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
在大巴車上,我接到女客戶給我打來的電話,問我人跑哪里去了。我稱家里突然有事,就先走了,反正錢貨已經兩清。以后有事再聯系,那女客戶也沒再問什么。從信武里回到羅勇,這幾天我出去辦事,都會更加小心謹慎,密切注意是否有人跟蹤。 那天,我去羅勇的一家大寺廟請正牌,出來后把十幾條佛牌往皮包里塞,邊塞邊把手機夾在耳朵邊和老謝通話。忽然用余光發現有個戴涼帽的男人站在寺廟外的一間紙品雜貨店門內,神態很怪異。他只露出半張臉,另外半張透過玻璃窗朝外看。 這男人的身形很眼熟,怎么看都像那個小左。我假裝沒看到。邊走邊繼續低頭擺弄皮包,其中有一條佛牌是純銀外殼,打磨得很光亮。我把佛牌舉在手里,背對著那家雜貨店。果然,躲著的那個男人由店里出來,鬼鬼祟祟地跟在我身后,就是小左。 拐過幾條路,我看小左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就只好給登康打電話。說了這個情況。登康說:“我目前住在大城的一間旅館,你也到這里來吧,看那家伙是不是還會跟著,地址我會用短信發給你的?!?/br> 幾分鐘后,我收到了登康發給我的地址,是在大城bts車站附近的度假酒店。我乘出租車來到車站,下車后就看到另外一輛出租車停在路邊,但沒人出來。等我走進車站,站在告示板后面,悄悄探頭去看,小左從那輛出租車中出來,看來還真是想死跟到底了。 上了從羅勇開往曼谷的大巴車,以前我也被跟蹤過兩次,都是恨不得立刻甩開對方。而現在正相反。在曼谷下車后,我生怕小左找不到我,就在車站等著,有一趟去往大城的車都駛走了,我也沒上。 等下一輛從羅勇駛來的大巴車進站,我這才慢吞吞地鉆進開往大城的大巴車,故意坐到最后一排。小左把帽檐壓得很低,坐在車門附近,以免被我看到。到了大城,我走出車站老遠,小左才慢慢在后面跟著。 到了登康住的那間酒店,我特意訂下和他相鄰的房間。在房間里我給他打電話,登康說:“我從窗戶里看到你走進酒店了,有個戴淺灰色寬邊帽的男人,在酒店大門口外面鬼鬼祟祟半天才進去,就是你說的那個家伙?” “對,他姓左,和一位叫阿贊霸的黑衣阿贊共同居住?!蔽一卮?。 登康說:“那就等著阿贊霸出現吧,我倒要見識一下泰國阿贊的厲害,敢動我的目標?!蔽覠o語,心想我現在成了案板上的rou,任你們宰割啊。 我又給方剛打去電話,他不相信登康會幫我對付阿贊霸,因為沒理由。我又不是登康的朋友,我的死活對他來說根本無所謂。我說:“我也不相信,可現在沒別的辦法,我在泰國惹的麻煩越來越多,只能這樣處理。至于成與不成,就得看運氣了?!?/br> 天漸漸黑了,我到前臺,問下午有個戴寬邊帽的左先生在哪個房間,服務生告訴了我,原來就在我隔壁,如果登康是5號房間,我是6號,而小左則是7號。晚飯我是和登康在酒店對面一家餐廳里約見吃的,他對我說,要是那個阿贊霸師父真出現在這里,他會替我解決掉。我心里高興,但也知道我在登康眼里不過是個高級獵物而已。 回到酒店,我到前臺打聽有沒有一個臉上紋刺圖案的瘦矮男人來到酒店,服務生稱沒看到。 在房間不敢睡覺,心想我要住到什么時候。這時接到電話,是方剛的,他說已經來到信武里,讓我去車站接他。我連忙乘出租車來到大巴車站,把方剛接到我的酒店,給他在登康房間的另一側開了4號房間。 在我的房間里坐著聊天,方剛神色有些異樣,我問他又不說,后來他提出要和我更換房間睡,說那個4號客房看起來風水不好,睡不舒服。