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沈非煙捏著鼻子點頭,“這事情記得的?!?/br> 四喜說,“那后來你怎么不記得了,江戎嚇一跳,花都掉地上了,后來鐘嘉嘉就喜歡上江戎,咱學校人人都知道,你忘啦?” 沈非煙說,“那我不太記得人了?!?/br> 江戎推著她向外走,忍無可忍地說,“別聽他胡說?!?/br> 四喜卻說道,“江戎呀,我下個月就和桔子結婚了,你到時候給我們送個好點的結婚禮物。也不用覺得欠我們人情。這女人我就幫你打發了哦?!?/br> 江戎扶著沈非煙上車,倆人現在沒什么關系,他要不要刻意解釋,是個問題。 沈非煙也確實沒有問的意思。 喜歡過江戎的女孩太多了。這個她敢說,全年級過半數女孩都或多或少喜歡過他那時候的江戎,有錢又不傻,天生帶著刷級技巧,男生都圍著他馬首是瞻,連洗手甩水的樣子都令別人覺的帥的獨一無二。 沈非煙坐在車上的時候還在想。 江戎見她問也不問,覺得解釋又顯得很沒意思,本來就沒什么的事情,那個鐘嘉嘉總給他送東西,她爸和他還有點點頭交的關系。 但鐘嘉嘉一直沒說過什么,就擺出一副默默喜歡到地老天荒的姿態,他本來想著,今天等她說了,他好一干二凈解決這事情。 他問沈非煙,“在想什么?” 沈非煙說,“在想上學的時候,咱們年紀應該有一半的女生都喜歡你,那時候如果升旗你去講話,她們可以討論一周?!?/br> 她微微皺眉,“我覺得,會不會是那個年代的人審美有問題?” 風景從她右邊的窗外閃過,有她在地方,好像什么都變得自帶濾鏡,美的不真實。 江戎來了開玩笑的心思,問道,“那另一半呢,另一半的審美沒問題?” 沈非煙看著窗外,一句話終結了這個聊天,她說,“另一半,在余想轉學來了之后,都喜歡余想了。你和他,是不一樣的類型?!?/br> 江戎,“……” 這話潛臺詞誅心,是說她把全年級女生都想睡的兩個男生,都睡了! 以前她總和他開玩笑,她睡了全校多數女生都想睡的人。 現在承先啟后一想,她還睡了另一半想睡的那個。 江戎覺得,有些話知道,和聽到的感覺真的不同。 和她親口總結的感覺更不同。 過了兩個路過,江戎終于決定了懲罰辦法, 一會給她只吃白粥,沒有雞rou。 “糟——”他抬手看手機 “怎么了?” “忘了給sky打電話?!?/br> 沈非煙看去窗外,冷冷笑了笑。 當男朋友的時候,受的閑氣,當了前女友,她誰的閑氣也不用受了! —— 餐廳里 鐘嘉嘉連著十幾個深呼吸,才壓抑住發火的沖動。 四喜過來自己介紹,“鐘嘉嘉,我是四喜呀,非煙發燒,江戎帶她先走,都是熟人,我送你?!?/br> 鐘嘉嘉看到他的體型就夠了,轉開臉說,“我不認識你,不用來套近乎?!?/br> “怎么不認識?!彼南残χf,“你不就是喜歡江戎的那個鐘嘉嘉嘛?!?/br> 鐘嘉嘉:“……” 這社會,每個人都有標簽。 如果混了一場,混成喜歡江戎的鐘嘉嘉,她想了想,也是不錯。 看向四喜說,“我才不像沈非煙,什么三教九流她都可以當朋友,你既然知道我是誰,上學時候都沒說過話,你這時候套什么近乎?!?/br> 四喜說,“過幾天,小何和尤佳結婚,你會去吧?咱們就當老同學都提前聚聚?!?/br> 鐘嘉嘉站了起來,鄙視地看著他,“我說話你也聽不懂!” 她甩上包向外走。 那動作,熟悉的刺眼。 