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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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老爺子哈哈大笑,“好好,巾幗不讓須眉,太像我要木家子孫了?!?/br> 木清揚跟在他們后頭,任他修養再好,也聽不下去了,“爺爺莫要忘了,月嵐的死,鳳亭的禁足,可都跟她關系,您再縱容于她,便是毀了木家,她姓木不假,可與咱們木家絕不可能有關聯,您還是收收心,莫要癡心妄想了!” 木清揚的話跟前面那幾位老者,都差不多,木香始終都是外人,一個外個如何能干涉族內的事務,這事擱在誰身上,都沒法理解。 木老爺子上了馬車之后,掀開簾子,“清揚啊,莫要學你爹,若是我查出當年之事與你爹有關,到時可別怪爺爺狠心,男兒志在四方,即便沒有這萬貫家財,爺爺相信你也可以干出一番大事業,當年爺爺還不是憑著十兩銀子創下的這一番家業嗎?你瞧瞧木香,她沒有任何家底做支撐,眼下京城里的產業,她也沒有依靠任何人,向她好好學學吧,別叫爺爺失望!” 木坤是什么心性,老爺子又豈能不知,只是平日里,他裝作不知罷了。 他亦知道木清揚是個能干的孩子,他不知木氏的家來,成為木清揚奮斗的阻礙。 木清揚只覺得臉燒的很。是啊,他怎么能只關注木氏的家財,難道沒有這些家財,他便一無所成了嗎? 老爺子說的對,男子要靠的,應該是自己的雙手,用自己的雙手去創造財富,而不是依靠家族,依靠別人。 “爺爺,我明白了!”他對著已經離開的馬車,喊道。 木老爺子靠在馬車里,含著點點頭,等到馬車走遠了,他對同樣坐在馬車里的管家道:“清揚比他爹有用,也比他爹心思單純,萬幸啊萬幸,他沒有如他爹一樣?!?/br> 管家笑道:“老太爺莫要傷心,大少爺心性純良,二老爺長年不在府,他的行為自然不會影響到大少爺的,但是小的昨晚真的聽見后院有打斗聲,今早過去一看,只瞧出少了幾樣東西,旁的倒也沒看見?!?/br> 老爺子擺擺手,示意他別說了,“他心術不正,天天往后宮跑,早晚有一日是要招來禍事的,無防,只要我木氏的子孫好,他是死是活,我都不想管了?!?/br> 管家也有疑慮,“您真的懷疑當年之事?可是死無對證,火勢那么大,燒了一天一夜,什么也燒沒了,而且咱們連尸首都看見了,兩大一小,唉……老奴失言了?!?/br> 這件事,一直都是老爺子心底最痛的一道傷疤。 當年大小姐剛剛懷了第二胎,整日都在府里養胎,小姐才三歲,會走路,卻還不會說話,郎中說小姐開蒙較晚,但往往開蒙晚的孩子,長大了后,都是很聰明的。 誰知道,夜里走水,又是熱天,火勢一上來,便如一條巨大的火龍似的,眨眼間便竄上房頂,將整棟大屋吞沒。 他們住的宅子,是單獨蓋在城中的,等到老爺子收到消息,只看見木坤一人站在一片灰燼廢墟之外,奴才們進進出出,收拾著火后的殘局。 “唉,不想了,再不要想了,”老爺子抹了把眼睛,擦掉渾濁眼角流下的淚水。人生之苦,都叫他趕上了,先喪子,后喪老妻,曾經有那么一段時間,他都夢見大女兒木英姑站在火場里,對著他招手,他的女兒,捧在手心里,疼著寵著長大的女兒,竟在懷著身孕時,一尸兩命,還有他的小孫女,那么小,還不記事,看見他便會咯咯的笑,用一雙胖乎乎的小手,揪著他的胡子。 可是到了最后,他連一個完整的尸首都沒看見,只有一副被燒焦的骨架,入了棺材,釘入棺材釘,埋入黃土。 管家見老主子又想起從前的事,整個人的精神又不好了,忙扯開話題,“過去的事就別想了,對了,襄王妃不是要請您吃飯嗎?