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她怎么能不恨鄒美婷,還有包庇她的人呢? 她本來有父母有哥哥,四口之家雖然不富裕,但是很幸福。晚間一家人圍坐在桌前,哥哥吹拉彈唱樣樣都行,彩衣娛親,一家人和樂融融。 一夜之間,一切都化為了泡影。 所幸她還有一副不錯的皮相,青春美貌是她的武器,男人是她向上的踏板,尤其是封季同這個男人,她把他研究得透透的,物盡其用。 扳倒在鄒世勇那個位子上的人并不容易,萬人仰慕的明星在這些人的眼里,也不過是玩物。不過她并不著急,她還年輕,還在暗處,可以慢慢來。 …… 手機響了起來,蘇冉接通車載藍牙,“喂?” 來電的是封季同,告訴她封嘉文出了車禍,順便向她訴苦,無非是鄒美婷多么不可理喻,鄒家人愚蠢至極。 男人年紀大了真是沒意思,除了抱怨老婆,就是抱怨小舅子,絮絮叨叨沒完沒了。 鄒美婷的兒子出了車禍又關她屁事,不道一句報應,已經是她格外善良了。 蘇冉聽得不耐煩:“那他們是不打算道歉了?” “他們實在是冥頑不靈,”封季同悻悻,“我已經仁至義盡了,鄒家只有岳父是清醒的,可是他現在也管不住鄒建安兄妹倆了……” 蘇冉在心中冷嗤了一聲。 她拿出來的證據,足夠啟動對鄒建安的調查,好戲才剛剛開幕,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 浴室的白熾燈很亮,明亮柔和的光映著封窈白皙的臉,如同瓷玉一樣,濃墨般烏黑的發絲,不點而朱的嫣紅唇瓣,強烈的色彩對比,讓她像個奪人心魄的妖精一樣。 眸光瀲滟流轉,嗔視過來,仿佛探出無數的小勾子,勾人得厲害。 宗衍方才只是想逗一逗她——誰讓她老是戲耍他的?可是此刻,卻是真的意動了。 他將封窈放在洗手臺上,張口咬住她瓷白的耳垂,輕輕用舌尖抵了抵,模模糊糊的道:“陪我……好不好?” 封窈推了推他的肩膀,“陪什么陪,你別……哎呀!” 還記得錢姝曾經不懷好意地說過,怕疼又怕癢的人,神經末梢豐富,也就是說,很、敏、感。 封窈覺得這是她信口胡謅,沒有科學依據的,可是事實是,她這個怕疼又怕癢的人,就是很敏感。 耳垂被男人含在唇間,牙齒輕輕碾磨,一連串的電火花竄過脊柱,酥麻得令她腳趾蜷縮,忍不住從喉間發出細碎的聲音。 人是充滿欲.望的動物,承認并不可恥。封窈得承認,她對宗衍這個男人,很有欲.望。 她和宗衍之間,大概就是那種干.柴烈火,原始的荷爾蒙相吸,如果不發展別的關系,只追求rou.體的歡.愉,一定能成為一對很合拍的炮.友的……男女吧。 只是上一次的體驗實在談不上美妙,即便不算次日清晨的事情,單論第一次的過程,她感受到的痛和快樂不說一半一半,起碼能算個三七開吧。 可是她只想要快樂,不想要痛。 封窈遲遲不表態,宗衍有些失望,更多的卻是懊悔。 上一回……他因為心里憋著火,對她算不上溫柔。 “窈窈……”宗衍輕撫著封窈的臉頰,低低的嗓音拂過她泛著粉色的耳朵,“再試一次……好不好?” 封窈咬著唇,她發現她格外扛不住宗衍這種似懇求又似撒嬌般的語氣,就跟他裝出來的可憐兮兮一樣,完全正中她的死xue。 驕矜傲慢的男人示弱,果然最讓人受不了。 片晌,她點了點頭,“不許再弄疼我?!?/br> …… 一場澡從浴室洗到臥房。 封窈其實最欣賞宗少爺脫衣服的過程——寬肩窄腰長腿,流暢的肌rou線條一點點展露出來,頂級的視覺享受,她看得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不加掩飾的眼神,把男人看得得意非凡,特別膨脹。 后背陷進松軟的床墊里,緊接著便是一個令人意亂情迷的熱吻。 吻一路向下。 封窈身體猛地一顫,發出一聲驚喘,纖白的手指攥緊了男人烏密的頭發。 …… 夜已經深了。 浴室里,封窈捂著紅得發燒的臉,催宗衍漱口。 她自認不是個特別害羞的人,可是……可是宗少爺剛才做的事情,有點超過她的預料了。 幾乎是從第一下,她就丟盔卸甲,完全無法控制自己。到了后面,連神智都是模糊的,全部的感官都被他的唇舌所占據…… 宗衍沒想到一貫厚臉皮的她竟然也有這么害羞的時候,一邊漱口,眼睛透過鏡子看著封窈,似笑非笑,“得換床單了?!?/br> 封窈:“……” 啊啊??!不活了! *** 第二天,封窈上學差點遲到。 誰能想到,換完床單之后,某位少爺還能再來一回呢? 明明出力的是他,她卻像是跑了一整場馬拉松,渾身都酸痛。 