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節
付先生非常高興:“田老板不愧是佛牌專家,真有一套??!沒什么意外的話,我老婆每天傍晚都會和保姆下樓,跟小區里的那些新mama聊天交流,到時候你們等我消息!” 掛斷電話,于是,我讓他做好準備,要是行的話就給個暗號。付先生說:“我剛才用手機在網上下載了兩段佛經。到時候我假裝在那里調鈴聲,然后再給你們打電話。接通后我咳嗽兩聲,你就讓那位阿贊師父念什么經咒,我用免提播放出去?!?/br> 在臥室里坐著。我和登康閑聊,他說:“這種情況,最適合的就是幾種古代法門中的通靈和引靈咒混用,以達到最佳效果。如果人身上有陰靈附著??隙〞a生異常反應,就算嬰兒也一樣。只是出于安全考慮,最好不要使用太霸道的陰法,而用那種比較普通的法門?!?/br> “對對對,萬一客戶的兒子從此后變得精神錯亂,那他非追到泰國來砍我們不可?!蔽艺f。 登康看了看我:“生意是你接的,主意也是你出的,要砍也是找你,跟我有什么關系!” 傍晚五點,我接到付先生的短信,稱他們四人已經在小區中央的廣場,至少有五六位mama都抱著不到兩歲孩子,是個好機會。我連忙把在臥室里睡大覺的登康叫醒,回復短信說已經準備好,讓他隨時打電話過來。 沒幾分鐘電話響了,接通后,我打開免提功能,聽到從揚聲器里傳出雜亂的交談聲和小孩哭叫聲,隨后又有兩聲男人的咳嗽。我立刻把手機遞給登康,他把嘴湊近話筒,開始念誦經咒。 為了效果好,他念誦的聲音比較大,聽到揚聲器那邊有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好像在說:“啥聲音這么吵,快關了關了?!庇玫氖巧轿骺谝?。勉強能聽懂,大概是這個聲音。 又有付先生的聲音回答:“這是佛經,你不懂就算了?!钡强涤謸Q了兩種經咒,不到半分鐘,就聽到揚聲器中一陣sao亂,還隱約有種奇特的喊叫聲。從聲線來判斷應該是嬰兒,可語氣卻像成年人。我示意登康停止念誦,他閉上嘴。揚聲器那邊的喊叫聲漸漸停止。但年輕女人激動的說話聲還沒停,好像在爭執著什么。 付先生在那邊問:“怎么了,小寶怎么了???”年輕女人回答“我也不知道呀”,還能聽到有另外的人說著“我的天。這是怎么回事”的話。 “繼續念!”付先生在揚聲器中低聲說道,登康又開始念誦剛才所用的那種經咒,也就是二三十秒鐘,又響起那種奇特的喊叫聲,這回聲音更詭異,就像某個嬰兒吃錯了什么能刺激神經的藥,叫得很離奇。年輕女人大哭起來,邊哭邊叫著“小寶、小寶”,隨后電話被掛斷。 我和登康互相看看,忍不住都笑起來。登康又躺在床上,說:“我再睡一會兒,過半個小時咱們出去吃飯?!蔽易屗煤盟?,到時候準時叫他。 在外面吃飯時接到付先生的電話,他問:“田、田老板,剛才真是泰國的法師在念經咒嗎?”我說當然是,你那邊什么情況。 付先生說:“別提了,真是嚇死人!”他告訴我,在小區中央,他用手機免提播放登康念誦的經咒,聲音很大,但廣場有好幾十人,也比較吵,所以對大家的影響并不嚴重??伤掀挪粣勐?,讓他把手機關掉,他推說是佛經,準備當鈴聲用的。就在這時,忽然看到被保姆抱著的兒子瞪大眼睛,表情很奇怪,嘴也大張,還張開手臂在空中亂揮亂舞,根本就不是幾個月大嬰兒能做出來的動作。 第1027章 又來? 不光付先生夫妻和保姆,連旁邊聊天的人也嚇了一跳。后來登康停止念誦,付先生的兒子手臂停止揮舞,但表情還是很驚恐,就像看到大老虎在面前似的。正在大家圍過來詢問的時候,付先生雖然也有些害怕,但為了驗證真相,他還是低聲通知我們繼續念。登康再次念誦剛才用的那種經咒,結果不出所料,付先生的兒子再次犯病。