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她笑笑。 伸手摸了下禮服,腰間抹胸都有水晶點綴,確實華美奢侈。這樣的服飾,恐怕以后都不會再穿了。說心里沒有不舍得的情緒,那是不可能的,畢竟人有虛榮,更何況是她女王一樣的人。 不過,心境會變。 以前最怕的是,容顏老去,風貌不在,粉絲流逝。如今,這些都成了浮云。 樊希換上衣服,走了出來,百褶裙擺隨著她的每一步走動,散開一朵花型,步步生蓮。 章絕已經將車開來,在外頭等著她了,雖說兩人相熟,但見到她的那一刻,還是眼前一亮。 樊希,她總是有辦法驚艷世人。 *** 還沒下車,外面就擠滿了媒體。 下車前,樊希對章絕道,“過來扶我一下?!?/br> 章絕打趣,“怎么,你還怕了?” “很久沒出席過這樣的場面,有點不習慣?!?/br> 章絕笑,“這可不像是我們的樊女王能說出的話?!?/br> 樊希也跟著一笑,“在我決定去阿富汗的時候,我就已經不是女王了?!?/br> 章絕一愣,埋住心中的惋惜。 他開門下車。 外面陽光正烈。 他打起陽傘,替她遮住驕陽。 樊希伸出手,搭在他的手背上,然后一步從車里跨了出來。 一時間,鎂光燈閃爍。 她撩起嘴角,露出招牌笑容,伸手向眾人揮了揮。 杜絕低聲道,“你的氣勢還在?!?/br> 樊希什么也沒說。 婚禮在花園飯店舉行,來了很多明星,眼熟的、眼生的,一眼望過去,都是衣冠楚楚。 新娘湯晨見到兩位,立即迎了過來,拉著樊希的手道,“沒想到這么給我面子,真的來了?!?/br> 樊希笑了笑,“你的大日子,作為朋友,我肯定會來?!?/br> 湯晨擁抱了她一下,在她耳邊道,“一會兒拋捧花的時候,離我近點,我扔給你?!?/br> 樊希道,“我不打算結婚,還是給別人吧?!?/br> “就是知道你不打算結婚,所以才要扔給你?!?/br> “……” 兩人說了幾句,攝影師過來拍照。 樊希亭亭玉立,這一照,如同畫中人,連新娘的風采都要被蓋了過去。 禮儀上到位后,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應付記者。 “fancy小姐,你真的決定要退出影壇嗎?” “是?!?/br> “你有這個打算,是不是還在受艷照門的影響?” “艷照門事件,我也是受害者。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也請大家不要再舊事重提?!?/br> “聽說您要去德國,這事是真的嗎?” 瞞不過去,也不打算瞞,樊希點頭,“是的?!?/br> “那您打算進軍歐洲影壇嗎?” “現在還沒決定?!?/br> “您打算去德國干什么呢?” 樊希道,“如果我說我打算去學習,你們信嗎?” 有人在底下問了句,“去讀大學嗎?” “是的?!?/br> “什么專業呢?” 樊希笑了,“密碼學?!?/br> 底下立即驚呼,“你開玩笑的吧?” “沒有?!?/br> “你可真是才女?!?/br> 樊希笑而不語。 記者又問,“聽說黃導演剛才已經向你提出了在他新影片里當女一號的邀請。你也拒絕了嗎?” 樊希道,“黃導演只是有過這想法,并未落實,而且,他也沒向我邀請,只是詢問建議,所以沒有拒絕一說?!?/br> “那你向他建議了誰呢?” 樊希笑了笑,“周欣?!?/br> 大家面面相覷。 “周小姐嗎?有傳聞說你倆不和?!?/br> “沒什么不和?!?/br> “她搶了你的男友……” 樊希糾正,“前男友?!?/br> “抱歉。她搶了你的前男友,你難道不恨嗎?” “不恨。相反我要感謝她?!备兄x她讓自己有了個全新的開始。一種割裂束縛的自由。至于自由是什么,值得她拿這么大的代價去換,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感同身受。 見說得差不多了,章絕替她隔開記者,等兩人走出包圍,他瞥了她一眼,“你也真敢說?!?/br> “有什么不敢?!?/br> “也對,你離開影壇了。以后,這里的事情就和你無關了?!?/br> 樊希笑道,“我還真向往新生活?!?/br> 結婚儀式開始了,新郎新娘宣誓交換戒指,接著扔捧花。 樊希站得很遠,她不想要的東西,沒人能強迫她。 搶到捧花的人,是周欣。 和新娘擁抱后,她得意地向樊希投來一眼。 樊希淡淡地笑。 周欣有些遲疑,卻還是向她走來,“你真的要退出影壇?該不會又在玩什么欲擒故縱的把戲?” 樊希不答反問,“聽說你在爭取黃導的新片?” 周欣一臉戒備,“我就知道,你在耍心機。這部片子,是我的,我勢在必得?!?/br> 樊希湊過臉,壓低聲音,道,“我知道。所以黃導問我合適人選的時候,我推薦了你?!?/br> 她一怔,“你有這么好心?” “不是好心。我只是想在岸上,看你在這物欲橫流的沼澤里繼續掙扎?!?/br> 最好的打擊和報復,從來不是打垮你,而是我已走遠,你卻仍在原地踏步。 ☆、69| 10.17|家 樊希站在機場候機室的落地窗前,展望前方,看到的是一片廣袤的跑道,飛機在這里起飛降落。 視野寬闊,連帶著心也放寬了。 以前來這,看到的只有名利,現在來這,看到的卻是碧空萬里。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心里想的是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 天高任我飛。 章絕替她訂的是漢莎航空,直達柏林。這個季節不是旅游旺季,所以中國乘客相對少。都是德國人,誰也不認識她,誰也不在乎她,即便偶有好奇的目光,也是一閃而過。 樊希穿得很隨意,一件阿迪的寬松繡花外套,頭上帶著一頂鴨舌帽,長發隨意地編成一條麻花辮,腳上踩著一雙平底鞋,肩上背了一只雙肩包??雌饋?,她就像任何一個去海外求學的學生。只不過,比起普通人,她多了一份氣場,即便身價沒了,那身高還擺在那里,不容人忽視。 手里拽著一把名片,樊希走到垃圾桶前,手一撒,全部扔進了垃圾桶。 xx老板。 xx導演。 xx娛樂記者。 xx工作室。 最后一張,卡在蓋子上,被風一帶,飛出了來,掉在地上。 背后有人走來,彎腰撿起,用英語道,“小姐,你掉了東西?!?/br> 聞言,樊?;仡^。 一個西方男人,大概四十來歲,穿著考究的西裝,帶著衣服墨鏡,看上去是個老型男。 樊希目光掃過他手中的名片,挑唇一笑,道,“不是我的?!?/br> 對方沒說話,是微微頷首。 這時,揚聲器中傳來開始登記的廣播,樊希對那人說了一句,走入vip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