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覃晴看向手中的燈籠,還仿的如此相像…… 淺秋道:“姑娘明日問問王爺就知道了?!?/br> 明日。覃晴緩緩咬住下唇。 晨曦淡淡,又是心一日的陽光升起,早膳方過的時候,前門忽然傳來消息,說是九皇子言沂來請六姑娘踏青游玩。 孝期未過,理應不該見九皇子這樣的皇子,是以消息傳道老太君那里的時候便被否了,但又哪里肯真心放棄這個機會呢?府中在朝有官職的老爺少爺都丁憂了,若是能在這三年之中牢牢抓住一位皇子,把他伺候好了,那對于三年之后的復職便是一道助力,可若是不否了,傳出去未免授人以柄。 境地兩難,老太君派出去接待的管家傳了話,卻是不送客,瞧著言沂就等著他再說些什么出來。 言沂自然不負所望,撒嬌打滾強人所難,半盞茶的時辰之后,覃晴便從側門出來上了言沂的馬車。 “六姑娘你帶個燈籠做什么?本殿下又不缺這個?!?/br> 言沂瞧著覃晴手中牢牢捧著的燈籠,不由問道。 覃晴的眸光微垂,沒有回答。 言沂遇了冷,便想起之前的事情來,摸了摸鼻子,然后一本正經道:“六姑娘,你不是還在生本殿下的氣吧?上回可是本殿下第一個發現你被人擄走的才通知六哥去救你的!本殿下可是你的救命恩人?!?/br> 覃晴依舊垂著頭沒有動靜,言沂看著,只能自己接下去,指著那個燈籠故作恍然:“哦,我知道了,這是你送給六哥的吧!六姑娘真是好手藝,這上面的……誒,這畫和字好像都是六哥的……” 覃晴捧著燈籠,終于開了口:“都說裕王殿下的字畫一流,我倒是從來沒有細看過?!?/br> “那可真是遺憾了!”言沂趁機便立即把話追了上去,夸道:“六哥的字畫,特別是畫,連當年的老太師,就是前一任內閣首輔都是贊不絕口的,父皇也最是喜歡,六哥每作一副畫到御前,父皇總是夸一回,還有賞!” “那可真是可惜了,我只看過字,卻是從來沒有研究過他的畫?!?/br> 當年言朔的名聲雖然以那些字畫詩詞見長,但很少在府中掛自己的書畫,大都是名家作品,只在書房里頭掛了一幅書法是因為那幅字被皇帝蓋了當年他為太子時的私印,霎時便便了味道,言朔才給掛在了書房里頭。 言沂笑瞇瞇地拍馬屁,道:“那好辦,改明兒叫六哥給你畫就是了,雖然六哥這些年畫得少了,但六哥那么喜歡你,你說什么他都會同意的?!?/br> 覃晴的唇角動了動,沒有應聲。 車聲轔轔,一直往城外而去,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馬車才緩緩停了下來。 言沂先起身掀了車簾子探出頭去,笑著喊道:“六哥?!?/br> 車外,言朔高坐馬上,應了一聲,眸光卻是看著馬車的簾子,隱帶笑意。 言沂麻溜地躥下馬車,轉身拉了馬車簾子,往里道:六姑娘,六哥等著呢,快下來吧?!?/br> 覃晴暗吸了一口氣,起身彎下腰,便下了馬車,抬頭只見言朔一身墨色的衣衫豐神俊朗,正笑著看著她。 言朔看著覃晴手中捧的東西,道:“把燈籠放車里吧,今日天兒好我要帶你騎馬,帶著這個不方便?!?/br> 覃晴默了默,然后依言轉身將燈籠放回了車里。 “過來?!毖运烦缯辛苏惺?,然后側過身子彎下腰,一把將覃晴抱上了馬背,坐在自己前頭。 “駕!” 