把好幾個抱著孩子的年輕mama都嚇得直躲,從來沒見過嬰兒會做出這種動作。 付先生的妻子嚇得直哭,哄了半天兒子,在保姆的勸說下非要去兒童醫院。付先生開車途中,把這事說給她們聽,但兩人完全不信,后來付妻又罵丈夫從哪里搞了這種鬼鬼神神的鬼咒,就是想害自己兒子。付先生解釋說要是鬼咒,為什么旁邊那么多嬰兒都沒事,偏偏我家的這樣。 付妻也想不通。但她的想法也很簡單,就認定自己的兒子沒事,而是這個丈夫精神兮兮。母性力量很可怕,此時的付妻完全失去理性思考問題的能力,就知道保護兒子,要是有誰敢傷害他,就跟對方拼命,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丈夫。 在付先生苦口婆心的勸說下,保姆也支支唔唔地說了件事。 那天付先生夫妻出去赴宴,家里只有保姆和熟睡的孩子。她在客廳忙完活,就坐在沙發上休息。隨后就睡著了,半個小時后她睡來,聽到從臥室里傳出“咯咯咯”的笑聲,并不像嬰兒的。她輕輕走到臥室門口,探頭朝里望去,看到付先生的兒子坐在嬰兒床里,看著散落在床上的幾個嬰兒玩具,咯咯地笑。保姆帶過不少嬰兒,還覺得奇怪,這小孩的笑聲怎么這么怪,又想人和人不一樣,也許就是這樣的吧。 忽然,保姆聽到有個人低聲說:“真無聊?!?/br> 把保姆嚇得連忙回頭,還以為屋里進了小偷或是壞人,但什么人也沒有。那嬰兒聽到動靜,轉頭看著保姆,大眼睛呆萌地眨著。保姆屋里屋外仔細檢查,連陽臺外面上下都看了,確定沒有進人。她以為是自己的幻聽,也就沒再意。 后來聽到付先生對妻子說嬰兒說話的事,保姆心里也犯嘀咕,但女主人臭罵了她丈夫,保姆也就不敢多嘴。直到現在發生了這檔子事,她才敢說出來。 “你、你怎么不早說呢?”付妻又來了脾氣。付先生也很生氣,說你的脾氣怎么這么大。那時候你連我都罵,就算保姆說了,你能給好臉色嗎? 但付妻還是讓丈夫把孩子送到醫院,當然沒對醫生說那些靈異事件,只說剛才孩子無緣無故就驚嚇過度。想來看看。醫生給嬰兒做了全面檢查,最后說一切正常,這孩子誰逗都笑,所有感官都沒問題。 付先生開車回家,讓妻子把嬰兒放回小床里,保姆和妻子坐在床邊,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嬰兒,付先生這邊才給我打的電話。 我說:“看來你這孩子肯定是受到了陰靈的糾纏,必須盡快處理,之前我已經說過報價了,你自己看著辦。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在臥室里再試一次經咒?!备断壬f去跟妻子商量商量,我聽到他拿著手機走路,低聲和妻子交談,最后對我說,妻子勉強同意再試一次。 可我們三人在餐廳中用餐,周圍還有不少食客。我讓付先生稍等,拿著手機和登康來到衛生間。等里面的人方便完之后出去,趁著沒人,我讓付先生打開手機免提,讓登康對著話筒再次念誦了下午奏效的那種陰咒。 還沒念幾句,就聽到揚聲器中隱約有人說了句什么,但聲音很低,隨后就傳出付妻和另一個女人的尖叫聲與哭聲。付先生連忙掛斷電話,不多時再打過來,緊張地說:“田老板,可把我們給嚇壞了。剛才我、我兒子小寶居然說‘又來’!這……他才八個月啊,才八個月啊,現在我們仨都不敢在屋里呆著,這可怎么辦?” 那邊登康已經笑出聲來。出了衛生間,我對付先生說還能怎么辦,讓我領著阿贊登康師父去太原,給你兒子解決這個事,但要先付定金。最少兩萬元。付先生連忙答應,讓我把銀行賬號發給他,明天就去轉賬。 次日上午,我接到短信,卡里入賬兩萬元。登康看著阿贊巴登。說我們要去中國內地接生意,這幾天你自己小心謹慎。 阿贊巴登點點頭:“我盡量不出門?!?/br> 和登康訂機票,從曼谷到廣州,再轉機來到太原。