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席間我的手機qq響起,是兩個陌生人加我,一個說:“你的泰國佛牌好使嗎?”另一個問:“田叔你好,有沒有比較便宜又能辟邪的泰國佛牌?” 對于前一個人,我是不想搭理的,從用詞來看就知道是東北老鄉,但很沒禮貌。第二個所用的稱呼還是我頭次聽說,有人叫我為田老板、田老弟、田哥,還有田老師,但田叔真是頭一次。我回復問他多大,他說:“我叫小偉,是合肥人,今年十七了,上高一。我有個同學的伯父是廣東人,家里是開公司的,說從你這里請過一尊什么泰國金童子,能招財進寶,之后就一直賺錢,我同學還說,泰國佛牌也很靈驗,什么功效都有,所以就要了你的qq問問?!?/br> 我問誰要辟邪,辟什么邪,他說:“我老舅就跑長途貨車的,長年在外地白天晚上開貨車,辛苦不說,最近還總遇到邪事。聽人說公路上不干凈容易撞邪,我就想問問田叔,有沒有能辟邪的佛牌?!?/br> 我心想,連高中生都知道公路上容易撞邪,還真不容易。不過他說的沒錯,公路、墳場、殯儀館、荒野是幾大最容易聚集陰靈的地方,公路經常出車禍,被撞死的陰靈怨氣不散,要是沒有親屬在原地給它們誦經回向,就會長年游蕩在事發地點,所以經常開車的人,晚上跑夜路的時候就會遇到很多靈異故事。嗎找腸弟。 我告訴小偉說我正在吃飯,兩小時后可以電話聯系,并把我的手機號碼發給他,讓他有機會找個長途話吧給我打。小偉說沒問題,他爸爸是單位的領導,手機卡是全球通,電話費單位全報銷,一會兒就給我打。 和老謝吃完飯,回到家老謝就去我房間躺著休息了,我在我表哥的房間,躺在床上看報紙。這時電話響了,是小偉打來的,說他老舅就在他家里,讓他直接和我說。 小偉的老舅姓趙,比我大好幾歲,年近四十了,他說:“田老板,聽小偉說泰國佛牌之類的東西能辟邪,還說你在泰國專門賣這種東西,有沒有又便宜又有效果的,我想買一個掛在車里用?!?/br> 我問:“你是經常開長途貨車到外跑,想用個東西保平安是吧?”趙哥說是,我告訴他,泰國佛牌可不像國內那種從寺廟和尚手里請出來的觀音玉墜,只能觀賞,沒啥作用。泰國佛牌里面都是有法力的,也不便宜,平價的正牌也得一千多,好點兒的就要兩三千,陰牌更貴,所以把泰國佛牌當成車掛,有點兒太奢侈了,除非你不差錢。 趙哥說:“要那么貴???我以為兩三百塊錢就能下來呢。唉,我怎么能不差錢,我都快窮死了。幾年前我從單位下崗回家,除了開車,別的活也不會干,就給一個車主開大貨。開了幾年手里好不容易攢了點兒錢,再向同學借了幾萬,買了一輛舊大貨車自己干,心想努力兩年把債還上,以后的日子還有個盼頭?,F在手里太緊,孩子每個月光補課費就要七八百,唉!” 第0332章 跑長途 我一聽,又是個窮客戶,以前我曾經發誓再也不接窮客戶,可又遇到了。我問他能承受什么價位,趙哥說:“最多不超過七八百吧,我手里最多就這么點兒錢。再多也不敢花,那可都是孩子的補課費啊?,F在的學校真坑人。上課不教新課,非要在補課的時候教,不補還跟不上?!蔽冶硎灸芾斫?。但這么便宜的東西,恐怕也沒太大效果,除非你并沒撞過什么邪事,只是想求個心理安慰。 趙哥說:“怎么沒有?要是沒有我還用花這份錢?” “你遇到過什么邪事嗎?”我問。趙哥說,他以前給車主開車跑長途,晚上都是跟車主一塊住旅店的?,F在自己養車,為了省錢。晚上都是把大貨車停在路邊,在車里睡覺??