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節
那天,方剛的朋友給他發來短信,稱目標已經和母親在曼谷的某酒店住下,很有可能隨時去拜四面佛。為了方便行事,方剛和阿贊巴登還有那位假僧人一連幾天都守在四面佛附近。下午三點多鐘,方剛和阿贊巴登同時出動,來到四面佛附近??吹侥侨斯缓湍赣H正在游覽,并于四面佛前認真跪拜。還帶了很多供奉物,估計是還愿用的。 等那人和母親起身之后,方剛通知假僧人出動,迎面和那兩人走了個對頭碰。此假僧侶是泰國本地人,他手里端著一個小碗。里面是混有降頭油的清水,來到那人面前時,嘴里用泰語說著吉利話,一面用蘸著水,撣在那人和他母親的臉上。 開始那人嚇了一跳,連忙用手抹臉,問假僧侶要干什么。假和尚繼續說,那人和他母親都聽不懂,但至少知道對方“沒有惡意”,而且還是和尚。那人母親說:“可能是對我們進行祝福吧,給他點兒錢,也算是我們供養佛祖?!?/br> 第1030章 互相算計 這人連忙掏出幾張百元泰銖遞過去,之前方剛已經和假僧侶訂好,如果對方給錢,堅決不能要,這樣可以把戲做得更足,讓對方更相信。假僧侶搖搖頭,把錢推回去。果然,這人和他母親十分感動,僧侶趁機又把碗里的水鄭重其事地涂在那人額頭、嘴唇、左右臉和脖頸處,然后就躬身合十,慢慢走開。 方剛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暗笑。 剩下的事就好辦多了,當晚,方剛和阿贊巴登在那人居住的酒店房間附近入住,沒有隔壁的。最近的是斜對面,但對施法來講沒什么區別,距離足夠了。午夜時分,阿贊巴登在酒店房間中施法,他盤腿坐在地毯上。手按域耶,開始念誦降頭咒。 阿贊巴登所用的降頭術是血降,效果沒那么快,當然這樣最好,免得這么快就在泰國出事,必然有可能產生懷疑,而回到湖北之后幾天再發作,那就好辦多了。 等那人離開泰國回到湖北的第五天,路老板給方剛打電話,稱得到消息,那人得了一種怪病,從身體所有開竅的地方都在往外冒血,比如眼睛、鼻子、耳朵、嘴甚至肚臍,很恐怖。方剛說:“這就是血降的作用,以后會越來越嚴重,最后失血過多而死?!?/br> “那他要是在醫院天天輸血呢?”路老板問。方剛說那也沒用,到最后失血的速度遠遠比輸血的快,怎么也不行。 半個多月后,方剛還沒有路老板的回復,他打去電話,路老板在電話里咳嗽得更厲害,聲音也不對勁。他說自己的感冒越來越嚴重,還伴有低燒,正在醫院住院,那樁生意的尾款,可能要等他出院之后再付。 路老板在電話里并沒有提和落降頭有關的任何字眼,方剛知道他是怕被錄音,說明這個路老板比較警惕。方剛很不高興地說不行,你的目標已經達到,錢必須盡快給,可以讓人去銀行代為辦理,或者網絡轉賬。路老板說:“這樁生意很重要,別人辦我信不過,必須我親自去辦。而且你幫了我的大忙,我要去泰國和你見面談。到時候付給你現金?!?/br> 方剛稱沒問題,路老板說他最多一周內就到泰國,方剛勉強答應。 掛斷電話,方剛心里有些懷疑。就算路老板怕別人知道這事,也沒必要為了感謝非得跑到泰國來。按常理,這種客戶在達到目標后,應該是不愿意跟自己接觸的,可路老板正相反。方剛心生警覺,他已經在泰國做了兩年多佛牌生意,從沒遇到過值得懷疑的客戶,現在是頭一次。他希望自己是多疑了,但萬一真被自己猜中,后果可就是很慘的。 于是,他把這事告訴給阿贊巴登,問有沒有那種通用的、降頭油和粉末之類的東西。 阿贊巴登說:“我這里有一種蟲降粉,可以混在清水中,只要對方服下,就能以巫咒催動發作。