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冷柜里放著一具死嬰。 我問:“這、這是什么?”方剛稱這是他前幾天從春武里搞來的一具死嬰。并非難產而死,而是生下來幾天后死于病毒感染。為了存放這東西,他特地去舊電器商店買了一臺二手的車載冷柜。 老謝害怕地咧著嘴:“你把死嬰放在自、自己家里?” 方剛瞪著眼睛:“廢話,不放在我家里,在你家里可以嗎?”老謝連忙說打死也不行,那樣他就不用睡覺了。 阿贊洪班問:“什么事?” 他這人說話一向簡單,除非著急的時候,否則都是像這樣幾個字地蹦。之前聽老謝講過他和阿贊洪班的往事,我們都已經很清楚了。知道他的意思是問,找他有什么事,能做什么。 方剛先問我和老謝:“你倆還記得當初給那個越南黎老板驅邪的生意吧?必須要湊齊十只猴王的那個?” “當然記得,怎么?”我問。 方剛讓我把那個事簡單給阿贊洪班講了一遍,他又說:“當初就是因為有一只猴王是假的,所以最后施法過程中出了亂子,導致黎老板后半生癱瘓。這件事差點搞得沒拿到錢,但也給了我啟發,所以我才去搞了一具死嬰回來?!?/br> 我大概能猜出他的用意,但阿贊洪班還是沒明白,方剛說:“那個阿贊屈帶之所以指定必須要難產而死的嬰胎,就是因為這種死法的嬰胎怨氣最大。已經孕育足月,在生產的時候卻出意外憋死,換了誰也不甘心,所以用來制作降頭油的話,效果也最好。阿贊洪班師父,我希望你能和阿贊nangya兩個人一起,用黑巫控靈術的法門暫時禁錮住那具死嬰的嬰靈,越邪越好,至于法本是否完整,都沒關系,反正只用幾天。而我再把那死嬰賣給阿贊屈帶,他能感應到那具死嬰的陰靈怨念強烈,會誤認為就是難產而死的。而用做過手腳的嬰胎制作那種喀倫術降頭油,肯定不會成功,搞不好還會出亂子?!?/br> 我和老謝互相看看,心想這主意也虧方剛想得出來。 老謝猶猶豫豫地問:“可我們現在還不能百分之百確定,姜先生來泰國就是為了向我們報復,阿贊屈帶收集死嬰弄這個降頭油,也不見得是想整我們的吧?” 方剛哼了聲:“姓姜的大老遠來到泰國,會是度假的嗎?你和田七最近經常被人跟蹤,碰巧姓姜的來泰國,會有這么巧的事?他和阿贊屈帶接觸得很密切,阿贊屈帶又立刻四處收集難產而死的嬰胎,你以為姓姜的是用來對付誰!難道非要等到有人把降頭油抹在我們身上的時候,才知道后悔?” 這話我倒是贊同,上次在惠州,方剛也是先下手為強,讓阿贊巴登下降把那個齊老板搞死,就是為了怕到時候中招而后悔。而現在這件事比齊老板更棘手,種種跡象都表明,姜先生和阿贊屈帶的接觸,肯定和我們逃不開干系。 阿贊洪班沉默了一會兒,說:“太費法力?!?/br> 方剛笑了:“我、田七和老謝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做這行難免得罪人,就算你不惹他,也有人偏偏來惹你。所以我們是躲不開的。你是老謝的叔叔,總不能看著自己的侄子有難吧?而且我們也會付施法費給你,到時候你多休息一段時間,少接生意?!?/br> 老謝干咳幾聲,他比阿贊洪班大幾歲,從外表看更是至少要比阿贊洪班老十歲,方剛卻一口一個叔侄的,讓老謝很是尷尬。 阿贊洪班問:“還有呢?” 