付先生開著奧迪a6來接我和登康,他眼圈是紅的,我問怎么回事,付先生嘆著氣:“別提了,那……那個孩子又恢復正常,要吃奶,要換尿布,就和正常嬰兒一樣??上肫鹬八v話的樣子,我和老婆就害怕,都不敢進房間。要不是保姆膽大,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現在我倆整晚都失眠?!?/br> 難怪都頂著熊貓眼,來到付先生的家中,登康剛進屋,就聽到臥室里傳出嬰兒的哭鬧聲。但這個聲音是正常的,并沒有顯得詭異。付妻也精神不振,聽到孩子哭,她下意識從沙發中坐起來,緊張地看著臥室,想過去又害怕的樣子。最后她抱著頭,好像要崩潰了似的。 “都怪你!”付妻頭發蓬亂,“要不是你非請那條陰牌,咱們兒子哪能這樣?” 付先生滿臉官司。又不好說什么。還是保姆膽大,跑進臥室去看,我和登康也來到嬰兒床前,那嬰兒哭得很厲害,眼淚狂流。保姆把他抱起來:“真奇怪,剛才還好好的,吃飽喝足,也不困,怎么就哭成這樣?” 登康走到保姆面前盯著嬰兒的臉,這嬰兒哭著哭著就不再哭了,也盯著登康的臉。登康讓付先生把那條陰牌拿出來,付先生連忙從客廳的抽屜里找出佛牌遞給我,登康將陰牌給嬰兒戴在脖子上,笑著用泰語說:“還挺好看的呢?!?/br> “嗚嗚嗚……”嬰兒面無表情,嘴里發出無意義的聲音。登康歪了歪嘴,說等到半夜的吧,那個時候施法效果好,先讓這男人多享受半天。 在付先生家的客廳里呆到深夜,晚飯是保姆做的。味道還不錯,只可惜登康吃不慣。到了十一點多鐘,登康讓付先生抱著嬰兒出門,付妻問:“這么晚了去哪里?” 登康說:“找個行人不多的十字路口,送那男人回家?!备断壬苫蟮貏傄獑栐?。被我攔住,示意他照做。 于是,付先生抱著嬰兒,后面跟著妻子和保姆,乘電梯下樓出了小區。這附近是比較繁華的地段,為了找到偏僻的十字路口,付先生只好把孩子交給老婆,開車出小區,行駛了二十多分鐘。來到一處有鐵道的路口。這里人煙稀少,另一側是樹林,過往的汽車都沒幾輛,更不用說行人了。 鉆出汽車,登康讓付先生抱著嬰兒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央,讓我們三人幫著看車輛,別再把他們撞飛。登康開始施法,他把手掌按在嬰兒頭頂,那嬰兒似乎很反感,迅速扭頭躲開,但也不哭不鬧,只是用大眼睛瞪著登康,眼睛中好像還有幾分憤怒。 登康開始念誦經咒,右手拿起戴在嬰兒胸前的那條陰牌。嬰兒咧嘴哭起來,但很難看,怎么都覺得別扭。登康將陰牌握在掌中,伸出右手食指,輕輕抵住嬰兒的小額頭。 第1028章 方剛回憶 這嬰兒立刻不哭了,瞪著大眼睛看登康,嘴仍然張著。幾分鐘后,嬰兒突然眨了下眼,身體猛地向后震,好像受到什么驚嚇似的。 過了一會兒,嬰兒回過神來,又開始大哭。但這次的哭聲和模樣都很正常。登康將陰牌從嬰兒頭上摘下來,緊緊握著,經咒還在繼續念誦。他對付先生連連擺手。付先生沒明白,我說你可以讓她抱著孩子回去了。付妻連忙接過孩子離開,登康又念誦了幾分鐘,最后將陰牌交給我。 “收起來吧,離那孩子越遠越好?!钡强嫡f。 付先生開著車,幫我倆在附近訂了一間酒店住下。登康告訴付先生,那個附在嬰兒身上的男性陰靈已經回到陰牌中,以強大的陰法咒語禁錮住。你兒子在最近這段時間,晚上太陽落山之后不要出門,夜間臥室里不能完全沒有燈光,不能受到驚嚇。一個月后就好了。 付先生連忙用筆記下來,對登康千恩萬謝。 次日上午,付先生來酒店接我們,先去銀行取了錢出來,再把我們送到機場。開車的路上,付先生感嘆道:“要不是親眼看到,怎么也不會相信這是真的。我妻子昨晚一夜沒睡,但她卻很高興,說兒子終于正常了,無論哭還是笑都正常,睡得很香,整晚都沒醒。