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凌雅崢一身疲憊,艱難地回想著,就說道:“你記錯了吧。我六jiejie說她舅舅才過世,就大肆cao辦喜事,未免有些不倫不類,于是并未過去?!?/br> 莫三一蹙眉,“那是誰?別不是你累著了,記錯了吧?”撫著凌雅崢的臉頰,催著她閉上眼睛,隨后站起身來,就向衍孝府去。 莫三一走,凌雅崢立時睜開眼睛,盯著床邊的鎏金雙喜帳鉤,微微側臉,覷見梨夢走來,就問:“家里怎么樣了?” 梨夢紅著眼眶,哽咽道:“夫人說要過來幫忙,衍孝府那,就暫且丟給二少夫人了?!?/br> “……去問問大少夫人,她有什么把柄握在二少夫人手上?!绷柩艒樢а?,聽見窗子外兩只相思鳥嘰嘰咋咋地叫,不由地后悔起來,雖莫三聰穎過人,但他終究不是個時時刻刻都留在后宅的人,是她太掉以輕心了,“跟大少夫人說,甭管她有什么把柄,只要她說了,我總替她解除這后顧之憂?!?/br> 梨夢見凌雅崢眸子中厲光一閃,心道這才像話,忙悄聲道:“我跟錢謙還聯絡得上,小姐有什么事要叫錢謙捎給皇上、皇后嗎?” 凌雅崢平平地躺著,忽地聽見七月嚶嚶地哭了兩聲,將手遞給梨夢握著,就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如今還犯不著可憐兮兮地去皇上、皇后那哭訴。好生打聽二少爺去了哪,將家里的事說給他聽,若是他要出海,就給他準備一艘船,若是他要出塞,就給他準備好出關的車隊??傊?,二少爺不回來,任憑她怎樣精于算計,最后都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br> ☆、第80章 坊間傳聞 “話雖如此,難道就由著她張狂?據我說,不如跟皇后娘娘告上一狀……” “稍安勿躁?!绷柩艒橎久?,握著梨夢的手,輕聲道:“這事,在皇上、皇后看來,是因為他們的事出來的,料想,皇上、皇后那必有賞賜,只是這賞賜,我們未必敢要?!?/br> “崢兒這話說得是?!蹦驹陂T外說了一句,隨后推門進來,瞧見梨夢滿眼怨懟地看他,也因沒護好凌雅崢自責起來,拉開腿在床邊坐下, 有些狼狽地說:“雖你祖父、外祖父來給你討公道,但事到如今,還能討回什么?左右不過是我祖父、父親低聲下氣地賠了不是,叫你祖父外祖父得了臉面,就將這事揭過去了?!?/br> “早料到會這樣?!绷柩艒樢粐@。 梨夢趕緊地問:“那滿月、百日,總要熱熱鬧鬧地辦,才算是跟小小姐賠不是!” 莫三嘆道:“祖父唯恐七月熬不到……只說,滿月時,只支會家里的親戚,簡單地辦一下就夠了?!?/br> 夭折二字躍上心頭,凌雅崢的心登時絞痛起來,“三哥,你說七月她該不會熬不到滿月吧?” “放心,有我呢。七月一準沒事?!蹦o緊地皺著眉,反手握著凌雅崢的手,側著身子在她身邊躺下,眼睛輕輕地眨了一下,見凌雅崢睡夢里也不安穩,心就也懸著,聽見炕上嚶嚶聲,慌忙站起身來去看,瞧見七月臉色微微有些發藍,就問孟夏:“這是怎么了?” 孟夏忙搖頭。 “……去請夫人來,問問夫人該怎么著?!蹦櫭嫉?。 孟夏趕緊地應著,須臾回來說:“夫人等會子就來……這會子,二少夫人拿著賬冊里不明白的地方問夫人呢——據說,因老夫人指手畫腳,賬冊里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br> 莫三冷笑一聲,難怪蕙娘會挑煙花炮仗,原來是借著這事,堵住莫老夫人的嘴,叫莫老夫人也沒臉再對家事指指點點,只說知道了,待莫寧氏急趕著過來,就忙拉著她去看七月。 莫寧氏瞧了,就道:“你也別太擔心,是月份不足,才會這樣。待過兩月,奶膘起來了,臉色就好看了?!闭f罷,聽見七月咳嗽一聲,心立時一揪,燙熱了手,脫了鞋子,在東間炕上躺下。 莫三點頭應著,見莫寧氏摟著七月躺著,這才安了心,果然過了兩日,那藍色漸漸地退了下去,但不過才好了兩日,七月的臉色又慢慢地泛黃。