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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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腦子的男人,都經不起激將法。 這里的一眾賭徒,更容易腦子發熱,頭腦不清醒。 “陪小娘子玩一局也無防,老子不缺這幾個錢,”一個袖子高卷的漢子大咧咧的走了過來,聽這聲音,倒是有幾分豪邁之感。 之前,木香就注意到這人,確切的說,不是他一個,而是一群。 他們像是成群結伙來的,身上的衣服樣式,破壞程度,都是出奇的一致,而這幾人身上都沾了點匪氣,眼神當中帶著一股煞氣。 如果她沒猜錯,這幾人手上肯定沾過不少人的血。 “自我介紹一下,兄弟們都叫老憨,夫人若是不介意,喚在下一聲老憨,那便是抬舉小人了,夫人既是新手,小人只陪您玩幾局,輸贏無所謂!” 老憨剛出來的時候,木香對他的印象并不好。 長的五大三粗,造型邋遢不堪,但他這幾句話,還是很有男人范的。 木香從袖里掏出幾錠散碎銀子,總共不出五錢,“我就這么些,輸完了我便走,你先搖?!?/br> “好,那小人就不客氣了,”老憨說話聲音十分粗獷,抓盅的動作倒是十分靈巧,左右各三下,上下又來一次,花樣不多,但力道很足,足的叫人擔心,色子會不會被他搖碎了。 事實證明,是他們想多了,等他搖定離手之時,那色子絕對沒有碎。 木香跟前也擺著兩色一盅,見那壯漢搖完了,她用最幼稚的手法,拿起那盅,再拿那兩個色子,往盅里一放,也不敢翻過來搖,似是怕色子掉下來,就那樣拿在手中,晃了幾下,便學著壯漢的氣勢,把色盅往桌上重重一放。 “之前說過了,比大,誰的點數大,便是誰勝,是你先開,還是我先?”壯漢神情坦蕩,沒什么興奮之色,很是從容淡定。 他是從容了,淡定了,可他身后那幾個人,卻一點都不淡定,反而緊張的要死。 “大哥,這回可千萬不能輸了,再輸下去,咱就得賣這身衣裳了!” “是啊大哥,你可得搖準了……”說話的這人,在看見木香手里的醬鴨腿時,忽然停住了,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死死的盯著,口水都流下來了。 在他旁邊站著的人,發現他的異樣,狠狠敲了他的腦門,“咱們兄弟幾個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快把你的哈喇子擦一擦,再窮再沒錢再餓肚子,都別忘了,咱還是一條漢子!” 坐在木香對面的壯漢,面上有幾分不自在,剛才打腫臉充胖子,現在全被身后這一群餓死鬼給捅破了,他這臉,臊得慌。 那個流口水的人,趕緊用破袖子抹了下嘴,低下頭再不敢看木香。 他們幾人的表情,讓木香看的很納悶。 這幾人身上雖有匪氣,但不似常年混跡賭桌的賭徒,至少他們的眼珠子轉的還是很快,常年盯著賭桌的人,眼睛喜歡發直,拽都拽不開。 木香看了看壯漢身后的人,又看了看對面的人,微微一笑,“我先吧,反正我也不懂,輸了又不丟人?!?/br> 她毫不遲疑的將骰盅揭開,眾人紛紛伸頭去看,看完之后,又紛紛唏噓感嘆。 兩具色子,總共加起來,不過四點。 對面的壯漢在看清色子的點數之后,眉頭舒展,快意一笑,也揭開了色盅。 “八點,這位壯漢勝了!”莊家站在一旁報了數。似乎覺得哪里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木香不在意的一笑,“你贏了,錢拿去吧!” 這一局的賭注是五百文,這里畢竟不似專業的賭場,賭注大小,也無人規定,多少都無所謂,就是過一個賭贏。 若是嫌這里賭的小,盡可去地下大賭場,幾十兩,幾百兩,甚至幾千兩,扔出去都不帶眨眼睛的。 那壯漢把錢把自己跟前一摟,卻在最后,分出去五十文留給她,“雖然這一局是我贏了,但你不是老賭徒,這個便宜我不能占,這位夫人,既然知道了如何賭,想必您也玩夠本了,還是回去吧,這里可不是女人家該來的地方?!?/br> 他好心勸,又不貪婪,再加上他身后那幾人,在看見老大還了五十文錢給輸家時,也沒有表現出不滿跟譴責。 