前一刻,老奴瞧見范老太家里又有事了,她急急忙忙的走了,襄王府的何安,便囑咐我,說是一定要跟您說一聲,到王府里用膳,我瞧著他們說的意思,總覺得襄王妃怕是懷娃了?!?/br> 木老爺子表情一震,“有娃了?這這這……不許對旁人說,尤其是府里的人,千萬說不得,只當不知道,聽見了沒有?” 老管家連連點頭,“好好,不提,絕對不提,咱們只管去王府吃飯,您這幾日胃口都不好,一頓只吃小半碗,老奴只希望您多吃些飯,身體健壯,老奴還想多伺候你幾年呢!” “整日在老宅里待著,走路都不到二十步,哪吃的下去!” 木香的馬車在路過摩登一品時,木香下去了一趟,看見店里仍是客源不斷,問了幾個人,知道紅葉已經去了后堂。 乘著店里的一波人出去,她將所有人都招了過來,臉色嚴肅的訓誡道:“你們既然在這里干活,那便要守店里的規矩,除了對待客人要熱情,服務要周到,要有耐心跟細心之外,你們還得管好自己的嘴,看見的事,不可亂傳,也別整日竊竊私語,討論些無聊的謠言!” “摩登一品給你們開的月例可不低,在京城之中,怕是也找不到第二家,之所以給你們開這么高的月例,其中也有你們的封口費,一旦讓本夫人查出,有誰大舌頭,長舌婦,亂嚼舌根,立刻辭退,不光是辭退,我還會讓你們在京城都混不下去,都聽見了沒有?” “是!”眾人同聲應道。 最近來的新人不少,木香是怕他們管不住自己的嘴,老員工倒是無礙,他們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木香并不經常來店里,他們見最多的,是紅葉。 可是他們也沒想到,這位看似嬌小的王妃娘娘,說起話來,竟也這般嚴厲,威嚴十足。 就在木香要離開之時,牛子衿捧著一套衣服,追了出來,“夫人留步,小人有話說?!?/br> 他腿腳不便,跑起來煞是吃力,可他還是追上木香了。 “你還有事?”木香停住,回頭看他。 牛子衿也不知是跑的,還是怎么的,臉竟然那么紅,他雙手捧上一套小衣服,“夫人,小人這幾日跟著裁縫師傅學做衣服,才開始做,做的不好,還望夫人莫要嫌棄?!?/br> “做衣服?你學做衣服干啥?”疑問還是要問的,但木香還是仔細看了他送上來的衣服,針腳又細又密,線疙瘩都藏在夾縫當中。剛出世的小娃兒,皮膚很嫩,像這樣的針法,不會磨了娃兒的皮膚。 看見這小小的衣服,木香心里卻是另外一種滋味。從懷娃的那一刻起,說實話,她只覺得肚子里多了個小家伙,旁的感覺并不太多,直到此時看見牛子衿遞上來的衣服,心里面那種無法言喻的母愛,充斥滿她的心窩,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是母愛。 她明白了母愛是什么,自然而然的能了解到,當初他們的母親,懷著身孕,被壓在衡量底下,父親拼著性命,將她拉出來。 當時,她就在母親的腳邊,父親第一個想到要救的人是母親,在拖母親出來的時候,父親才發現母親手里拽著她。 他們三人從火場逃出,還沒出城,就遇上追上來要殺他們的人。 夜黑風高,慌不擇路之下,他們竟逃到了河邊,那一處的河灘邊上,是高達幾米的斷崖,母親身子虛弱,不慎掉入河中,父親為了救她,也一并掉了下去。 從火場出來,到他們掉下滾滾的河水,母親始終抱著她,或許是天意作弄。 同時落進河中,卻飄向了不同的方向。 這些往事,是木香通過密報探查,加上自己的分析得出的結論。 也無所謂,是原本的木香,還是現在的她,她與這副身體原本的主人,早已融入一體,再不可能分割開。 “夫人,可是小人做的不好?您若是覺得有哪里不好,盡管對小人說,小人再改過,”牛子衿看她不說話,只盯著衣服看,還以為她對自己的手藝不滿意呢。 