當年都是學校女孩學沈非煙的。 四喜有點感嘆,當年沈非煙真是…… 干什么都被人追捧。 學她買東西,學她化妝,學她吃東西的樣子。 甚至學她的矯情,做作,目中無人。 服務生走過來,四喜一看桌子有飲料,先發制人對服務員說,“沒看到,跑單了?!?/br> 服務員看著他,“先生不是您買單?” 四喜說,“你看我像買單的人嗎,混兩桌吃飯都沒混上。我就是個吃瓜群眾?!?/br> 服務員連忙向外去追美女買單。 四喜從窗子往外看,鐘嘉嘉在自己的保時捷旁邊被攔下,服務員一通說,她很詫異地皺眉,從錢包掏錢出來,扔給人家。 服務員進來的時候,拉開門,桔子先走進來,一眼看見四喜在笑,她說,“你干什么?非煙呢?” 四喜揪著她,“快看,我今天幫非煙報仇了,一下收拾兩個!” 桔子面露同情,有時候,遇上一種人,想瀟灑就再也不可能了。 ——比如她的男朋友。 她立刻問,“先說說哪兩個?” 第14章 晉江夏聽音 粥底送來的很快,腌制好的雞脯rou也一起帶來,所以江戎的生滾粥做的特別快。 他挽著襯衫袖子,做飯的樣子,也很有模有樣。 沈非煙吃了撲熱息痛,燒退了。 坐在那里看他做飯,渾身輕飄飄的。 “吃了飯,就上床去躺著?!苯职阎笾嗟陌咨板伓说搅俗郎?。 里面還加了新炸出來的油條。 沈非煙沒說話,拿過桌上的小碗。 他伸手去拿,她搖頭,自己舀了粥。 粥很綿軟,很熱,要吹好久,才能吃一口。 沈非煙吃的很慢。 江戎拿過電子溫度計,檢查里面的溫度。 看沈非煙一口一口喝的很慢,恨不能拿過碗給她喂,他說,“為什么一定要今天出去,生病了,不會在家休息嗎?” 沈非煙嗯了一聲沒說話,多少人生病也得上班,里面的理由可以說出幾萬條,形勢比人強,誰都有不得不低頭的時候。 但這話說起來太長。 如果是能推的約會,就是她覺得不重要的。 可如果實話實說,江戎又會聯想她不趕著回他的電話…… 她失了味覺,也不知道這粥好不好吃。 一口一口,倒也吃的很順。 江戎說,“金編輯我認識,你……想干什么都好,也得等身體好了,不用爭分奪秒,又沒人逼你?” 語氣很關心。 沈非煙輕輕抿著勺子上的粥……又把油條壓進粥里,泡軟了,慢慢地吃。 屋里很安靜,初秋,樹葉從樹上落下時,都是輕盈無聲的。 江戎等著沈非煙回答。 而她,好像沒有聽到。 不是她不說話,而是覺得有些東西江戎不懂。 以前她和他一起揮霍時間,年輕,還有錢的時候,他們是一樣的。 現在不一樣了,她的父親做生意失敗,人也沒了。除了給她可以養老的房子,沒有給她別的東西可以揮霍。 她必須和這個城市千千萬萬大學畢業的女孩一樣,找到自己的出路。 何況她才回來幾天,還沒到遇上舊朋友的時候,等過幾天去同學婚禮,多少人會恨不能看她前途暗淡…… 可這些江戎不明白。 也沒人明白。 甚至沒人知道,她六年前已經明白了這些…… 他們心里仍舊是她光鮮的過去,覺得她能呼風喚雨,就像金編輯回絕了她,也只以為她是要錦上添花。 而她,背著閃亮的過去,又不想被人笑,不努力靠自己還能怎么辦? 一念至此, 她說,“說到金編輯……今天他說,你旗下有餐館,業內非常有名……”她咬著勺子,有點含糊不清地問,“我可以,去學習學習嗎?” 江戎空了一會,問道,“準備去多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