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生氣啦?” 綏陽公主將身子轉過去,婁戰看了一眼薛宸,薛宸立刻明白,離開了公主身邊,去和婁慶云站在一起,夫妻倆就在一旁看著兩人竊竊私語的膩歪,也不知道婁戰說了些什么,綏陽公主就沒繃住笑了出來,笑出來之后,又有些后悔,在婁戰的肩膀上錘了一下,然后橫了他一眼,說道: “我不與你說了,反正你別讓她到我眼睛前頭晃就成,我不喜歡她?!?/br> 婁戰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她,會跟她說的,她如今死了丈夫,崔榮又是我昔年好友,臨死前還寫了信來托付我,這份情誼,我總不能不顧吧。咱們府上這么大,就是讓她們母女占一處院子也不妨事,不過是多個灶頭罷了,等以后杏姑嫁了人,瀟瀟不也會跟著她去女婿家嘛?!?/br> 說到這里,公主就打斷了他,說道:“不許你叫她瀟瀟,還有她那個女兒,我也不會替她cao辦婚事的,當初我和你成親沒多久,她那時候早已嫁做人婦,可偏偏還不安生,連夜來會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若不是看在你美受她引誘的份上,我也不會容她到今天?!?/br> 薛宸正在喂婁慶云吃香蕉,乍一聽到婁戰的八卦,兩人都豎起了耳朵去聽,尤其聽到公主說‘連夜來會你’的時候,婁慶云的半個身子幾乎都要探過去偷聽了,被薛宸給拉了回來,婁戰回頭瞪了兩個小的一眼,兩人就趕忙收回了目光朝天看去,薛宸的香蕉差點就喂到婁慶云的鼻孔里去了,回過神來時,兩人也相視一笑。 婁戰在綏陽公主面前也是沒什么架子,又是哄又是騙的,半點都沒有外頭國公的威嚴,薛宸偷偷瞧了幾眼,然后又瞥向婁慶云,終于知道婁慶云這死纏爛打的性子遺傳的誰了。 婁慶云對上妻子疑惑的目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明就以的他也隨手也摘了一根香蕉遞給薛宸,討好似的笑了笑,薛宸就沒忍住笑出了聲。 就因為薛宸的笑出聲,讓婁戰意識到哄老婆的時候,不宜讓這兩個孩子在場,頗有威嚴的回身看著他們,然后用下巴比了比門外,逐客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婁慶云本來是不以為意的,是薛宸生怕打擾了他們,這才拉著婁慶云走了出去,剛剛跨出門檻,薛宸回頭看了一眼,就瞧見婁戰腆著一張臉又湊到綏陽公主面前去了。 兩人手牽手就回了滄瀾苑,一路上薛宸把崔夫人的事兒全都告訴了婁慶云,婁慶云也被婁戰和崔夫人的關系嚇了一跳,顯然從前他也不知道這里面的情況。 回房之后,薛宸換了一件居家常服,然后讓夏珠她們把今兒她在外頭買的兩樣菜切好了拿進房,又上了一壺冰鎮果釀,然后夫妻倆就打算在房里好好的享用一頓晚飯了,可沒想到兩人還沒動筷子,就有兩個主院的丫鬟來請他們過去,說是婁戰在飯廳里設宴,替崔夫人和崔小姐接風,可公主有些不舒服,不愿作陪,國公單獨招呼女眷有些不方便,就想著拉他們作陪。 看了看桌上剛剛擺好的菜肴,夫妻倆雙雙嘆了口氣,婁慶云更是把已經吃到嘴里的一塊八寶醬鴨都吐了出來,用帕子擦了擦嘴,喚夏珠和蘇苑端水進來,兩人都洗了手后,才不情不愿的往主院走去,婁慶云都要走出滄瀾苑門了,還轉過去對夏珠說道:“去把菜都溫在鍋里,我和夫人晚上回來當夜宵吃?!?/br> 夏珠看了一眼薛宸,薛宸點頭后,她才領命退下。 去到住院的飯廳之后,就看見崔夫人和崔小姐都已經落座,崔夫人和婁戰坐的隔著一個座位,旁邊開空著好幾個座位,婁慶云拉著薛宸的手進去,自己靠著婁戰,薛宸靠著崔小姐。崔夫人見了婁慶云要站起來行禮,婁慶云抬抬手,便讓崔夫人坐下了,從頭到尾也并沒有和崔夫人打招呼,就從一旁伺候的人手中取了只碗放到薛宸面前,說道:“還愣著干嘛,不是吃飯嗎?” 