方剛這老哥一向神神叨叨,我也沒多問,就和他換了。 方剛讓我把登康的手機號碼給他,就把我趕出房間。在屋里,我不敢睡覺,但到了半夜實在困得不行,就迷迷糊糊地睡去。不知道幾點鐘,我聽到從走廊里傳出慘叫聲,聽上去既非方剛,也不像登康的。我剛從床上坐起,就有人在外面咣咣敲門,打開一看卻是方剛,他說:“小左跑了!” “什、什么意思?”我剛睡醒,還沒完全回過神來。 方剛又說:“阿贊霸只剩下半口氣了,快來幫忙!”我更迷糊了,沒明白什么意思。揉著眼睛跟在方剛屁股后頭進了6號客房,我嚇得立刻精神了,只見阿贊霸躺在地中央,眼睛、鼻子和嘴都流出魯血,眼睛緊閉,牙齒咬得都滲出了血。登康盤腿坐在床上,臉色有些發白。 我問:“這、這是怎么回事?”方剛說先別問,趕緊退房離開這里,不然要是讓阿贊霸死在酒店,就不好解釋了,找濕毛巾來,給阿贊霸擦干凈。我連忙從衛生間弄來毛巾打濕,把阿贊霸的臉擦凈,和方剛共同扶起他,慢慢走出酒店。 阿贊霸已經不能自己走動,我們兩人幾乎是抬著他拖行。在前臺退了房間,順便也幫7號客房結了賬。服務生看到奄奄一息的阿贊霸,就問這位客人是不是病了,是否需要給醫院打急救電話。我們連忙說不用,現在就是要把他救醫院去。服務生熱心地幫著出去叫了一輛出租車,把阿贊霸塞進出租車,在登康的指引下,來到信武里府西北部某個偏僻地區。這里全都是茂密的樹木,路邊有幾座竹樓,里面隱約亮著燈。 下車的時候,出租司機看我們的眼色很怪異,也很緊張。畢竟現在是深夜,這地方又很偏僻,司機害怕我們是殺人兇手吧。我這才發現阿贊霸五官又開始往出流血,而且眼睛還半睜著。我連忙結了賬,告訴司機這是我們的朋友,中了很厲害的降頭,現在我們要找法術高深的降頭師幫他解開。出租司機臉色有些緩和,這才把車開走。 拖著阿贊霸進了竹樓,有三個房間,屋里堆了很多雜物,有幾個裝滿水的大塑料桶,還有木柜和木板床。登康讓我倆把他平放在一間空屋中,這屋里的地板上嵌有一個堆柴用的大鐵鍋,旁邊堆了很多木柴,還有個鐵架子。我和方剛互相看看,都立刻想起當初那個瘋子阿贊屈帶活烤姜先生的場景,看來這些阿贊們施法和制作原料的場所都差不多。 我和方剛把阿贊霸扔在地板上,都累得直喘氣。 第0506章 變域耶 登康告訴我們:“你們倆分工明確,動作要快,一個趁著這家伙還沒斷氣,馬上把他的衣服脫光。另一個去把木柴放在鍋里點著,快點兒!”我和方剛也沒敢多問,連忙照做。我去燒柴,方剛則動手將阿贊霸扒了個精光。登康掏出一柄鋒利的小刀,在阿贊霸胸前劃了幾刀,鮮血涌出,他用手指蘸著血,在阿贊霸額頭和左右臉頰上都畫了奇怪的符號。 然后他盤腿坐在阿贊霸面前,開始低聲念誦經咒。架好的柴慢慢燒起來,先冒煙后冒火,火苗越來越旺。我把窗戶打開,好讓柴火更旺。煙也能冒出去一些。 忽然,阿贊霸睜開眼睛,嘴里反復說著什么。聲音越來越大,他身體也扭動著,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登康讓我倆把阿贊霸移動到柴火旁邊,他抱起阿贊霸的頭,像拔蘿卜似的拖著阿贊霸的身體。竟往火堆里放。 頓時阿贊霸的頭發就燒著了,他也發出慘叫聲。我實在不敢看,渾身發抖地跑出房間。在外屋,我能聞到焦糊味,阿贊霸的叫聲異常地慘烈,后來漸漸變小,最后聽不到。方剛走到門口,讓我去拎桶水來,我顫抖著搖頭,他瞪了我一眼,我才極不情愿地去外間屋拎了一大桶水走進來。 阿贊霸的頭已經被燒成一個黑球。什么也看不清,還冒著煙。