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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瞟了袁媚一眼: “還有呢,就是怪你自己個兒娶了一個狠心的老婆,看你這樣了都對你見死不救?!?/br> 他嘖了嘖嘴: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br> 說完,朝著手下擺了擺手,言語里滿是狠厲: “動手!” “不要,不要,啊——” 手起刀落,屋子里回蕩著季中凄慘的叫聲。 袁媚看著地上鮮紅的血跡和一截殘缺的小指,心尖劇烈顫抖,眼看著飛哥的手下又把刀高高舉起,向著季中的食指落下之時,她負氣的垂下頭,咬牙制止道: “等一等!” 她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顫抖著身體,才艱難的把這句話說了出口: “我跟你走的話,你就會放過他了吧?所有的債就都一筆勾銷了吧?” 飛哥二話不說的點了點頭: “那當然,我飛哥從來都是說到做到。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只要你陪我睡一個禮拜,我不會再找你們一家三口的麻煩?!?/br> 袁媚點了點頭,此時的她早就哭干了眼淚,心如死灰,何必呢?何必呢?她覺得,自己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后,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難過,相反,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她可能,墮落了。 她被生活逼著墮落了。 她本來是拼了命要靠自己的努力擺脫困境的,她雖然窮,但是她有尊嚴,那是她最寶貴的東西。她把自己的尊嚴看得是那么的重要,哪怕是最艱難的時候,她都要維護自己的尊嚴。她曾經認為,自己就算是死,也不會容忍任何人在自己的尊嚴上踐踏。 可是她不能死,她還有她的孩子,她要活著,她想活著。 所以她沒有辦法,她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親手將尊嚴送至他人,看他們無情的將其踩成碎片。 “我跟你去?!?/br> 她這樣說著,卻感覺一切都很不真實,自己的聲音是那么的飄渺、遙遠,仿佛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多么簡單呢,她只需要躺下,出賣自己的身體,把自己當成沒有知覺、沒有感情的布偶,便可以不用再吃苦,便可以輕輕松松的解決一切問題。 是不是早就該如此選擇了呢?如果一切都避免不了的話,她掙扎著守衛自己尊嚴的樣子,在他人眼里,應該是可笑之極的吧? 她也不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話了,村里的人在背后對她指指點點,說她長得漂亮,何苦過得這么辛苦呢?長得漂亮,想要用美貌換些錢財,不是很容易的事嗎? 是啊,她長得漂亮,可她現在卻無比的憎恨自己的這張臉。 美貌,對于富有的人來說,是恩賜;而對于貧窮,無法守護它的人來說,是災難。 第三十二章 31 “mama!不要欺負我mama!快放開我mama!” 躲在柴房里的小季漓,看著一群男人壓著自己的母親,將mama不要出來的囑咐忘在腦后,他從柴房里沖了出來,發了瘋的小豹子一樣撞開了那個扯著mama手的男人,他使勁抱住自己的母親,拼命想要護住她。 “不許碰我mama,都離我mama遠一些!”他惡狠狠的瞪著那一幫人,恨不得把他們挫骨揚灰,一個個都送進地獄。 飛哥皺著眉,心中很是不悅,他一向討厭小孩兒,人又很暴躁沒有耐心,他根本沒把一個小屁孩兒放在眼里,只想趕快回到自己的地盤,和好不容易得到的美人溫存。 他一只大手扯住了小季漓的衣領,毫不費力的提了起來,想要把他扔到一邊去。 “別碰我兒子——” 袁媚再怎樣也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根本無力阻止飛哥扔季漓的動作。 沒想到,他胳膊一揮,并沒有如他預料之中將小季漓甩出去,而且,他那只抓著季漓的胳膊傳來了劇烈的痛感。 小季漓反應極快,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胳膊,并且張嘴在那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下去,猶如餓狼啃rou一般,鮮血從傷口奔涌而出,季漓幾乎要把那塊rou給咬下來。 “cao!好小子!” 那群小混混對著小季漓又打又踹,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他從飛哥的胳膊上弄了下來。 飛哥感覺自己的胳膊快要廢了,被個小屁孩兒攻擊,他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面子,派了兩個人壓住袁媚,惡狠狠的瞪著這個眼中恨意洶涌的小不點: “給我打!” 幾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對著一個八歲大的小孩子拳打腳踢,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 季漓就那么默默的承受著,他拼命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出一點聲音,好像出了聲音,就輸了,就是向那個混蛋屈服,會被那個混蛋笑話。 下唇被他咬出血,他愣是一聲沒吭,身上的疼痛他早已麻木,讓他最痛的,是耳邊不停傳來的,mama撕心裂肺的哭聲。 “行!你小子有種!比你爹有種!” 估計是覺得自己欺負小孩兒沒什么意思,或者是袁媚的哭聲吵得他實在心煩,飛哥扔下這句話,領著自己的手下和哭得幾近昏厥的袁媚走了。 只留下小季漓,一個人躺在地上,身子劇烈的顫抖。他將身體彎曲成一團,想要緩解身上的疼痛,他咳了咳,內臟破裂一般的疼痛,鮮血從嘴巴里涌了出來。哪怕是這樣,他用力瞪著眼睛,他記得電視劇里演過,受傷時眼睛要是閉上了,就會死去,所以他不能閉眼,他還要去救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