丫鬟們這才開始魚貫而入的伺候,婁戰瞧著兒子臉色不好的樣子,干咳了一聲,說道:“這位是崔伯伯的夫人,崔伯伯你還記得嗎?” 婁慶云又拿了雙筷子塞進薛宸手中,然后自己也拿了雙,目光在桌上掃了一眼,便夾了一塊rou放到薛宸碗里,這才說道:“崔伯伯,就是那個左御都尉將軍崔榮崔伯伯嗎?” 婁戰點頭說:“是啊,正是他?!?/br> 婁慶云這才將今晚的第一個正眼落到了崔夫人身上,點了點頭便算是執禮了,原本以婁慶云的身份,實在沒必要給崔夫人行禮就是了。 “崔伯伯日前不幸亡故,給我寫了封遺信,讓我要好好照顧崔夫人和崔小姐,今后她們就住在咱們府上。崔夫人不僅是崔伯伯的妻子,也是我恩師的女兒,我和她是舊相識,早有交情,你今后出入都注意著些,知道嗎?” 婁戰說完這么多話,婁慶云都沒有正經看他一眼,一個勁的替薛宸布菜,還是薛宸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下,他才恍然大悟,轉頭看向了婁戰,冷冷淡淡的說道:“嗯,知道了。吃呀,看我做什么?!?/br> 薛宸瞪了他一眼,婁戰知道兒子定是聽說了什么,所以心里正不痛快,又不想在客人面前和他發生爭執,于是就把話題轉到薛宸身上,說道: “辰光啊,明日別忘了給崔夫人她們娘兒倆安排院子?!?/br> 薛宸放下筷子,恭敬的看著婁戰,婁慶云可以對自己老子無禮,但是她可不能對公爹無禮,點頭說道:“是,明日一早我便派人安排?!?/br> 點點頭,婁戰便舉起了手里的杯子,說道:“咱們都是舊相識了,也不用那些虛禮,干了這杯,便算是替你們母女接風洗塵了?!?/br> 崔夫人舉起酒杯與婁戰隔空比了比,然后便冷若冰霜的抬袖子,遮著喝下了,然后才開口說道:“如此便多謝三哥了?!?/br> 神情要多冷傲就有多冷傲,可是她既然開口喊了婁戰‘三哥’,那就說明她是想讓婁戰憶起往日情分的,可偏偏態度又十分冰冷,最關鍵是,婁戰似乎毫無察覺,就圍繞‘三哥’這個話題,和崔夫人說了很多連婁慶云都沒有聽過的往昔趣事,兩人的談話,聽著就像是舊相識,因為他們說的好些人名和地名,這些小輩都未必聽說過。 不過,薛宸才不會去在意這些,聽不懂他們說的人是誰又有什么關系呢。反倒是對崔夫人這個人展開了些好奇,別看她對婁戰始終冷冷淡淡的,可是每說一句話,都能叫婁戰憶起往昔,繼而說上一大堆想當年的事,可以看的出來,崔夫人是個相當自傲的人,年輕時必定追求者眾,而婁戰也許就是那眾人間的其中一個,所以崔夫人即便多年后,落魄至此,也依舊能端著這樣的傲骨和婁戰這個國公平起平坐的談論往事。 薛宸一邊吃飯,一邊看了一眼婁慶云,那一眼夾雜著很多意思,不過最明顯的一條就是:原來你爹從前喜歡這個調調。 婁慶云尷尬的笑了笑,然后又給薛宸添了幾回菜,弄得薛宸直搖頭說吃不完。 一桌兩對都各自說話互動,唯有崔小姐一人落單,偷偷的瞥了婁慶云好幾眼,只覺得一顆心都快緊張的要跳出嗓子眼兒了,瞧著他的舉手投足,一顰一笑,她幾乎能感覺到他待人的溫柔,只可惜,他這溫柔是對別的女人,若是他能這般溫柔的對待自己,哪怕只有幾天,崔小姐覺得這輩子都沒白活。 有些不甘寂寞,舉起了手邊的一杯果釀,對薛宸說道:“我敬世子夫人和世子一杯,今后要麻煩你們照顧了?!?/br> 崔小姐一開口,婁戰和崔夫人的談話就結束了,看向了他們,薛宸抬眼瞧了瞧崔小姐,拿起杯子,和她碰了碰,說道:“沒什么麻煩不麻煩的。崔小姐盡管住下便是?!?/br> 說著便將杯子放在唇邊點了點,意思了一下,誰料崔小姐卻是不喝,反而一雙秋瞳盯著婁慶云,聲音略帶嬌羞的說道:“世子,我敬您一杯?!?/br> 婁慶云正在剔魚刺,還沒說話,就聽崔夫人對崔小姐喝道:“杏姑,不可沒規矩,女孩兒家家沒個矜持,世子如何會跟你一個小丫頭喝酒,坐下?!?