方剛讓我澆過去,我放下桶就跑,聽到登康在后面哈哈大笑,方剛咒罵著,說這家伙就會偷懶,把這鬼差事留給我去做。 剩下的事我沒看到,反正最后登康手里多了一個域耶。他很高興,稱由黑衣阿贊制成的域耶法力比較強。以后對他有很大幫助。我能想象得出那晚發生的事,在心里暗暗感激方剛,要不是有他在場,這事就得我親自來做,那我非嚇尿不可。 把阿贊霸的尸體弄到竹樓后面的樹林中草草掩埋,這種黑衣阿贊基本都是無親無故,連朋友也不多,更沒人關心他們的去向,所以我們也不太擔心有人報案失蹤之類的事。 離開這里,在餐廳中吃飯時,我問登康:“你不是說從沒用巫術殺過人嗎?” 登康大笑著:“我這不是用巫術殺的,而且又是為了幫你們。再說,是方剛動的手,和我無關?!狈絼傂毖劭戳丝此?。沒說話。 吃飯的過程中,方剛給我講了那晚他為什么非要和我換房間。 原來,小左應該是早就通知了阿贊霸,讓他來到酒店外等時機。在我去大巴車站接方剛時,他們終于得到機會,買通服務生打開了我的房門,悄悄躺到我的床底下。我并沒有發現,但方剛居然能聽出屋里多了個呼吸聲,他不動聲色,和我換了房間,再給登康發短信,把這事和他說。 登康悄悄讓方剛出來,兩人再次互換,登康坐在床上開始念誦黑法陰咒,阿贊霸也是修黑巫法的,立刻就能感應到。其實他要是不回應也沒什么,但畢竟做賊心虛,他馬上用黑巫咒對抗,但他只能算是個三流的黑衣,在登康面前毫無機會,被他用黑巫控靈術擊破心智,搞得七孔流血,只剩下一口氣。小左聽到阿贊霸的慘叫聲,就知道他完蛋了,迅速逃離酒店。 聽到這里,我不由得對方剛豎起大拇指,心想他主動要來信武里,真是又救了我一命。而登康更高興,他得到阿贊霸牌域耶這個極陰物中的佳品,對我們倆也很滿意。我問:“那你是不是可以徹底解開我倆的降頭了?” “那不行,你們還沒打聽到阿贊巴登的下落?!钡强颠B連搖頭,“我說話算話,只要你們知道他具體在哪里,我立刻就兌現?!?/br> 方剛很不高興地說:“要是阿贊巴登躲一輩子不露面,我倆就得每半個月找你一次?”登康說只能這樣,降頭師自有降頭師的規矩,既不能食言,也不能隨便取消。為了表示對我倆的感謝,登康當場給我和方剛每人一瓶解降水,說是加大了劑量的,能三十天之內不發作,讓我們盡快打聽阿贊巴登的消息。 和方剛離開信武里,我心情很沮喪,雖然干掉了阿贊霸這個黑手,小左這種貨色肯定也被嚇得短時間內都不會再露面,他和阿贊霸關系密切,但不見得和別的阿贊師父也好。但阿贊巴登沒消息,我和方剛仍然是登康籠子里的獵物。 “你這個掃帚星,自己惹出來的禍,卻把我也連累了,怎么辦?”方剛很憤怒。 我雙手一攤:“我也沒辦法啊,小左的那件事算是禍從天降,要不是那王八蛋冒充我在佛牌界行騙,我也不會著了他的道。再說,敲詐他的那十萬塊錢當中,不是也分你了嘛!” 方剛生氣地說:“那是因為我幫你演戲,算是片酬,懂嗎?”我說你演我親爹、占我便宜,我還得給你錢,這好事去哪里找。爭執了半天,最后雙方達成諒解備忘錄,我要連續在芭堤雅請他玩十天,從吃到玩一條龍服務,不得還價。 在芭堤雅,我把老謝也叫了來,吃飯ktv外加馬殺雞,三個人躺在按摩床上,享受女技師用身體的泡沫按摩,方剛心情這才恢復。其實我比他還著急,我經常要回沈陽,可現在都不敢多做停留,說不定有什么事一耽誤,把這茬給忘了,降頭發作,我在沈陽直接睡死過去,那簡直比竇娥還冤。 玩了幾天后,我回沈陽看望父母和小外甥,那邊叮囑方剛多打聽阿贊巴登的消息。小外甥還沒到周歲,白白胖胖很可愛,我就在沈陽多呆了幾天。