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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妃當寵在線閱讀 - 第36節

第36節

    楊易聽陶惠然發話,心中不快卻仍是應了,神色間不經意露出一種黯然來,“是?!?/br>
    楊易轉身一步步離去,腳步沉沉帶著一種說不清的落寞之感,覃晴從頭至尾瞧著陶惠然的神色自然沒有絲毫波動,但凡只要對啊楊易有一點心思,便不會忍受自己這個覃子懿的親meimei對著他這般跋扈的模樣。

    覃晴的唇角不由得真心高高揚起,陶惠然卻反抓住她的手嚴肅道:“是你執意要學的,待會兒可不許叫苦叫累?!?/br>
    “是?!瘪鐟?,又拉著陶惠然耍了一會兒俏皮,楊易便牽了馬過來了,是一匹白色的馬,說小不小,說大也不想是成年的駿馬,大約也就是個半大,配覃晴剛剛正好。

    “惠然jiejie你教我……”

    覃晴立即抓住陶惠然的手,陶惠然拉著覃晴到了馬的身旁,道:“這匹馬溫順,上去試試?”

    開玩笑……覃晴的神情一僵,抓緊了陶惠然的手撒嬌,“惠然jiejie陪我一同上去,jiejie教我……”

    騎馬說到底是個托,她可沒帶來真心的。

    “行?!碧栈萑凰鞈?,先翻身上了馬,然后伸過手,一把就將覃晴拎上了馬,“坐穩了,我先帶你轉一圈,同這匹馬兒培養培養感情?!?/br>
    語畢,也不等覃晴回應,甩了馬鞭子就往前。

    馬蹄飛揚,駿馬疾馳,迎面的冷風如同撲面而來如同刀割,覃晴忍不住就要尖叫一聲,卻是灌了一嘴的風沙。天吶,這是要干嘛!

    覃晴伏在馬背上,簡直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抓才是,若非身后陶惠然雙手控著馬韁替她擋著,估計早就摔下去了。

    疾馳的馬背上顛簸,兩旁的風景飛快倒退,覃晴整顆心都緊緊地提了起來,尖叫聲都哽在了喉嚨里頭,如她這樣的閨中小姐,照常理可是一輩子連馬毛都摸不上一根的,這會兒卻是……

    覃晴覺著胃里開始有些不大舒服了……

    一圈下來,陶惠然終于緩緩放低了馬速,道:“怎么樣,要不要再來一圈,這圈可是太慢了,我瞧這馬兒都沒跑盡興呢!”

    “呵……”覃晴的臉早已是白了,顫顫巍巍想要說不用,可陶惠然見著覃晴不應卻只當是默認了,手上的馬鞭子一揚就驅策著馬兒又加速跑了起來。

    我的天吶……覃晴咬緊了牙關。

    ☆、第51章

    所謂套路,在遇到那些并非常人的人時,便有可能將自己套牢,覃晴向來直覺以為自己的本事應對陶惠然應當是手到擒來,畢竟這未來嫂嫂從未應對過什么心路九曲十八彎的后宅女子,而且自己到底也是懷揣了一個真誠的心,配上演技,總歸是能夠感化與她,事實也是如此,在接下來的幾日中覃晴與陶惠然的感情在馬背中不斷升溫,可問題,是在馬背上……

    身為一個在前世今生都沒有抹過一根馬毛的千金大小姐,覃晴表示那馬背馳騁的夢想從來不曾停留在腦海中過,如今卻是不僅日日宣之于口,還得維持一副心馳神往的模樣并且付諸行動。

    除了在馬背上,陶惠然還帶著覃晴同馬兒培養感情,例如喂草,洗馬,梳馬毛……連著幾日下來,覃晴深切體味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強顏歡笑打落牙齒和血吞,一層皮都要脫下來了,唯一的幸運便是陶惠然是個心軟的,到底沒立即叫覃晴一個人騎馬,又叫覃晴軟磨硬泡各種說辭,是以在之后的日子里,雖說是教覃晴騎馬,卻是教覃晴換著花樣拉著在馬背上兜圈閑磕牙,才沒真將覃晴一身的細皮嫩rou都拆散了。

