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 本圖書由(色色lin)為您整理制作 作品僅供讀者預覽,請在下載24小時內刪除,不得用作商業用途; 如不慎該資源侵犯了您的權利,請麻煩通知我及時刪除,謝謝! ●━━━━━━━━━━━━━━━━━━━━━━━━━━━● 韶華為君嫁 作者:花日緋 【文案】 上輩子費盡心機,cao勞一世,也沒落著一句贊美!年紀輕輕就赴了黃泉,沒有怨恨,只有悔恨,為何要為你委屈自己,若能再來一世,一定要變成你喜歡的樣子,然后……不喜歡你! 看文指南: 1、女主上輩子嫁過人,這輩子是純潔的。雷者自帶避雷針。 2、男主的話,按照花叔的尿性,應該是純潔的,不過還沒想好,等想好了再說。 3、女主開金手指,就是重生女的預知吧。 4、這是鐵律:本文蘇爽白,不要過分期待作者的智商上線。一切為了劇情服務! ================== ☆、薛氏 寒冬臘月,天地間銀裝素裹,冷風肅殺。 長安候府一派崢嶸景象,后院灑掃早早就起來將院中積雪鏟至一邊,各房丫鬟們有的手里拎著熱水,有的捧著飯盒,奔走于來往各房的小徑上,繁榮昌盛,可見一斑。 一個穿著厚青花絨比甲的婆子疾步走在雕花回廊之上,幾個轉道之后,就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里,掀開了石青色萬字不到頭的錦繡棉簾,經過抱夏,未經通傳 ,直接往老夫人所在的西次間走去。 西次間里,一個女人坐在如意呈祥的羅漢床上,另一個坐在床前的雕花杌子上,兩人湊在一起說著話。 長安候老夫人郁氏是個五十出頭的女人,因為保養得宜,看起來不過四十出頭的樣子,穿著一身蓮青色緞面吉祥紋通袖襖裙,姿容中等,看起來還算和善,一雙手滋潤白皙,半點都不現老態。 此時她見了那掀簾子進來的張勇家的,這是她院里的管事媳婦,平日里替她辦事,向來妥貼,又會說話,一張臉笑吟吟的,叫人看不出壞來,人緣最是不錯,因此,盡管溯玉院被那位整治的鐵桶一般,她也能仗著人面兒打聽出事情來。 郁氏還沒說話,一旁的另一個華服女人就迎了上來,對張勇家的問道: “怎么樣?今兒大夫去了幾回?” 問這話的是郁氏的娘家妹子,長安候府的老姨奶奶,原是嫁到外地的一處武將家里,誰知道,前幾年,那武將戰死沙場,這位老姨奶奶就回了京城,郁氏念及兩人姐妹情分,幫她在京里又找了一家五品官的續弦太太做,這位老姨奶奶心里感激老夫人,就時常來陪伴。 張勇家的伺候郁氏了好些年,知道這位和老夫人的關系不錯,因此,她開口問了,張勇家的也就說了。 “三回?;鼗乜妊?,怕是不行了?!?/br> 從凌晨開始,她就被派去了溯玉院外盯著長安候夫人,如今的當家主母薛氏,薛氏今年三月里就得了病,一直不見好,最近怕就要油盡燈枯了,也是可憐見的,嫁進侯府十多年,日夜cao勞不休,芝麻大的小事兒都要她管著,見天兒的熬著,能不病嗎?雖說不是她的正經主子,可張勇家的心慈,也不免替那位覺得可惜。 為了個好人家cao勞也就罷了,可為了這些侯府的人cao勞,當真是不值的。 不過這些情緒和想法都是張勇家的內心所想,在其他人面前她可不敢表現出來,面上她依舊是敬著老夫人,替老夫人辦事的忠仆。 “才三回啊。你前幾天就說她不行了,可還好端端的過了這么多天……”老姨奶奶面上似乎有些心焦。聽了張勇家的回話嘀咕了幾句,就轉過頭去看了看郁氏,說道:“看不出她還是個命硬的,好幾個月前就說不行了不行了,拖到今天都沒過去,這要再拖下去,玉榮侯府的嫡小姐也不知能不能等到安哥兒?!?/br> 郁氏聽了老姨奶奶的話,臉上也現出了猶豫,說道:“唉,要是實在等不到,那也是那嫡小姐和安哥兒的命,其實這事兒我也覺得有些急了,這薛氏還沒過去呢,咱們就替她找好了續弦,這要給外人知道了,咱們長寧候府的顏面往哪里擺啊?!?/br> 雖然郁氏也覺得玉榮侯府的嫡小姐是個好的,對安哥兒癡心一片,怎么都不肯變心,容貌雖不是一等一的漂亮,但勝在年輕水嫩,一雙美眸叫男人見著就像是被勾了魂兒似的。 