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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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里屋,眾人各自散去,大奶奶跟了過來,拾起禾生的手,小心按摩紅腫的地方:“我們老太太喜歡胡鬧,她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難為你這般懂事,還順著她的心意來?!?/br> 禾生笑道:“老夫人也是關心我,倒是磕壞了屋里的桌椅,我那邊大力,也不知道弄壞沒有?” 她語氣幽默,大奶奶被逗笑,一路送她回院子,吩咐下人送了幾瓶擦手的雪膏。 大奶奶走后,翠玉念叨:“衛家老太未免太刁鉆,哪有對客人那般說話的?” 禾生擺擺手:“人在屋檐下,受點氣也正常。我都沒怨,你怨什么?好好過我們的日子,別想其他的?!?/br> 翠玉抿嘴。 一進屋,便聽見后墻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夠擾亂人的心情。 翠玉心疼禾生方才在里屋被刁難,現在回了屋還不能清靜,端茶遞水揉肩捶背,只盼著她心情好轉。 “后墻是怎么回事?” 翠玉回:“不是后墻是隔壁,早上大奶奶差人來說過了,說是隔壁宅子剛被人買下,現在正在整修翻新,可能會有些吵?!?/br> “這樣啊……”禾生無奈地嘆口氣,靠在躺椅上,望著垂下的樹枝新葉發呆。 翠玉自告奮勇,“二娘子,不如我唱歌給你聽,正好遮住這嘈雜聲音?!?/br> 禾生嘴角上翹:“好啊?!?/br> “蘆葦高,蘆葦長,蘆花似雪雪茫?!贝溆衽闹?,唱起了望京的歌謠,她的聲音略顯粗獷,唱得又沒有調子,禾生幾次想笑都忍住了。 一曲畢,她笑著看禾生,“好聽嗎?” 禾生眨巴著眼睛:“好聽?!?/br> “那我再來一曲?!?/br> “不用了……”禾生看著滿心歡喜的翠玉,不忍打擊她,勉強笑道:“要不還是我自己唱吧?!?/br> 她的聲音清婉柔和,似流水潺潺風拂楊柳般婉轉輕柔,少女豆蔻年華的美好,仿佛都一股煙揉進這聲音里,隨風飄去,鉆到耳朵,住進心里。 沈灝立于墻下,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裴良看著幾乎快要貼墻的自家主子,無奈地聳聳肩,指著不遠處正在施工的工匠們,問:“王爺,還要繼續施工嗎?” ☆、第10章 后墻敲打的聲音越來越小,仿佛被她的歌聲浸沒,翠玉笑道:“后墻的雜聲沒了,定是那些工匠們聽著二娘子的歌聲,聽著聽著就忘記干活啦!” 禾生輕捏她一把,“貧嘴!” 墻那頭,沈灝剛舒展的眉頭此刻又皺了起來,他指著墻問裴良:“怎么沒聲了?” 裴良答:“唱完了,就沒聲了?!薄鯛數闹巧陶媸敲繘r愈下…… 沈灝凝思幾秒,忽然問:“她知道我搬來隔壁嗎?” “應該……還不知道……” 話音落,裴良手上一空,沈灝拿起規劃圖就往墻外扔,不等裴良阻止,沈灝已經翻墻而去。 裴良嘴角一抽。 禾生還沒反應過來,跟前便多了個人。 沈灝咳了一聲,雙手負背,面容清冷,指著不遠處的圖紙道:“我東西掉了,過來撿一下?!?/br> 禾生懵住,嚇出聲,旁邊翠玉的聲音叫得更慘。 而后她迅速回神,捂住翠玉的嘴,做出噓的手勢。