便是暖陽高照,迎面的風依舊透著冰冷,言朔帶著覃晴,策馬的速度并不算快。 年節已過,立春未至,京城郊外的顏色尚有些荒蕪,言朔策馬從山間的小道而上,沿著蜿蜒盤旋的山路一直便到了山頂的懸崖上面方停了下來。 山色浩蕩,坐于馬背之上往外看出去蒼茫之色更甚。 獵獵山風迎面,吹亂了覃晴額間的碎發。 “許久沒出來了,今日本王帶你散散心?!毖运返纳ひ粼谏砗蟮统料肫?,翻身下馬,轉身伸手將覃晴從馬上抱了下來。 “這兒的地勢極好,若是晚上便能望見城內的燈火,瞧那兒,”言朔伸手指了一下,“那最高的便是皇宮,瞧見沒有?” 覃晴沒有去看言朔指的,只是緩緩開口問道:“王爺送我那盞燈籠是為何意?” 言朔的眸光微幽,沒有接話。 覃晴轉過身,抬頭看著言朔,咬了咬唇道:“你明知……你明知那是當年卓潯畫的,你不是要我忘了他嗎可你為什么有把它送到我面前?” 那燈籠是她初遇卓潯那日的東西,一見到這個她當年那日的事情又仿佛歷歷在目,讓她懊惱于曾對那樣一個人錯付真心。就為了一盞燈籠。 言朔直直對著覃晴的眸子,目光深沉,“那是本王畫的?!?/br> “是,我知道是你畫的,你為什么要仿卓潯去畫那盞燈籠?”還題了她當初的那首詩,是要提醒她當初有多蠢嗎? 言朔重復道:“不是仿,那燈籠本來就是本王的畫的?!?/br> ☆、第90章 , 作者有話要說: “是,那盞燈籠是你畫的,可是……” 覃晴的神色倏地凝住,緊緊盯著言朔一字一句道:“你是說,那是你畫的?” 言朔的眸光幽沉,沒有說話,卻是代表了一切。 “呵?!瘪缬行┦B地別過頭去,不能相信這竟是事實,“怎么可能,那時是卓潯親自來取的燈?!?/br> “當年本王亦書畫才名冠絕京城,自是有不少士子循著這一樣圍在本王身邊想要一步登天,卓潯亦是其中的一個。那年元宵,本王叫一眾士子圍了去那燈會,百般攛掇無奈之下方畫了那一盞燈籠,卻遇上了三皇子攪局,周旋之下便忘了那盞燈籠,等想起來時已進了酒樓,自不可能再回去拿,便隨手指派了一個人回去……” “本不過一件小事,卻是不想那人拿了燈籠回來的時候,竟被人在上頭題了詩……”言朔的唇角緩緩勾起,“本王身為皇子,又向來有才名在身,除了父皇從未有一人敢托大在本王的畫上題詩,真真是膽大包天?!?/br> 覃晴怔怔地看著言朔,睜大的眼睛終透著一種呆愣,言朔伸手在那鼻尖上輕掛了一下,“可是,偏生那兩句詩詞本王竟是覺著不錯,當時人多也不好追究什么失了大氣,等本王后來覷空想起拿來燈籠一看,愈發覺著順眼,就想知道到底是哪家的姑娘作的詩,追著字跡一查竟是寧國公府的姑娘……” “都說寧國公府中的姑娘個個模樣出挑美艷,學的卻是以色侍人的本事,倒是不知竟還藏著一個通曉詩書的?!?/br> “王爺可是將人看扁了,”覃晴推開言朔撫弄在臉頰上的手,道:“寧國公府嫡支的姑娘詩書禮儀都是極好的,只是旁人卻只喜歡我們的容貌,從來不在乎我們到底會什么,能供取樂就是了?!?/br> 宮中的覃妃她不知道,但覃貴嬪她卻是知道的,琴棋書畫詩書禮儀無一不通,可進宮以后呢,皇帝只看重她的容貌,那些苦學了十幾年的東西,都成用來取樂的奇技yin巧。 言朔的眸光有些悠遠,仿佛透過了覃晴想到了遙遠的遠方,低沉道:“世人淺薄,本王亦是個淺薄之人,既都說寧國公府的姑娘漂亮,是以本王便起了想見見那個作詩的姑娘的念頭,想法兒遠遠一瞧之下,果真是不負世人口中的天仙美貌之稱。