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
眸光投向紗櫥,“小白,快過來,我給你切rou吃?!?/br> 小狼崽屁顛屁顛地跑來了。 楚芊芊先喂給它一塊魚rou,它嫌棄地撇過臉。 楚芊芊又拿出刀子走向歐陽瑾,小白興奮地在原地蹦了起來。 歐陽瑾兩眼一翻,暈了。 楚芊芊舀了一瓢冰水,將她潑醒。 她醒來就看見小狼崽趴在地上,可勁兒地咬著一只斷手,那斷手也不知是誰的,rou被吃了大半,只剩骨頭和筋。 她惡寒得“哇”的一聲吐了。 吐完,整個人的意志都被碾壓成粉碎了。 “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我再也不敢跟你作對了!我不會傷害你,不會傷害上官靈!你讓我做什么都好!求你,別殺我!別……” 別用刀子割我…… 楚芊芊把玩著手里的刀子,神色無波地道:“你得罪我夠多了,不再有別的罪名也該死了?!?/br> 歐陽瑾褲子一熱,竟是尿了! 但此時,她也不顧不上害臊了,只哭著求饒道:“大jiejie!我求你了!看在我們姐妹一場的份兒上,你放過我吧!我真的真的知錯了!我給你做牛做馬都愿意啊,你放過我吧大jiejie!” 楚芊芊看著她尿濕的褲子,眼波一動,道:“真的做牛做馬都愿意?” 歐陽瑾點頭如搗蒜! 楚芊芊靠上椅背,望著她,平靜地問:“那……做我的細作呢?” “細……細作?”歐陽瑾愕然。 楚芊芊彎了彎唇角:“向我匯報年四爺與納蘭嫣的一舉一動!” 納蘭嫣的事,歐陽瑾在入宮前知道了。 歐陽瑾不可思議地看向楚芊芊:“你……你叫我……背叛四爺?” 四爺是個極危險的人物,這種危險不是來自他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實際上,四爺待他們一向溫和,可說不清道不明的,大家就是怕他! 楚芊芊磨了磨刀子:“你是想要被凌遲呢,還是乖乖地回去做我的細作?” 歐陽瑾有的選嗎?當然是先應下再說了,大不了,逃出去后,將一切稟報給四爺! 楚芊芊如何不知她的想法? 將她放下來后,掐住她下顎,將一粒藥丸塞進了她嘴里。 咕嚕。 她猝不及防,咽下了。 “你給我吃了什么?” “這個?!背奋穪G了一顆給小狼崽。 小狼崽吞下后,楚芊芊又喂了它一滴水。 歐陽瑾就看見小狼崽嘭的一聲倒在了地上,隨即開始抽搐,口吐白沫,像發了羊癲瘋一樣! 楚芊芊趕忙給小狼崽喂下另一顆藥丸,小狼崽這才安靜了。 歐陽瑾的臉,白得不能再白了。 楚芊芊道:“醫毒不分家,我醫術多高,毒術就有多好,我配的毒,無人能解。你除非一輩子不喝水,否則,就等著發作到死!” 不喝水,幾天就要死了,何須一輩子? 歐陽瑾最后一條退路也被斬斷了! “每天晨起時服用一粒?!背奋啡咏o了歐陽瑾一個藥瓶,“三天的分量。后面的,看你表現,表現好了,我再給你,若叫我發現你沒什么利用價值——” 后面的話,楚芊芊不說,歐陽瑾也明白了。自己這個細作不僅是提供消息這么簡單,而是要努力去挖掘信息,否則,楚芊芊不會再給她解藥! 歐陽瑾咬牙,收好了瓶子:“知道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著,踉蹌著步子,走向門口。 “等等?!背奋方凶∷?。 她回頭。 楚芊芊一個拳頭猛砸了過來! “總得有些被我欺負的樣子才逼真,你說呢?” “啊——” “啊——” “啊——” “啊——” “別打了,疼死了——” 歐陽瑾離宮時,已被揍得遍體鱗傷,出氣多進氣少了。 楚芊芊關上門,拾起那只被小狼崽啃了半天的斷手,輕輕一掰,散了。 傻瓜歐陽瑾,這哪里是真人的手?分明是她用面粉和豬rou做的。 至于那條被切了rou還活蹦亂跳的魚,不好意思,是上了機關的。 小狼崽吞進去的毒藥,就更不是真的了。 小白這么可愛,她哪里舍得傷害它呢? 小狼崽搖著尾巴,邀功似的張大了嘴,仿佛在說,我演的好不好? 昏黃的房間,女子一抽一抽,哭得撕心裂肺。 