    也叫淺春淺夏在旁看著微松了一口氣,她們的姑娘這幾日可是真辛苦……

    如此,覃晴一賴便在這莊子里賴了小半月的日子,反正注定是將來的嫂嫂,覃沛和溫氏那邊倒是沒派人來催過,只是老太君派人噓寒問暖了幾句,暗里夾帶了叫覃晴趕快回去怕叫陶惠然帶野了的意思,覃晴卻是權當沒聽懂,又賴了幾日,直到這日晨起要再往馬場去的時候,外頭來報寧國公府又來人了。

    覃晴叫人領進來一看,卻是覃子懿手底下的楊三兒,不由皺了皺眉,直覺就是不好,:“如何,府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楊三兒道:“回姑娘的話,昨兒有人往府里朝二姑娘提親,老太君應了,是以雙兒姑娘拖奴才出來稟告給姑娘呢?!?/br>
    “提親?”覃晴的尾音拔高,連忙問道:“可是知道提親的是哪家的公子?”

    說來覃韻也是叫發配去了莊子有些日子了,京中一些高門大戶里肯定是有消息的,這當口怎么可能過來提親?

    “回姑娘的話,說是五軍營里的一個昭信校尉,叫沈厲的?!睏钊齼夯氐?。

    什么?沈厲!覃晴不由得心中猛地一震。

    “府里都傳,那個沈校尉是一個泥腿子出身,在京中毫無根基?!睏钊齼弘m同四房的人沒什么交情,可覃晴同覃韻的好他也是知道的,這說來二姑娘雖不是什么得寵的姑娘,可到底是寧國公府的姑娘,這不過一個軍營里六品的小小武官,說句難聽的,府中有頭臉的大丫鬟都能嫁得比這個好。

    沈厲,沈厲……覃晴卻是沒有聽進楊三兒的話,只是腦中不斷盤旋著這個熟悉的名字,這個人她是知道的,上一世為言朔做事的親信里頭就有這個人。

    昭信校尉?呵,這個只不過是言朔如今給他隨便找的閑差罷了,她當初入王府的時候沈厲可才從這個職位上升上來才沒幾日,只因言朔想將他提到半明面上來,升了官職好辦事罷了。

    那個沈厲,一直都是言朔一手培養出來的人,吃的是裕王府的飯,拿的是裕王府的銀子,行的是裕王府的命令。說得再直白些,就是那種能為言朔辦一切事情,哪怕去死,同云銷一般的死士。

    甚至他做得事情,比云銷更加血腥一點,更加危險一點,因為他殺人,殺過很多很多不計其數的人,不僅是作為一個軍人該殺的敵人,更是為言朔除去所有要除去的人,那就是一把刀,一個殺神。

    這樣的一個人往寧國公府提親,怎么可能是出于真心,怎么可能是他自己的心意!

    言朔!

    覃晴深吸一口氣不禁踉蹌倒退一步,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可他竟然設計沈厲去寧國公府提親,將覃韻的一輩子都毀給了那個殺神!

    他是想做什么?是她那天的態度終究惹惱了他,他想把覃韻捏在手中進而牽制她嗎?

    她怎么能給忘了,他本就是那種不擇手段毫無人性的劊子手!

    “姑娘?!睖\春淺夏也是訝然與老太君的決定,忙扶住覃晴。

    覃晴死死咬住下唇靜下心來,道:“備車,我要回京城!馬上回京城!”

    他要去找言朔,他憑什么以這樣的手段去糟踐覃韻!

    ………………

    匆忙與陶惠然告辭,覃晴收拾了東西便往京中敢,進城門的時候只停外頭一陣喧嘩之聲,城門的守衛突然出動將所有進城的行人車馬往兩邊攔,空出了正中央那條進城的大路來。

    “姑娘,外頭攔路了?!睖\春出去看了一眼,回來道。

    “可知是為何事?”

    淺春看了一眼覃晴,垂了眸道:“聽說是裕王殿下從京畿大營巡防回來了?!?/br>
    他回來了?覃晴冷哼一聲,正好!