/br> 薛宸看著崔夫人訓女,心道,這句話一定是崔夫人來了婁家以后,說的最長一段話了。見崔小姐尷尬,低著頭不說話,薛宸收到婁戰的眼神指示,趕忙打圓場道: “崔小姐實在不必客氣,世子他成天不在家,你要有什么事,找我也是一樣的?!?/br> 至此崔小姐才勉強坐了下來,不過,一雙眼睛始終沒有忘記越過薛宸,偷看婁慶云就是了,過了一會兒后,崔小姐才又主動和薛宸攀談,說道: “世子夫人不過比我大一歲,竟然能在府里管家了嗎?真是令人佩服?!?/br> 薛宸哪里聽不出來她話里的意思,不就是想套些她的話嘛,知道她想聽什么,薛宸便和善的謙虛說道: “崔小姐說笑了,我哪里有什么本事管家呀,不過是安排些小事罷了?!?/br> 聽了薛宸說這個,崔小姐便點了點頭,滿意的垂下目光,說了句:“哦。能夠替公主管些小事,那也很厲害呢?!?/br> 薛宸但笑不語,沒有接過崔小姐的話頭,崔小姐便也不好再繼續問什么了,一頓飯吃的七上八下,小鹿亂撞的。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隨母親來京城會遇上像婁慶云這樣極品的貴公子,這個男人無論是從相貌還是身世來看,無疑都是一等一的,偏偏不巧的是,這樣完美的他,居然已經娶妻了,而且還娶了個容貌身段樣樣出色的妻子。 崔小姐看了一眼薛宸,只見她粉頰桃腮,五官靈動,一雙黑亮的剪瞳配上深厚的雙眼皮,怎么看都有一種攝人心魄的美,別說是男人了,就是女人看了,都不免心動。若要從這樣一個女人手上搶男人,看來靠臉是不行的,那除了靠臉之外,她還能靠什么搶走這個男人呢? 崔小姐在腦中胡思亂想著,倒不是說她現在真的想要去搶別人的相公,只是瞧見了特別優秀的男人,心里控制不住臆想罷了,不過,崔小姐自信的是,她雖然沒有她的母親那般漂亮美麗,追求者眾,可是她自然也有一套吸引男人的方法,原本她在邊關是有一份姻緣的,自從她們接到婁戰的回信之后,她娘就果斷替她退了親,是存了心讓她到京城來,另外配一個高門子弟的。 母親說過,婁戰年輕時對她情根深種,頗有情義,在她的婚事上,只要她開口,婁戰就一定會替她找一戶好人家,婁戰是衛國公,認識的人非富即貴,隨便哪一戶都能比邊關劉家要強,崔小姐又兀自灌了一杯酒,暗自想道,如果要娘親跟婁戰提,讓她做婁慶云的妾侍,不知道能不能成。 ☆、第152章 飯后,崔夫人和崔小姐回到了客房之中,在丫鬟們的伺候下洗漱完畢,母女倆暫時還睡在一間房中。崔小姐坐在梳妝臺前梳理頭發,不住的打量房間內奢華的裝飾,這只是個客房就這樣華貴逼人,這若是各個住院的臥房,該是何等富貴啊,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玉梳子,若不是這回跟著母親來到京城,她真的是沒想過,有一天,居然能用這種漢白玉的玉制梳子來梳頭,可見衛國公府是真富有。 崔夫人則站在床前解著腰上的束帶,特別特別長的一根布條,將腰腹收的如少女般纖細,松了布條之后,崔夫人坐在床沿上呼氣,崔小姐回頭看了母親一眼,終于忍不住問道: “娘,我瞧那國公對您似乎還是舊情未忘的樣子呢?!贝扌〗阒滥赣H性格冷淡,也不與她親昵,便沒有廢話,直接開口說道。 崔夫人將腰間的帶子卷在一起,勾起唇角笑了笑,沒有回答女兒的這個問題。不過似乎也想起了當年的一些事情,嘴角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卻依舊不減冷傲。 崔小姐看著這樣的娘親,也不敢和她多言,在她的印象中,娘親從來都是一個活在自我世界中的女人,爹爹對她特別好,生活中幾乎事事都順著她,為了給她最好的一切,常常拼了命去做事,可饒是如此,娘親對爹爹卻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不單單是對爹爹愛理不理,娘親對誰都是愛理不理的,像今天這樣和衛國公說這么長時間話已經是難得了,崔小姐心里明鏡兒似的,從前娘親嫁給爹爹之后,必定是后悔的,等到婁戰當了衛國公,娶了長公主之后,她一定更加后悔,只不過米已成炊罷了。 