綜合以上的特點,木香確定這幾人,雖然可能出身匪徒,但匪也有好壞之外,有專門打劫貪官污吏,救濟究苦百姓的良盜,也有那無惡不作,見人就搶,見人就殺的惡盜。 他們幾人,品性端正,即便餓的兩眼冒金光,也沒有露出貪婪錢財的眼神。 木香把那五十文錢再度推了回去,旁的也沒說,只道:“既然是輸給你們的,本夫人愿賭服輸,該是你得的,你收的心安理得,不必推辭!” 周圍人看的眼紅,您不要,可以給我們哪! “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出爾反爾,你的確沒玩過這樣的賭局,我卻玩了很多年,你又是個女子,我怎能欺負你,銀子我不會收回,若夫人還要賭,在下奉陪,不過在下還是要勸夫人,盡早回家,你再賭下去,肯定會輸,”他說完這話時,身后那幾人,倒也沒有表現出懊惱不甘的情緒。 木香轉眸一笑,喚來何安,“拿這五十文錢,去買包子吧,多買些,再端一鍋牛rou湯來,這附近有嗎?那便讓他們連碗筷一并拿來,懂了沒?” “懂,”怎么會不懂,夫人這是要請他們吃飯呢,“咱們之前路過一家包子鋪,我去問問,很快就回?!?/br> 五十文錢,能買到不少包子,卻買不到一鍋牛rou湯,主子不光是要把五十文錢還給他們,還要自掏腰包。 何安雖然有些心疼錢,但也知道木香的脾氣,她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喜鵲遞過來一塊干凈的絲帕給她擦手,木香手里剩余的醬rou,都喂給了白鷹。 壯漢猜到她的用意,但人家沒有開口說是請他們的,他可不敢冒然去問,若不是,豈不丟人丟大了? 他正起身,準備離開呢,就聽見對面的女子又開口了。 “怎么不賭了,繼續啊,我命人給你們買吃食去了,既是堂堂七尺男兒,怎能餓著肚子在外行走呢!” “夫人請我們吃飯?”壯漢驚愕不已。他起身離開,也就是準備去買吃的,買幾個饅頭充饑即可。但讓他萬萬沒想到,也不敢想的是,包子跟牛rou湯真是給他們買的。 不僅他沒想到,連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等好事呢,輸了銀子,還要請人吃飯,不是腦子有病,就是腦筋轉不過彎。 木香卻不想跟他糾結這個事,“還有沒有人要跟我賭的,想賭的就坐下來,我這兒還有幾錢銀子,其實還有很多呢,就看誰有本事把我的錢贏走?!?/br> 她一不作二不休,除了之前的掏出來的銀子,又從懷里掏了一兩的紋銀,總數二十個。 四周的人,看見這么多現銀擺出來,眼睛都綠了。 又想著這人根本不會賭博,誰跟她賭,都能贏的輕輕松松。 在猶豫了幾番之后,已經有人等不急,在壯漢旁邊坐下了,一拍桌子,氣勢十足的道:“我這里有二錢,我就同你賭二錢銀子,多了老子也沒有?!?/br> 見著有人上了,又陸陸續續有人坐下上了,以一對五。 加上那壯漢一個,對方總共有五個人。 木香淡淡笑著,“開局吧!” 這一局,毋庸置疑,木香輸了他們每人二錢銀了。 可把那四人樂壞了,倒是先前的壯漢,有些不好意思再拿她的錢,想還給她的,木香卻又不收。 即便她不收,下面的局,他也不想賭了。 一個大老爺們,總贏一個女人的錢,這叫個什么事。 他站起來準備走,卻見剛剛離去的小廝領著幾個人,有的抱籠屜,有的抱碗筷,還有兩個抬著一個大桶,就那么大搖大擺的走過來了。 “呵,動作倒是挺快,快招呼你的同伴去填飽肚子吧,等我這里忙完了,還有話對你們說,”木香現在的目標可不是他們幾人,瞧瞧人群里頭蠢蠢欲動的趙王,真正的肥魚在那兒呢! 成親那一日,她收到趙王的賀禮,起初只以為趙念云恨她,抱復她的幼稚行為。 后來卻得知,趙王也有份參與,或者說,是他在后面慫恿的。 能養出來那般心思的女兒,他這個爹也不是什么好貨色。 壯漢正要拒絕,他怎好意思贏了她的錢,還厚著臉皮去蹭她的飯吃。 在他要開口之跡,嚴忠及時制止了他說話,“我家夫人做事,定有她的理由,你們別不必管,讓你們吃,就趕緊吃,飯菜買來了,就是給你們吃的,可不是叫你們看的?!?/br> 陰寒的天氣里,吃上幾個熱乎乎的包子,再喝一碗鮮香爽辣的牛rou湯,這等待遇,他們幾人做夢也想不到。 昨兒夜里,肚子餓的咕咕叫,餓的夜里本睡不著,做夢都想著能喝一碗熱乎乎的rou湯,沒想到今天就實現了。 