木香笑著搖搖頭,“不了,你做的很好,嗯……這樣吧,你去找找棉紡作坊的人,讓他們用純棉花,紡些柔軟的棉布出來,要薄一些,是時候準備些嬰兒用的東西了,但是我不會做小鞋子,你問問店里有沒有繡娘會做的,另外,還有抱被,還有小肚兜,對了,還有尿布,一樣都不可以少哦!” 談論起嬰兒用品,她心里甜如蜜,可惜赫連晟不能同她一起分享,也不知他走到哪了。 想到赫連晟,木香的心里又多了幾分傷感。她覺得自己的心思,真是夠可笑的,時喜時憂,竟也多愁善感起來了。 牛子衿笑的靦腆,“夫人若是不嫌棄,便都交給小人做吧,小人手藝雖不精,但用很用心的去做,夫人更不必付工錢,能為夫人盡一份心力,是人小的榮幸?!?/br> “那倒不必,我只需要幫忙做鞋子就可以了,別的東西,我自己閑著沒事的時候,就可以做了,這孩子出生的時候,已是秋天,要不了多久,就得入冬,過冬的衣物還得重要準備?!?/br> 木香輕輕撫著肚了,雖然外人看不出她肚子隆起,也沒有胎動。但她還是感覺到小腹跟從前不一樣了,像是有一團氣,頂在那,仔細去摸,有些發硬,最近她都不敢隨意彎腰,頭一胎,重輕力度,她也拿捏不準,偶爾想來,都覺得好笑。 “是,那小人就明白了,夫人回去的路上,多加小心,”牛子衿送她上了馬車,目送馬車遠去。 到了襄王府門外,太子府的大門還跟他們走之前一樣,就是趙王不在了,想必是被府里的人,打發走了。 她回來的時候,赫連明德正在遛鳥呢。 今日上午,他親自去請了一個手藝不錯的獸醫,給白鷹重新接了翅膀。 現在,白鷹的翅膀裹著浸了草藥汁的白布,裹的足足有五六層,都裹成這樣了,它哪還飛的動,連追赤貂這項娛樂活動都被迫取消了,懶洋洋的伏在赫連明德肩頭,半瞇著眼,只有在木香回來時,才會翻起眼皮子,瞅了一眼。 赫連明德一見木香回來,懸了一上午的心,總算放下了,“都要吃飯了才回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子的人!” 話剛說完,就見著她身后又冒出來一人,“咦,你咋把這老頭帶來了,莫不是他家沒飯吃?” 木老爺子也一眼瞧見他了,同樣很不客氣的回擊道:“這里也不是你的老宅,你管不著,要是看著我礙眼,你回去好了,也沒人攔你!” “老家伙,你怎么說話的,來蹭飯就直說,有啥不好意思的,老夫就是看你礙眼了,怎么了?你打我??!” “打你?打你臟了老夫的手,”木老爺子這會可不糊涂,才不會笨到跟他在這里打架呢。 兩個老頭一見面就扛上了,木香只是笑笑,既沒攔著,也沒插話。 嚴忠跟蹤何安也是如此,在送木香回來之后,嚴忠便離開了,不知干什么去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大飛回來了,在作坊的這幾日,居然把他餓瘦了。 瘦了之后的大飛,看上去,竟多了那么幾分的俊俏,呃,這個俊俏的前提,是他把胡子剔掉之后。 木朗下了學堂回來,一見著大飛,樂的手舞足蹈,還央求著木香,把大飛留下過一晚,他晚上要跟大飛睡。 想來也沒事,作坊那邊有吳青值班,還有侍衛一并看著,木香便同意了。 只是吃飯的時候,一桌子人可是炸開了。 中午的菜色,有剛出爐的烤鴨,因為大飛在,所以烤了三只,都是現宰的活鴨,用調料腌制以后,吊在大鐵爐里烘烤,一直烤到外焦里嫩,那鴨皮,只有薄薄的一屋,一口咬下去,酥脆而不油膩。 還有府里新出的菜品,也是木香寫的菜單,有些是自己異想天開,瞎琢磨出來的,試著做一次,若是行的話,便是一道獨特的美味,若是不行,那便再換。 比如這泡椒鳳爪,京城里也有專門賣雞爪,雞雜的。 