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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祖新亂發后的眸子動了動,沒吭聲。 “誒,可惜那個人想得是挺好,卻忘了這年頭轉賬記錄是可以查來源的。就算是用匿名賬戶或者偷盜來的賬戶,我們查異常轉賬,照樣可以查出來。只是時間問題而已?!?/br> 孫祖新眸中劃過一絲慌亂,猶疑地看著他。 “而且,你在這兒受罪的時候,那個人正不知在哪兒享受呢。估計還覺得你蠢,被人當了棋子都不知道。你說你那三十萬就算寄回老家,我們還是會追回來,最后你一分錢都沒拿到,還得坐個十幾年牢……這劃算嗎?” 孫祖新聽著他的話,精神已經瀕臨崩潰,他不斷搖頭,否認道:“不可能,他答應了要給我家人補償的……” “真的嗎?他連買兇殺人這種事都做得出,你覺得他會在乎你的家人?” 老警察嘆了口氣,慢悠悠地站起來。 “如果我是他,我肯定巴不得你咬死不承認,最后把牢底坐穿。有個傻子在上面頂著,我繼續安安穩穩地過自己的生活,豈不是更好?” “你想都別想!” 孫祖新忽然怒吼一聲,雙眼發紅地看著老警察。 “你這個賤人,biao子,把我拖下水就想跑,沒門!” 審訊室的大門重新打開。 老警察笑瞇瞇地走出來,掏出懷里的錄音筆。 “有進展了,準備去抓人吧?!?/br> 年輕警察面色一喜,敬佩地看著他。 “錢局,你太牛了?!?/br> “錢局,受害人家屬在外面等,他們想跟你談談?!?/br> “好,我馬上過去?!?/br> 計澤和肖俊生在大廳坐了很久,總算見到了錢局。 “老肖,你消息還挺靈通,這么快就來了?!?/br> 錢局就是肖俊生上次去見的老朋友,兩人是初中同學,一起抽過煙打過架泡過妞,有過很深的交情,后來升高中肖俊生轉學到外地后,兩人就失去了聯系,這么多年一直沒見過面。 “這是我親兒子,消息不靈通點怎么行?!?/br> 肖俊生關切地往審訊室的方向看了看。 “怎么樣,有結果了嗎?” “孫祖新供出了一個叫王子軒的男人,說此人在劇組用身體和金錢引誘他,他沒把持住,就收了錢答應王子軒幫他報仇。后面的事你們都知道了?!?/br> “果然是這個姓王的!” 肖俊生恨得牙癢癢,他瞥了旁邊的計澤一眼,從鼻子里重重哼了一聲。 “我們已經下批捕令了,只要王子軒沒逃到國外,三天內就可以抓到他?!卞X局道。 “要是王子軒逃到國外了呢?” 計澤神情擔憂。 “那這——” 錢局尷尬地笑了笑,正要說話,小張從后面快步跑過來。 “錢局,不好了,剛收到海關通知,王子軒昨晚已經出海關去泰國了?!?/br>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錢局眉頭深深皺起。 “王子軒身邊還有什么親近的人嗎?”他問小張。 “我知道?!?/br> 計澤開口,他眸光冷冽,看向錢局。 “新橙娛樂的劉總?!?/br> ** 杭市人民醫院。 方翼扶著洗手間里的欄桿,慢慢起身,從馬桶上站起。 沖完水后,他去盥洗臺前洗手。明亮的半身鏡清晰地映出他的臉孔。 后腦勺包著的白色紗布格外醒目,而比紗布更刺眼的,是他臉上兩道鮮紅的傷疤。 方翼看著鏡中的自己,忍不住摸了摸臉頰上的傷口。 還真的是很醒目啊,應該是被油漆桶的碎片劃傷的……鮮明的刺痛感從指間傳來,方翼吸了口氣,懊喪地放下手。 不行,醫生說過不能碰傷疤,不然會愈合得更慢。他可不想好好的臉就這么毀了容。 只不過,也不知道徹底休養好要多久。他頂著這兩道傷疤,就算身體好了,接下來又要怎么拍戲呢? 方翼打算跟李導談談。 他洗好手,出了洗手間,腳步緩慢地往窗邊走,打算活動一下身體,腳剛邁出去,病房門傳來咔噠一聲輕響。 又有人來看他了嗎? 方翼轉過頭,卻看到了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來人穿著深色條紋的手工西裝,五官俊雅,鼻尖駕著一副無框眼鏡,高瘦的身形站在門口,沒什么表情地看著他。 “你是?” 方翼面色尷尬。 “肖朗?!?/br> 男人走進來,他步伐沉穩有力,五官間依稀有肖俊生年輕時的影子,只是他的眉眼更像他的生母,帶著幾分雌雄莫辨的秀美。 又是肖家的人? 方翼扶著床柱,頓時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這估計就是肖家的長子了,聽肖越說,是很有能力和氣魄的一個人,而且商業才能絲毫不輸肖俊生。 肖朗同樣在打量對面的男生。 對他父親的這個私生子他早有耳聞,母親倒是反應平平,沒有表現出嫌惡或者排斥,默認了肖俊生跟他相認。但他聽說此事后,心中始終有很深的芥蒂,為母親感到不公,更痛恨肖俊生年輕時的荒唐。 他可不像肖越,那個沒頭腦的家伙,竟然真把父親的私生子當成了親弟弟,還傻乎乎地過來套近乎。 來之前,他猜想過這個私生子看到他的神情,估計是滿臉驚惶、楚楚可憐,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然而當他推開門,看到的男生跟他預想中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