早上起來就叫餓,唉,真開心!” 我笑著說:“那就好,不過以后可千萬要吸取教訓,家里有孕婦和小孩,不要請陰牌進屋?!备断壬昧Υ妨艘幌路较虮P,說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簡直就是鬼迷心竅一樣,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非想請那塊陰牌不可,我老婆也動了心。 登康說:“入過靈的陰牌,對某些人能產生通靈反應,這種反應與供奉之后的不同,效果不明顯,但能影響人的思維?!?/br> 付先生回答:“可不是嗎?不光陰牌,我現在連正牌也不想要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明天我就把那塊正牌結緣出去,以后再也不請!”我心想這算好事還是壞事呢,好事是他不會再受陰牌的影響,壞處是我失去了一個客戶。 從太原飛到廣州,再轉機回到曼谷,最近為了多賺錢,四處接生意,天南海北到處跑。折騰得很累。說實話我很想徹底休息幾天,可這又不以我的意志為轉移。有生意送上門的時候,我又興奮不已,對商人來說,錢是永遠賺不夠的。 那幾年客戶找我的咨詢中。還真有不少問“家里有一兩歲的小孩(孕婦)能不能請佛牌”這類問題。如果說付先生夫妻是在看到陰牌之后,冥冥中受到影響而請到家,算是有情可原,但很多人并沒有接觸到佛牌,也明知道小孩容易撞到不干凈東西,卻還找我來問,就很難讓人理解了。我真不明白,在他們眼里,到底是孩子的安全健康重要,還是請牌發財轉運更重要。人心無底,由此可見一斑。 回到阿贊巴登的住所,我倆看到他坐在地板上,面前放著兩顆域耶,其中一顆是他自己平時加持用的,另一顆是登康的勞差域耶。而阿贊巴登臉色很差,登康連忙問怎么回事。 “我想用你的域耶和我的共同參與施法,可效果不佳?!卑①澃偷且贿呎f還一邊咳嗽著。 登康唉了聲:“這顆勞差的域耶是當時我和田七、方剛他們在柬埔寨深山里找到的,勞差的法力比鬼王還高,他的域耶當然不好加持。當時我也是撞到他設下的地壇,才順利加持成功,你怎么能隨便試?” 阿贊巴登說:“我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法力,先用了鬼王心咒,后來又用你教給我的極陰控靈術,可都不行?!?/br> 登康直拍大腿:“你要是先使用極陰控靈術,可能還沒事。那法門就是勞差的靈體傳給我的!” 不管怎么說,阿贊巴登已經做了,這令他的身體更差。午夜時分,我聽到客廳中有人劇烈咳嗽,爬起來去看,見登康和阿贊巴登盤腿對坐,中間放著那兩個域耶。登康在低聲念誦經咒,而阿贊巴登連坐都坐不穩,只是咳嗽著。 次日起來,登康對我說,必須馬上解決,不然阿贊巴登受陰法侵擾嚴重,可能命要不保,他得盡快帶著阿贊巴登去找鬼王施治。 “找鬼王?”我說,“他還在為阿贊巴登私自學會了鬼王心咒而責難,你去找他,那不是自討苦吃嗎?”登康說現在沒有別的辦法,總不能眼看著阿贊巴登被陰氣害死。 我問:“那……要不要我也跟著去?”登康搖搖頭,說人太多了反而不好說話,到時候他跟鬼王好好商量。也許會有轉機。我說沒錯,鬼王這人不是只認錢不認人的嗎,為什么那么看重自己訂的破規矩,大不了多出點兒錢給他,免得他落個死降的價碼才合人民幣幾千塊,在香港,這種收費水平的降頭師,連平頭老百姓都信不過,登康苦笑。 辭別兩人,我從曼谷回羅勇的途中。去芭堤雅找方剛聊天。已經是晚上,我倆到外面的大排檔去吃夜宵。這條街一向很熱鬧,各種吃的都有,是我和方剛常去的地方。喝酒時,他提出對鬼王這個人不太信得過,讓我給登康打電話,勸他別去菲律賓。