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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憐鼻子里發出一聲輕嘲,轉身走了。 系統安靜到現在,終于忍不住出聲:【宿主,他和您究竟是什么關系?】 “沒關系?!?/br> 【那他為什么說那些話?】 分明方才葉憐也沒說什么攻擊性的話,可系統聽著卻莫名覺得陰陽怪氣的。 “大概是他一直想要的東西被我拿到了吧?!?/br> 系統正想問是什么東西,可時倦卻拿開了面前的古籍,露出了下方的紙張。 準確來講,那是一張信箋。 信箋上第一行寫的是:吾妹座右,見字如晤。 時倦握著筆,在紙上寫完最后一個字,下方的戲也正好唱到末尾。 他將信箋折了幾折,塞進信封里,拿著它出了門。 京城里人來人往,無論哪兒的人都一心想著往繁華的地方跑,驛站自然也不難找。 戲班開始表演的時間是傍晚,耽誤這么久,等時倦從驛站出來,天色早已黑了下來。 京城的大門被徐徐關上,有官兵駕馬提燈,在街道上來回巡視。 宵禁到了。 時倦站在街道上,有點犯難。 他在現代生活太久,也是第一次晚上出門,差點忘了這個世界還有這樣的規則。 【宿主,現在太晚了,您要不先隨便找家客棧住了再說?】 “我身上沒錢?!?/br> 之前帶出來的還全都在驛站時給那里的差役小廝了。 【那您不如小心一點別被他們發現?】 時倦沉默了一會兒:“系統?!?/br> 【宿主有何吩咐?】 “你為什么會覺得在沒有監控的情況下能把整個大夏帝都守得固若金湯的官差很好躲?” 【……】 一個國家能安逸強盛到現在,總會有那么些方面異常出眾。 而在如今大環境下不存在科技技術的情況下,就更能體現人力的強悍。 在這里,凡入夜以后家家戶戶必須閉門,街坊四座必須謝客,任何人不得外出。 巡視的官差可不會管你出來做什么,只要晚上在街上被逮到,一律按刺客處理。 哪怕當場把你打死,那也是合情合理。 國法國威不可侵犯,這句話無論放在何時何地都是至理。 ** 長明燈的火光映照著兩旁的街道。 官差提著燈,穿著輕質甲胄,拿著武器一邊走一邊張望。 驀然一道影子闖進他的眼簾。 那官差眼神一凌:“什么人?!” 那影子融進了屋子后邊。 官差朝身邊的同伴使了個眼色,提著燈便跑過去。 兩人前后夾擊,將那身影逼到中央。官差正要再問,卻間中央那聳動的黑影晃了晃,驀然載下來,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那是一只不知誰扔的破酒壇,被放在了堆積的木片上。 官差臉色一僵:被耍了! 同伴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根本無需交流,兩人直接轉身,朝第三條道上追去。 剛剛跑過一個拐角,他們便停住了。 因為他們追的人就停在眼前。 而與此同時攔在那個人前方的,則是一張熟悉的臉。 那官差一怔:“徐大人?” 在這朝中,徐衛不是什么有權有勢的大人物,可名號卻絲毫不輸那些為臣老官,主要原因便是他是這京城禁軍領頭人。 巡視的官差自然是認得他的。 徐衛注視著被三方包圍在內的人,聲音冷硬而威嚴:“何人敢夜闖長安城?!” 時倦披著一身遮風的黑斗篷,整個人從頭到腳就是一個大寫的刺客形象。 他扯了扯領口,沒有說話。 【宿主,您會……】 這個位面但凡有點底子的人基本都學了一身順風耳的本事,時倦光聽到開頭就知道它想問什么,偏過頭,輕聲打斷:“我沒學過武功?!?/br> 武功又不像琴藝不受年紀限制,他一個戲班的后勤人員,碌碌無為了十年,若要打架,怎么可能打得過那些訓練有素的禁衛軍。 那頭徐衛沒聽到回答,眸子一瞇,也不廢話,反手便從腰間的箭筒里抽出支羽箭,搭弓,瞄準,放箭。 “嗖——” 箭尾的白羽劃破漆黑的夜空,直直射向包圍圈中央的人胸膛! 禁軍統領的箭法可不是開玩笑的。 時倦只來得及側身躲開,被箭尖劃破的袍子還沒垂下來,身后又是“嗖嗖”兩聲。 那兩位官差也動手了。 近處巡視的官兵聽到動靜,也跟著趕過來。 一支又一支長箭接連射出,明明只有數人,卻愣是造成了萬箭齊發的景象! 驀然一支箭擦過他的脖頸,穿插著寬大的斗篷,釘在一旁的屋墻上,尾羽上下搖晃出了嗡鳴。 月光如水般傾瀉在地。 徐衛瞥見他眼尾那枚勾人的淚痣,倏地一怔,而后猛地吼道:“都給我停手!” 眾官差一愣:“徐大人?” “都停手你們聽不見嗎?!” 徐衛飛身而至,一記掌風將所有射來的箭支打了回去! 他落了地,望著面前因為躲避攻擊而呼吸凌亂的人,皺了下眉,道:“樂師先生?” 時倦聽著這么個稱呼:“壽宴上的人?” 那就是了。 徐衛夜間巡邏那么久,認人靠的可不單單是一張臉。只是那次丞相壽宴上的樂師帶著面紗他沒大注意,如今一見到對方那極具辨識度的淚痣,記憶便瞬間回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