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好可憐啊…… 四目相對,宗衍突然有股錯覺,她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只被遺棄在路邊的小狗。 他抬起另一只手,捏住她的另一邊臉頰,語氣涼涼:“再用這種眼神看我試試?” 封窈按住他的手背抓住他的手,話語被捏的含糊不清:“再且把我畫皮且掉了……嚇洗你!” 宗衍又好氣又好笑。 或許他真的遇到了山中的精怪,披著一張美人皮,專門來迷惑他的。宗衍松開手,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給她揉了揉,勾唇輕笑,“你這張畫皮這么厚,還怕扯掉么?” 月色迷離,男人俊美的臉龐在朦朧的夜色中,仿佛罩上了一層溫柔的濾鏡。 精致好看的眉眼,性感的薄唇,低醇悠然的嗓音,勾人得一塌糊涂…… 封窈突然揪住他的衣領,傾身貼上他的唇。 第20章 吻 圓月當空, 蟲鳴環繞,夜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封窈貼上去時沒想太多,或者說她什么都沒想?;蛟S是酒精作祟, 也可能是月色太美, 她的身體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受她的控制。 她的腦海中甚至沒有生起“吻”這個概念——她單純地只是想觸碰他, 因為眼前的他看起來如此地可口,又如此地觸手可及。 可光是碰一下, 她瞬間又覺得還不夠。他的嘴唇比看起來的軟, 她貼住輕輕地蹭了蹭, 感覺很舒服, 但不夠,還是不夠。 她索性張嘴咬了一口。 唔, 甜甜的,有紅酒的味道…… 她的唇貼上來的剎那,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從宗衍的意識中, 如潮水般退去。 整個世界似乎驟然安靜了下來,她的呼吸帶著紅酒的迷醉, 柔軟的唇瓣印在他的唇上, 溫熱的濕濡的觸感, 瞬間在他的感官世界里放了一把火。 燎原般引燃了一切。 封窈不知道是從哪個瞬間開始, 她從咬人的變成了被咬的, 從品嘗者變成了被品嘗的—— 可能是從她探出舌尖, 輕輕地舔了他一下? 男人的唇重重地碾壓著她, 啃噬著她,沒有任何的克制,帶著幾分粗暴, 仿佛餓了很久的人突然得到了一塊蛋糕,急于將之囫圇吞入腹中。 披在封窈肩頭的薄毯早已滑落到了躺椅上,她卻絲毫沒有察覺,身體熱得像是起了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不自覺地戰栗著。身子坐不穩,她徐徐向后倒,原本揪著宗衍衣領的雙手攀上了他的脖子,指尖插.入他濃密的發絲中。 躺椅放得不算太平,她的后背很快便抵住了靠背。宗衍一只手攥著她的后腰,將她按向自己,同時欺身上來,一瞬也不愿分開這個吻。 封窈書讀得不少,迷迷糊糊間,腦子里閃過無數文學作品中關于吻的描寫,卻沒有一個能完全吻合她的感覺。 看書時不是沒想過自己的初吻會是什么樣的,多半如紙上的描述,是青澀的,淺嘗輒止的,甚至可能是尷尬的抗拒的。 然而實際發生的時候,超乎了她的想象。 他的吻很熱,如同烈火燎原,又像是急風驟雨,她全盤接納,完全生不出任何的抗拒來,哪怕他的力道太重、偶爾讓她感覺到了絲絲疼痛,她卻絲毫不想制止他。 完蛋了,難道她在內心深處,竟然是一個隱藏的抖m…… 荒謬的念頭僅僅在腦海里一閃而過,旋即散得無影無蹤。 蟲鳴聲聲,令暗夜更顯寂靜。急促的呼吸聲交織,封窈陷在意亂情迷中,隱隱覺得似乎不該如此放縱,但又提不起力氣去推阻他。 …… 明亮的圓月靜靜地掛在夜空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啪”的一聲碎裂的脆響,驚醒了纏吻中的兩個人。 濃烈的紅酒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散開來,原來是紅酒瓶子不知道怎么被帶倒了,酒液從碎裂的瓶中潺潺淌出。 