我說:“那阿贊巴登的病怎么辦?于先生不知道去哪串親戚了,根本沒處找,時間不等人啊,大哥!” 方剛想了想:“于先生不太可能是串親戚,就算是,現在早就回來了,以他的性格,會在什么親戚家里一住好幾個月?” “那是什么原因?怕泄露自己的行蹤,所以搬家?”我問。方剛說有可能,畢竟他因為要處理我們的事,而去過泰國兩次。但也許只是找個藏身之處,準備躲個一年半載,等風聲過去之后再回來。 我說:“阿贊巴登可等不了半年?!?/br> 方剛盯著手里香煙的藍色煙霧,似乎在想主意。但最后也沒想出來。那邊大排檔老板正在給我們做煎蝦,鐵鏟上下翻飛,弄得嗞嗞作響,聞起來也很香。放在平時,我早就流口水了,因為這家排擋的煎蝦特別好吃,所用的大頭蝦都是當天從漁民手里收購的,非常新鮮??刹恢獮槭裁?,今晚我卻沒什么胃口,顯然方剛也是。 “我和阿贊巴登。轉眼也合作了五六年……”方剛自言自語,“以前從來都沒遇到過這種情況,為什么最近這一兩年,總是會有那么多棘手的事呢?”我笑著說,是不是跟認識我有關系。 方剛看著我:“我也這么覺得!自從你小子來泰國,幫你朋友請佛牌的那天起,我好像就沒順過!姜先生、蔣姐、阿贊尤和狗熊,總是會遇到這種事!”我說你還當真了,我只是說說而已,這么說我還是個掃帚星? “當然,你覺得呢?”方剛把煙蒂按在桌子上。 我說:“我就不信你以前做生意沒遇到過危險,當牌商到我們這個地步,哪有不冒險的呢?除非是只賣正牌的那種小牌商?!狈絼傁肓讼?,說還真有那么一次,也是跟阿贊巴登合伙,差點兒就被客戶給搞死。要不是他機靈,現在我可能都看不到他了。 “還有這種事?給我說說?!蔽襾砹伺d趣。方剛瞪了我一眼,把手伸出來,意思是要收費。從我剛認識他的時候,方剛就像中國公路的收費站,什么事都得要錢,否則沒戲。后來,我的佛牌知識和生意經歷越來越豐富,也就不怎么需要向他求助。再加上關系鐵,就算問他一些問題。也不再提錢了,除非心情不好。 第1029章 假僧侶 我問你不是還想要錢吧,方剛說廢話,我的經歷都是課本里學不到的,為什么不要。我笑著說你先講,要是我覺得有價值就給你一千泰銖,要是覺得沒有,那就算了。方剛哼了聲,說你小子講話要憑良心,到時候不能耍賴,我連連點頭。 反正閑著也沒事,在喝酒過程中,方剛給我講了他當年跟阿贊巴登合作過的一樁生意。 那還是我剛去泰國之前近兩年的時候,方剛和阿贊巴登認識的時間還不算長。他們倆剛剛解決掉臺灣的那個地頭蛇耀哥和臺灣茅山術士陳鬼,也算是有驚無險。從那以后,方剛有什么重大生意。都盡量找阿贊巴登來搞定,畢竟是熟人好辦事,中國人的習慣。 雖然那時網絡已經比較發達,但方剛和老謝一樣,對電腦這東西無甚感覺。手機對他來說都只是打電話、發短信和拍照的工具,更不用說在網絡上發廣告攬生意了。所以,他生意網絡的展開,全靠三個渠道:一是舊客戶互相介紹,二是跟很多導游合作,三是經常去寺廟給善信發名片和尋找商機。在這三種路子當中,前兩種是有提成的,尤其導游,他們經常和游客直接地接觸,而且很多游客都是對泰國這個國家感興趣才會來,所以他們請佛牌的機率也比較高。 有一天方剛接到電話,是某華人女導游打來,稱她帶的團中,有個在湖北做生意的商人,以前來泰國旅游過兩次,和她關系不錯,現在有事想找人幫忙,就想到了方剛。 “是什么事情?”方剛問。 女導游說:“這個游客……好像是想給人落降頭吧,你有門路嗎?”方剛一聽連忙說有,落降頭和解降頭是利潤最大的生意,比賣十塊佛牌都強。在女導游的協調下,方剛跟那位商人在芭堤雅某海灘碰了面。之所以選擇這個地方,主要是怕隔墻有耳,海邊風浪大,而且不像別的景點有那么多中國游客。 碰面的時候女導游也在場,很顯然她怕被甩包,因為還要吃回扣。