急得莫三又趕緊地將莫寧氏喊來。 莫寧氏瞧著心疼得很,干脆地叫人將鋪蓋拿來,就摟著七月在廈房里臥著,仔細照看著,待那黃色退了,臉色略好看一些,才敢抱著七月給身子骨虛弱的凌雅崢看。 凌雅崢躺在床上,手里摟著七月,拿著手指輕輕地在臉頰上一戳,見她張著嘴吐出粉嫩的舌頭,一臉褶皺好似個小老嫗般露出笑臉,趕緊地對衣不解帶照顧七月的莫寧氏道:“辛苦母親了?!?/br> “自家孩子,辛苦什么?”帶著一臉疲憊,莫寧氏會心地笑了,坐在床邊,瞧著莫三探著身子關注地看著七月,不由地渾身熨帖起來,只覺若七月平安無恙,那就圓滿了,嘆道:“你比你大哥、二哥有福氣?!?/br> “大哥、二哥也有福氣,二哥無牽無掛地帶著紅顏知己游山玩水,這不是福氣?”莫三因七月添了分量,面上的冰霜終于融化,老大不小地坐在莫寧氏身后摟著莫寧氏道:“母親放心吧,又不是什么過不去的坎?!?/br> “……有人拿這事,彈劾你大哥治家無方?!蹦獙幨硝久嫉?。 “誰彈劾大哥?”莫三一怔。 莫寧氏嘆道:“是個言官,虧得你父親早有準備,早早地將折子攔了下來?!?/br> 莫三狐疑地看了莫寧氏一眼,又給凌雅崢遞眼色。 凌雅崢思忖著,是蕙娘得了衍孝府的后院還不夠,還要設法叫莫二奪了莫家前庭,忽地聽外面爭芳怪腔怪調地說“老爺來了”,疑惑爭芳這是怎么了,趕緊地整理鬢發。 “放心,你父親并不進來?!蹦獙幨险f著,就起身帶著莫三去瞧。 凌雅崢料想莫持修是規矩人,不會進了兒媳婦的睡房,于是安心地躺著,只聽見外面一陣竊竊私語后,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婢妾給夫人請安,夫人萬?!?,立時從床上坐起,趿著鞋子下了床,走到隔間的帳幔后,扯著帳幔向外看,只見莫持修端著茶碗擋住尷尬的嘴臉,莫寧氏怔怔地坐著,莫三仿若雷擊一般,地上半蹲著一個熟悉的人,卻是鄔簫語,只見她穿著一身緗色鑲邊淡青琵琶領小襖、象牙色百褶裙,梳著隨云髻握著一方小巧的柳黃絲帕,俏生生地給莫寧氏行禮,雖也是二十幾的人了,但一身青澀懵懂,活像個二八少女。 “鄔,簫語?”莫三怔忡后,先望向錯愕的莫寧氏。 莫寧氏對莫持修笑道:“這位,瞧著有些眼熟?!?/br> “咳咳?!蹦中迣擂蔚匾贿B咳嗽了兩三次,將一碗清茶喝完,才神色如常地道:“聽聞有個小小言官,要彈劾靜齋一個謀害侯府子嗣的罪名。不好叫旁人說咱們家仗勢欺人,于是我親自前去對那言官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半路上,就遇見了她。已經領著給母親瞧過了?!毖凵耖W爍著,尤其怕莫三瞪他,于是暗暗地向莫寧氏求援。 莫寧氏尷尬地笑道:“老爺怕不知道,這位,原是你三兒媳婦的陪嫁丫鬟?!?/br> 莫持修一怔,吹著髭須就向鄔簫語看去,埋怨道:“夫人的話當真?你怎不早說?這成何體統?” 鄔簫語怯怯地道:“老爺,婢妾并不覺得這有何不妥……那日得老爺相救,簫語才免得被兄長拖去嫁給個只知道吃酒大老婆的粗人。從那時起,簫語心里就只剩下老爺?!?/br> 莫持修一怔,臉上的疾言厲色登時退散下去,尷尬地對莫寧氏道:“夫人,事已至此,就別再追究她曾是誰的陪嫁丫鬟了。朱姨娘、權姨娘雖定不得她們的罪,但每每想起她們都有嫌疑,就叫人如鯁在喉。母親那又三番兩次地提起塞了人進來……” “木已成舟,”莫寧氏在心里一嘆,旋即笑道:“再提起早先的事,也沒什么裨益。日后,就叫簫語多多照料著老爺吧。簫語,我這會子人在延春府,顧不得衍孝府,且叫二少夫人替你準備下衣裳、首飾?!?/br> “多謝夫人?!编w簫語微微地一福身。 莫持修道:“夫人,為夫還要去衍圣府應酬,你看……” “老爺且去吧?!蹦獙幨掀鹕?,見莫三冷冷地瞧著莫持修,對莫三輕輕地咳嗽一聲。 