    有馬蹄聲由遠及近,覃晴掀了車窗的簾子往外頭看去,黃土飛揚中,一隊人馬速度靠近,在城門前才緩緩慢下速度來。

    “卑職參見裕王殿下千歲?!币粋€武將模樣的人在馬前單膝跪下。

    “免禮?!毖运芬簧硇尿T裝,披著銀白色的緞面披風高做與馬上,風塵仆仆卻是不減面上的清俊。

    “皇上口諭?!蹦俏鋵⒄酒饋砗蟪运氛?,言朔及身后跟隨的親兵侍衛聞言,連忙下馬行禮。

    “兒臣接旨?!?/br>
    “皇上口諭,裕王巡視京畿大營辛苦,準先行回府休整,明日再行進宮復命,欽此?!?/br>
    “謝父皇恩典?!毖运分x恩起身,順口便又走進了那武將寒暄了兩句,正要轉身上馬,卻是忽然感覺到了轉頭看向一旁叫守城衛兵攔住的人群里,只見一輛華蓋的馬車上車窗的簾子掀起,那張日思夜想的面容透過車窗直直地看著他。

    阿晴。言朔的面色一動,卻是接近不得,只瞧見見那車中的佳人嘴唇動了動,吐出三個字來。

    言朔略略一頓,隨即會意,輕輕點了下頭,翻身上馬,帶著人絕塵而去。

    香金樓。

    覃晴的馬車到香金樓的時候,大約是半個時辰后的事情,早早打發了楊三兒,覃晴卻是不瞞著淺春淺夏,徑直就帶著一道進了相近樓里,掌柜的一見,上來就笑著往樓上領,開了一間空屋子的門引淺春淺夏進去等。

    瞧著神色驚疑不定地瞧著自己的丫鬟,覃晴點了點頭,然后轉身推了另一間屋子的門進去。

    言朔的衣衫未換,依舊是城門前的那一身,顯然是進了城就直接過來的,銀白色緞面的披風隨手搭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阿晴?!毖运芬娭邕M來,面上的笑容欣喜,長長相思之苦,忍不住便上去握住了覃晴的肩膀,卻不想叫覃晴猛地掙脫開來。

    “阿晴?”言朔叫推得后退一步,神色微愣,而后怕是覃晴臉皮薄又羞與他的莽撞,不由尷尬地笑了笑,“是我又唐突了?!?/br>
    覃晴冷眼瞧著言朔的神色自若,仿佛真是因唐突而覺著愧疚。

    呵。覃晴的心中冷笑一聲,她說言沂好演技,卻是忘了當初真正好演技躲過皇后最初的猜忌,最后騙過皇帝騙過全天下以為他寬懷大量仁者愛人堪當天下眾任的,可是眼前這個裕王殿下!言沂的那些把戲根本不及他一半。

    “裕王殿下可真是好手段?!瘪绲拇浇枪雌鹄湫?,緩緩開口道。

    “阿晴,你這是……什么意思?”言朔的神色微僵,卻是不解。

    “王爺不知道么?”覃晴涼涼反問,“王爺不是應當最清楚的么?”

    “當初王爺為了逼迫兵部侍郎就范,派人將其唯一幼愛女的畫像遞進了宮中選秀的畫像里以待御選,讓他不得不歸降與你,可其后,你卻設計將她嫁給了你手下近臣,永遠牢牢攥住了兵部侍郎的忠心,此事王爺可還記得?”覃晴看著言朔,清亮的眸底是仿佛冰潭池水的冷清。

    “記得……”言朔不知覃晴為何提及此事,卻敏感地心知不妙,緩緩點了點頭。

    官場奪利,非友即敵,本就如此,況且當初他在爭奪兵權一事上總受言彤阻力,自是要下狠手的。

    “如今,你讓沈厲娶了二jiejie,則是為了牽制住我。言朔,你當真好卑鄙!”