當一天研究僧撞一天鐘,撞完了今天的鐘,回到家中,封窈驚異地發現,她的床被換掉了。 換了一個更寬更大、一看就是名家設計,估計貴得嚇死人的。 這是誰干的,不用想都知道。 封窈對著這張不請自來闖進她的臥房的陌生床拍了張照,發給宗衍。 封窈:【???】 宗衍:【怎么了,不喜歡?】 封窈:【根本不認識,談不上喜不喜歡??!】 宗衍:【多睡幾次就喜歡了】 封窈:“……” 總覺得在搞顏色呢。 封窈:【我的床好好的,干嘛突然換掉?】 宗衍:【別人睡過了】 封窈看著這幾個字,怔了一下,旋即差點爆笑出來—— 昨夜她迷迷糊糊正要入睡,突然聽抱著她的宗少爺宣布,她的床這輩子都只能跟他分享。 她在睡意朦朧間,隨口嘟噥了一句,“可是錢姝也睡過啊?!?/br> 這是大實話,她剛搬進這套公寓時,錢姝過來陪她住了幾天,她們都是睡一起的。 她嘟噥完,很快就睡著了,哪里會想到宗少爺就聽了這一句,第二天就火速地把床換掉了? 然而這句【別人睡過了】只顯示了幾秒鐘,就倏然消失,被撤回了。 宗衍:【太小,睡著不舒服,想換就換了】 封窈撲哧笑了出來,笑彎了腰。 ……什么床小,是某人的心眼太小吧! *** 鄒世勇雖然退下來了,人脈關系都還在,雖然他不在位,人脈難免也變得塑料了起來,可是偶爾還是能探聽到一些風聲。 然而這一天的到來,他卻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第66章 怎么這么甜 鄒世勇退下來之后也沒閑著, 雖說人走茶涼在所難免,可也不至于一夜之間就涼透了。 權貴圈子從來都是枝纏蔓繞,盤根錯節的。人走了, 離開了權力的交椅, 并不意味著勢力和能量也隨之消弭,關系和權力的余溫猶在, 他就依然是個有分量的人,還是擁有攫取資源的諸多便利, 地位依然凌駕于普通人之上。 只不過比起他還在位的時候, 這分量還是消減了不少。 人最怕的就是對比, 有了對比, 就有了落差。對于習慣了手握權柄、前呼后擁的鄒世勇來說,這份心理落差才是最教他難消受的。 他這兩年身體不如從前, 除了因為年紀大了,跟心理上的落差也分不開關系。 不過無論如何,鄒世勇經營了大半生的關系網絡盤根錯節, 又早早地為兒子鄒建安鋪好了路,有需要時跟老部下打個招呼, 說話還是管用的。 只是這管用跟以前自然是不能比, 鄒建安性情能力上又大大不如他, 鄒家這幾年一日日的衰退, 鄒世勇心中有數, 然而卻是有心無力。 因而當聽鄒建安說出了點麻煩, 鄒世勇起先只當這是有人不長眼, 以為他不在位子上了,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以為能隨便揉圓搓扁、跟鄒家搶奪利益了。 和尚聽不得禿字, 人越在意什么,對什么就越敏感。 這件事在鄒世勇看來,就跟封季同不顧反對也要把私生女認回來是一個性質——還不都是把他、把鄒家看扁了,想騎到他的頭上來了? 沒能攔住封家認回私生女,鄒家已經是大丟面子,更是明晃晃地讓外人瞧出,如今的鄒家在封家面前,沒有那么硬氣了。 上流階層永遠不缺嗅覺敏感的獵手,對于勢弱的一方,頂多表面上同情唏噓兩句。背地里在琢磨的,是怎么下手,從露出弱勢的鄒家身上剜兩塊rou下來。事實上,即便宗衍不出手,也已經有人在暗地里虎視眈眈,蠢蠢欲動了。 弱rou強食的自然法則,在追權逐利的上層圈子里表現得尤為淋漓盡致。 而這其實也是上層圈子熱衷于聯姻的目的之一——用聯姻把兩家捆綁起來,萬一自家有滑坡的一天,本著一損俱損的道理,姻親多少都得拉拔一把。 事實上封季同也的確是這么做的,他聽到消息后,第一反應不正是壓住封窈,再勸解鄒建安么?由他在中間斡旋一下,平衡好兩邊,這事情就解決了。 可惜事與愿違,鄒建安有個有權勢的父親,自小順風順水,我行我素跋扈慣了。因為認回私生女的事情,鄒建安積怨頗深,置大局于不顧,就是不肯低這個頭。 尤其是在封嘉文醒來后,說出自己之所以會被車撞到,是因為封季同為了封窈質問他,父子發生爭執,自己一氣之下開車跑下去…… 那就更是捅了馬蜂窩了。 事實上,封窈跟宗衍探望完封嘉文就早早離開,倒是錯過了后面雞飛狗跳的一場大戲。 寶貝兒子是鄒美婷的死xue,事情還沒弄清楚的時候她就已經怪上了封季同,得知兒子被車撞還是因為父子爭執,而爭執的原因又是野種……那就更是直接暴起,要跟封季同拼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