難以忽視的氣味,仿佛忽然間將人拉回了現實世界。 宗衍喘得厲害,卻仍然舍不得松開手,烏沉沉的眼眸緊盯著身下的女人,如同餓狼盯著剛捕到的獵物。 封窈感覺像一口氣游了一千五百米的蝶泳,四肢綿軟得快不像自己的了,胸口急促地起伏著,整個人仿佛還置身于一團火中。 這不是開往幼兒園的車吧…… 眼看著男人低頭過來,目標似乎是她的脖子,她微微咽了口唾沫,動了動發麻的舌尖,“宗衍,別……” 軟得能沁出水的嗓音,與其說是阻攔,倒更像是助燃劑。 宗衍在她的頸側咬了一口,埋首在她的肩窩里,重重地喘息。 當然不能在這里做,他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 他承認自己有些失控,他沒想到她的味道比想象中的還要好,況且是她主動來撩撥,他不覺得自己過了火,反而只覺得不滿足。 抵在她腿上的熱度灼人,封窈下意識地不敢亂動。頸側的肌膚被他炙熱的呼吸撩得酥.癢,她咬著牙忍住。 好半晌,宗衍抬起臉,緩緩地松開了她。 然后她察覺到了一件事情。 “你……你的腿……?” 他能把她壓在躺椅上,也就是說,他離開了輪椅。 完了,她不會被滅口吧? 不不,做人還是要樂觀一點—— 難道是她的親親創造了奇跡,竟能讓殘疾人瞬間恢復行走? 這不收錢都說不過去了啊…… 宗衍哪知道她都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他坐了起來,啞著嗓音道,“先不要說出去?!?/br> 反制二叔宗玉山的局他已經布好,只不過他需要他再麻痹一段時日,這個時候若是傳出他痊愈的消息,二叔性格多疑,恐怕會警惕起來。 ……什么嘛,不是親親創造了奇跡啊。 封窈失望地鼓起了臉,“你天天一天到晚坐輪椅,不嫌屁股疼嗎?” 宗衍:“……” 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房間里,又不用坐! “你能站起來走兩步給我看看嗎?”封窈又提要求。 宗衍沒好氣:“不能,你當是馬戲團看表演呢?” 封窈:“昂?!?/br> “……” 真是難以分辨,她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 要說醉了吧,說話吐詞還挺清楚,也不是完全沒有邏輯。 可要說沒醉,她這副雙頰暈紅,眼神迷離渙散的模樣,顯然不怎么清醒。 “你該不會有喝醉了酒就亂親人的毛病吧?” 想到這種可能性,宗衍的胸腔中忽然有些堵。他或許不是第一個了…… 想什么呢,當然不是第一個了。 至少還有那個錢富貴。 封窈:“昂?!?/br> “昂什么昂!” 一種莫名的煩躁感涌上心頭,將心臟撐得酸澀脹痛,宗衍驀地站起身,面沉似水,嗓音中透著一股陰郁的燥意:“可以了,起來,回房去?!?/br> 封窈搖頭,“我不要,我要曬月亮?!?/br> “……” 宗衍咬了咬牙。 像是控制不住舌頭一般,他聽見自己問她:“誰教你的曬月亮?你還跟誰一起曬過月亮?” 封窈緩緩地眨巴眼睛,“誰?” “是我在問你!” “你好兇啊?!狈怦罕獗庾?,“我不喜歡你了?!?/br> 宗衍深吸一口氣。 仿佛跟自己賭氣般,他又問了一遍:“到底誰教你的曬月亮?” “外婆啊?!?/br> 封窈一臉莫名,“她沒教過你嗎?” “……我又不認識你外婆!” “哦,”封窈面露同情,“那你好慘哦?!?/br> 不認識她外婆難道還是什么人間慘事嗎? 然而心頭的那股郁結卻是奇異地消散了些許,宗衍繼續追問:“你還跟誰一起曬過月亮?” “你呀?!?/br> “……還有呢?”宗衍近乎屏著呼吸,再問了一句。 “就你啊……” 封窈說著打了個呵欠,眼眸中泛起一層朦朧的淚花。 她只覺得疲累極了,嘟嘟噥噥:“我要睡了,晚安,飛飛魚?!?/br> ………… ………… 天光大亮,又是一個艷陽天。 封窈瞪著天花板,琢磨著是時候該給航天局打個電話,咨詢一下星際移民的開發進度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