勺罱灰砩显谲嚴镆凰X,就做噩夢,總夢到有人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在副座上。然后就把我驚醒。 我說:“做這種夢也不算什么撞邪。你跑長途總會擔心自己的安全,再加上過于勞累,精神緊張,會有這樣的現象。等回家的時候好好休息幾天,應該就沒事了?!?/br> 趙哥說:“我開始也這么想,可后來越來越嚴重??!那次我跑活去鄭州,正在高速路上開著,總覺得車里似乎還有人似的,可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忽然從車內后視鏡看到有一張臉瞪著我,就像旁邊有人把腦袋湊過來了似的。把他嚇得左手一抖,方向盤打歪,貨車直接奔橋墩而去。要不是他駕駛經驗豐富,馬上把輪打回來,貨車就撞上了。出了橋洞再往后看,車里哪有人啊?!?/br> “是幻覺吧?”我問。趙哥說不可能,因為他以前從來沒出過什么幻覺。 我問:“居然還有這回事?那真得注意?!?/br> 趙哥說:“所以我想弄個能辟邪的,你說我是不是遇到過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我照例讓他回憶有沒有碰到什么特殊的人和事,或者得罪過誰。趙哥仔細想了想,說沒有,他每天的工作很簡單,就是開車、吃飯和睡覺,跑遠途一開就是十幾天,也沒人押車,連個說話的也沒有,能得罪誰。 說實話,這個活我是真不想接,才七八百塊錢,還要郵寄,我根本沒什么賺頭,就說先看看貨吧,有合適的會通知小偉,再讓他轉告你。 掛斷電話,我就把這個事給忘了,畢竟利潤太低,都不夠折騰的??蓛商旌?,小偉在qq上又問我,說田叔你找到適合我老舅用的辟邪佛牌沒。我推說最近沒有合適的貨,都是比較貴的,以后再說。小偉這小子心眼還真多,說:“田叔,我知道你是嫌便宜沒賺頭,我老舅是真窮,不然他就多出錢了。我也在淘寶上看過幾家賣佛牌的,又不熟,也不敢信。你就算幫幫我老舅吧,要不這樣,我手里有一千多塊錢的壓歲錢,打算留著買變形金剛的,我再拿出五百給我老舅,你幫他找個一千五以內的佛牌行嗎?” 一聽這話,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方剛曾經說過,生意可以嫌小,但只要是客戶介紹的就必須得接。小偉同學的伯父是我的老客戶,這個小偉的老爸是領導,他家庭條件肯定比趙哥強得多,就算趙哥這樁生意沒賺到大錢,誰能保證今后小偉的家人不會給我介紹更多的生意?所以我就說會盡快給他回復。 我給老謝和方剛發短信,說要找個不超過一千五泰銖的辟邪物,類型不限。老謝沒回,方剛問為什么這么便宜,我回復說是老客戶介紹的,沒辦法。他給我發了一張圖片,是個看起來很奇怪的東西,像兩個空心銅管對接在一起,中央有個扣,上面用白線纏著。銅管上除了刻有經咒之外,還各有一組數字編號。左邊的是029,右邊的是027,報價最低兩千泰銖,配的文字是:“彈殼避禍符管?!?/br> 我給方剛打電話,問這東西怎么來的,有什么效果,那兩組數字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義。方剛說:“有個屁含義!這是我保險柜里的存貨,當年花一千泰銖請來,是泰國特警擊斃過毒販和恐怖分子的子彈殼。煞氣比較重,用來辟邪還是有些效果的?!?