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飛機上。 韓立屢次看向林刻骨,有人正在林刻骨身邊幫他處理傷口,致命傷沒有,但是小傷還是有不少,他低著頭看一本上機前買的雜志,一聲不吭,好像一點沒感覺到那人沒有用麻醉,就在給他縫合傷口的強烈痛感。 韓立瞄了眼那本雜志,是國家級科學期刊,三月刊,在國際上也極具權威性,所以在各國均有發行,上面有一篇dr·astrid很早就發表過的關于腦干的論文,因為某兩群年輕的科研人員在對于某項研究結果上產生了爭論,于是這篇論文作為參考物再次被翻出,連帶著dr·astrid的一些簡介也出現在上面。 林刻骨正在一動不動地看著它,不知是看著文字,還是透過文字在看寫篇文字的人。 韓立嘆了一口氣,從來都是這樣,林刻骨愛鐘離錦愛到了骨子里,愛到有時候看著她的文字就可以看上一整天,以前在部隊的時候,好不容易有假期,戰友們都勾肩搭背準備去嗨,只有他呆在宿舍看著那些無聊的枯燥的科學論文,再美身材再火爆的美人都不能讓他多看她一眼,他那么愛她,多深的感情才會在失憶后看到那個人就再次陷入愛情之中?可是…… 想到鐘離錦跟商寒之趁著他們“死后”以各種名目明目張膽又偷偷摸摸舊情復燃的事,韓立就覺得一肚子火,眼中滿是兇狠。 …… “……太平洋艦隊某戰隊追擊可疑犯罪商船至索馬里海域,然后遭到索馬里海盜‘國王護衛隊’突襲,敵方戰斗力過強,導致追擊部隊幾乎全軍覆沒……” 商寒之看著電腦里從紐約發過來的文檔郵件,微微蹙眉,“那艘商船上載的貨物都是什么?毒品?軍火?還是其他禁制品?” 凱文看得比較快,一眼就看到了答案,說:“軍火毒品都有,還有很多高危劇毒的,用于基因研究上的甲苯基氰化物等等化學試劑,以及一大籠子的小白鼠?!?/br> 因為感到可疑,所以才被命令去追查,想要弄清楚怎么回事,可是卻意外發生大規模的海盜襲擊,當時鐘離錦因為身份原因在戰斗開始前幾分鐘就被敏銳的戰隊隊長送上快艇和小部分保護的人員離開大船,才得以幸運活下來,而參與戰斗的大部分人都葬身海底。 當時犧牲的戰士名單中,包括了aaron和joe這兩個美籍華人。aaron是當時那個執行追擊任務部隊的隊長。只是太平洋艦隊那邊一直沒有找到他們的尸體,但是由于有好幾具尸體一直都沒有撈到,甚至有些是直接炸成了rou塊碎末,都被魚吃了,所以他們在找到林刻骨和韓立的衣服碎塊后斷定,已經犧牲。 可是本該死了的林刻骨和韓立活了下來,活了下來…… 商寒之眸光一緊,站起身來,就在此時,凱文的手機收到了一條信息。 ——“我想我知道jiejie現在在誰的手上?!?/br> 病房內,窗簾將光線全部遮擋在屋外,仿佛也遮住了心靈一樣,讓人沉寂在黑暗中一動不動。 平安躺在病床上,白凈的臉上顯得有些憔悴頹廢,目光一動不動地看著手機,上面是他剛發出去的短信,一個月多前,他去那個旅館找林刻骨,卻意外在房外聽到了他和珍妮弗他們的對話,他感到格外震驚,震驚之余有一種被欺騙的憤怒和失望,他沒想到,林刻骨竟然從當初充滿正義感維護海上安全的海軍變成了犯罪分子,并且策劃著要綁架他的jiejie! 他忽然覺得很可怕,覺得失憶后的林刻骨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真心對待他們的林刻骨,他陌生得可怕,可怕到也許他一直是在利用他得到鐘離錦的信息,利用他從cot逃脫,一切只是為了抓到鐘離錦,他簡直不敢想象,要是自己被抓住,后果會怎么樣,會不會被用來威脅鐘離錦,還是直接滅口,于是只好趕緊跑,林刻骨給他打電話他都不敢接,發的信息他也不敢看,怕被迷惑,那天晚上他糾結了半天,決定去cot找商寒之和鐘離錦告訴他們這件事,結果還未出市區,就被當晚的連環車禍牽連,跟著進了醫院。 