這天晚上在姐夫家吃完飯,我正坐在沙發上抱著手機qq響起來,是個年輕女孩的留言:“我在論壇看到你的廣告,你在泰國賣佛牌,還認識泰國的法師,能驅邪和治邪病嗎?” 這類詢問我每天都能收到不少,我把孩子交給姐夫,回復:“沒錯,誰要治,都有什么癥狀?” 女孩說:“我爸得了怪病,你能治嗎?”我問什么癥狀,她回復說,怕狗叫,也不能看到狗,一看到就害怕得要死,渾身忽冷忽熱,咳嗽無力,更不敢出門,只要遇到有遛狗的,或者是流浪狗,都會湊過來跟著他,有時還咬人。 一聽這話,我心想難道是狂犬???可有些癥狀又不對勁。女孩問:“這算是狂犬病嗎?泰國的法師能不能治?” 我不禁失笑,心想泰國法師要是連狂犬病都能治好,真是醫學奇跡了。就告訴她要真是狂犬病,那就得盡快去打針,要不然死亡率就是百分之百,別說泰國法師,就是觀音下凡也沒用。 “可我爸這個病,大夫說并不是狂犬病……”女孩回復。我正要追問,jiejie端來兩大盤智利車厘子,這是我最愛吃的,于是就把手機放下,心想還是別管什么狂犬病了,吃喝最重要。 等我從jiejie家出來,乘出租車在路上的時候,無聊看手機,發現那女孩又給我發了兩條信息,大意是說她爸爸并沒被狗咬過,醫院也去了,驗血結果出來后,大夫說沒有感染狂犬病毒,讓我們回家。 看到這里,我真覺得奇怪,心想世界上還有這種怪事,就問還有別的什么癥狀沒,越詳細越好。女孩可能是看我很久沒回復,就下線了。等第二天我起床,才看到女孩于凌晨的留言,說她爸爸在夢里還夢游,穿著線衣線褲在小區里亂轉,一轉就是幾個小時,直到她mama醒來發現床上少個人,衛生間也沒有,下去找才發現正在小區漫無目的地行走。最可怕的是,有時候還會睡著覺忽然去咬她mama。 第0507章 范姑娘她爸 我想了想,這些癥狀中,和狗有關的就有好幾條,就問她爸爸的職業是否與狗有關,或者以前有沒有害過狗,女孩否認了。說:“現在小區的鄰居都知道我爸有這個邪病,說他是精神病人,還勸我媽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這可怎么辦?” “你爸爸最近有沒有遇到奇怪的人和事,或者沖撞過某種東西和地點、和誰發生過什么爭執?”我照例這樣問。女孩都否了,說她爸爸雖然愛喝酒,愛打麻將,但平時和鄰居朋友處得都不錯,也沒打過架。 打開電腦,我在幾百上千張佛牌資料圖片中翻著。這些圖片被我分別改了文件名,都標有主要功效,比如可以按“辟邪”和“驅陰靈”來區分。我隨便找了幾種有驅邪功能的佛牌和供奉型布周十面派給女孩的qq發過去,告訴她這幾種都有效果,但不敢保證百分之百能解決。因為不知道你爸爸這個怪病的原因,除非你們自己能找到源頭。 女孩問價格如何,我從三千到六千報過去。最貴的是那尊供奉型布周,要六千元。她問:“這個虎頭人身的是什么神???”我說這是魯士神的化身,是東南亞的一種天神,專門鎮壓邪靈外鬼,效果很好。 “六千塊錢把這個東西買回家去,管用不?”女孩問。 我說:“這可不能保證,驅邪趕鬼這種東西沒有打包票的?!迸⒄f,她mama托親戚找過供堂口的出馬仙,找過寺廟的和尚,還有那種聲稱專門能看邪病的大師,都沒效果。尤其有個大師。在當地很有名,蓋著漂亮的獨棟小洋樓,院里有兩輛汽車,是個中年婦女。在她家看了兩天兩夜,她爸最后抱著那大師不放,非要咬她的脖子,把大師嚇跑了,連錢都沒收。 聽了她的話,我覺得這大師肯定是個假貨。就說可以試試這個布周。女孩說:“我們家都不懂泰國佛牌,但我看到大學有幾個同學都在戴,還說能旺什么桃花、提高成績,就覺得很神奇。