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他后知后覺的想起來,今早出門的時候,車也換了。 車內果然不盡興。 如果現在換戰場,那就更加掃興了。再說他也忍不了了。 南斯騫垂頭,就著昏暗的燈光打量了一下對方的身體健康狀況。他發現對方身上也很白,干凈、細膩、順滑的那種偏冷淡的白。 有點像此刻外頭的天氣。 蘇淳一直順從的配合他或是調整角度或是調整姿勢。 直到最后一刻,他才猛地伸出胳膊,反手撐住了南斯騫。 “……不戴?” 他偏頭的時刻露出的側顏線條格外流暢,還有窄腰凹陷下去的弧度,十分符合人類的審美并扣人心弦。 南斯騫想去揣摩,他也真的將手放了上去,“忘了?!?/br> 蘇淳察覺到他往里闖的動作,順從的姿態轉變成抗拒。他強硬的抵住他:“現在戴?!?/br> “不行就下去?!碧K淳不容商量的說。 越是重要關頭,理智就越屈服于動物性本能。 南斯騫盯著他,那視線像野獸鎖定獵物后發動攻擊的最后一刻。 蘇淳毫不退讓的同他對視。 片刻后,南斯騫從手盒里拿出來兩張紙,按在了蘇淳的眼前,“體檢結果,除了建議我戒煙,其他的都在標準值內,看日期,今天的?!?/br> 蘇淳跟著他手指點到的地方掃了一眼,看到了一行小字,確實是今天的日期。 然而蘇淳面不改色的移開視線,眼神沒有一絲的動搖:“必須戴?!?/br> 南斯騫耐心告罄,松開他,胡亂整理好衣服下車,拉開駕駛車門坐到了最前頭。 這一系列的動作非常迅速,也隱約可見焦躁,但是卻罕見的沒有暴戾和不爽。 ——還挺能忍的,蘇淳內心評價道。 車啟動前行,南斯騫單手搭著方向盤,打電話定好了距離最近的酒店。 冬天床上的清晨總是溫暖而纏人的。 南斯騫被鬧鐘吵醒,緩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身在何處,他坐起身,環視了一周空無一人的臥室。 不知是否是發泄放縱過的關系,這一覺睡得相當安穩,他甚至不知道蘇淳是什么時間離開的。 南斯騫不明意味的嘖了一聲。 酒店里頭熱氣十足,一踏出房門,樓道里的風就率先撲到了身上,他將外套的拉鏈拽到頂,大步匆匆幾步上了車。 昨晚上留在車里的溫度已經徹底消弭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低至零下的溫度。 昨晚上…… 南斯騫一想起來昨晚上就覺得燥。學跳舞的身體確實軟,靈活度很高,什么姿勢都得心應手。 果然十分的盡興。 南斯騫將車開上路,腦海中轉過丟在垃圾桶內撕開的一堆小方袋,忍不住又嘖了一聲。 他必須得先回家。 昨晚上戰況很兇,他的領帶成了綁縛的繩,襯衫也皺成了一團,褲子上沾了不明液體,就連外套都成了幫兇,他得從里到外換套衣服。 早起的清晨還有些霧蒙蒙的,南斯騫對著前頭朦朧大霧嘆了口氣,然后徹底放飛自我,預見性的遲到了。 門診大樓熱氣十足,比起外頭的冰天雪地就像截然相反的兩個季節,讓南斯騫想起昨夜的溫度和混戰。 ……夠了。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還沒進診室,匆匆過去的護士對他招呼:“南醫生今天晚了呀?” 南斯騫笑了笑,去換衣間穿白大褂:“霧太大了,又堵車?!?/br> 護士抱著病例本,在門口說:“今天的號都約滿了,第一個智齒橫出需要拔牙,第二個神經線暴露,第三個……現在開始進人嗎?” 南斯騫系上最后一顆扣子,一邊往診室里走,一邊將桌上的筆別在口袋上,“叫號吧?!?/br> 今天周六,值班的醫生只有他自己,分診臺開始叫號,候診廳短暫的安靜了下來。 南斯騫大步走進診室,一號患者已經坐在椅子上等著,見到醫生進來便將手機揣回了兜里。 “醫生,我……”蘇淳一抬頭,動作跟話都是一頓。 南斯騫坐下,頭也不抬毫無感情的例行詢問:“癥狀?!?/br> 室內短暫的、蹊蹺的安靜了數秒。 直到南斯騫抬眼去看,對上那微微揚起的眼尾和眉梢。 這短短的對視不知在空中碰撞出了什么刀光劍影,片刻后兩人齊齊收回了視線。 南斯騫沉默了一瞬,隨后移開了視線,公事公辦的又問了一遍:“什么癥狀?” 他這語氣太正經了,跟昨夜冷峻魅惑的男人簡直判若兩人。 蘇淳偏了偏頭,眼睫微微下壓,簡潔說:“牙疼?!?/br> 護士拿著牙片走進來,南斯騫接到手里,垂眼去看。因為口罩擋住了大半張臉,僅留在外的丹鳳眼形狀完美、弧度無可挑剔,十分吸引人的目光,同昨夜一樣。 他捏著薄薄一層牙片,手指細長且骨節分明,同昨夜端著酒杯的時候、扶在方向盤上的時候、開門將他推在墻上的時候……也一樣。 但是他今天襯衫妥帖板正,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顆,領帶平順的垂下去,隱沒在白大褂里頭,露出一截精致的斜線紋路。 這副禁欲又高冷的態度,跟昨夜截然不同。 蘇淳心道:還是斯文敗類型的。 南斯騫站起身,戴上一次性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