如今爹爹的死給她創造了一個機會,讓她在收到婁戰的回信時,竟然高興的笑了起來,那時候府里還在辦爹爹的喪事。 所以,對于這個娘親,崔小姐是真心的尊敬不起來,旁的人也許會被她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欺騙,可是作為她的女兒,崔小姐看的十分透徹,她的母親根本不是不食人間煙火,她只不過是用冷傲來偽裝自己,偏偏這世上就是有很多男人吃她這一套,比如說她爹崔榮,比如說衛國公婁戰。 她娘明明心里想要的很,可是表面上卻偏偏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裝的像仙女仙姑,可骨子里卻是.yin.、娃、蕩、婦,只想著讓男人圍著她轉,事事以她為中心。若是有哪里不合她的心意,馬上就表現出對其他男人的好,就這么似真似假的吊著他,誰真心愛上她,才是最大的不幸。 就比如說,她的爹爹崔榮,成親七八年,才讓娘親下決心替他懷了孩子,據說在她之前,兩人的孩子,都被娘親惡意喝藥打掉了,到了她的時候,大夫告訴娘親,若是繼續不生的話,很可能這輩子都再也生不了孩子了,爹娘沒有辦法才將她生下來的。這些全都是她的奶娘告訴她的,娘親可能都不知道她聽說過這些事。 梳了一會兒頭后,崔小姐才又開口說了一句:“娘,您覺得婁世子怎么樣?” 崔夫人將束腰帶纏好卷起來放在床頭,正坐在床沿卸頭上的釵,聽崔小姐這么問,回頭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說道:“你看上他了?” 崔小姐從鏡子里看著崔夫人,抿唇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后,崔夫人才拿著卸好的釵走到梳妝臺前,讓崔小姐站起來去旁邊梳頭,她坐下后,說道:“那婁世子再好也不是你惦記的。沒瞧見他對世子夫人的樣子嗎?再說,我要是男人,我也要世子夫人那金尊玉貴的人兒,也不會要你這個鄉下出身的小丫頭啊?!?/br> 聽崔夫人說的不留情面,崔小姐心頭的氣也來了,將梳子拍在了梳妝臺前,憤然說道:“什么叫鄉下小丫頭?我的容貌還不都是您生出來的,真沒見過哪家親娘會嫌棄自己女兒容貌的?!?/br> 氣呼呼的坐到了床沿上,故意不去看崔夫人,雖然她也知道,崔夫人說的可能就是實情,她和薛宸那尊貴的嬌樣相比,確實比不上,可就算是真的比不上,其他人可以說,自家娘親說就有些太殘忍了吧。 崔夫人冷哼一聲,說道:“你長得隨你爹,跟我有什么關系,你若是長成我這樣,在邊關的時候,也不至于就挑個劉家那樣的人家,但凡你能嫁入高門,我們還用得著千里迢迢的趕來京城嗎?” 崔小姐不說話了,直接倒入了床鋪之中,縮進了里床,對這個永遠以自己為中心,說話從來不顧他人感受的娘親怨在了心里。 崔夫人似乎沒有感覺到女兒的不開心,卸完了妝后,又慢條斯理的給自己的手和臉擦上了一層細膩的膏脂,然后才鼻眼觀心的走到床邊,不去看里床的女兒,兀自拉著被子蓋在身上,閉上雙眼,準備美美的睡去。 卻聽見氣憤不已的崔小姐對著里床的帳幔,輕聲說了一句:“你不就是自己想巴上衛國公,才不許我對婁世子動心思罷了。你別做夢了,衛國公就算真的喜歡你,可他娶的是公主,這輩子都別想納妾?!?/br> 崔夫人緊閉的雙眼再次睜開,這一回卻是定定的看著一個地方良久,然后才像是反擊似的,說道: “不納妾就不納妾,如今他都讓我住進他的府里了,也沒見那公主能把我趕出去。我不求其他,只要今后都能住在這個府里就夠了,名分要了干嘛?憑白束縛了手腳?!?