方剛說:“我們還有個比較熟悉的阿贊師父,叫阿贊nangya,是居住在清邁的女性阿贊,和我們關系很好,兩天后就會到孔敬,到時候和你一起施法,這樣就不用耗費太多法力,而且效果也能加倍?!?/br> 阿贊洪班點點頭:“那好?!?/br> 兩天之后,我從大巴車站把阿贊nangya接到阿贊洪班的家中。阿贊nangya的母親是緬甸人,但父親在云南,她也學過不少云南巫術,所以和阿贊洪班還挺談得來。聽了我們的話,阿贊nangya又有幾分不高興的神色,我說:“這件事我們也是沒辦法,對方尋仇,都把鬼王的引靈符放到方剛床底下了,就是想把他搞死。我們要是不反擊,就沒法在泰國再呆下去?!?/br> 阿贊nangya說:“那就去別的國家,馬來西亞,菲律賓,柬埔寨都可以,我也可以和你們一起去?!?/br> 方剛苦笑:“那些國家比泰國亂得多,而且經濟不發達,錢也不好賺。我們在泰國多年,人頭熟,做什么事都方便,而且像蔣姐和姜先生這類人,就算我們跑去別的國家,他們照樣找得倒,除非讓他們自己放棄,否則沒個完?!?/br> 這道理其實阿贊nangya也懂,只是她沒遇到過那么多卑鄙的惡人,她打過交道的人當中,最壞的兩個人除了姜先生,可能就是貴州畢節的人販子王宏了。除此之外,她總覺得凡事都有可能和解。 兩位阿贊都同意施法,方剛立刻打電話給朋友,讓他傳話給阿贊屈帶,稱有一具難產而死的嬰胎,明天就送到烏汶去。那朋友半小時后回了話,說阿贊屈帶那邊又找到一具嬰胎,已經湊齊六個,他這個要盡快送去,不然要是碰巧阿贊屈帶又尋到第七具,我們這具他是怎么也不會要的。 我們三個人頓時緊張起來,生怕白費功夫。當晚午夜時分,阿贊nangya和阿贊洪班面對面盤腿坐在法室中,開始合力給放在中間的那具嬰胎施以緬甸黑巫控靈術。 為避免不讓阿贊屈帶看出有鬼,兩位阿贊就不能在嬰胎身上寫下陰法符咒,而只能用黑巫法強行禁錮嬰靈。這是很冒險的事,就像光用槍嚇唬而不開槍示警,對方要是脾氣大的,根本就不理會。這種禁錮法很容易失效,當然我們不用太擔心,效果能堅持十幾天就足夠了。 老謝找出一條長長的經線遞給方剛,方剛把經線的中段先在死嬰身上纏了幾道,再將兩端分別讓阿贊洪班和阿贊nangya握在手中。阿贊nangya的拉胡域耶放在身邊,阿贊洪班手里拿著那串人骨珠,兩人共同低聲念誦經咒。 第0387章 火盆 在他倆施法的時候,我和老謝都覺得頭疼,我用手指按著太陽xue,老謝一個勁敲著腦袋,站起來慢慢走出去。我也實在疼得不得,就出了法室。來到外面透氣。老謝說:“不服老不行啊,一到這種情況就頭疼?!?/br> 我說:“不光你,我也是一樣,剛才那頭疼得都快裂了。真奇怪,方剛怎么沒事?” “可能他練過刀槍不入吧?!崩现x拍著腦門。 約半個小時后。方剛也走了出來,告訴我們施法已經結束,得馬上連夜送到烏汶去,讓我和老謝幫著把冷柜抬出來。裝車后方剛就要開車出發。我說這么晚了也不安全,等天亮再走。方剛說:“我們費了這么大勁,就是要好好收拾那些想整我們的人,萬一在這個節骨眼上前功盡棄,那就麻煩,所以要連夜出發?!?/br> 我提出要和他同去,方剛想了想,就同意了。我回到阿贊洪班的法室中和兩位法師告別,看到阿贊洪班坐在法壇前,半低著頭,似乎很疲憊,而阿贊nangya臉色更難看。 阿贊洪班說:“我和阿贊nangya女士共同將一些黑巫術的法門注入到死嬰中,具體能達到什么效果,禁錮多長時間,我們也不清楚?!