就算不用巫咒,時間一長,蟲降也會慢慢發作,除非有特殊的解降蟲粉,否則早晚會死。這是我認識的一位緬甸降頭師提供的,他在深山里十幾年,最擅長落蟲降,而他給別人落的蟲降,幾乎無人能解,因為他所養的原蟲都是深山異種?!?/br> 方剛高興地把降頭粉收起。 防人之心不可無,方剛的第六感告訴他,和路老板的見面恐怕沒那么簡單。要留有后手。他又問阿贊巴登,如果被對方在飯菜或飲料里下了什么降頭粉,會是哪種。阿贊巴登說:“如果不是用目標材料制成的降頭油,效果最直接的還是蟲降粉。蟲降有很多種,我不敢保證都能解開,但我說的那位緬甸降頭師專門解蟲降,幾乎沒有解不開的?!?/br> 這就等于給方剛吃了定心丸,但他心里也沒底,畢竟這是要拿性命冒險的事。 過了四天,路老板來到芭堤雅。和方剛在某西餐廳見了面。這家餐廳是路老板事先選好的,方剛更加懷疑,坐下后路老板先是道歉,說要不是重感冒,早就來泰國了。又對方剛表示感謝,說一定要來泰國當面感謝,方剛說不用那么客氣。 服務生過來分別給兩人倒了紅酒,路老板端杯和方剛相碰,兩人共飲。聊天過程中,方剛談起那七萬塊錢落降頭生意的尾款,路老板為難地表示,因為那個家伙欠自己上百萬沒還,導致自己一直很拮據,之前的兩萬定金也是向朋友借的?,F在他手上并沒有錢,但為了讓方剛安心,還是先到泰國和他碰面。這幾天他會在曼谷停留,而老婆在湖北想辦法湊錢,最多三五天就能籌到,隨后就會給他匯來,到時候就可以找在曼谷的中國銀行。把錢取出來。 方剛哭笑不得,路老板表示:“你放心方老板,這幾天我就在曼谷住下,肯定不會跑掉,要不然我也就不會來泰國找你了?!狈絼傸c頭表示相信。找出一張名片遞給路老板,說這是附近的某酒店,老板是他朋友,提方剛的名字可以打折。路老板連忙接過,轉身把名片放進皮包里。 趁此機會。方剛迅速抄起桌上的那支鋼筆,伸臂將筆尖對準路老板的酒杯,輕輕甩了些東西進去,全過程只有一秒鐘,路老板并沒察覺。 飯后,方剛辭別路老板馬上來到曼谷,阿贊巴登告訴方剛,服下蟲降粉之后,要五六個小時才能從眼珠中看到豎線。方剛把手機關掉,坐立不安地等著,每隔半小時就對鏡子看。晚上,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終于發生,自己的眼球有明顯豎線,呈深灰色,這是典型的中降頭癥狀。 阿贊巴登用自己家里的兩種解降粉給方剛服下,然后施咒解降,但并沒有解開,而且方剛腹疼難忍,比死還難受。阿贊巴登連夜帶著方剛前往泰國西北部,通過邊境進入緬甸,日夜兼程兩天半,才在某深山中找到那位緬甸蟲降師。這確實是高人,他順利地解開了方剛體內的蟲降,但也讓他吐了好幾次,折騰得夠嗆。 付過錢后,方剛讓阿贊巴登轉達這位蟲降師,如果在一個月內再有人找他解降,最好不要管,那蟲降師同意了,稱不是總有人來找我,知道我住在深山里的人本身就不多。 辭別蟲降師,兩人由緬甸東北部的深山回到泰國,方剛才打開手機,不久就收到路老板的電話,問他這幾天為什么沒開手機。方剛說手機出了故障。今天剛修好。路老板問有沒有興致出來喝酒,方剛說沒問題,就在芭堤雅某餐廳見了面。 吃飯的時候,路老板有一搭無一搭地跟方剛閑聊閑扯,讓方剛更加起疑了。他悄悄關注路老板的眼神。發現他有兩次貌似無心的朝餐廳衛生間的方向看去。而在方剛提出要去衛生間的時候,路老板還表現得有幾分緊張。盡管他已經在掩飾,但還是被方剛捕捉到了。 在衛生間,方剛彎下腰,仔細檢查那幾個隔間,只有一個隔間有人。衛生間里很安靜,方剛進了有人隔音的隔壁,豎起耳朵仔細聽,聽到從隔壁隱約傳來念誦經咒的聲音。 