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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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香對他微微一笑,“你們村的事,等到了那邊再解決,你把心放進肚子里,本夫人不是蠻不講理的人,說到底我也是窮苦人家出身,不會忘本!” 得了這樣的保證,吳平總算松了口氣。 糧種被燒,不管如何處罰他,都是他應得的。只要村里人以后的日子能過的好,不再挨餓受凍,他死也瞑目了。 康伯又對林厚囑咐了些事情,讓他過幾日務必去一趟府里,隨后,才在村民不舍的目光下啟程去了吳莊。 如同先前那老者說的,吳莊離蒲山莊確實不遠,穿過蒲山莊,沿著大路一直走,沒多遠,便可見緊挨著一起,低矮破舊的村落。 大約有一百戶左右,村子的面積不大,圍繞著村子的,是成片的良田。 從遠處看,這是一副淳樸的鄉間水墨畫,似乎很美,很有意境,可是只有住在這里的人才知道,所謂的意境,卻抵不上一日三餐的溫飽。 在村子的一邊,離村子很近的地方,是一條小河。 冬季小河流量很小,不知到了夏季,水流能達到多少。 吳平的大兒子穿著破鞋,一路狂奔著跑回莊上,邊跑邊大聲嚷嚷:“王妃來啦,襄王妃來啦,都出來了,快出來哦!” 吳莊沒有大鐘,好在吳家的大兒子嗓門夠大,一路吆喝下去,竟也把莊里人都引了出來。 莊子里只有一條坑洼不平的泥巴路,這樣的路,坑坑洼洼太多了,到了下雨天,只怕泥巴深的,走下去,便拔不出來了。 不光路不好,屋子不好,這里的村民穿著的衣服,哪怕現在是正月,他們身上的衣服還是破的奶。 木香忽然想到一事,探身問前面的何安,“喜宴那天,只有蒲山莊的人去了襄王府,吳莊的人并沒有去,是嗎?” 那日喜宴上,莊上去的人多,但她又不認識,誰知道他們是哪個莊上的人。 何安回頭看她一眼,臉色不好的點點頭,“吳莊窮的很,即便去了京城,很多人也只會把他們當乞丐看,所以他們是不會去的?!?/br> 木香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一路走來,即便是當初的玉河村,也沒有吳莊這么窮。 她甚至看見有幾個村民,正在田野間挖野菜根。 可現在是冬季,哪來的野菜根呢,四處都是枯草。 “府里為何不給他們接濟?”木香看著這些渴望的眼睛,心里越發的酸了。 何安嘆氣,“怎么不接濟,常有的事,有時連租子都不收,可那又怎么樣,一百多口的莊子,只靠接濟跟免租也活不下去的?!?/br> 木香明白他說的意思,俗話說,救急不救窮。 窮困的人,你不可接濟他一輩子,有心無力,想接濟也不接濟不過來,倒不如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吳平跟家人也坐著順風車來的,眼見快到村子了,他先一步跳下來,跑去村子,讓眾人都站好,迎接襄王妃。 ☆、第151章 公主府的惡奴 不同于蒲山莊的熱情,這里的人,顯然有些驚慌失措,特別是莊里的小娃,都用一種警惕的眼神看著木香一行人。 “這是怎么了,怎么都是這般表情,”赫連老爺子一路上充當隱形人,只為了讓木香能獨擋一百,他只在關鍵時刻才會說話。但是,看著自家封地的佃戶,見人跟見鬼似的,他哪還忍得住。 老爺子嗓門本就大,平平常常的說話聲,也像跟人吵架似的。 他這么一吼,把人家嚇的不輕,都跪下了,膽小的娃兒,更是哭的厲害。 看見這副場景,老爺子窘了,他有那么可怕嗎?至于嗎? 木香走到老爺子身邊,悄聲道:“麻煩您老帶著彩云跟木朗去玩,這里有我們幾個在就成了?!?/br> 老爺子眼一瞪,顯然很不滿意她這個決定。 但是木朗跟彩云都是極有眼力見的,不由分說的,一人站一邊,拖著老人家走了。 等到老爺子走后,木香對何安使了個眼色,何安立刻笑嘻嘻的站出來說:“這位是襄王妃,想必你們都聽過,此次襄王妃是特地來莊上看看各位,另外呢,馬車上有襄王妃帶的禮物,是要送給大家,你們排好隊,按著一家一戶的過來領?!?/br> 木香看著村民一團一團的聚在一起,便改了主意,“按人頭領吧,不管大人小孩,還是老人,都按人頭領?!?