    幾日對她那表面上的細心溫柔善解人意,竟是漸漸迷了她的眼,讓她忘記了言朔本真的面目。那是誰啊,那可是從皇后手底下活下來,一個個將所有手足除去的裕王言朔!她可是真真切切見識過他的手段的,怎么就能被她這幾回的溫柔周全給哄得忘乎所以了,覺著他不過是個心儀自己的追求者而放松了警惕。

    “阿晴你說什么……”言朔的眉心微皺,心知覃晴是誤會了他,不由上前一步想要解釋,卻是不想覃晴忽然伸手摘了髻上的簪子,尖尖的簪尾直對著他。

    “你……”言朔的眉心擰得愈發緊。

    ☆、第52章

    “言朔,你的確是手段厲害我不如你,可你今生也絕不任你擺布!”覃晴緊緊握著手中的簪子,可也不過是一時的沖勁才敢這般對著言朔,面上看著兇,可內中卻是早已一片冰涼,只能死死瞪著眼睛,如同垂死掙扎。

    你要殺我?呵……

    “我從未想過要擺布你控制你,”言朔的眸光凝在那對著自己的尖利簪尾上,皺起的眉心卻是緩緩松了,只余下眉宇間一種失望的哀戚,然后看向覃晴,語意平淡沉穩,緩緩道:“阿晴,你想我怎么做?命令沈厲解除婚約么?沈厲的確聽從我的命令,可是他并未同我簽過賣身契,他的私事不歸我管?!?/br>
    那難道就讓覃韻真的嫁給那個殺神么!覃韻的一生絕不可以這么毀了。

    “你騙我!”沈厲庶民出身父母雙亡,據她所知乃是因言朔有恩與他才跟的言朔,向來對言朔言聽計從,言朔怎么可能管不了他,況且此事不就是言朔的命令么!

    言朔看著覃晴的情緒愈發激動,心底一片悲涼感受,可面上仍是平靜,一字一句緩緩解釋道:“不管你信不信,沈厲與你二姐的婚事并非我授意,我阻止不了?!?/br>
    “言朔!”

    沈厲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同這樣日日沉浸在陰謀血腥中的人在一起,覃晴太知道那樣的滋味了,覃韻那般恬靜柔弱的一個人,怎么能夠面對那些刀光劍影,午夜夢回時如何面對身邊躺著的這個人是個滿手血腥的殺器?擔心著或許哪一天自己便會死在了枕邊人的手中!

    覃韻的身世已極是可憐,她今生無用不能在寧國公府中護住她平安出閣覓得如意郎君,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覃韻掉進火坑,她曾經深切體會過的感受,絕不能在覃韻的身上重演!

    覃晴握著簪子的手上顫抖,心中搜腸刮肚卻是再尋不出任何一條能叫言朔妥協的理由,難道就真的這樣了嗎?不可以,不可以!覃晴的眸中忽然劃過一道狠色,鬼使神差地手上一收,將對著言朔的簪子收回來,對準了自己的脖頸。

    “沈厲必須解除婚約!”

    磨得尖利的金簪簪尾貼著細嫩白皙的脖頸,稍稍一用力便能劃出血來,那個地方,曾經有過一條血rou模糊的刀痕,將他隱忍了四年之久的感情付之東流,也在他的靈魂中刻下了狠狠一刀。

    言朔的眸光倏然一怔,然后唇角緩緩勾起,“阿晴,不管我做什么說什么,我在你心中也永遠都是一個卑鄙無恥不擇手段之徒對不對?”

    言朔的神色間透著一種nongnong的自嘲,唇角牽起的弧度里帶著狼狽的澀然,垂眸無聲苦笑,遮掩了面上的卑微無助。

    覃晴看著,只是心尖猛地一顫,她在做什么?拿自己性命去威脅言朔嗎?覃晴別開眸光,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阿晴?!毖运肪従徶剐?,嗓音沉冷,“既然不管我做什么你從來都是如此看我,那我何必再費力隱忍恪守禮教,什么叫做卑鄙無恥,本王如今便叫你嘗嘗!”

    長臂驀地出手仿若閃電,頃刻之間便擒住了覃晴的手腕稍一施力,覃晴手中的金簪便應聲而落。

    “??!”

    言朔出手迅疾,緊緊拉住覃晴的手腕往身后的八仙桌上一帶,手上一揮便掃落桌上的茶盞果盤,欺身一逼,便將覃晴仰面壓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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