方剛在心里暗笑,卻假裝肚子疼,發出很痛苦的呻吟聲。隔壁的經咒停頓了一下,可能是怕被方剛聽到。方剛在洗手池弄了些清水,撣在臉上,裝成汗珠。從衛生間出來時,他五官都扭到一起,捂著肚子,路老板看到方剛這副模樣,連忙起來關切地問。 第1031章 假鬼,真人 “不、不知道為什么,這肚子疼得不行,要死了……”方剛渾身發抖,連他都佩服自己,沒想到自己的演技這么好。路老板勸方剛去醫院看看,方剛借機和對方告辭。 回到自己的公寓,方剛恨得牙根緊咬。他的預感完全正確,那天路老板確實已經設好圈套,事先在自己的杯子中做過手腳,里面混入了蟲降粉。而路老板來泰國之后又稱手上沒錢,要過幾天才能湊齊,明顯是托詞。如果付了錢再讓方剛中招,那錢也很難再要回來。只有先拖著不給錢,方剛中招后,這七萬塊錢才算是徹底不用付。既省錢又省心。因為方剛覺得,路老板之所以想算計自己,還不僅僅是因為錢,而是想滅口,畢竟自己是路老板落死降搞死人命的主要知情者。 所以,他事先做好功課,那支鋼筆中根本沒有墨水,而是在新買的鋼筆中灌了混有蟲降粉的清水。那種蟲降粉,也是阿贊巴登以前從那位緬甸蟲降師手里弄到,別人很難解開。好在方剛運氣不錯,找到路老板收名片轉身的機會,不然那次吃飯,方剛不但沒能給對方反施蟲降,自己還得多遭罪。 連續三天,路老板都沒給方剛打電話,而方剛也耐心地等著。到了第六天頭上,方剛給路老板打去電話,對方接通后,先是停頓片刻沒說話,才謹慎地問:“誰?” 這種詢問顯然很搞笑,路老板明知道是方剛的號碼,這說明在路老板心里,方剛應該已經死了才對。 方剛也是故意想耍弄路老板,就把聲音放低,再拉長回答:“你是路老板嗎?” “到底是誰?”路老板的聲音非常緊張。 方剛差點笑出聲來,又說:“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路老板聲音都發顫了,還直結巴,方剛覺得玩夠了。就哈哈大笑。路老板非常生氣,問你為什么要開這種玩笑,但語氣中還帶有幾分疑惑,看來是很奇怪為什么方剛還沒死。 “錢湊齊了嗎?今天已經第六天了?!狈絼倖?。 路老板唉聲嘆氣:“我老婆在湖北也是借遍了朋友。都沒能湊齊,我讓她把家里僅有的一輛車抵出去,過幾天就有錢給你!”路老板仍然在敷衍,又問方剛是否有空,明天中午還在那間西餐廳吃飯。 方剛說自己這幾天胃有毛病,醫生說千萬不能跟朋友喝酒,否則非死不可。路老板失笑,說有這么嚴重,方剛認真地點著頭,說醫生特意告訴他,尤其是姓路朋友的酒,更是要慎重。 路老板聽出方剛的話里有話,他臉色不太好看,嘿嘿地說:“方老板,你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啊?!?/br> 方剛也沒多說,而是笑問:“路老板,這幾天在泰國呆得慣吧?” “還好,為何這么問?”路老板回答。方剛說有沒有什么特殊變化,比如半夜的時候會發熱,但到了早晨就好。特別愛吃rou,尤其是肥rou。路老板臉色大變,看著方剛,半天沒說出話來。方剛說的那幾個癥狀,正是路老板這四五天所經歷的,他也在奇怪,為什么來泰國幾天會經常半夜發熱,開始以為是到了國外氣候不適應。導致水土不服而感冒低燒,可他在吃午飯的時候發現,對rou菜十分偏愛。路老板比較瘦,不喜歡吃得太油膩,可他看到鄰桌上了一份煎牛排,居然特別想吃,于是自己也點了一份。 西餐中沒多少肥rou,菜上桌后,路老板吃得很香,但卻總覺得肚子里缺油水。他問服務生有什么是肥rou的菜品,最后要了一份煎豬rou卷。