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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斯騫掛掉電話,身上的水已經干了大半,他赤條條坐在沙發上,往后一靠,看手機上面的未讀消息。 消息內容停留在問自己是否睡了。 南斯騫裝作自己真的要睡了,親切的回復道:嗯,你也早點睡覺,睡著了會緩解。 見異思遷:明天就不疼了。 后頭還緊跟著兩個字:晚安。 蘇淳多吃了一片止疼藥,坐在沙發上打開了游戲,準備再次轉移注意力。 李想打開門出來,打了個呵欠,“終于醒了,等你好久了?!?/br> 蘇淳沒聽出來他在等自己,頭也不抬的說:“不去吃飯,牙疼?!?/br> “誰讓你吃飯,餓死你算了?!崩钕肓R著,話音一頓,嘆氣道:“咱們的班花同學崴腳了,想求你替她去‘傳奇’跳一場,你換手機號她找不到你,找我這里來了?!?/br> 舞蹈生最怕的就是崴腳。 蘇淳停下動作,抬頭看他:“怎么崴的?嚴重嗎?” 李想沒說原因,邊穿衣服傷感的說:“養著看看吧?!?/br> 他穿好了衣服,又去給蘇淳穿。 蘇淳說:“我又不是女生,這怎么替?!?/br> “她問過傳奇的經理了,班花也行,班草也行,晚上別放鴿子就行?!崩钕胝\實的說:“她說這事成了請我吃飯?!?/br> 蘇淳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李想說:“求求你,淳哥,親哥,給我一個機會吧!” 李想追班花追了三年,鍥而不舍、心甘情愿。 蘇淳繼續垂下眼玩游戲,李想感動的說:“謝謝謝謝!等哪天我倆結婚,給你包大紅包,請你當伴郎!” 蘇淳目光定在屏幕上,任由他擺弄,感慨道:“長工生病了還要去給地主掙人情,沒人性啊?!?/br> 李想蹲下給他系鞋帶,痛心疾首的說:“見過伺候長工穿衣服穿鞋的地主嗎?” 穿好了衣服,蘇淳自己戴上口罩和帽子,用手機拍了張照片,然后發了微博:營業。 四十萬粉絲立刻爭搶板凳,一齊尖叫: 純純的小仙女:第一??!我老公太帥了?。?! 檸檸檸檸檬:捂太嚴實了啥也看不著,差評! 拿好你的藥:果然人帥連口罩也是帥的! 魚丸粗面:灰褲子灰褲子!一人血書求純純穿灰褲子跳舞??! ……… 蘇淳隨便掃了兩眼,挑了個最上頭的評論回復。 蘇純純回復魚丸粗面:太黃了吧jiejie? ‘傳奇’比起‘DO’來,人少一些,也更清凈,主要是因為酒水稍貴,而且設置低消。 這里音樂更舒緩些,人群也更安靜些。 南斯騫在門口碰到了正在門口抽煙的陳廷。 “等你半天了,”陳廷說:“這么慢?!?/br> 南斯騫也點了顆煙,跟他一塊站在樹下頭,但是他夾在手中只抽了一口,之后便不時彈一彈煙灰。 陳廷看了一眼他停在后頭的車,吐出一口白霧來:“這回熄火了吧?” 南斯騫笑了笑:“熄了?!?/br> 他雖然花名在外,但其實是間接性墮落的那一類人——出去玩的目的非常明確:放松、發泄、解決生理需求。 他抽煙但是沒癮,喝酒但是有度,衣品干凈,豁達成熟。 像一樽擺在展廳內的鼎,大大方方的展示著自己。 陳廷打量著他的笑,被那斯文楚楚的帥給折服了,“昨晚上挺盡興???” 南斯騫笑意絲毫沒有收斂,“廢話天天這么多,說正事?!?/br> “嘖,”陳廷問:“你跟大舅和解了?” “不知道,我說了也不算?!蹦纤跪q帶著滿身的熱氣從車上下來,站了半分鐘就被寒意給吞噬干凈,“上次打電話,他還罵了我一頓?!?/br> 他一開口,呼出的熱氣驟然顯形,有些像吐出來的煙。 陳廷盯了他白霧朦朧中的側臉片刻。 “要我說,大舅就是對你要求太高?!标愅⑥D過頭:“你看我,我每天都出來玩兒,我爹也沒多說過什么,最多就交代我注意安全,有什么用呢?” 還是挺有用的,南斯騫絕對不會告訴他,昨夜差點就什么保護措施都沒有就直接干了。 這么一想,美色和欲望果真令人能丟掉原則。 他想到了昨夜車里狠狠拽緊自己領帶的蘇淳。 小妖精真是又靚又浪。 南斯騫把煙遞到唇邊,無聲的吸了一大口。 陳廷一顆煙剩下幾口,精準的彈進了垃圾箱里。 “這個事其實簡單,”他伸手抻了個懶腰,活動著手臂和脖子說:“抽空你找院長要張你們醫院的器材單子給我,別的就甭管了。我行列行列再去找后勤對接,最后再找院長簽字?!?/br> “就這第一條,院長憑什么把器材單給我?”南斯騫又抽了口煙,對著遠處的街燈慢慢吐出來。 斯文敗類的氣質在這一刻尤其明顯,陳廷沒忍住又看了一眼,同他一樣,把一只手揣到了兜里。 “因為你是南總的兒子啊,”陳廷理所當然的說:“等你接手南藥集團,院長就是你的一個員工,他得上趕著給你才對吧?” 南斯騫把燃了一半的煙按滅,丟到了垃圾桶里,“按照我爹那個身體狀況,至少二十年內,我是接不了手的?!?/br> 陳廷不解的看著他。 道邊稀疏的馬路楊樹和昏黃的街燈投下斑駁的陰影,表兄弟二人站在下頭,身后停著一溜的豪車,看起來就是富家子弟出來尋歡作樂的模樣。偶爾路過的行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