小郁氏聽了郁氏的話,當即就來勁了,正色說道: “jiejie,你可不能在這上面犯糊涂啊。我知道你心慈,可是那也得分時候不是,從前也是你說那薛氏蠻橫跋扈,掌家的時候摳摳縮縮,這也不許,那也不讓,霸著長寧候府的家財愣是成了個鐵公雞。如今老天有眼,讓她得了病,這原也是她的命,平日里壞事做多了,得的報應唄。也趕巧這時候玉榮侯府的嫡小姐看中了咱們安哥兒,我打聽了好些時候,那小姐可是個忠厚老實的,心眼兒實在著呢,若不是那樣,也不會和安哥兒說了幾句話,就實心實意的要嫁給安哥兒,連‘哪怕是做妾’的話都說出來了,玉榮侯爺氣了個倒仰,想也不能讓自己的嫡女給人做妾呀!就是安哥兒自己也動了心不是。多好的黃花閨女兒,安哥兒媳婦雖然也漂亮,但到底太兇悍了些,安哥兒怕她,如今又快病死了,玉榮侯府的那小姐就不一樣了,知書達理,紅袖添香,安哥兒是個讀書人,最喜歡不過了。要不趁著這個熱乎勁兒把事兒辦了,將來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兒了?!?/br> 小郁氏的話讓郁氏陷入了思索,從羅漢床上站起了身,低頭踱了幾步,然后才坐到了廳堂上首的太師椅上。小郁氏見狀,又繼續開口說道: “好jiejie,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再說了,退一萬步講,那玉榮侯府是個什么門庭?玉榮侯爺身居要位,那小姐可是正經的侯爺和夫人生的嫡小姐,在家受寵著呢,安哥兒不是一直想在神機營里求一職嗎?那神機營的統領和玉榮侯爺多好的交情,安哥兒只要娶了他閨女,那進神機營的事,老丈人還不幫著女婿的?就是不去神機營了,有個這樣的岳父大人,什么地方是去不得的,到時候還不是由著安哥兒自己挑選嗎?如今的安哥兒媳婦除了一張臉還能看看,如今病的不成人樣,臉估計也敗了,沒有那張臉,其他的怎么和玉榮侯府的嫡小姐比?她一個失了勢的小姐,爹是二品大員又怎么樣?還不是得看她那繼母的臉色?如果當初嫁進侯府的是她那個娘家妹子薛婉也就罷了,那才是正經的二品大員家的小姐,她算個什么東西,仗著一張臉顏色不錯,迷了安哥兒,害得他如今也沒個可靠的妻族幫他,凡事都要比旁人吃力些,要是那個女人賢惠一點也還罷了,可她如今心大了,霸著長寧候府的家財,竟敢連jiejie您的吃穿用度都要管著,這天下還有這媳婦兒管婆婆的道理?也就是您心慈,容得她到今日?!?/br> 小郁氏提到的這些,也正是郁氏心里的疙瘩,當初她也知道薛氏是個喪了母的嫡女,她爹又娶了續弦,家里根本沒有地位,不過是安哥兒喜歡她那張臉,死活非要娶她進門,不然哪有如今的這些煩心事。 薛氏進門后倒也乖巧,把府里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條,就是出手不大方,想她年輕時候做侯夫人,老侯爺去了,她成了老夫人,怎么說都是富貴了一輩子,到老還要給媳婦控制花銷用度,哪里又甘心呢。 雖然她也知道,這些年侯府的進益不多,媳婦兒也多少拿了些嫁妝貼補,可貼補又怎么樣,她既然嫁進來了,就連她這個人都是長寧候府的,何況她身上的錢呢,理應充公,支應侯府諸事,前幾年還好些,用度上不敢虧待她許多,可這幾年她是越發難從她身上拔出錢來,就連她院子里想買幾旦玥夙香加在碳中燒一燒她都不肯,那玥夙香雖然名貴,但也不是她買不起的,怎么就克扣了呢?最后還得她拿出自己的梯己錢,私下里去買,才應付過去。 哼,也不想想,當初她想求的是她們薛家正經的小姐薛婉,她薛宸耍了個心眼子,用了下作手段,勾了安哥兒的魂,這才能嫁進她長寧候府做了侯夫人,她不知感恩戴德也就罷了,還處處為難。想來是她那些本來就不多的嫁妝快要用完了的緣故吧,如果安哥兒再娶那玉榮侯府的嫡小姐,想必嫁妝肯定不是這個薛氏能比的,這么一想,郁氏的心里就有了主意。 平日里她雖然優柔寡斷,但畢竟是做了這么多年侯夫人的,該當機立斷的時候,她還是有那個魄力的。 當即喊了張勇家的上前說道:“你去把幾個姑奶奶都叫回來,就說我有話和她們說?!?