他目露謝意,心里有些別扭,斂眉回到他身后。 他可不是在為樓喻解難,只是見不得可憐人跪他罷了。 趙雙四也有點發愣,這個看上去不過十來歲的少年,竟有如此巨力! 不愧是慶王世子的仆從,果然不是他們凡人能比的。 這樣想著,方才發昏的腦袋漸漸清醒,他心中懊惱,唯恐貴人降罪。 見他滿臉苦澀后怕,樓喻溫聲問道:“你緣何下跪?可是有難言之隱?” “小民、小民只是跪謝殿下賜糖之恩!” 趙雙四絞盡腦汁才想出來這么一句文縐縐的話。 “沒什么?!?/br> 一塊糖而已,對樓喻來說根本微不足道。 鹽課大使適時道:“殿下,您是否需要繼續巡察?” “并非巡察,只是好奇瞧瞧罷了?!睒怯黢g了這一句,又道,“你若有事纏身,不必跟著我?!?/br> 鹽課大使怎么可能有事纏身?他接到知府吩咐,務必要監視慶王世子的一舉一動。 “下官目前最大的事就是協助殿下熟悉鹽場事務?!?/br> 他伸出一只手,“殿下請?!?/br> 眼見樓喻抬步要走,趙雙四不得不下狠心賭一把:“殿下,小民有事相求,懇請殿下聽小民一言!” 他面上憨厚,骨子里卻是個倔強的。 樓喻尚未回話,鹽課大使就發飆了:“你是什么東西!竟敢三番五次沖撞殿下!” 樓喻目光微沉。 馮二筆察言觀色,立即怒斥:“你又算什么東西!三番五次越俎代庖是何居心!殿下還沒說話,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大使臉色頓變,連忙請罪。 馮二筆皺眉:“閉上你的嘴!” 大使瞬間噤聲。 馮二筆又斥責趙雙四:“你有什么話方才不說,如今又攔殿下的路實在沒規矩!好在殿下仁厚不與你計較,有什么話還不快說!” 他在樓喻身邊待久了,倒顯出幾分威嚴來。 趙雙四心中忐忑,硬著頭皮道:“小民家中妻子生了重病,小民想去外邊請個大夫,懇請殿下允許?!?/br> 要不是為了妻子性命,他也不會故意驚擾貴人。 樓喻問:“病了多久?可有請示過?” “病了大半個月,小民請示過幾回,可、可……” 眼看大使臉色陡黑,趙雙四后半句到底結巴起來。 “既如此,等大夫來了,我讓他替你妻子診治?!?/br> 樓喻頓了頓,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趙雙四呆了,這么容易?世子殿下就這么答應了他的請求? 他不是在做夢吧! “殿下問你話呢,叫什么名兒?”馮二筆催促道。 趙雙四猛然回神,眼眶驀地紅了,感激涕零道:“小民趙雙四,多謝殿下,多謝殿下!” 一邊說一邊磕頭。 馮二筆瞧在眼里,生出幾絲同情,語氣溫和了些:“我記住了,等大夫替殿下看了診,我讓他去你家一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