當時沒有系安全帶的他撞到了腦子,由于血塊壓迫昏迷了好久,幾天前才醒來。 商寒之本該知道平安也在當晚受到牽連的人群之中,畢竟荊棘皇冠承擔了全部的賠償和安置傷患的責任,只是大家的關注點都在鐘離錦身上,所以平安一個人在醫院躺了那么久都沒有人知道。 ——“我那天聽到他們說‘pureland’,還有‘atlantis’?!?/br> 凱文看著信息,立即反應過來,“pureland是院長在之前研究艾維·斯帕森納博士——就是那個著名的食人醫生——研究出來的戒毒試劑時意外產生的一種劇毒毒品,毒性強烈到不是讓生物死亡,而是讓生物基因產生異變,當時實驗的小白鼠只用了一滴就興奮整個籠子到處跑,并且在第二天我們發現它的四肢長出了肌rou,不再給它注射后,變得十分狂躁,甚至咬壞了鐵籠,最后暴斃。由于太過可怕,并且已經涉及到了生物基因問題,她親自銷毀了所有數據和藥物成分等等資料,包括她分析出來的艾維博士那個戒毒試劑的所有成分,整個研究院,或者說全世界,除了艾維博士自己之外,只有我們院長知道艾維博士戒毒試劑的成分,也只有我們院長知道怎么弄出pureland?!?/br> 當時白帝國那邊送來了可能是艾維留下的唯一一管戒毒試劑,是想要鐘離錦分析成分研究明白能不能大量生產并且投入人體使用,結果分析是分析出來了,但那只是半成品,沒有足夠的穩定性和肯定性,鐘離錦想要完成,結果沒想到弄出來的是那么個可怕東西,東西都銷毀完后,凱文和實驗室其他人還覺得心有余悸,心想dr·astrid加艾維或者z博士,隨便兩個聯手,指不定真能毀滅世界。 涉及到生物基因的研究,科學家們總是小心再小心,國際上也有明言禁止不允許進行某些基因研究,可顯然,還是有一些心懷惡意的不法分子在偷偷進行,比如這個叫亞特蘭蒂斯的神秘組織。 “奇怪,關于pureland,他們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我們實驗室里不可能有背叛者?!眲P文捏著下巴皺著眉說道。 商寒之鼠標快速移動,翻動檔案,很快找到了他在找的東西,當初林刻骨他們在追的貨船船身印著的,就是“atlantis”這個名詞。 看來當初林刻骨和韓立不但沒有死,反而被當時他們追捕的這個組織給擄了去,并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直在那個組織里呆到了現在。 不管怎么樣,知道了組織的名字,知道了他們一些過往,沿著線索,很快就能大致確定他們所在區域,接下來的事,就簡單多了。 …… 鐘離錦在睡夢中察覺到有人在看她,目光灼灼,讓人睡得格外不安穩,她睜開眼,黑暗中,看到一抹更濃的黑影站在自己床邊,嚇了她一跳,她還沒來得及按下床頭燈的開關,那道黑影撲了過來,濃烈的氣息將她包裹,下巴被捏住,唇上覆上來溫熱的柔軟,有人重而熱烈地吻她。 鐘離錦一怔,然后劇烈掙扎起來,她用力轉開頭,那吻從唇瓣滑到臉頰,又落到脖頸,男人的手粗糲,擦過肌膚的感覺格外明顯,鉆進她的衣擺,擦過腹部再往內。 鐘離錦用力推著他的肩膀,有些慌,又強迫自己鎮定,“林刻骨!” 那人動作一頓,可很快又繼續動作起來。 “是你對吧,林刻骨,你是不是想起來什么了?”她一邊掙扎,一邊有些強硬地出聲,“你是不是想起來,我們的交往其實存在很大的問題?我根本不愛你?