/br> 張勇家的退下之后,小郁氏湊過來對郁氏問道:“這個時候喊幾個姑奶奶回來做什么呀?” 郁氏勾唇一笑,在小郁氏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小郁氏瞪大了眼睛,震驚的看著郁氏,蹙眉擔憂的問道: “這……安哥兒能同意嗎?” 郁氏篤定一笑,說道:“兒子是我生的,誰比我了解他?他會同意的?!?/br> 如今那薛氏仗著的不過就是安哥兒對她的情意,她以為自己還是那個二八年華的嬌俏少女,能把安哥兒迷得暈頭轉向的絕色呢。她這個兒子心思單純,不通人情,最是聽話順從,唯一就是對女色沒有任何抵抗,這些年忍著薛氏一來是因為她那張臉確實頂尖兒,二來是因為薛氏管的緊,讓他不敢把人帶回府里,可是外頭養的哪里就少了?也就薛氏被蒙在鼓里,還以為安哥兒對她有情義呢。今天她就要讓薛氏心心念念的安哥兒成為她的催命符,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干脆別拖著,給玉榮侯府的嫡小姐騰出地方來才是正理! 而這一回,新媳婦進門,她可不能再那么糊涂,讓新媳婦牽著鼻子走了,規矩什么的還是要一早立起來的好??!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開啦?。。?!撒花?。?!蜜月期,晚上估計還有一更?。?! ☆、死去 丫鬟新柔剛伺候完薛宸吃藥,青花小碗盛了小半碗黑漆漆的藥,喝了三成,吐了七成。 新碧扶著薛宸躺下,薛宸覺得稍微好些了,就讓她在腰間墊了個繡金色祥云的緞面大迎枕,稍事坐一坐,覺得氣稍稍順了一些,原本絕色的臉上透著慘白如紙的病容,不復從前的顏色。 薛宸此時卻無心去管自己的容貌變得如何了,覺得有了些力氣,就對新碧說道: “府里的大帳基本上都結清了,就剩下莊子里和街面鋪子的帳,趁我現在精神好,去拿過來,我能看多少是多少吧?!?/br> 新碧不是從小伺候薛宸的,是薛宸成親的時候,自己從外頭買回來的,會管賬,薛宸信任她,就把自己的私庫交給她打理,薛宸的嫁妝雖然不算多,但是薛宸會經營,這么十來年下來,也有不少結余,要不是這侯府開支太大,薛宸的日子可以過的比北直隸任何貴婦都要滋潤。 只可惜,夫人嫁的這個長寧候府是個空架子,偏偏侯府里的人沒這個自覺,還以為侯府是金山銀山,吃穿用度從不知節省為何物,夫人這么大的進項,擺在長寧候府這些人面前,幾乎都只能勉強維持,可是現在不行了,夫人得了病,今年三月里,進項就要稍微少了些,夫人無力再經營那么多的鋪子和莊子,只好賣掉了大半,換得銀錢充入了府庫,身為當家夫人,做到她這個地步也是仁至義盡了,可饒是如此,長寧候府的人還對夫人諸多不滿,嫌她把持錢財,不大方。 新碧都替自家夫人感到不平。 見薛宸這個時候還想著看賬本,新碧接過了薛宸手里的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說道: “夫人,您難得精神好些,就別再看那些頭痛的帳了,好生修養著,把身子養好了才是最緊要的?!?/br> 薛宸知道新碧是為她好,勾了勾嘴角,薛宸本就生的美貌,就算是病中也別有一番病弱的美態,叫女人看了都不禁感嘆她生的太好,如今勾著唇角的模樣,倒像是恢復了些鮮活的顏色,叫人眼前一亮,可見她沒生病的時候,模樣有多美了。 “不過是看看賬本,有什么打緊的?!?/br> 薛宸話音落下,新碧就忍不住紅了眼眶,轉過頭去擦了擦眼淚,然后才說道:“夫人,您就別看了。把身子養好了,才能把侯爺拉回來呀?!?/br> 聽了新碧的話之后,薛宸的臉上原本就不多的笑意又斂了幾分,靠在那里半晌沒有說話,新碧話中所說的侯爺,說的就是如今的長寧候宋安堂,薛宸的丈夫。 宋安堂這個人不算壞,只是有些蠢和自私。當年如果不是她在被徐素娥逼得走投無路,又哪里會使出那種手段嫁入長寧候府呢。倒不是貪圖宋安堂的家產,只是純粹的想找一個地方安頓,以避過繼母徐氏的斬盡殺絕。 