但那湖北商人看來并不想讓更多人知道,就有些猶豫。方剛想讓女導游回避一下,她不太情愿,方剛就說你可以在遠處看著我們,這樣女導游也不同意。后來湖北商人急了,說生意要是做成的話,我給你五千元的好處費,女導游才勉強走開。 看著她在百米開外的沙灘躺椅上休息,湖北商人苦笑:“現在的人還真貪婪。什么事都想賺錢?!?/br> 方剛笑問:“老板怎么稱呼,有什么事現在可以直說了吧?”湖北商人說他姓路,做金融期貨生意。有人欠他一大筆錢,但就是不給?,F在基本討債無望,但他不甘心。于是就想給那人落個死降,這樣才能出口惡氣。 “哦,欠債不還的人……”方剛說,“這種人確實很可惡,中國人就是喜歡借錢不還,路老板,他欠你多少錢?一定要把對方搞死嗎?你可得想好,雖然不是用刀槍殺人,但降頭是無形的刀,結果都一樣,都是讓人送命?!?/br> 路老板嘆了口氣:“早就想好了,我做夢都想弄死他!整整一百萬!我和他從小就是鄰居,用北方話就是發小,在一棟樓里長大的。后來我們共同做生意,他開大酒店,我做金融公司,本來都不錯??珊髞硭霐U大規模,在酒店旁邊弄個ktv歌廳,想讓我幫忙。你想,我們這么好的關系,能不幫他嗎?于是就借給他一百萬用來搞那個ktv。沒想到他生意越做越大,卻不還錢,總是拖著說還有用處,讓我緩緩。我跟他吵翻,所以想弄死他??上г谥袊鴽]戲。殺人得償命啊,現在科學這么發達,想破案太容易。就算找個人在街上開車把他撞死也得賠好幾十萬,搞不好也會留下線索和動機。所以那女導游告訴我,落降頭是成本最低的,也就五萬塊錢而已。最主要是神不知鬼不覺,連醫院也查不出病因?!闭f到這里,他壓低了聲音。 方剛嘿嘿笑起來,問他是否有機會落降。路老板說:“肯定有,那家伙也喜歡旅游。他mama信佛,每年都要去泰國曼谷四面佛那里去還愿,今年還得去,估計半個月內就會動身,到時候可以找機會下手?!?/br> “價錢方面具體是多少錢?”路老板問。方剛開出十萬塊錢的價碼,路老板很意外,說不是五萬嗎,怎么變成十萬。方剛笑著說,我才是牌商,而不是那名女導游。再說全泰國的降頭師也不可能統一價吧,這又不是汽車。法力高強的師父要價高,效果也好;反之就便宜,你自己看著辦。 路老板問:“那你這邊是哪位師父來做,水平怎么樣?說實話我也害怕,畢竟是要人命的事,萬一不成功,我可就惹大麻煩了?!狈絼傉f這你放心,收錢就要辦事,保證一次性搞定,讓你沒有后顧之憂。路老板點點頭。雙方商議先付三萬定金,在十天之間收集到材料,好制作成降頭油,然后在對方來泰國旅游的時候,見機行事。 沒到七天路老板就把所需的材料收集全了。有對方的毛發、指甲、內衣褲、照片和姓名等資料,用國際快運發給方剛,定金也匯了過去。方剛把材料交給阿贊巴登,讓他盡快制作。兩天后降頭油制成,給路老板打電話。他在電話里一直咳嗽,稱最近患上感冒。然后說已經出錢雇人盯著他的朋友,等他在曼谷機場出來之后,希望方剛能找當地人繼續跟蹤,不然費用太高。 方剛說沒問題,他在泰國認識很多游手好閑的家伙,給錢什么事都做,比如舒大鵬那類人。過了幾天,方剛的手機響起,是路老板發來的兩條彩信,里面是幾個人的旅行照,看上去應該是那人和其母兩人,并沒有妻子和父親。路老板給方剛打電話補充,說那人父親早亡,只有母親健在,而他妻子要在家里掌管酒店和ktv,走不開,所以旅游只跟他母親同行。 為了保險起見,方剛要想出一個最隱蔽又有效的方式,把降頭油涂到那人身上,最好是額頭、嘴唇或者脖頸處。最后方剛有了最佳方案,他花錢雇了個人,讓他把頭發剃得極短,和光頭差不多,再赤裸上身,披著黃色僧袍,腳穿草鞋,裝成泰國僧侶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