幾個漢子蹲在一處避風的拐角狼吞虎咽的吃著,跟木香賭博的那人,卻在想著該如何報人家的恩情。 要讓欠一個女人的恩情,簡直比要他的命還難受。 搖色子的賭局還在繼續,接連坐下的幾個人,都從木香這里贏了錢。 趙王還是沒能耐得住性子,再又一輪開始之前,他眼睛一閉,坐下了。 他身上已經沒幾個錢了,僅剩的一錢銀子,還是準備要去吃些吃的。 不過沒關系,眼前有個想當冤大頭的女人,他沒道理不宰。 木香看見他坐下了,似是驚訝,道:“喲,這不是趙王殿下嗎?您怎么也在這兒,莫非也是來賭錢的?” 趙王氣的臉色通紅,“你一個婦人家都能來賭錢,本王為何不能?廢話少說,要賭便賭?!彼郎先恿艘诲X銀子,扔的動作看似十分隨意,好像根本不在乎似的,以顯示,他其實還是有家底的。 木香笑的高深莫測,“趙王眼睛沒壞掉吧,我這里可是還有,呃……十兩銀子呢,你就扔下一錢,這讓我怎么跟你賭?” 一錢跟十兩,不是一點點的差距。 圍觀的人哄笑,趙王的神情也隨著他們的嘲笑,越發難看,“有什么不可賭的,我賭一錢,你便也賭一錢,本王怎會占你的便宜,區區十兩銀子,本王才不看在眼里!” “哦,原來趙王看不上我的銀子啊,那我倒想看看,趙王除了這一錢,還有沒有別的,”木香抬手,繼續搖色子。此時的手法,好像比剛才熟練了些,但跟他們這些老賭鬼比起來,還是生疏話多。 趙王本來還有些擔心,但是一看她搖色子的手法,這一份擔心,也立即化為烏有,贏錢的激動充斥著他的心,令他忘了與木香的恩怨,也忽略了她,為何會出現在這。 果不出他的所料,第一局,木香只搖出了三點,而他,輕輕松松的,搖了五點,輕輕松松的贏了她。 他的一錢銀子,成了兩錢。 那些還沒贏過癮的人,根本不愿把位子讓給趙王,正想也湊上去,跟著贏幾個錢,卻被一個人擋下了。 嚴忠自是不會讓人打攪,魚已上鉤,他已經明白了夫人究竟要做什么。 讓趙王心甘情愿的把山林送給她,非得這樣賭不可,但是讓他搞不懂的是,趙王好賭這一事,連他都不曾在意過,木香又是如何得知的? 說起來,這一切,還得歸功于牛子衿,他身在乞丐幫,沒有他不知道的消息。 那些乞丐們,常常在收工之后,聚在一起閑扯蛋,把這一天,在京城里發生的事,統統說上一遍。牛子衿雖然不喜八卦,但怎奈耳朵也關不了,不聽也得聽,聽的多了,對京城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多多少少也了解些。 接下來的幾局,趙王贏的手軟,從一錢銀子,迅速增長到五兩銀子。 看著跟前越堆越多的銀子,趙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捧著那幾錠銀子,樂的屁股都快坐不住了。 木香仔細看了看他的表情,忽然嘆了口氣,“原來好運氣只有那么一點點,輸的還挺多,真是背啊,不過沒關系,輸了就輸了,我愿賭服輸,剩下的銀子,一次賭上,不知趙王敢不敢?” 她將面前所有的銀子,統統推了出去。 四周一片嘩然,他們不再cao心怎么會有女子,如此大手筆,又這般闊綽,而是紛紛猜想,木香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趙王看了看木香推過來的銀子,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面前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從坐下到現在,他從沒輸過。 過度的自信,過度的貪婪,以及不知收斂,讓他腦子一熱,也將自己剛贏的錢,全部推了出去,“敢,怎么不敢,反正你也不缺這點銀子,就當送給我買酒喝了!” 襄王妃怎么會看中這十兩銀子呢,幾百兩,人家都不放在眼里。 既然她不看中,這銀子輸與贏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木香還是微微的笑著,“銀子都擺在這,隨便你贏,我今兒就圖個樂,不為錢?!眱扇硕蓟ブ准?,不必說那些虛假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