蔽腋嬖V他方剛要把死嬰連夜開車送去烏汶。我會和他同去。阿贊洪班點點頭,說剛才加持那個死嬰,耗費了不少法力,他和阿贊nangya都需要好好休息。 我讓老謝扶著阿贊nangya離開阿贊洪班的家,在附近一家旅館訂房間讓她休息,然后我和方剛驅車出發。 在汽車上,我既緊張又害怕。完全無睡意,我就掏出手機翻看。每天都會收到不少短信和qq信息,看到有求財的、求子的,老客戶要給朋友代買的等等。其中有一條短信內容是:“田七先生,你相信報應嗎?” 這讓我感到意外,因為平時很少有人找我閑聊,看號碼又是個陌生的。心想估計是那種不太相信鬼神之說的人,聽說泰國佛牌神奇,但又與自己受到的教育相抵觸,所以想來問我。 我回復:“相信。你有什么事?” 那人沒回,我看了一下那條短信的發送時間。是下午,應該是早就睡著了。 到烏汶時東方已經開始蒙蒙亮,先去方剛收買的那人家中,讓他把死嬰盡快送過去。那人只有一輛摩托車,我和方剛用繩子把冷柜捆在摩托車后座上,讓那人馬上出發。 不到一個小時,那人回來了,稱東西已經送過去,還說他剛進屋,阿贊屈帶就說好大的怨氣,看了看冷柜里的死嬰,就付給他兩萬泰銖。 方剛問:“阿贊屈帶家里還有誰?”那人說還有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徒弟,另一個是臉上有傷痕的中年男人,每隔兩三天都會來找他一次。不用說,肯定是姜先生了,方剛按約定把那兩萬泰銖當成辛苦費付給那人,告訴他要絕對保密,那人連連答應。 按那人的描述,阿贊屈帶住在烏汶西北部樹林邊緣的一座竹樓中,附近有幾戶民宅,比較偏僻。方剛對我說:“我倆就在這附近先住下,我朋友會隨時通知我消息,到時候我們見機行事?!?/br> 等待的時間很焦急,連有客戶給我發短信詢問的生意都沒心思搭理。兩天后的下午,負責盯阿贊屈帶的人給方剛打電話,掛斷后他告訴我,又有人給阿贊屈帶送了一具死嬰,還商量稱要在今天午夜施什么法。我問那人是怎么看到阿贊屈帶家中的情況,還能聽到他說話。方剛說:“阿贊屈帶住的是普通吊腳竹樓,底部堆著很多雞籠子,他就是藏在那里偷聽到的。要是晚上就更方便了,躲在窗下就能偷看,附近也沒什么居民,不用擔心被發現?!?/br> 他拿出烏汶地圖,用紅筆在上面畫了兩個小圈,再劃出最近的路線。這兩個小圈分別是阿贊屈帶的住所,和姜先生落腳的旅館,兩地距離大概有五六公里。 方剛掏出手機打電話,聯系了那個負責盯姜先生的人,他稱姜先生還住在烏汶的那家旅館中,現在都在屋里沒出來。 “走,去和姜先生做個臨時鄰居?!狈絼傆浵碌刂?,開車帶著我來到烏汶西北的某旅館。這里比較偏僻,附近全是樹,旅館對面只有一家很簡陋的餐廳,方剛的那位朋友就在這里負責盯梢,我很佩服他,每天拿兩百泰銖,要在這里一坐就是一天,除非姜先生出去,否則他也得在這耗著。方剛給他兩百泰銖,讓他可以暫時解放了。 我倆找個靠窗位置坐下,叫了一份湯慢慢喝。我說:“咱們不是要在這里坐到半夜吧?” 方剛白了我一眼:“你也可以坐在姜先生的房門口等著?!蔽覜]了話說,只好坐著喝湯。喝的過程中,方剛叫來餐廳老板,向他打聽距離這里最近的警局電話號碼,餐廳老板去翻電話本,告訴他警局就在從這里走出去三四條街,沒多遠,又把地址和電話號碼抄給他。 