叫人一眼便能為之傾倒?!?/br> “所以王爺到底看中的還是我的相貌?”覃晴悠悠問了一句,心底卻是生不起氣來,說來,直到如今為止乃至以后,她身上突出的并讓人為之稱道的也只有那一張臉了。 “這皮相的確能迷惑人,況且又通詩書,難得的不是草包美人,擺在后宅之中可謂是件稱心如意賞品,只是本王才起了那種心思,卻是忽然知曉,那美人竟然已是心有所屬有個兩情相悅的小情郎……”言朔的眸光微微一黯,“當時的本王可是心高氣傲,自不屑做那橫刀奪愛之事,何況還是卓潯那般的身份?所以便放過了那個美人,但偶爾想起來卻是心中不忿,想本王豐神俊朗,才冠京城,哪樣不必卓潯那窮書生好?那個美人明明是公府女兒怎么偏偏眼睛往下看,瞎了眼瞧上了卓潯那樣的,本王的心中愈想愈是不明白,便忍不住派了人去查,結果便查到了燈籠一事?!?/br> “原來不是那美人瞎了眼,竟是有人李代桃僵,”言朔的眉眼間透出一股冷嘲,“當時本王心里就認定了,那個美人果然是上天賜給本王的,只是那時美人竟然同卓潯訂了婚……” “這可真謂是為時已晚,本王當時就想著要不殺了那卓潯一了百了,但那說出去就是奪人之妻,名頭太臭,還是無端背上的,著實冤枉,將來哪天美人知道了,恐怕得想殺了本王報仇雪恨……本王只好便天天看著,邊想著法兒怎么讓寧國公府跋扈悔婚,卻是不想卓家的悔婚請罪的折子先遞了出來?!?/br> “當時本王任職通政司,那折子一遞上來本王便曉得了,登時便急著去找那美人,想看看她怎么樣了,卻是正好撞見那美人去找卓潯……明明是眼淚都要掉出來了,卻還端著一副冷清清無所謂的模樣同卓潯談判只為保全最后的那點臉面,被人敷衍了也還不知道,瞧著挺聰明的模樣其實單純到可憐……你說,當年本王怎么忍得住不娶你進府呢?” 所以,當年裕王府求娶側妃的旨意會來得那樣及時,是因為你一直都在我左右。 言朔也曉得覃晴的心中可能會有疙瘩,解釋道:“當年悔婚一事著實鬧得大,本王從父皇那里討個側妃的位置已是勉強,正妃之位只能徐徐圖之,反正王府里也不會有別的女人?!?/br> 只要正妃之位空懸,側妃不過只一個子嗣的距離罷了,哪怕后來又出了事情覃晴只能以姨娘的身份進府他亦是抱著這般的想法,想著母憑子貴誕下長子再一步步請封就是,卻是他太得意忘形。 覃晴的眸光微垂,看著別處的崖上的枯樹,“王爺應該知道,我當年進府,心中念的仍舊是卓潯?!?/br> “本王知道?!毖运返捻馕?,當年她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當年他對子嗣一事上愈發強求,只盼早早得了子嗣,一來好往宮里請封,二則也能分了覃晴的心。 覃晴咬了咬唇,“那王爺為何不早早拿了這盞燈籠出來,若是知曉當日之事乃是一場騙局,我定是立即對卓潯深惡痛絕不再想起?!?/br> 那你就會立即將心放在本王身上么?恐怕是愈發心如死灰。言朔的心中暗暗反問,他并不蠢,是以也不會做那得不償失之事。 “難道本王這一個大活人還不如一盞燈?” 全靠著一盞破燈扭轉佳人芳心,那他豈非同卓潯一般手段?哪怕千辛萬苦,他不屑做出這種事來。 他要她全心全意在他這個人,而不是先去喜歡一盞燈。 “王爺可真是……托大?!?/br> 他這般的結果便是,她上一世不僅沒看中他的才名,更是沒看上他的人。 心中雖是這樣想著,覃晴輕咬著嘴唇的臉頰卻是紅了。 言朔卻是追問,“那如今,你可是還喜歡這盞燈?” 他是喜歡她的人的,所以她也該如是。 “自然是喜歡……”覃晴的眼睫輕顫,酡紅著臉鼓足了勇氣抬起眸來看向言朔,“喜歡王爺……這個人?!?/br> 山風吹拂,直白到絲毫沒有婉轉掩飾的情話叫少女的頭上仿佛壓了千斤重擔,只抬了一下便顫抖著要壓下去,卻是叫一雙手掌倏地托住微抬起來,然后溫潤的唇瓣便緊接著貼了上來。 言朔的動作算不得輕柔,卻也不含著熾烈的掠奪,只是一遍一遍地描摹吸吮,耐心地勾挑纏綿,深情繾綣,綿延不絕,直到吻得覃晴的身子漸漸軟了下來支撐不住亦不肯停手,伸手扶住了覃晴的腰身緩緩矮下身來…… 荒草柔軟,叫太陽曬得暖意融融,仿佛是軟柔的地毯一般,言朔小心翼翼地將覃晴放在草地之上,俯身半壓在覃晴的身上,眸光逐漸深邃。 這是他的阿晴。 言朔扶在覃晴腰肢上的手掌力度緩緩加重、游移,觸手之處女子天生嬌軟的身軀依舊同記憶里的一般柔軟,讓人止不住想更加用力更加深入。 眸色深沉,言朔的雙唇終于不再滿足于停留在原地,舔舐過下頜、脖頸,指尖輕車熟路地挑開了覃晴靛青色馬面裙的束帶,再伸手,是藕荷色上襖上的盤扣,腰間一顆,腋下一顆,然后是胸前兩顆…… 緊束的領口終于松開,言朔迫不及待地便吮上了覃晴的鎖骨,手掌熟練地探入了中衣里頭摸到了絲制的小衣再輕挑探入,如愿撫上了記憶中最想流連□□的所在……仿佛是一道激烈的洪流倏然涌上脖頸沖擊了理智,指尖的力道稍稍不慎,便失了力道。 “??!”覃晴的眉頭倏地一皺,□□出聲。 明明只是嗓音細小的□□,卻是仿佛驚雷落地一般,震得言朔渾身一顫,深邃迷亂的眸中霎時驚醒,觸電一般地從覃晴的衣衫間退了出來,看著眼前的衣衫凌亂,一下解開身上的雪色披風蓋住覃晴全身,猛地一個翻身撤至一邊。 簡直是混蛋! 言朔雙手往后反撐在地上,仰頭朝天喘著粗氣,坐起身來扶住額頭,恨不得一巴掌甩在自己的臉上。 雖說前世幾多繾綣連孩子都有過,他們再是夫妻,這一世眼前的卻終究不過是一個……一個十三歲的丫頭片子罷了,他怎么能…… 言朔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腿間,煩躁地伸手扯松了自己的領子,直對上冰冷山風。 “王爺……” 身旁,覃晴也是早已清明過來,蓋著言朔的披風,迅速將自己的衣扣腰帶整理整齊,正低著頭羞赧地抬不起來,偷眼瞥到旁邊的一眼卻正瞧見了言朔把自己領口扯開一大塊吹風的模樣。 這可是要著涼的。覃晴忍不住出了聲。 ☆、第91章 , 言朔飛快看了一眼,燙著似的轉過頭開繼續吹風,少女面上的酡紅與微亂的發絲帶著些微凌虐后的誘惑,那場景他太過熟悉,當年每每饜足之后,她便是這般的模樣,勾引著他一次又一次,潑了多少涼水才沒真將她拆吃入腹。 “讓我安靜一會兒?!?/br> 言朔沉沉的閉上眼,深吸一口冷氣盤腿打坐。 覃晴躲在那雪白的披風后頭看著,怎么會猜不到言朔如今的身子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