若被外人看到沈灝在這,定會往不好的方面想。 她佯裝鎮定,撇開頭,躲開他的視線,質問:“你的東西怎么會掉到我的院子來?還有,就算東西掉到院子里,你也該通報一聲,自會有人給你送去?!?/br> 這是在說他唐突無禮了。 沈灝抿嘴看她,斑駁的光影落在她白皙的面容上,長而密的睫毛隨著呼吸撲動。 好想咬一口。 “只需翻墻的功夫,何必那么麻煩。我的時間很寶貴,直接了當比較合適?!鄙驗娌桓纳乜粗?,“煩請你的侍女幫我撿一下圖紙,多謝?!?/br> 禾生嗆住,許久從嗓子里扯出兩個字:“……無恥……” 沈灝一動不動,“如果你想叫別人來,我也無所謂,只要將圖紙遞過來便行,畢竟我還趕著回去監督宅院整修?!?/br> “……翠玉,你去撿一下?!?/br> 翠玉往墻下走去,樹下只剩禾生沈灝兩人。 兩人待在一起,沉默超過三秒,加上沈灝一直死盯著不說話,氣氛有點尷尬。 不過這種情況下,怪異尷尬也是正常的。禾生自認不是個小氣量的人,主動開口問:“暈吐的癥狀好些了嗎?” 輕飄飄一句話,又細又軟,他面上沒有變化,心中已然歡喜。 “好些了?!蓖鲁龅脑拝s一如往常般冰冷。 禾生想,他人應該不壞,就是有時候的行為太過冒失,思量幾秒,還是決定出口相誡:“有幾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br> 沈灝:“哦,你說?!?/br> “第一件,你這么盯著我看,令人很不舒服。就算你盯我千萬遍,我也不會讓你抱一下。是的,別驚訝,下船時的事情我知道是你干的。第二件,雖然你有怪病在身不能接近女人,但我不是菩薩,我很介意與外男有不必要的接觸。第三件,如果可以,希望以后我們不要再這樣見面,當然不見面最好?!?/br> 她一口氣說完,跟前的人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絲毫沒有任何觸動。 大概過了兩三秒,翠玉拿著圖紙返回來,只有幾步路的時候,沈灝忽地朝禾生靠近,微俯下身,眼角上挑,神情冷峻:“你生氣說話的模樣,出乎意外得好看,以后大家就是鄰居了,還請多多指教,二……娘子?!彼麎旱蜕ひ?,忽地一笑,最后兩個字拖得冗長。 兩人之間的距離驀地縮短,幾乎壓得禾生下意識屏住呼吸。 幸而這樣的形式只滯留短短一瞬,他忽地抽身掉頭離去,徑直接過正往這邊走的翠玉手里的圖紙,騰空而起越過墻去。 翠玉驚訝得說不出話,“他也太隨便了!” 對于沈灝的隨性,禾生只好用一個理由安慰自己:“他有病,不用理?!鞭D念一想,不對,他確實有病??赡艹D晡丛佑|女人,心理扭曲以致行為變態,嗯,一定是這樣深入骨髓的病態。 忽地腦海中閃過什么,禾生嚇一跳:“他剛剛說了鄰居,難道買下隔壁院落的人是他?” 翠玉回想,“好像說是個姓沈的?!?/br> 沈……沈灝……禾生被自己的想法震驚,如果他真搬到隔壁,她的院子就緊挨著,像今日這般翻墻而入的情況可能還會有。 禾生眉頭緊鎖,兩撇柳葉眉幾乎快要擠成一條線。 第二日,禾生和衛林去給衛老太問好時問她:“家里還有其他空著的屋子嗎?” 衛林停下腳步,去摘花叢里剛開出的梔子花:“之前是有兩屋的,一屋就是你那里,另一屋太小,用作裝雜物了。早先衛喜還在抱怨,說李清跟她住一起太擠,讓我娘另外找屋給她住,她倒是想得好,家里哪里還有地方騰出來!” 禾生低頭,撥弄手里的鳳尾草,情緒有些低落。 看來搬出院子遠離沈灝的事,是辦不到了。