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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做錯了嗎?” 魏青澄握著杯子的手縮緊,將紙杯捏的變了形,他喃喃的問道,不光是在問季漓,更像是在問自己。 季漓從他手里拿過紙杯放到一邊,用手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試圖安撫他的情緒: “你沒錯?!?/br> 他將視線望向窗外,星光點點,宇宙浩瀚。人類的煩惱,對比億萬光年的時空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一切都可以被歲月沉淀,也沒有什么,時光解決不了的問題。 回首往事,曾經那些令人糾結到抓頭發,整夜整夜睡不著覺的事情,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都可以隨風散去。 “你也會好起來的,所以不必非得選擇作賤自己,一切都交給時間?!?/br> 他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張名片來遞給魏青澄: “如果今天的事情讓你丟了工作,你可以考慮到我這里來,你的事情,我會想辦法幫你?!?/br> 聽到這話,魏青澄撲進了季漓的懷里,放聲大哭: “你放心,我一定會還給你的?!?/br> 季漓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如果曾經也有人這么對他就好了。 他倒也不是圣父,只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他沒辦法坐視不理。 魏青澄抱著季漓一直哭,直到凌晨才哭的累了昏昏睡去。 季漓看著這個霸占了自己床的小鬼,臉上稚氣未脫,睡得毫無防備,雖然過早的承擔了生活的重擔,但歸根結底都還只是個小孩子而已。 反倒是自己,別人送到嘴的肥rou沒吃不說,還熱心腸的給人充當起了人生導師,他可真乃當今柳下惠,時代的好青年。 不光如此,他沖動之下還答應要幫這個小鬼還債,明明連人家欠了多少錢都不知道,萬一欠的是一筆連他都還不起的巨款呢?到時候他可是連哭都沒地方哭去。 不管怎么來看,今天的這一行為都很不理智,實在是他草率了。 可話都說出去,他也不能等人第二天早上起來再笑呵呵的告訴人家昨天那都是喝多了說的胡話,希望人家不要當真。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這小鬼欠的錢不是很多,不至于他把自己賣了還債。 他現在人老珠黃了,估計是賣不上價。 于是,他給魏青澄留了個條,上面寫了自己的聯系方式,又簡單寫了兩句鼓勵的話,便拿著東西出門了。 第五十章 夫唱夫隨(6) 下半夜,劉汀早都睡著了,突然聽到有人敲門,以為是什么特殊服務呢,就迷迷糊糊的喊了一聲: “不需要?!?/br> 他好不容易才把那喝醉后死沉死沉的張鴻煊弄上床乖乖睡覺,累的都要散架子了,他此時沒有任何奇怪的想法,只想好好休息。 可門外那位十分的執著,鍥而不舍的敲著門,聲音也比剛才大了很多。 劉汀睜開眼睛,看著隔壁床睡得很熟,絲毫沒有聽到敲門聲的張鴻煊,嘆了口氣。揉了揉腦袋,連拖鞋都懶得穿,摸到門口,打算對這位執著的特殊行業工作者進行社會主義思想教育,以自己那三寸不爛之舌勸他改邪歸正。 “年輕人,干什么不好呢?非得恰這種爛錢,我們做人要自食其力,任勞任怨,用自己的雙手開創美好的未來......” 他那副做派,猶如高中時的政治老師,小詞兒一套一套的,聽得季漓臉越來越黑了。 “劉汀,快開門?!?/br> 隔著一道房門,劉汀也能感受到門外散發進來的滔天寒意,屋里空調開著暖風,可他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季總? 這么晚了季總不在自己屋好好睡覺,跑他這來干啥?總不會是視察工作來了吧? 劉汀腦袋里開著小劇場,手卻沒閑著,動作麻利的給季漓開了門。 他們季總站在門外,果然就是,臉挺黑的。 畢竟他剛才把季總當成特殊行業工作者,還喋喋不休的批評了季總,他有罪,他該死。 他好后悔。 “季總,您怎么來了?” 劉汀眨巴眨巴眼,很有眼力見的接過了季漓手里拿著的外套,滿臉好奇的問他。 “酒店沒空房了,我來你這湊合一晚?!?/br> 季漓邁著長腿走進了屋,里面是兩張單人床。張鴻煊只脫了外套和鞋子,正躺在左手邊那張床上呼呼大睡,白色的被子快要被他踢到地上,連自己進來都不知道。 真是辛苦這個孩子了。 “季總,您那個房間......” 您不是有自己的房間嗎?為什么要跑我這來???您那個房間可比我這個好多了??? 劉汀不解,但也不敢問,不敢問他又好奇,便換了一個自認為委婉的詢問方法。 “我那個房間,” 季漓眼睛瞇縫起來,剛才的一幕又一幕在腦海涌現,最后定格在了魏青澄毫無防備的睡顏上。他該怎么回答呢?總不能說自己,嗯,屋里藏了個小伙兒,自己不想動他才跑出來的吧?不好聽,不好聽。 季漓頓了頓,輕描淡寫: “有東西?!?/br> “有東西?!” 劉汀一驚,他膽子小,這三個字讓他一下子浮想聯翩了起來,季總說的,應該是那種東西吧?阿飄啊這類的,臟東西? 這么大的酒店,居然...... 劉汀的眼睛四下張望了一番,生怕自己屋里也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