因為很多大酒樓,都只要好的部分,那些沒有rou的部分,就都被淘汰掉了。 時間久了,那些往酒樓飯館送雞的,便把雞雜雞爪留下,單獨拿去賣。 只是在夏季不好處理,都是當天有,當天賣,否則過了夜,肯定是要臭掉的。 陳媽去買菜的時候,恰巧遇見了,她也是偶然聽木香說,想吃什么雞爪,以為是要買回家紅燒的,便順便帶了些回來。 卻不知竟是另外一種做法,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兩位老人家啃不動泡椒雞爪,但是很喜歡吃烤鴨,木香命陳媽拿了把小刀,將烤鴨的rou,都片了下來,讓兩位老人家吃的方便些。 襄王府的餐桌上,是從不缺湯,每天的湯羹都不相同,魚湯已經吃膩了,陳媽就變著法的給她熬骨頭湯,雞湯,老鴨湯。 按著她的口味,知道她喜歡吃竹筍,府里新冒出來的小竹筍,都已被挖的差不多了。 這幾日吃的竹筍,都是老爺子從赫連家的老宅挖來的,那邊的竹子更粗,更高,冒出來的竹筍也更好吃。 他還意外的找到幾個泥兒拱,這是很少見到的一種鮮筍,可遇不可求,一整座山頭,能找到的泥兒拱,不過十個而已。 今兒吃的便是他在一早去挖,然后又火急火燎送過來的泥兒拱。 因為怕鮮味流失,所以他才會抱怨木香回來的遲了。 木香聞著香氣撲鼻的湯,吃著脆嫩的筍子,贊不絕口,“果真是筍中的極品,你們兩位老人家別光吃烤鴨,也喝些雞湯,這筍子可是養身的好東西,等下吃過了,都去后面睡個午覺,下午在宅子里活動活動,若是在府里待著急,我帶你們去軍營如何?” “去軍營?”兩位老爺子,再加上一個大飛,異口同聲,問的那叫一個齊整。 “是啊,就是去軍營,怎么了?有何問題?”木香睜著眼睛,不解他們為什么反應這樣大。 何安也在一個桌上吃飯,他最了解木香的心思,代她解釋道:“夫人是想去瞧瞧她新設立的英皇衛隊,不是說了要集訓嗎?這么著急的事,夫人必定要親自前往才是?!?/br> 赫連明德想的最深最遠,“去軍營也好,躲著宮里的事,今日宮中太醫院的太醫都在皇后宮外跪著,沒有皇后的命令,他們就得跪到死!” 木老爺子頭一回沒跟他頂嘴,只問道:“不是說太子脫離危險了嗎?怎么還讓太醫跪在外面?皇上不問嗎?” 他并不關心木鳳亭,雖然同樣是他的孫女,但老爺子始終都不喜歡木鳳亭的陰險,他喜歡的是如木香這般,坦蕩蕩,好就是好,壞就是壞,喜歡就是喜歡,討厭便是討厭的性格。 雖說這樣的性子,并不適合做生意,因為很容易得罪人嘛! 但是抵不住她有實力,能做出這么多的新花樣,可比阿諛奉承的跟人談生意,要實用的多。 “皇上白日處理政務,晚上跟著老道士修道,哪顧得上皇后,”赫連明德小口的飲了一杯白酒,不是他不想喝,實在木香管的緊,每天喝酒都是定量的。 木老爺子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避開也好,省得出了麻煩,胡亂攀咬?!?/br> 大飛啃掉一整只烤鴨,拿著骨頭,一邊啃,一邊聽著他們說話,后面的話,他不關心,他只關心何安說的英皇衛隊一事,就是不曉得那衛隊是個啥東西。 止不住好奇,他拿著烤鴨,起身走到木香身邊,笑嘻嘻的湊上去說道:“夫人,那個英皇衛隊是不是專門訓練的地方?讓我也去參加好不好?” 木香挑眉,“哦,怎么了,在工廠干膩了?” 不提工廠,一提起那個讓他窩火的工廠,大飛就一個頭,兩個大,“夫人,您可別再讓我回去了,我一個大男人,您讓我成天看著一群女人干活,這不是折磨我嗎?” 那群娘們成天嘰嘰喳喳,干活的時候,還嚷嚷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