有個女孩長得一般,戴了個九尾狐仙的佛牌,還真有不少男生追她呢!” “是啊,增異性緣是泰國佛牌的主要功能之一?!蔽一卮?。 女孩問:“可是要怎么交易,見面行不?”我問女孩是哪里人。她說:“我姓范,家是吉林四平的?!蔽抑浪钠皆谶|寧和吉林的兩省交界處,離沈陽也不遠,比沈陽到大連還近。就說可以讓她來沈陽取貨,一手錢一手東西,但至少要先付一半定金,可以淘寶支付。 范姑娘說:“我在大外念書。上學和回家都路過沈陽,下周我要回趟家,先和mama商量商量,行的話再去找你?!蔽易屗M快商討,因為從泰國發貨到沈陽也得十天八天。 兩天之后,范姑娘告訴我,她mama現在是病急亂投醫,什么都試過,就是沒試過泰國佛牌,有人勸她可以試一下。我建立淘寶的新鏈接,讓她付了三千塊錢定金,然后立刻給老謝打電話,讓他找隨便哪位魯士師父,弄一尊布周給我發到沈陽來。 老謝說:“現在最便宜的供奉型布周,恐怕也要兩萬泰銖?!蔽倚南?,那也能賺兩千人民幣,利潤還可以,就同意了。 七八天后貨發到沈陽,我告訴范姑娘,說隨時可以到沈陽取貨。范姑娘說剛好她后天要回學校,到時候會和她mama一道來沈陽,交易后她mama再返回四平去。 過幾天的一個中午,我和范姑娘母女倆在火車站附近的kfc見了面。兩人長得很像,都是大臉盤、深色皮膚,范母臉上帶著幾分愁容。我把布周十面派放在桌上,兩女仔細看著這尊比手掌略高些的布周像,越看越是滿臉疑惑。 我開始講解:“這東西叫布周十面派,是泰國圣物之一,也是魯士神的多種化身。材料是好幾鐘銅,有九寶銅、寺廟的銅鐘、龍婆僧開光過的銅符管和法器等,最后镕鑄造到一塊?!蔽伊脸霾贾芟竦牡鬃?,指著里面嵌的東西說:“這是入的法料,有符管、高僧或白衣師父的骨灰和寺廟土?!?/br> 一提有骨灰,兩人都嚇壞了,連忙問什么意思。我告訴她們不要怕,很多有修行的人死后尸身不腐,被制成rou身像供人朝拜。這個道理差不多,就是高僧死后火化成的灰,也是具體很大法力的。 雖然我這么解釋著,但兩人還是互相看看,臉色有些變化。我就知道她們會害怕,就勸說那些供堂口出馬的人,不也是把成精的動物招到身上嗎,那也算妖精,你們都不怕,這些東西有什么可怕的。 范姑娘說:“那倒是,可一聽說這里面有人的骨灰,還是……”我笑著說那是高僧的骨灰,舍利也是骨灰的一種,千金難買呢。 收了剩下的三千元人民幣,范母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我家老頭子是招了什么東西,咋就得了這個怪病呢?” 我問:“你們確定他沒沖撞過誰,也沒去過什么奇怪的地方?”范姑娘說真沒有,已經讓她爸爸回憶好多次,他都要發瘋了。我把平時遇到的撞邪、沖煞的案例講了幾個給她們聽,兩人聽得眼睛發直,面面相覷。我說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情,事出總有其因,只是你們沒找到而已,又問范姑娘的父親一些自身情況。 范母說:“我家老頭子脖子上有個囊腫,幾年前就從工廠病退下來了,平時就在家里打打麻將、喝點兒小酒,也沒別的愛好?!?/br> “他愛吃狗rou嗎?”我問。 范姑娘母女互相看看,都搖搖頭,問我為什么這么說,我說因為他的幾種病癥中都和狗有關,我就順便問問。范姑娘說:“我爸雖然喜歡吃rou,但從來不吃狗rou,一口都不碰?!蔽尹c點頭,又把寫有心咒的紙遞給她們,說供奉方法和禁忌上面都寫了,按規矩cao作就行,并不復雜,再讓范姑娘盡快到淘寶上確認收貨,我好把貨款匯給泰國方面。 