到后來,發現長寧候府只是個空架子,自己那點所剩無幾的嫁妝在這樣的開銷用度,無底虧空面前簡直不夠看,無奈只能親自管理起了莊子和店鋪,因為她必須讓長寧候府繼續興盛下去,只有那樣才能在薛家人面前維持她僅有的顏面。 可現在,這種僅剩的顏面,只怕也快要撐不下去了。 宋安堂掀開錦繡簾之后,鼻尖就聞到了濃厚的藥味,眉頭微微蹙起,門后頭有丫鬟給他遞了手爐,替他解披風,掀了內室簾子,請他進去。宋安堂今年三十有五,天生的俊逸臉孔,看著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保養的非常好,金玉滿佩,通身的侯爺富貴,穿著湖藍色云紋團花直綴,臉上帶著笑意,說不出的俊雅風流。 只見他一步并作兩步,走到了薛宸床前,新碧給他搬了張杌子,他卻是不坐,和孩子似的,非要坐在薛宸的床沿上,握著薛宸的手,說道: “辰光,你房里好暖和,手也暖和,外頭可冷了,你給我捂捂吧?!背焦馐茄﹀返男∽?,婚后宋安堂就一直這么稱呼她。 宋安堂就是這樣的脾性,說好聽點叫率真,說難聽點就是缺心眼兒,抓著薛宸溫暖的手給自己捂了半天,還想脫了靴子到薛宸被窩里去捂腳,薛宸病著,原就畏寒,哪里禁得住他這番折騰,臉色當即又白了不少,新碧從旁見狀,不禁出聲提醒道: “侯爺,夫人正病著,被子里有病氣,可別過給您了?!?/br> 新碧是丫鬟,她不能直接指責宋安堂的不是,只能這樣委婉的提醒,果然,宋安堂聽說會過病氣,才歇了進薛宸被窩取暖的心思,把手伸入了薛宸的袖口,抓著她溫暖的手腕。 薛宸也不反抗,不做聲,就那么倚靠在床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宋安堂最怕薛宸這副神情,就好像什么都瞞不過她一樣,特別可怕。 不由自主的就撒了手,反正手也熱乎了些,拿起一旁的手爐繼續捂也是一樣的。 “今兒侯爺回來的倒是早些??瓤??!?/br> 薛宸因被宋安堂帶進來的涼氣驚著了,一咳嗽起來就沒完沒了,拼了命忍住,將已經到了喉嚨口的甜腥又咽了回去,新碧已經過來扶著她替她順氣,可宋安堂卻下意識的坐的離她遠了些。 這就是她當時費盡心力求來的好丈夫,薛宸不禁自嘲一笑。 “是啊。今日衙門里沒什么事,我就早些回來,正好有事和你商量?!?/br> 薛宸的丫鬟來送藥,送參茶,宋安堂就順勢從床沿上站了起來,坐到了先前新碧搬給他的那張黃花梨的杌子上,薛宸吃了幾口藥,又喝了兩口參茶,丫鬟伺候著靠好之后,才對他問道: “侯爺有什么事自己做主就是了,哪里要和我來商量?!?/br> 薛宸的話問完了之后,宋安堂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稍微猶豫了一會兒,其間抬眼看了薛宸兩回,想起了當年第一次見到她的情形,她的美那么驚心動魄,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直到現在,宋安堂也不敢否認,薛宸這張臉對他還是很有誘惑力的,尤其是她如今這病弱的樣子,更是讓他心癢到了骨子里。 每每見了她都想做些事,可是,自從他和薛宸第一年成親就連著掉了兩個孩子之后,薛宸的身子就不好了,對那事原本就不熱衷的她變得更加排斥那事兒,久而久之,他看得見吃不著,才到外頭養了幾個嬌艷的外室,緩解了一些這方面的興致。 其實要說他這輩子最喜歡的女人,應該就是薛宸了。所以才會義無反顧的娶她,娶這么個不受寵的喪母嫡女,就像是母親說的,如果當年他娶的不是她,而是一個權勢人家的女兒,這么些年,估計早就爬上去了,哪里還要頂著個侯爺的頭銜,去做那六七品官做的雜事呀。 這么想著,宋安堂覺得母親先前和他說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先前難得生出來的對薛宸的疼惜瞬間就消失殆盡了,斂下眉目,輕啟薄唇,說道: “這件事非要和你商量的?!鄙晕⑼nD一下,卻沒有過太久,就又開口說道: “我想……娶個平妻進門。你……應該不會不同意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