所以你要用這種方式得到我?” 他的動作猛然停了下來,撐在她身上看著她,明明環境是黑暗的,可他卻好似能將她看得真真切切一般,視線如毛筆,從她的每一塊肌膚掃過。 鐘離錦雙手還抵著他的肩膀,怕他再壓下來,呼吸有些不穩,眼中警惕萬分,又忍不住問:“你想起來了?”這種感覺和之前跟失憶的他幾次見面的感覺不同,明顯的,帶著一種久別重逢一般的味道。 “我想起來了又怎么樣?”黑暗中,男人低沉的帶著一絲慵懶和危險的聲音響起,“你想要知道什么?想要知道我們有多相愛嗎?還是想要知道我們有多多么快樂的時光?你想要知道,我都可以告訴你?!?/br> “不可能!你在說謊!”鐘離錦激烈又堅定的反駁,“我不愛你!從來不愛你!” “不,說謊的是你,你在自欺欺人,你只是現在愛上了商寒之,所以在為你的背叛在找借口,你愛過我!”他說著,扣住鐘離錦的脖子,把她壓在枕頭上,力道不輕不重,正好讓她說不出話來,他湊近她的耳朵,慵懶的聲音絲滑的傳進她的耳中,“不過沒關系,我原諒你,錯的人不是你,是商寒之?!?/br> 他說罷起身,拉開門走了出去,外面的光線一瞬間滑進來,清晰照映出男人挺拔高大的背影,然后又被統統阻隔在門外。 不同于在鐘離錦面前的平靜和強勢,門關上的一瞬間,林刻骨背靠前面,捂著胸口微微彎腰喘息,他的臉色蒼白,身上縫合的傷滲出血來,染濕了繃帶。 “aaron先生?”守在鐘離錦屋外的人以為他是傷口很疼,連忙出聲。 林刻骨沒有理會,捂著胸口的手微微收緊,抓緊衣料的同時也扯到了胸口上方的傷口,縫合的rou幾乎被拉開了些許。這些痛,跟心痛的感覺比起來,算得了什么?不管是什么時候,以前還是現在,失憶前還是失憶后,這個女人都能讓商寒之那個名字成為他的陰影,成為他咽喉的刺,都能讓他心如刀割,生不如死! ☆、026 astrid “刻骨,你怎么了?傷口怎么裂開了?”韓立一進屋就看到林刻骨正坐在床邊,光裸的上身肩膀部位包著白色的繃帶,此時繃帶已經被他解開,紅紅的一團丟在地上,縫合卻被拉開一些的傷口顯得格外猙獰。 “拿酒精過來?!绷挚坦欠路鹨稽c不覺得疼,神色不動地道。 “哎?!表n立趕緊把林刻骨屋里的醫藥箱翻出來,找到消毒酒精和棉簽過去幫他料理傷口,這樣的傷是打斗的時候被對方用刀子割出來的,傷口又深又長,只能縫合來幫助傷口愈合,光是看著就覺得疼,現在更是。 林刻骨看了一眼韓立緊皺眉頭給他上藥的模樣,拿出一根煙點燃,裊裊的白色煙霧飄散開來,帶著煙草有些嗆鼻的香味。他忽然出聲,“韓立,我想起來了?!?/br> 韓立一怔,然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真的?” “你不應該這樣做?!绷挚坦钦f道:“加入這種組織,替他們做了那么多事,我們再也無法回到陽光下了?!?/br> “頭兒!”還想多問點什么的韓立即刻激動地道:“可是我們當時別無選擇??!他們折磨我們,拿我們當實驗*,亂七八糟的東西注射到我們體內,后來你又失憶了,我想不出除了加入他們之外的其他能讓我們兩個活下來的方法!”他是為了讓兩人活下去,才欺騙失憶的林刻骨,讓他以為他們一直就是這個組織的成員的! 林刻骨幽幽的吐了一口煙霧,朦朧間,他的眸隱晦如飄滿冷霧的湖水。 “頭兒?” “行了,把我傷包扎好,回去睡覺,我恢復記憶的事,別被別人發現了?!?/br> “那……那頭兒沒什么計劃嗎?我們還是繼續呆在這里?”林刻骨失憶的時候沒辦法,現在林刻骨想起來了,韓立便忍不住蠢蠢欲動,他心里始終覺得他們不應該為這個組織這個男人這樣賣命,尤其林刻骨不應該!