里面僅有的幾條肥rou讓他吃得很香,意猶未盡。到了晚餐時,路老板不再去那家西餐廳,而是換了一家泰國菜,泰國人最愛吃雞、豬rou和海鮮,這次路老板專挑有肥豬rou的菜點。吃得滿嘴流油,連自己都意外,平時他要是吃這么多肥rou,那非吐不可。 所以?,F在路老板聽到方剛的這番話,立刻就傻了眼。正在他思考著這是怎么回事的時候,方剛也不想再和他兜圈子,直接說了他那天用鋼筆給路老板的酒杯中灑下蟲降粉的事。 “什么?你……你怎么能這么做?”路老板惱羞成怒。 方剛大笑著說如果不是他認識一個很厲害的蟲降師?,F在說不定真就變成鬼了。路老板氣急敗壞,說你馬上給我解開蟲降,什么事都好說。方剛說:“當然好說,我要的就是路老板這句話。那七萬塊錢的余款,你打算什么時候給???” 路老板說他老婆已經在湖北老家抵押汽車,過幾天就有錢了。方剛也沒催促,說:“完全沒問題,這幾天你正好也趁機在泰國多找幾位降頭師,看能不能解開這個獨門蟲降?!?/br> “你、你少威脅我!”路老板大叫,“能落就能解,你憑什么覺得我解不開?”方剛哈哈大笑,說當然有人能解開,只不過這個人你不見得能找到,就像把鑰匙扔在海里,慢慢摸去吧。但你得快點兒摸,因為就算不用巫咒催動,最多二十幾天,蟲降也會發作,到時候會更痛苦。 掛斷電話后,方剛心里也沒底,萬一路老板打聽到那位緬甸蟲降師的下落,又順利找到他呢?雖然這個機率很低,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十天過去,十五天過去,二十天過去……到了一個月頭上,路老板終于給方剛打來電話,聲音在發抖,好像很憔悴。方剛故意裝成害怕地問:“你是路老板嗎?你是人還是鬼?” “方、方老板。你不要、不要欺人太甚!”路老板費力地說。方剛笑答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對,如果不是你打歪主意想搞死我,怎么會落得這個地步? 路老板帶著哭腔,求方剛幫他解開蟲降。還說有降頭師告訴他,最多五天之內再不解開,必被蟲子把軀體吃光無疑。 方剛哼了聲:“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你讓我用降頭搞死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欠你錢不還,我沒猜錯吧?”路老板驚愕地說你怎么知道,難道那個人的鬼魂找到你了?方剛說沒那么復雜,很簡單,如果真是欠你巨款,輕易不會想要搞死他,而是想讓他還錢,除非讓你傾家蕩產了??赡惴且闼缹Ψ?,搞不好是你欠錢不還,想滅口吧。 這話讓路老板沒了話說,方剛更確信自己的猜測,追問讓他說實話。路老板竹筒倒豆子全說了,果然,他欠好朋友一百萬用來投資ktv,但經營不善而賠進去,又不想還這個錢。聯想到那朋友喜歡去泰國旅游,就在女導游的攛掇下,動了以落降殺人的念頭。 “還真讓我猜中了,你不但想搞死朋友,還想搞死我,難道你以前做過職業殺手?”方剛笑問。 路老板哭喪著聲音說:“方老板,你就不要再拿我開玩笑了行嗎?”方剛收起笑容,說還按上次的賬戶,把二十萬塊錢人民幣匯到我的賬戶。路老板連忙說方老板你記錯了,是七萬,而不是二十萬。方剛哼了聲,說你差點把我滅口,我這條命還他媽的不值十三萬塊錢人民幣嗎?讓你老婆在湖北把汽車和房產都抵押出去,不就有錢了。 “我、我沒有老婆,早就離婚了……”路老板說。 方剛說那我也沒辦法,你不給也行,就等著被蟲子吃光吧。