/br> 崔小姐坐起身來,回頭看了崔夫人一眼,崔夫人說完之后,便也挺起了身子,往床沿外的杌子上探了探身,將燭火吹熄,房內頓時陷入了黑暗之中。 ******* 薛宸和婁慶云晚飯倒是吃的很飽,回來后,就沒有吃夜宵,兩人手挽手去園子里溜了一會兒彎才回到房間,洗漱上了床。 薛宸靠在床邊看賬冊,婁慶云就趴在她的大腿上,心情復雜的看著床頂的承塵,半晌才冒出來一句:“她們居然要住下!明兒你給她們安排柴房吧?!?/br> 薛宸勾唇笑了笑:“柴房是放柴的,哪里容得下她們?!?/br> 婁慶云被薛宸的一句話給逗笑了,翻了個身,將寶貝就壓到了身下,說道:“你也看到我娘有多討厭她們,而她們本身也很討厭,你瞧著那崔小姐看我的眼神了?恨不能將我生吞活剝了?!?/br> 薛宸伸手撫上他俊美的臉頰,說道:“那也沒辦法,誰讓我相公生的這般好看呢?” 婁慶云氣結:“我好看,也不是給她看的。這要在我們大理寺,我分分鐘挖了她的眼!” 說到這里,被薛宸遮住了嘴,說道:“多大點事兒,至于你這樣動怒嘛?!?/br> “當然至于!我的玉潔冰清豈容他人玷污?”婁慶云突然在薛宸的唇瓣上用力咬了一口,薛宸吃痛他就正好趁機而入,勾著某處不住糾纏,良久后才歇下手腳。 薛宸氣喘吁吁的看著他,又好氣又好笑:“你有多玉潔冰清?讓我瞧瞧?!?/br> 婁慶云一副寧死不屈的剛烈模樣,一扭頭跪起了身,一邊對著薛宸搔首弄姿,一邊為兩人寬衣解帶…… “今兒我就讓你瞧瞧,什么叫玉潔冰清,剛烈不屈……” “呀!” 一陣嬌呼之后,便是無聲勝有聲的世界了。 ****** 第二天一早,薛宸便喊來了府里的管家,問了如今后院空閑的院落有哪些,院落倒是不少,畢竟這座國公府建造的時候,并沒有想過,國公會將公主娶進門,所以,在主院四周,另外建了十幾座供姨娘們居住的院落,哪里想到國公一生只娶公主一人,給姨娘們準備的院子也就用不上了,一直閑置著。 薛宸瞧了瞧這些位置,似乎都離主院太近了些,管家聽她這樣說,便報了幾處離主院稍微遠些的院子,薛宸挑了一座連著側墻的院子,翻過院墻就是人聲鼎沸的街道,院子有一處后門,直通街道,出行十分方便。 挑好了院子之后,薛宸便命人去將崔家母女喊了過來,卻沒請她們入內,只讓她們在院子里等了會兒,薛宸換好衣服,便親自帶著她們去了給她們挑好的院子,院子名叫梨落居,院子里種著兩株梨花樹。 薛宸領著她們進院,指了指那兩株梨花樹說道: “如今秋意甚濃,看著似乎有些蕭條,等到明年三四月份,梨花開了,這院子里的景色可就漂亮了,怎么樣?崔夫人可滿意?” 崔夫人站在門口左右掃了兩眼,便沒有再抬腳走入,瞥了一眼薛宸,說道:“這么遠,會不會太偏了些?” 薛宸笑了笑,大方回道:“崔夫人和崔小姐是女客,為了你們的名節著想,自然是要偏離主院一些的,這院子靠著側門,出入十分方便,要買個什么東西,總不必從正門繞去,而且,側門都有家丁看守,安全也不成問題呀。我覺得挺適合崔夫人崔小姐居住的?!?/br> 崔夫人沒有說話,不過攏在袖中的雙手都已經擰巴到了一起,面上卻依舊一副滿不在乎,寵辱不驚的模樣,說道: “安排這樣偏遠的院落給我們居住,國公知道嗎?這若是我想去給公主請安,豈不是要走很長一段路,也太不方便了?!?/br> 薛宸就像個沒脾氣的棉花,隨便崔夫人說什么,她都是笑臉迎人,雖然說的話未必中聽就是了。 “國公自然不會過問這種小事,更何況,我真的覺得很合適,至于您要給公主請安什么的,我想,公主也不會喜歡夫人您去請安,這個距離,我相信公主也一定會很滿意的?!?/br> 薛宸說完這話之后,崔小姐不知為何,就想要和她頂撞兩句,說道: “世子夫人你不過是替國公辦事,讓我和我娘住在這么偏遠的院子,還是勸你回去和國公稟報一聲比較好,免得到時候國公怪罪下來,還要勞煩世子保你,多麻煩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