/br> 吳平帶著眾人,紅著眼眶給她磕頭,“謝謝王妃,多謝王妃!” 柱子跟大飛把幾個筐子搬了下來,同時還有蒲山莊人準備的午飯。 大飛端著東西,卻發現沒處放,大聲道:“噯,你們還不趕緊回家搬幾個桌子來,再弄中口大鍋,把這飯菜都弄到一個鍋去,吃大鍋飯算了?!?/br> 天太冷,飯菜早都冰涼了,肯定是要熱的,既然不能一個一個熱,那便一起熱了,又省事又熱鬧。 有幾個村民聞言,急忙回家搬桌子。幾個婦人也喜歡又靦腆的跑上去幫忙,小娃們扒著馬車看,一個個饞的不行。 村里上了年紀的阿婆老伯們,也都趕緊各自回家,端小凳子,拿碗筷。家里有野茶的,拿了些粗野茶,現燒了熱水,泡上茶,也沒茶杯,只能用碗裝著遞給幾位置。 還有的,把家里僅存的花生,一點點瓜子也拿了出來。 不多時,空曠的莊子大路上,便擺滿了東西。 有人在架上火堆,支起大鍋,幾個婦人,手腳利索的把大盤里裝的倒進大鍋里。 還有幾個年紀大的老婆子,從家里拿來籠屜,把冷掉的饅頭,擱進鍋里熱熟。 年輕的男娃,從家里弄來自制的炭火,找幾個干凈的炭盆子,便可以充做,酒精爐子使。 康伯倒是不反對把帶來的東西,發些給莊上的人,只是他們拉的這些,只怕是不夠,還有夫人新封的莊子沒有去瞧,這可如何是好! 木香知道他的想法,但是眼看莊上的人生活的那么辛苦,新封地明日再去就是。 “夫人殿下大恩!”走過來,已經無法用感激去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他們莊上今天中午的伙食,比年夜飯還要豐盛,好幾年都沒瞧見這等場景了。 木香讓他坐下,看了看遠處的農田,一片綠油油的顏色,問道:“今年的莊稼長的不錯,不會再有問題了吧?” 吳平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莊稼,滿含憂慮的道:“怕是沒那么簡單,去年秋種時,我們村的人,除了躺在炕上不能動的,連幾歲的小娃都下地干活去了,這才把油菜跟麥子種上,這兩樣莊稼不用太多的水灌溉,我們便挑水,村里好幾口井都挑干了了,總算沒耽擱!” 他話鋒一轉,“可是就怕公主府的佃戶來搗亂,有時明著來,有時暗著來,反正不讓我們消停就是了!” 木香皺眉,“你們跟平西村的矛盾,不是單單因為水源那么簡單吧?” 這是她一直在困惑的問題,來的路上,她就在想,暗說鄉下的莊稼人,不該心思那般歹毒,即便他們因為是公主府的佃戶,而覺得高人一等,不把別村的人放在眼里,可也沒有必須趕盡殺絕吧! “夫人,這事老奴知道,”康伯插話進來,“事情是這樣的,頭幾年吳莊有個女娃,因為生的漂亮,到了要出嫁的年紀,引來不少求親者,其中就有平西村的一個男娃,那男娃生性膽子小,又不愛說話,長相一般,就是家境不錯,他們家過來求親,吳莊的女娃卻沒看上他,似乎還說了什么,結果這男娃回家便投河死了,此事,一度鬧到府尹處,最后男方家也沒討到什么說法?!?/br> “于是,這兩個村便鬧翻了,矛盾越積越多,到了最后,便成了死敵,”木香接下他的話。 吳平嘆氣,“是啊,就這樣,咱們莊跟平西村就成了冤家,他們村有公主府罩著,太子妃一年來莊上兩次,每回都帶著不少侍衛,壯了他們的聲勢,他們膽子自然大,咱們就只有啞巴吃黃蓮,有苦也只能往肚里吞?!?/br> 雖然人家有撐腰的,但吳莊的人也不怨恨主家。 殿下在邊關,拼死拼活的保家衛國,跟殿下的使命比起來,他們這些不過是小事,不值一提。 康伯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們的苦日子熬到頭了,如今有了夫人,料想他們也不敢再亂來,你們只管好好的把田地種好,其他的事,不必你們管!” 木香也道:“之前我跟蒲山莊的莊頭也說過了,過三日,讓他帶上幾個年輕人,去襄王府領農具,若是他們用著沒問題,十日之后,你們再過去領,到時會派人通知你們,普通的農具每家每戶都有,大一點的,三戶共用一個,這些東西都是屬于莊上的,另外呢,到時再給你們送幾頭牛,若是今年的莊稼豐收,就從收成里再提一成,若是收成不好,這賬便記著,來年再還,你看如何?” 