路老板大聲喊冤,方剛也沒理他,直接掛斷電話。 第1032章 阿贊巴登的腦袋 后來路老板又打了好多次,方剛直接關機,兩天后,他的另一個手機收到短信,進賬十五萬元人民幣。他開機給路老板打去電話,他哭著說現在只湊齊了十五萬,能不能先施蟲降,剩下的五萬最多下周肯定給。 方剛說沒問題,但解蟲降不能在泰國,讓他先回湖北。并把地址發過來,兩天后他肯定到。路老板問不能就在泰國,為什么非要回湖北,方剛強硬地說沒有為什么,照不照做隨你。 掛斷電話之后不久,就接到路老板手機發來的短信,留了他在湖北的地址。 “那你最后給這個路老板解開降頭了嗎?”我忍不住插嘴問。 方剛哼了聲:“解個屁,這種人就算你真解開他的蟲降,以后免不了還要打我的主意,這種后患我怎么可能留?他沒有老婆,我也不用擔心他老婆以后報復?!?/br> 聽到這里,我不禁感嘆,人心真是難測。方剛說:“阿贊巴登那時幫了我大忙,所以有什么大生意,我都是盡管找他?!蔽尹c點頭,說希望他和登康去菲律賓,能成功說服鬼王那家伙,不再與他作對。 吃完飯回到方剛公寓,我睡在客廳的沙發上,很久難以入睡。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心情很亂。迷迷糊糊剛要睡著,卻感覺頭頂好像有什么東西在飄來飄去。我已經很困了,就沒在意,后來勉強睜開半只眼,猛然看到竟有兩個人在空中游蕩。 我不知道此時到底是睡著還是醒了。試著動了動手指,并不是夢魘,但眼睛卻無法完全睜開。過了好幾分鐘,我才像從水中浮到水面似的,坐起身來,大口大口地喘氣。屋里很安靜,只從臥室中傳來方剛均勻的呼吸聲,我心想可能是這幾年接觸陰牌陰物太多,身體或多或少總是要受到影響。 從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喝著,回想起昨晚方剛給我講的那個經歷,又聯想到我自己這幾年遇到的大起大落,還真覺得有些后怕。我給自己定下時間表,最多再做半年,就要收手不干了,大不了到時候在沈陽繼續經營那個佛牌店,只賣正牌,怎么也能糊口,但不能再接和降頭、小鬼、山精等邪物有關的生意,以免出事。 次日,我渾身無力。好像被一團濕氣裹著,很不舒服。我心想,沒著涼也沒發燒,應該與昨晚看到陰靈有關。因為方剛說過,人只要能看到或感受到陰靈。就說明已經被陰氣侵擾,只是程度有輕有重。 從方剛家回到羅勇,看到金蛋,我心情好多了,帶著它去外面溜達。表哥問我什么時候結婚,我說半年以后差不多,只是女方父母嫌我手上沒什么現金,又不同意我賣房子,說可以留給他們住,多少有些貪心。 表哥點點頭:“現在的人都這樣,都希望自己少奮斗、多借光。沒事,你要是覺得時間成熟,就隨時結婚,我這邊多了沒有,給你個二三十萬還是能拿得出來?!蔽疫B忙擺手說不用,這半年我努力接生意,也能賺出來。 幾天后,我接到登康的電話,他告訴我已經和阿贊巴登回到曼谷,有事和我跟方剛說,他已經通知過方剛,讓我盡快趕過去。我連忙動身,從羅勇來到曼谷。到了阿贊巴登的住所已經是傍晚,從客廳走進臥室,就看到躺在床上的阿贊巴登。方剛和登康坐在旁邊交談,臉色凝重。 阿贊巴登臉色慘白,一動也不動,我頓時把心提起來,難道又出了什么意外?看到我來,登康對我說了經歷。 原來,他和阿贊巴登去菲律賓,找到鬼王,想讓他解決阿贊巴登體內陰法干擾的問題。鬼王也沒拒絕,點頭同意。午夜的時候開始施法。登康突然感覺到鬼王換了法門,正在用獨門心咒中的“禁錮術”咒語對付阿贊巴登,這是很奇怪的。禁錮類的心咒一般都是用來加持陰靈,目的是讓陰靈聽話。