辭別了范家母女,我回到家中,躺在床上無聊的時候,又想起登康給我和方剛下的那個降頭,心里這氣就不打一處來。翻看手機短信,看到之前小楊給我發的短信,就問她最近怎么樣。 小楊回復:“上次在吉安被人悶在棺材里,心里開始有陰影,特別害怕封閉的空間,連電梯都不敢進。我爸爸問,我還不敢說實話,煩死了?!?/br> 我告訴她有空來泰國散散心,保證她的心理陰影全都好。 這天我正看著日歷盤算,看哪天從沈陽返回泰國,又在某個日期上用紅筆畫了圈,那是服用登康所給解降水的一個月之后,不能超過這個日期,否則就慘了。這時,范姑娘在qq上給我留言,感謝我幫了她們家大忙,說她家里供奉了這個布周十面派神像之后,她爸爸的怪病一天比一天好轉。 “有效果就好,讓你家人注意多觀察,要是你爸爸有什么異常,記得通知我?!蔽一貜?。 數日后,我在開旅行社的同學店里坐著聊天,商量晚上去哪家燒烤店吃飯,手機響起,是個吉林四平的號碼。我心想那不是范姑娘家嗎,接起來一聽果然,是范母打來的。她問:“田老板,我家老頭子又犯病了,這可怎么辦?那個什么布周也沒效果??!” 我說:“不是都好轉了嗎,怎么又犯病,這回是什么癥狀?” 第0508章 酒鬼 范母說,比之前還嚴重呢,以前是怕狗叫,不能看到狗,現在可好,只要一出小區。遇到狗都像瘋了似的撲過去要咬他。晚上做夢總是和狗打架,在野地里被無數條狗往死里咬,人都被狗給撕爛了,最后疼醒,渾身沒有不疼的地方,但外面看又沒傷口。 聽了她的話,我覺得既意外又可疑,就問:“又是和狗有關,你確定你老公沒做過什么與狗有關的任何事?” 范母說:“真沒有,要是有我還不告訴你?”我說那這我就幫不了你了。以前我就說過,萬事皆有因,這個源頭你們自己都找不到,我肯定沒辦法。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和愛,鬼和人也一樣。這些癥狀明顯是撞了什么邪東西,但你們都說沒有,我能怎么辦? “要是這么說。我這六千塊錢不是白花啦?”范母很不高興。 我說:“不見得吧,不是之前有過明顯好轉嗎,要是不請那尊布周十面派,說不定你老公的病早就更嚴重了呢?!狈赌赣种肛熚沂莏ian商之類的話,我聽得很煩,說你要是這么說,那我就沒法管了,你也不用再問我,要是說我jian商,可以去工商局告我。但你們自己是否隱瞞了什么,只有你心里清楚。你老公以前開過狗rou館嗎?;蛘呓洺⒐?? 范母說:“我們家沒有做生意的料,誰也沒開過飯店。我老公是本份人,從來不殺生?!?/br> 我想起之前有幾樁撞邪的事,都是地下埋了東西導致,我問她家是樓房還是平房,范母說她家住在四平市區,是回遷的舊小區,六樓把東山。她說得很詳細,我心想她家的腳下就是五樓。顯然和地底下埋的東西無關,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要不然你能來我家一趟看看不?以前那些看事的和驅邪的都得到現場?!狈赌刚f。我告訴她去看不是不行,但我要收車馬費,不成功也不退回,按路程的遠近計算。沈陽離四平不算遠,最少收一千塊錢。 這話又讓范母不高興,說什么都沒解決就又要一千塊,太黑了吧。我說:“我去了不見得能解決,那我這趟不是白跑,我坐火車也要錢,我的時間也是金錢吧。你請那些出馬仙還是和尚道士去家里看事,沒成功是不是也得給人家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