大夫檢查過后,暗暗一嘆:“傷得不輕哇,好在沒筋脈與骨頭沒壞,修養幾日應該就能下床活動了?!?/br> “有勞大夫了?!蹦晁臓斔妥吡舜蠓?,折回房里,看著鼻青臉腫,連她老娘都認不出來的模樣,眉心一蹙,“怎么弄成這樣了?” 歐陽瑾掉了兩顆牙齒,其中一顆是門牙,她用腫脹的手捂住腫脹的臉,口齒不清地說道:“嗚嗚……四爺……你要為兒媳做主啊……傾兒她……她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你的傷……是傾兒弄的?”年四爺難以相信。 歐陽瑾哭道:“是啊四爺……她把我打得好慘……” “她為什么會打你?她的性子我最了解不過了,沒這么粗暴?!边@是實話,至少在他的認知里,歐陽傾是知書達理、溫柔賢惠的。 歐陽瑾就道:“我今天……在東宮……碰到了上官靈……我一開始不知道她是太子側妃……只以為她是咱們這兒逃出去的丫鬟……就……就動手……教訓了她一頓……結果!結果被傾兒瞧見,傾兒為給上官靈報仇,就把我打成這樣了!嗚嗚……她還威脅我,敢把她與上官靈的舊事透露半句,就派人……殺了我!四爺!四爺你要為我做主??!” “她怎么沒直接殺了你?”年四爺又目光如冰地問。 歐陽瑾的心咯噔一下,姜果然是老的辣,這么刁鉆的縫兒都被你找到了,索性楚芊芊也料到你會這么問了:“嗚嗚……多虧我留了一手,入宮前給我父親寫了信,說傾兒喊我入宮,我要是出了事,父親一定第一個懷疑到傾兒的頭上!” 如此,就說得通了。 但年四爺不能立馬相信歐陽瑾的話,除非,他看到那封親筆書信。 找信工作進行得非常順利,探子回報,歐陽瑾的確寫了,還當著孫內侍的面威脅了。 年四爺心底的狐疑散了大半,又問歐陽瑾:“你說你碰到上官靈,上官靈她……沒……沒事?” 歐陽瑾的心再次咯噔了一下,你干嘛問上官靈有沒有事?莫非你知道她會出事?呀!我下毒的時候,你他娘的也看到了! 好窩火??! 難怪你不對上官靈痛下殺手,敢情是想借助我的手! 混蛋! 道貌岸然的家伙! 楚芊芊算計她,她認了,反正她跟楚芊芊一直是這么斗過來的,而且楚芊芊一向是明著放箭,從沒陰過她??赡晁臓敗?/br> 哼! 虧自己這么孝順,拿他當公公侍奉,他卻在背地里利用她! 斂起心頭憎惡,歐陽瑾道:“她沒事,就是氣色不大好,我去的時候,她正在喝傾兒給她喂的藥?!?/br> 講這話時,她低下頭,眼神微閃。 這落在年四爺眼里,赫然是一副她毒害了上官靈,而上官靈的毒又被楚芊芊給解了的憤怒和心虛。 年四爺只剩最后一絲疑慮了:“琰兒病了,又是怎么回事???” 歐陽瑾撇過豬頭一般大小的臉:“哼!病什么???分明是想陪那個賤丫頭罷了!” 上官靈中毒了,余毒未清,諸葛琰想照顧她。而楚芊芊怕露出馬腳,所以叫了歐陽瑾把諸葛琰領回來。誰知人沒領到,反而挨了一頓揍。 年四爺自動腦補完這些信息,放心地拍了拍歐陽瑾的肩:“休息吧!” 出了大門,碰到納蘭嫣。 納蘭嫣沒有行禮,只是靠在門柱上,云淡風輕地道:“覺得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這個她,指的是歐陽瑾。 年四爺看了她一眼,濃眉微微一蹙:“沒有破綻,沒什么好懷疑的。怎么?信不過我?” 納蘭嫣繞了繞腰間的流蘇,似笑非笑道:“我自然是信得過你的,只不過距離那個日子越來越近了,成敗在此一舉,我勸你做好準備,不要讓這么多年的籌謀付諸流水了!” 年四爺冷冷一哼:“怎么做,我心里有數!” 納蘭嫣恣意地笑了笑,轉身回屋了。 …… 一連幾日,上官若都讓婢女調查明嵐的消息。 婢女查完了皇宮二十五年前到二十年前的宮女手冊,稟報道:“娘娘!沒有叫明嵐的!” 明月的睫羽微微一顫,垂下來,似兩排密梳遮住了瀲滟的波光,細細看來,有種淡淡的悵。 上官若握住明月的手:“別灰心,皇宮沒有,我們再找行宮,行宮沒有就找皇陵,總之,我一定幫你找到你jiejie?!?/br> 明月輕輕地揚起唇角:“多謝娘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