如果當初不是他們設計,他們根本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以林刻骨的能力和當時的軍功,現在至少應該成為一名上校了! 林刻骨沉默了一會兒,說:“回去睡覺吧?!?/br> “……是?!表n立走了兩步,又想到了什么,立刻回頭,“頭兒,你剛是不是去見了鐘離錦?” “怎么?” 韓立緊張地跑到林刻骨身邊,壓低了聲音道:“頭兒我知道你喜歡她,但是你千萬別干傻事,我們是不可能救她離開這里的,而且根本沒必要為她冒險!”他怒氣沖沖起來,聲音里滿是不平:“我們堅持了那么久就是相信她不會放棄我們,就算別人都以為我們死了,她也不會相信,一定會找來,結果她一直沒來,否則后來布雷切跟我們說她乘坐的那艘小快艇已經被追出去的海盜擊沉的時候你也不會相信!我一開始也以為她真的被海盜追出去的人殺了,結果沒想到后來聽說她不僅沒死,而且加入了白帝國集團!她根本從沒想過要來救我們!她甚至一點也不難過!甚至很快開始跟她那個前男友明目張膽的打情罵俏!根本就是個賤——” “閉嘴!”林刻骨猛然打斷他,射向韓立的目光冷酷如利箭。 韓立一口氣霎時噎在咽喉,整張臉都漲紅了。 屋內只有煙霧還在從他指間飄出,好一會兒,林刻骨道:“出去吧?!?/br> “那我們以后……”韓立說到一半閉了嘴,躊躇了兩秒,終究轉身離開。 房門打開又關上,屋內靜了下來。 其實他們都知道,這條路只要踏出一步,想要回頭都難,更何況他們已經走了好遠,即使是自首,也是終身坐牢,除此之外,要么一直走下去,要么四處躲避警方的追捕和這個組織的追殺。 這個世界有時候很嚴苛,要求你一步也不能走錯,否則就再也不能回頭,他林刻骨從出生到現在,走錯的路何止一條,可他從不后悔,哪怕是在拆散鐘離錦和商寒之這件事上,哪怕這件事由始至終,帶給他的快活并不比痛苦多多少。 他只是,在無所不用其極的,愛一個人罷了。 …… 林刻骨離開后,鐘離錦一直沒辦法入眠,她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林刻骨回來了,那么那個疑似這個組織老大的男人也應該回來了,她知道,天亮后,她肯定不會像過去一個月那樣簡單輕松的拖延時間。 就如同鐘離錦所想,幾個小時后,外面大概已經天亮,可他們處于一個封閉的空間里,所以所有光亮都不是自然光,如果不是他們的行為很固定,鐘離錦根本沒辦法知道到底已經過去多久了。 鐘離錦被那個灰色頭發的女人帶出房間,這次去的不是那間實驗室,而是另一個房間。 到處都是白色的鋼鐵走廊,繞過幾個彎,進入幾道門,最后到達一條走廊的盡頭的房間,女人把門打開后,里面的聲音飄了出來。 “……怎么了?你們不開心嗎?很快就能離開這個陰冷的鬼地方了,你們應該好好感謝astrid……”穿著白色西裝的中年男人背著雙手,笑瞇瞇的語氣溫和的對籠子里的人說道。 這里是關押著她的研究院伙伴的地方,沒有鐘離錦的好待遇,這里什么都沒有,空空蕩蕩的一個四方體空間,和這里的所有房間一樣,從上到下都貼滿銀白色的鐵皮,顯得又大又冰冷。他們一直被關在這里,一起像畜生一樣毫不被尊重的關在一個大籠子里,且已經關很久了,各個形容憔悴,虛弱不堪,注意到鐘離錦走了進來,灰暗的眼中立即有了光亮。 “astrid!” “院長!” “您真的被抓了……” “……” 男人一看到鐘離錦,立即放開背著的雙手,看起來熱情萬分地迎過來,不需要鐘離錦出手,他自己便雙手握住她的一只手,“我可見到你了,親愛的,要見你一面簡直比見到總統還要困難,噢,忘了自我介紹了,你叫我布雷切就可以了,我不在的時候,你在這里住的舒服嗎?” 