我問方剛要干什么,他把寫有號碼的紙條放進襯衫口袋:“留著,早晚用得上?!?/br> 幸好這家餐廳是24小時營業,我倆從傍晚坐到十一點鐘,幾個小時內叫了四份冬蔭功湯,我跑了十幾趟廁所,方剛也去了幾次,我幾乎都想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喝冬蔭功了。 十一點出頭的時候,我正拄著腮幫子打盹,方剛碰了碰我,把身體向后仰去,我連忙躲在窗邊,借著夜色,看到有個人影從旅館里走出來,站在路邊左顧右盼。說實話我都沒看清是不是他,因為月光沒那么亮,只是覺得眼熟。方剛這家伙似乎是夜貓眼,立刻撤身走向大門,我也連忙掏出鈔票放在桌上,站在方剛身后,透過餐廳的玻璃側門偷眼向外看。 方剛低聲說:“姓姜的在猶豫什么,難道在這里還想叫到出租車?” 幾分鐘后,有一輛摩托車從這里駛過,姜先生抬手去攔,又掏出錢遞給開車者,坐在后座開走了。這時我才知道,原來姜先生是想順路攔車。我笑著:“可能是平時占便宜占慣了,連出行都想搭個順風車?!?/br> 我和方剛出了餐廳,開著皮卡在后面慢慢跟隨。距離拉得很長,并沒有急于跟上,反正我們認識路線。照圖上所標的路線,遠遠看到前面有幾座竹樓,把車停在路邊,方剛打了個電話,幾分鐘后有個人從一座竹樓的后面溜出來,跑到我們面前。 “就是你出來的那座竹樓?”方剛。 這人點點頭:“剛才臉上有疤的那個人又來了,正在里面說話,好像在等午夜十二點的時候要施什么法術?!笔樟藘砂偬┿?,這人的使命就算是完成。方剛讓我把手機調成震動模式,帶著我悄悄摸到那座竹樓后面,窗戶大開著,從里面透出搖晃的火光,好像屋里點著火,還隱約傳出說話聲。 方剛來到窗戶旁邊,側著身體朝里面偷看,隨后用手給我打了個手勢,示意我也過去。我躡手躡腳地來到窗戶的另一側,學著方剛的姿勢也側身向里看。屋子不小,呈狹長型,里面中央放著一個大鐵盆,里面架了高高的木柴,火星噼里啪啦直響,光亮耀得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鐵盆上橫著鐵架,中央有個鐵絲網兜,處于火勢的正上方,旁邊有個大玻璃罐。 第0388章 瘋僧的下場 屋里有四個人,一個是姜先生,一個是當初蔣姐逼迫老謝把我和方剛騙去時,見到的那位阿贊屈帶,還有一個光著膀子的年輕人,估計就是阿贊的徒弟了。另外在屋里的木柱上還捆坐著一個女人,衣衫不整,頭發也很亂,嘴被東西堵著,身體不停地掙扎。雙腿亂蹬。雖然被跳動的火光晃得看不清面目,但我還是能認出那女人居然是蔣姐。 我很奇怪,蔣姐之前就和阿贊屈帶有勾結,可現在怎么對方翻臉了?為什么要把她捆起來? 阿贊屈帶和姜先生說著什么。徒弟在旁邊翻譯,因為說話聲比較小,火盆燃燒的聲音比較大,具體說的內容聽不清,等眼睛適應了光亮,看到火堆旁邊的地上放著七具嬰兒的尸體,都被用白色麻布包裹著,上面畫了很多黑色圖案和符咒。 姜先生和徒弟走到蔣姐身旁站定,阿贊屈帶盤腿坐在一排嬰尸面前,開始念誦經咒。我看到方剛掏出手機,悄悄按著鍵,不知道給誰打電話,過了一會兒又把手機收起來。我心想這老哥真沉得住氣,這么關鍵的時候居然還在看手機。 阿贊屈帶念了一會兒經咒,徒弟走過來抱起一具嬰尸。打開裹尸布,將嬰尸放在鐵絲網兜上。