吳平驚的坐不住,只覺得像天上掉餡餅似的,一下子砸中他的腦袋,令他猝不及防,“這……這真的能行嗎?” 康伯笑道:“既是夫人說的,那便是真的了,十日之后,無論如何你去京城一趟?!?/br> 吳平搓著手,樂壞了,感忙去招呼村里人,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 貧困的日子過久了,他們盼星期盼月亮,就盼著有一天,能把日子過好了。 一時間,吳莊的男女老少都樂壞了,一個個樂的合不攏嘴。 午飯很快就做好了,大飛把赫連老爺子叫回來。 吳平讓人給他們單獨開了一桌飯,老爺子卻堅決不肯,非要跟眾人一起吃,他就愛那個熱乎勁,跟著年紀差不多大的老者,喝著小酒,嘮著過去的事,好不快樂。 木家三姐弟帶著大飛以及何安,柱子,康伯,他們幾人坐在一塊。 吳平的大兒子因為吃飽了,所以在他們吃飯時,他就站在一邊看著,手里還攥著個東西。 猶豫了許久,才慢吞吞的走到木朗身邊,“這個給你!”他攤開的手心里,擺著幾個褐色硬殼小果子。 “謝謝,可是這個怎么玩???”木朗放下筷子,接了過來,瞅了瞅,只看見那果殼上刻著圖畫。 吳家兒子指著那果子給他介紹,“這個可以刻圖畫的,都是我從山上撿的,本來這外面還有一層刺殼,掉在地上爛掉之后,就是這個了?!?/br> 彩云探頭看過來,“哦,這個東西,我們那山上也有,野栗子,長太高了,要摘很麻煩的,你都是撿的吧!” 她這話帶著點看不起他的意思,心想你這么矮,肯定爬不上那么高的樹。 吳家大兒子聽到這話,不服氣的撅嘴,再怎么說他也算半大小子,怎能被一個只比他高半個頭的女娃笑話呢? “這個是撿的沒錯,可我也會爬樹,我們村里的樹,我都爬過,沒什么了不起!” 不遠處幫著打理碗筷的吳氏,一直都要注意著幾位貴客,聽了大兒子說的話,急忙走過去,揪著他的耳朵,將他一頓痛罵,“九斤哪,你再敢胡說八道,看我不扒了你的皮,還不快向兩位小主子道歉!” 這位叫九斤的小同志,被她老娘一揪,立馬醒過神來,低著頭,不敢言語了。 康伯笑呵呵的擺手,示意她莫怪兒子,“男娃都是皮猴,這沒啥,九斤哪,待會吃過飯,帶著小主子去玩玩,可不許去井邊,水塘邊,知道了嗎?” “成,我知道哪有好玩的,那我先去把六斤找來,”九斤憨厚的笑笑,轉身就去尋他弟弟了。 彩云一臉的奇怪,“他們兄弟倆個真好玩,一個叫九斤,一個叫六斤?!?/br> “那是因為,他們倆出生的時候,一個有九斤重,一個有六斤重,所以便起了這么個名字,”康伯笑著給她解釋。 鄉下人起名字,本就隨便,只要是好養活的名字就行,好聽不好聽的,并不重要。 木香跟康伯很快就吃完了,吳平便陪著他們二人,在村子附近走走,看看地里油菜的長勢,經過幾場大雪,眼看著天氣就要回緩,油菜苗也漸漸蘇醒。 他們沿路繞回來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原本熱鬧的莊子,突然沸騰了。 對,不是熱鬧,而是沸騰。 九斤不知從哪竄出來,一把拉住吳平的衣角,緊張的道:“爹,平西村的人來了,他們帶了十幾個人,里頭還有公主府的兩個家丁?!?/br> 吳平聞言,神色大變,“他們咋又來了,人呢?人到哪去了?” 說到這兒,九斤突然哭了,“他們拉了十幾匹馬,要在咱們地里放馬?!?/br> 吳平面色如灰土,失了血色,“惡棍,簡直是惡棍,哪有放馬到田地里放的,這不是存心毀我們的莊稼嗎?” 木香很明白他說的,根本就不是放馬,而是讓馬將莊稼踩壞,試想一下,十幾匹馬,在農田里踩上半天,田里還能剩下什么? 赫連明德怒不可遏,“混賬,今日有老夫在,他們膽敢猖狂,老夫非扒了他們的皮不可!” 木香頭痛的撫額,這位老爺子,一旦生氣,就像點了火的炮仗,片刻之間就得炸了,哪還容得了別人說話,讓他去,只會招惹更大的動亂。 木香對康伯使了個眼色,康伯明白,走上前勸他,“老爺子,這事不如讓夫人去處理,都是百姓,若是做的過了,怕是不好,夫人去處量最恰當不過!” 赫連明德聞言,不樂意了,“就她會處理嗎?老夫只管去教訓他們一頓便是,打服了,看他們日后還敢不敢糟蹋莊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