莫三這才勉為其難地隨著莫寧氏送莫持修出來,見離了這門邊十幾步,鄔簫語就跟莫持修說笑起來,登時如吃了蒼蠅一般,啐道:“父親倒是不拖泥帶水,瞧出朱姨娘不好,才幾日,就換了個人你儂我儂?!?/br> 莫寧氏嗔道:“三兒,哪有這樣說自家父親的?”伸手在莫三肩膀上輕輕地一拍,忽地瞧見莫持修在門首站著不動了,瞧著那鄔簫語嬌嗔著賭氣走了只留下莫持修怔怔地站著,心里疑惑這是怎么了,就連朱姨娘當初也沒敢這么著。 正疑惑著,莫持修又背著手踱步過來,走近了,躊躇一番,問莫寧氏:“夫人,我的體己,除了給兩位meimei、兩個兒媳還債,還剩下多少?” “老爺忽然問這個做什么?”莫寧氏笑道。 莫持修尷尬地道:“方才想起衍圣公說上一尊黑石硯臺,色澤品相,具是上等。有心要叫衍圣公忍痛割愛,這才跟夫人提起……” “原來如此?!蹦獙幨闲χ?,“足夠老爺用的,老爺去我那,打發丫頭開了柜子去取就是了?!?/br> 莫持修應著,被莫三看得如芒刺在背,微微頷首,倉皇地就向外走。 “一準是那女人要首飾,母親衣不解帶地照顧七月,父親卻灑脫地投進了溫柔鄉?!蹦V定地對莫寧氏說,因為莫寧氏打抱不平,這聲音就略抬高了一些,恰好叫莫持修聽見。 “三兒!”莫寧氏低喝一聲,蹙眉道:“三兒,雖你父親最疼愛你,但你總這么著,總有一日,會叫你父親寒了心?!?/br> “寒心又怎樣?我就瞧不上他那臨老入花叢的樣!”莫三低低地啐了一聲,若是莫持修看上旁人就罷了,偏偏是鄔簫語……想著那鄔簫語曾相中凌韶吾,又跟關紹勾結著做下那等事,忍不住隱隱作嘔。 莫持修聽見了莫三的話,待要厲聲教訓他,又提不起底氣,忽地聽見鄔簫語一聲驚呼,忙快步追了過去。 莫三也忙追出門,遠遠地瞧見齊清讓抓住鄔簫語的袖子,眼皮子一跳,趕緊地走過去,見莫持修抬手要給齊清讓一巴掌,忙抓住莫持修的手腕,“父親這是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莫持修瞪著齊清讓,待齊清讓放手,就很有擔當地甩開莫三的手,護著躲在他身后的鄔簫語。 齊清讓怔怔地看著鄔簫語躲在莫持修身后,耿介地道:“老爺,瞧見簫語他……” “簫語,是你叫的名字?”莫持修怒發沖冠,回頭看鄔簫語一雙眸子盈滿淚水,安撫地對她一頷首。 “老爺,當初哥哥做主,要將我許配給他時,他不肯應下。誰知,他以為我被少夫人趕出延春府,只當我孤苦無依,就對我動手動腳,有意輕薄?!编w簫語握著帕子,無助地拿著帕子遮住臉。 齊清讓呆住。 莫持修登時對莫三道:“三兒,立時將這人趕出去!” “父親,這是我的家,還由不著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三言兩語,就發落了我府里的管家?!蹦持?,只覺莫持修是色令智昏了。 莫持修只覺在佳人面前丟了顏面,唯恐被鄔簫語看輕,就冷笑道:“好!這是你的家,我管不著!但看日后,你有沒有事,要求著我來管!”重重地一跺腳,聲若雷鳴地丟下狠話,就奪步向衍孝府去。 “老爺——”鄔簫語嬌聲呼喚著,連忙跟了上去。 莫三按著不住亂跳的眼皮,埋怨道:“沒事去拉她的手做什么?” 齊清讓尷尬道:“因她說音生有東西要交給我,才……我自問跟簫語無冤無仇,她犯不著陷害我。倒像是,有心要叫少爺跟老爺生出嫌隙,畢竟,那天少爺闖出那么大的禍,老爺也沒碰少爺一個指頭,這事,可是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人人都知道老爺最疼三少爺?!?/br> 莫三望著莫持修氣咻咻遠去的身影,什么話都沒說,回了院子里,瞧著莫寧氏親自去廚房查看凌雅崢的湯藥,轉身就回了房里,躺在床邊將七月摟在懷中,看凌雅崢下地走動,就道:“朱姨娘、權姨娘若果然跟二嫂子狼狽為jian,那可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如今連父親也遠著她們了?!?