這徒弟似乎不怕火燒,他的動作很慢,雙手捧著嬰尸朝鐵絲網里放的時候,火苗就舔著他的身體,但他完全沒反應。 放完嬰尸,阿贊屈帶念誦經咒的速度更快。徒弟手里拿著一個長柄的大鐵勺,伸到鐵絲網兜下面接烤出來的尸油。嬰尸被烤得嗞嗞直響,彌漫出一股烤rou的焦臭,我連忙捂上鼻子。十幾分鐘后,阿贊屈帶抬手示意,徒弟就把鐵勺中的油倒進那個大玻璃罐中,把那嬰尸抱出來,再換另一個。 就這樣一個接一個地烤,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之前老謝和我說過,煉這種無法可解的降頭油。最后要用活人烤出來的尸油才能完成,那個活人從哪里找?不會是…… 想到這里的時候,那邊已經烤完第七具嬰尸,徒弟把尸油傾倒在大玻璃罐中,阿贊屈帶把玻璃罐放到面前,用黑色筆在罐表面一邊寫著各種符號,一邊念誦經咒。念了幾分鐘,他抬手朝徒弟示意,徒弟起身來到木柱前,去解捆著她的繩索。蔣姐瘋狂地掙扎,連踢帶踹,姜先生過去幫忙,大聲說:“別白費力氣啦,誰讓你非要和我整他們?你自己送上門來,不能怪我!” 蔣姐在女人當中也算強壯型的,她的兩條腿都被捆著,但還是奮力同時抬起兩條腿去踢姜先生,正好踢中下身,把姜先生踢得捂著褲襠往后退,彎著腰,似乎很痛苦。阿贊屈帶的徒弟一個人更制不住她,只好努力拉著蔣姐,等姜先生恢復過來。 忽然,阿贊屈帶把玻璃罐高高舉起,用力摔在地上,玻璃罐頓時裂成碎片,尸油淌了滿地。不光姜先生和他徒弟,連我也一驚,阿贊屈帶站起來,仰著頭,仍然在大聲念著經咒。他徒弟疑惑地走過來問了幾句,被阿贊屈帶一把抓住肩膀,揪著頭發就往火苗里按。 他徒弟嚇得連忙掙扎,手不小心拄在火盆里,燙得哇哇直叫,我心想剛才他都不怕燙,現在怎么變了。掙脫的徒弟沒命地朝屋外跑去,阿贊屈帶又轉向姜先生,那邊姜先生剛把腰直起來,就被阿贊屈帶揪住頭發朝鐵盆方向拖去,姜先生也極力掙扎,但他也許是剛才命根子被踢中的緣故,怎么也掙不開,被阿贊屈帶揪著頭發,用力把他的頭按進鐵盆。 “啊”姜先生慘叫起來,這時我用余光看到從來路的方向駛來兩輛閃著頂燈的警車,我很驚訝,這是從哪里來的警車? 姜先生雙手扳著鐵盆,拼了命把腦袋抽出來,木炭和火星亂飛,頭發全都燒著了,就像頂了個火把。阿贊屈帶嘴里呼呼大叫,用力兩拳打在姜先生臉上,再次把他的頭弄到火苗上燃燒,姜先生已經叫得不是人聲,我甚至聽到啪的一聲輕響(也許是心理作用),姜先生眼睛紅黑一片,看來是眼珠已經被火給燒爆了。 旁邊的蔣姐雖然手腳都被捆著,卻還能跑,她連滾帶爬地跑出竹樓,方剛示意我也撤,我倆連忙跑到竹樓后面的灌木叢坡里躲著,只露出半個腦袋。隱約看到警車停在竹樓前,有警察沖進沖樓,呼喊聲夾雜一片,有人被帶出竹樓塞進警車,蔣姐也被抓走,兩輛警車先后開走,有一名警察站在竹樓窗前,邊朝外張望,邊打著手機。 等那名警察轉身走開的時候,方剛拍了我一把,我倆貓著腰溜出這里,鉆進皮卡,方剛要發動引擎,我心跳得都快出腔子了,喘著粗氣問:“會不會被那名警察聽到聲音?” “那警察得在屋里檢查現場,一時不會走出屋子,屋里有火堆,聲音也許能掩蓋引擎聲,沒別的辦法,只有現在這個機會能走掉!”方剛打著車,慢慢倒車,再調頭駛離這里。 不得不說方剛的經驗還是多,警察并沒看到我們的車,我和方剛順利地回到老謝的旅館。