而只有降頭師和阿贊以陰法對抗的時候,才會對人使用禁錮類的心咒。這就像兩個人用刀槍拼命,非拼出你死我活不可。 登康沒時間多想,只能下意識幫助阿贊巴登,但畢竟是鬼王自創的獨門心咒,登康覺得胸口像被大錘掄過,悶得要吐血。他并沒有放棄,不然鬼王可以輕易地用心咒把阿贊巴登搞死。 就這樣,鬼王繼續以鬼王心咒攻擊阿贊巴登,另一邊還要對抗登康的攻擊,而登康也極力掩護。三人頓時成為僵局。登康不敢停下,否則鬼王立刻會將苦苦支撐的阿贊巴登徹底擊垮,那他非死不可。而此時的阿贊巴登也拼盡全力,用自己的僅剩的力量還擊,這樣就成了以二抵一的局面,鬼王既占不到便宜,但兩人也無法收手。如果阿贊巴登撤回陰咒,攻擊他的那股陰咒就會趁虛而入,后果不堪設想。 二十幾分鐘之后,阿贊巴登畢竟在法力上比鬼王和登康還是有差距。再加上他身體未恢復,只好放棄。這股強大的陰咒立刻攻擊入體,阿贊巴登倒在地板上,從鼻子和耳朵都流出血來。 而登康和鬼王也同時停手,否則兩人就要同時受重傷。但即使這樣,登康也覺得眼前發黑,什么也看不見,只有大概的輪廓,而鬼王則盤坐在地板上,大口喘著氣。登康勉強扶起阿贊巴登。問他是否能走,阿贊巴登幾分鐘后才慢慢點頭。 兩人出了鬼王的房間,他也沒動地方,估計剛才的三人對抗,他也耗費了大量法力,就算追上去也討不到什么便宜。兩人出了鬼王的住所,搭車離開這個城市,在某偏僻小城鎮的旅館住下,調整狀態。 登康的情況要比阿贊巴登好得多,阿贊巴登口鼻耳流血五六天。才慢慢減輕,等于從鬼門關轉了一圈。登康很生氣,打電話給鬼王,問到底是什么意思。 鬼王在電話里也沒隱瞞,直接說阿贊巴登沒死真是奇跡。但他就算能活過來,以后也再不能使用巫咒了,要不是登康從中阻攔,他早就置阿贊巴登于死地。登康大驚,問到底是為什么。 鬼王鄭重地告訴登康,他當初在教徒弟時所訂下的規矩不能更改,這就是下場,要不是看在登康曾經傳給他柬埔寨極陰控靈術的份上,阿贊巴登現在根本就不可能還有命在。這讓登康十分惱火,但又不能把鬼王怎么樣,只好放棄。在他要掛斷電話的時候,鬼王說,讓他必須取阿贊巴登的人頭,并親手交給他,他要制成域耶。同時又警告登康。千萬不要試圖破壞鬼王派的規矩,無論誰都一樣。就算暫時沒事,早晚也會付出代價。 “這個鬼王,他也真下得去黑手!”我生氣地說。 方剛冷哼兩聲:“想把阿贊巴登的腦袋制成域耶,虧他想得出來?!钡强祮栐趺刺幚?。方剛說有兩條路,一是直接對付鬼王,想辦法弄死他,以絕后患;二是讓阿贊巴登隱退,從大家的視線中消失,誰也找不到,就像于先生那樣。 登康搖搖頭:“我畢竟鬼王教出來的,當時他要是不教給我陰法降頭術,我也不可能報了母親和妻女慘死的仇,在這點上,鬼王對我還是有恩的,所以我不能搞他?!?/br> 方剛說:“那就我來安排,又沒讓你親自動手!”登康仍然反對,說你也不能,但第二個辦法覺得可以,反正他已經法力盡失,再不能再做阿贊,不如找個國家,偏僻的城市。我抽時間悄悄去找他,看能不能恢復他的法力,要是不能,就老老實實地做個普通人。 第1033章 隱藏 我忽然想起阿贊巴登似乎還有老婆和孩子,就問他的家人怎么辦,現在是否有危險。登康說:“我已經給巴登的妻兒打了電話,他們住在菲律賓的八打雁,我讓他們馬上動身前往馬來西亞的泗務,在那里有我兩名從小長大的好朋友,一直經營著橡膠園。下午我收到朋友的消息,巴登的家人已經順利找到他們,被安置起來了,暫時沒有危險。這件事也沒有任何人知道,除了我那位朋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