/br> “父親是在攔著那言官的路上,遇上鄔簫語……這世上的事總有個緣由,這樣的巧遇,說沒鬼,誰信?”凌雅崢轉過身來,悵然若失地摸著自己的小腹,恨不得叫七月在她肚子里多養上兩天,“但,若說是二嫂子下的一手好棋,又是誰在幫她呢?至少那言官,可不是二嫂子三五百兩,就能收買的人?!?/br> 莫三嘴動了動,忽地道:“你的言外之意,是有人妄想借著二嫂子,轄制住衍孝府?還有那鄔簫語,她算得上從小長在你身邊,對你的事知根知底,若是她當真……” 話沒說完,忽地就見見爭芳、斗艷匆匆走了進來,顧忌著七月,爭芳壓低聲音說:“梨夢去衍孝府,給大少夫人請安,叫二少夫人下令捆住了?!?/br> “罪名呢?”凌雅崢忙問。 斗艷似乎才從怔忡中走出一般,似笑非笑地說:“二少夫人說,有人告密,這個梨夢,就是當初跟季吳太子茍且的梨夢?!?/br> “證據呢?”凌雅崢又問。 斗艷著急地道:“小姑夫人說她是,老夫人說,寧枉勿縱,要將梨夢交給大理寺,叫大理寺去查?!?/br> “……是鄔簫語干的好事?!绷柩艒樢а狼旋X道。 爭芳早瞧著梨夢舉止間熟悉得很,聽出凌雅崢話音,趕緊地問:“要命的是,如今拿什么證明梨夢不是梨夢?若證明不得,梨夢被送到大理寺去……” “畫骨!叫了人請關大人來?!绷柩艒樍r道。 莫三忽地想起關紹曾揚言會畫骨,皺著眉,思忖著關紹未必肯幫梨夢,畢竟,若不是梨夢,季吳皇朝興許還能支撐一些時日。雖猶豫,此時也沒旁的法子,只得打發人去請關紹,見凌雅崢著急,就扶著她的肩膀,將她按在床上,“你且將心放寬一些,這么著急對付梨夢,可不就是要叫你擔驚受怕?只怕,有人將你也算計進去了?!卑矒嵯铝柩艒?,又催著齊清讓去請關紹,就帶著爭芳、斗艷快步地向衍孝府走去,才進莫老夫人院子,就瞧見梨夢面上面紗被人揭去,狼狽地被一根繩索捆住扔在地上。 “少爺?!崩鎵粢娏四辛艘宦?。 “叫什么?”小莫氏冷笑著,居高臨下地站在梨夢面前,幾步之外,是見莫三來尤其“忙碌”的蕙娘。 莫三瞅著蕙娘穿著一身大紅衣裳,打扮得威風八面全無跟在婉玲身后的怯懦,只覺蕙娘還是打扮得小家碧玉些,瞧著惹人憐愛,這么一打扮,委實有些不倫不類,就問小莫氏:“姑姑怎么又來了?父親不是說,叫兩位姑姑沒事少來嗎?” “哎呦,我也不想來,但這么大的一個家,蕙娘一個人哪里cao持得過來?”小莫氏抱著臂膀,不咸不淡地說話,見爭芳、斗艷要去攙扶起梨夢,就喝道:“誰敢動她?我方才搜了她的身,她確實曾懷有身孕?!?/br> “所以,她就是跟季吳太子茍且之人?”莫三緊盯著小莫氏,親自將梨夢攙扶起來。 “就算不是,這樣的人……” “姑姑又是怎樣的人?”莫三冷笑一聲,“船上難聽的話,要不要我個姑姑學一學,譬如說,姑父不在,姑姑藏了那樣的藥……” “呸!”小莫氏理屈詞窮,瞅了一眼梨夢,琢磨著難怪她跟大莫氏一直倒霉,原來,這丫頭竟是個jian細!待要進房里陪著莫老夫人,聽莫老夫人說“你就回家去吧”,心里埋怨莫老夫人不幫著她,暗暗給蕙娘遞了眼色,轉身就向外走。 “祖母,你就瞧著你女兒、孫媳,將你兒子跟個前朝亂黨扯在一起?”莫三站在窗子下,握著拳頭敲了敲窗棱。 莫老夫人含混的聲音尷尬地傳出來,“三兒,這事,你二嫂子自作主張,跟我不相干?!?/br> “那祖母也不攔著她?”莫三又問。 莫老夫人為難地說道:“你祖父叫蕙娘當家,我哪里敢插嘴?況且,蕙娘的話也有道理,不管是不是,咱們家先避嫌,將她交到大理寺就夠了?!?/br> 莫三嗤笑一聲,背著手,問蕙娘:“你可有法子,證明她就是跟季吳太子茍且之人?” “三弟可有證據證明,她不是?”蕙娘手握賬冊,悠哉地坐在廊下。 “自然有,嫂子呢?” “我自然也有?!鞭ツ锂斎什蛔尩卣f道。 “那就拿出證據來吧?!蹦还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