在車上,我忍不住問警察是怎么來的,方剛只笑不說,到了老謝和阿贊nangya休息的那家旅館,把他從呼嚕中叫起來,方剛這才把經過和我倆說了,老謝張大嘴說不出話。 原來在我和方剛坐在餐廳監視姜先生的時候,他去衛生間給警局打了個電話,自稱是一位佛牌信徒,發現有個叫阿贊屈帶的變態瘋子正在烏汶府某處收集七個活嬰,要制作什么降頭油。警察立刻要他提供地址,方剛卻沒直接給,而是說今晚十二點左右他會再次去確認,如果是真的,他會馬上報警,地點就在距離警局不到十公里的某處。那警官看來也聽說過阿贊屈帶的名字,給方剛留了自己的手機號碼,讓方剛確認后立刻發短信給他,順便警告他,要是敢欺騙警方,后果會很嚴重。 剛才在阿贊屈帶住所外偷看的時候,我見方剛悄悄掏出手機還以是在看短信,卻原來是在發短信給警察。不得不說警察來得真巧,正好在阿贊屈帶發瘋要活活燒死姜先生的時候趕到。 我興奮地說:“那七具嬰尸就夠他們倆解釋一陣子的了,搞不好阿贊屈帶還得進一次監獄,真痛快!” 方剛嘿嘿笑著:“也算是意外收獲吧,我本來的打算是看看情況就報警走人,沒想到那個姓姜的居然能栽在阿贊屈帶手里?!?/br> “這就是報應,”我恨恨地說,“自己心術不正,卻非要大老遠跑到泰國來整我們,現在可好,反被那個瘋子阿贊給搞得眼珠子都烤爆了,看他以后還怎么報復!” 老謝想了想,問:“那個蔣姐,是不是還得被放出來?” 方剛說:“阿贊屈帶發瘋,姜先生嚴重燒傷,短時間內神智也不會清醒,蔣姐肯定會稱自己是無辜的,快就會被釋放?!?/br> 我說:“希望這娘們因為這件事能得些教訓,打消和我們做對的念頭?!?/br> 為了補償阿贊洪班和阿贊nangya施法而耗費的法力,我和方剛湊了幾萬泰銖給他們,算是這段時間休息而耽誤的生意彌補。老謝家里窮,就沒讓他出錢。 這件事總算告一段落,我們幾個人也能松口氣了。方剛托人去警局打聽消息,果然和我們預料的一樣,蔣姐沒兩天就被釋放,由警局送去曼谷大使館,應該是要遣送回國了。阿贊屈帶還被關押,而姜先生最慘,住在醫院的重傷科,左眼被燒瞎,面部也嚴重燒傷,別說以后再使壞,連看路都費勁。 第0389章 毛師傅 心里一大塊石頭終于落地,在和方剛、老謝及兩位阿贊聚餐慶祝之后,我們又各奔東西,各忙各的事。我訂了兩天后回沈陽的機票,打算回家住幾天,也順便散散心。在附近的寺廟請了十來條便宜的正牌,到時候帶回去。 晚上躺在床上無聊翻手機,看到之前那個問我“是否相信報應”的人已經回了短信,說對泰國佛牌不太了解,想咨詢我。 對于這類事,我一般都是比較抵觸。再加上最近姜先生和蔣姐鬧事搞得有些疲憊,所以我就沒想理,回復道:“不好意思,我很忙,你可以先去網上自己了解相關知識。再找我請牌?!?/br> 剛要睡著,手機又響了,看到還是那人發的短信,內容有不少錯別字,似乎對手機拼音打字還不熟悉。此人稱自己年紀大了,沒有年輕人那么聰明會上網,是單位剛分配來的大學生戴著佛牌,給他講了泰國佛牌的功效。還給了他我的手機號碼,說我這個牌商比較可靠,他才發短信問我的,連發短信都是年輕人現教的。 怪不得這么多錯字,聽到是熟客戶介紹,我只好耐著性子問他多大年紀,怎么稱呼,對方回復說:“我姓毛,今年五十九,你就叫我毛師傅吧,在單位大家都這么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