她在人家家里住,若提太多要求,免不得惹人厭。 衛林拈起一朵花別到禾生鬢間,“怎么,你想換屋子嗎?” 禾生擺手:“沒有的事?!?/br> 到了衛老太屋里,衛喜和李清已經在了。禾生請過安,挨著衛林坐下。 平素他們家是沒有請安習慣的,去大奶奶屋也就是吃個早飯。衛老太剛回,學了別人家的習俗,讓兒孫早起第一件事便到屋子里游一遭。 只是她自己習慣晚起,為了請安的事,起得早現下一個勁地犯困。 衛林小聲對禾生說:“你看我奶奶困成那樣,請安的事短則三日,多則五日?!?/br> 禾生只笑不答,想到隔壁院子沈灝的事,心里犯愁,有些出神。 衛老太打了個哈欠,耷拉著眼皮掃了掃屋子,視線停留在禾生身上,問:“聽說望京的貴婦人們與別地的不同,五六十歲的人看起來跟三十幾的一般容貌?” 禾生發呆中,沒有注意到衛老太的發問。 那頭衛喜就先跳出來,一副急不可耐語氣沖沖的模樣:“我奶奶問你話呢!真沒教養,虧你還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 禾生回過神,望著衛喜譏諷的嘴臉,想要說些什么,一腔話卡在喉嚨,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衛老太聽得孫女大驚小怪的話語,并未覺得不妥,小女孩間看不順眼的事多著去了,拌兩句嘴而已,熱鬧。 衛喜見禾生沒有反駁,愈發得意:“我們是有規矩的人家,你來了這些天竟一點都沒學會么?” 旁邊衛林看不過去,卷了衣袖就要往衛喜那邊沖去,禾生一把摁住她,轉頭看向衛老太,視線掃過衛喜,當做沒聽到她挑刺的話,直接選擇忽略。 “哪有這么神奇,只是用的脂粉好,遮住了臉上的細紋。底子好的人才能看起來年輕幾歲,像老夫人這樣的,脂粉一上,那才是真正的六十變三十呢!” 她話說得俏,衛老太很是受用,看禾生的目光柔和了幾分,笑道“我這么大歲數的人,還用什么脂粉!” 禾生答:“老夫人也不需要用,天生的好氣色比什么都強?!?/br> 衛老太咯咯地笑起來。 衛喜見禾生討了衛老太喜歡,氣打不出一處來,瞪著禾生大聲道:“剛剛我問你話呢!” 禾生看著她,不打算回話,一笑而過。 衛喜更惱火了。 衛老太皺眉:“衛喜你兇什么,坐下!”聽得好好的,被她這么一打斷,什么興致都沒了。 衛喜怏怏地坐回去。 出了屋子,太陽已高高掛起,蟬鳴聲此起彼伏,空氣燥熱得很。 禾生怕熱,沒走幾步額頭便涔出汗珠,掏出手帕擦拭,拉著衛林沿樹蔭邊走。 “方才在屋里,衛喜那張牙舞爪的模樣,簡直恨不得把你活剝了?!?/br> 禾生停頓,問:“衛喜對別人也這樣嗎?” “以前來我家做客的,凡是家里差點的,她連正眼都懶得給,與我們家差不多或者稍好點的,若愿意順著她心意,她就對人好,一旦逆她意愿,立馬踩低。她就是個這樣的人,你別理她?!?/br> 禾生想了想,“姊妹間關系和睦自是最好不過,你幫我去說說,她若肯,以后大家一處玩耍添幾分樂趣,她若不肯,那就算了?!?/br> 雖要在她們家常住,但她也不是軟柿子,她有意與衛喜修好,但絕不是以鞠躬卑微的姿態。 衛林笑她:“怎么,你怕她?” 禾生點了點衛林額頭,彎嘴一笑:“我是怕被你帶壞,直接捋袖上拳頭,我雖嬌小,力氣卻大,若打傷了人,保不準就被堂叔堂嬸趕出府去?!?/br> 說罷,她握拳有模有樣地揮了幾下,衛林直樂,笑得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