鐘離錦皺了皺眉,把手從他手中抽出來,他卻仿佛沒有覺得一點兒尷尬,依然笑容和藹,下一秒,他忽然朝鐘離錦舉起槍,“砰”的一下,子彈從槍口射出,一瞬間打進人體內。 所有人都猛然清醒一般,身子一震,瞪大眼。 鐘離錦心臟一抖,面上不顯,她扭頭,看到那個灰色頭發的女人正捂著胸口躺在地上,痛苦難受地呻吟,鮮血咕嚕嚕從她的傷口里冒出來。 布雷切收起槍,笑瞇瞇地對鐘離錦說:“這個沒用的東西,竟然不知道把我們dr·astrid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白白浪費了你一個月的時間,讓你什么東西都沒弄出來,一點不知道對于科學家來說,時間有多么寶貴,真是該死?!?/br> 鐘離錦盯著他,沒說話,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沒關系,我回來了,親愛的,有任何需要你盡管說,想要什么材料?有什么是我們庫存里沒有的嗎?”布雷切笑容弧度拉得更高的目光誠摯地看著她,一時間反而叫鐘離錦感到毛骨悚然。 “你可能不知道,我失憶了,所以我不知道你們說的‘pureland’是什么東西?!辩婋x錦緩緩說道。 布雷切笑容不變,動作不變地看著她,好一會兒,說:“親愛的,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幽默。當然,我也相信dr·astrid是不會想用這種愚蠢又荒謬的理由,來拖延時間的?!?/br> “是啊,我怎么可能用這種明顯不可能會讓人相信的理由來拖延時間,所以我并沒有開玩笑,這是真的。你可以問問你那個聽說一直在抓捕我的手下,他知道我失憶了?!?/br> 布雷切臉上的肌rou抽搐了幾下,和藹的笑容變得扭曲了起來,沖著門外的屬下吼:“把aaron和joe都叫來!” “是!” 腳步聲匆匆跑遠。 布雷切目光不再溫和地打量著鐘離錦,偽裝著的不耐煩終于沒法再偽裝下去,那邊籠子里關押著的人也盯著鐘離錦看,心中驚疑不定,不知道鐘離錦到底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可怎么想都是假的??!她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會失憶呢?而且是在這么巧的時候,應該是拖延時間的借口吧? “你還想害我們到什么時候!別玩了!快把東西給他,我要回家!”一道尖銳的女聲從籠子里響起,在安靜的大屋里格外突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了過去,集中在她身上。 “安娜!”斯蒂芬沒想到女兒會突然出聲,連忙喝止,還怕她不聽話,伸手捂住她的嘴,緊張又抱歉又懇求的看著鐘離錦。其他人也紛紛向安娜使眼色,讓她安靜閉嘴。 安娜瞪著一雙眼睛兇狠又憎惡地看著鐘離錦,她覺得如果不是因為她,她爸媽就不會離婚,如果不是因為她,他們就不會被抓到這種地方來受罪,她一直在祈禱這些人趕緊把她抓住,然后放他們離開,哪想到他們還要她弄出什么東西來,弄就弄,這女人還在墨跡什么??! 鐘離錦目光冷冷地掃過去,多愚蠢的女孩,如果說他們齊心協力就像一個鐵桶,能讓這些人無從下手,那么這個女孩一出聲,就讓這個鐵桶有了缺口。 布雷切看了眼安娜,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