/br> 這時我才明白,那兩組數字原來就是當初子彈從軍工企業出廠時的編號而已。 我把圖片和文字介紹轉發到小偉的qq上,報價一千元整,從泰國郵到國內的快遞費也得一百多,我連五百塊人民幣都賺不到,要不是老客戶,這生意肯定不接。小偉說讓他老舅看看,行的話馬上回復我。 當天下午,趙哥給我打來電話,說他正在姐夫家里,用小偉他爸的手機給我打的,問那彈殼做的東西也是泰國佛牌嗎,有什么效果。我把方剛的話轉述給他,趙哥感嘆道:“原來泰國佛牌還有這樣的,佩服。那怎么交易呢?我過幾天要跑一趟上海送貨,可現在撞邪搞得我都不敢出車了。要是能趕在我出車之前收到,那最好不過?!?/br> 我把這個彈殼辟邪符管的商品信息在我的淘寶店鋪更新了,讓小偉把東西付款拍下來,然后馬上通知方剛發貨到國內合肥的某地址,符管和運費的錢,下次見面時再給。 五六天之后,老謝已經回到孔敬,我收到小偉給我發qq信息說符管到貨了,已經被他老舅掛在貨車里,正好他下午可以出車送貨去上海,兩不耽誤。 過了不到一星期,小偉在qq上告訴我,讓我給他老舅打個電話,他的手機沒有國際長途功能。我按小偉提供的號碼打過去,那邊傳來趙哥的聲音:“田老板,我在汽車修配廠呢,你賣我的這個什么彈殼符管,好像沒效果??!” 我問怎么回事,他說:“昨晚半夜我在路上開車,聽到車內有人說話,聲音很低,說‘你想用槍打死我嗎’,我以為是從外面傳來的,可那時候正是半夜,公路上連過的車都少。又有人說‘在前面右拐吧,求求你’。前面確實有個十字路口,我心想這是誰在說話,我根本也沒打算右拐啊。開著開著,忽然聞到車里有nongnong的血腥味,有個人靠在我身上。我連忙轉頭看,發現有個女人臉上和頭上全是血,眼睛還瞪著我。嚇得我大叫啊,連忙用右手去推她,左手就把輪打歪了,刮在一輛轎車身上,幸好只是刮而不是撞,不然就慘大了?!?/br> 一聽這現象,我就知道趙哥這邪撞得不簡單,根本不是彈殼符管能鎮住的。就告訴他,佛牌和別的商品一樣,也是一分錢一分貨,如果你撞的這個邪怨氣太重,那恐怕泰國佛牌也沒法壓制,只能想別的辦法了。趙哥急了:“那怎么辦?我這次活就快到家了,可下次讓我怎么出車??!” 正在這時,話筒那邊傳來汽車駛過的聲音,趙哥說:“兩個修理工把我的貨車開出去試了,田老板,我先把電話掛斷,等把修車的事弄妥再和你聯系?!?/br> 吃飯的時候,我心想這趙哥到底是什么時候得罪的陰靈,怎么纏他纏得這么厲害。過了不到半個小時,小偉又發qq信息給我,讓我馬上給他老舅打個電話,有急事找我。我心想這活連五百塊都沒賺到,光國際長途我就得打多少次,虧大發了。 給趙哥打去電話,他語氣有些害怕:“田老板,剛才修理師傅開著我的車回來,臉色刷白,說開車的時候心一直發慌,覺得副駕駛好像有人似的。我問他另外那個師傅呢,他說只有他一個人開車出來的,哪有什么另外的師傅。我說你把車開出去的時候,我從后面明明看到車里坐著兩個人。那修理師傅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修理廠老板讓我趕緊把車開走,說這車有邪?!?/br> 第0333章 鬼坐副駕駛 開始我覺得是趙哥的事,可現在我又有了新的懷疑,從現象判斷,我覺得問題很有可能并不是出在趙哥身上,而是那輛大貨車有古怪。我問趙哥,那貨車是什么時候買的。通過什么途徑。 趙哥說:“大概三個月前吧,在二手車交易市場買的。去的時候一眼就相中這輛大貨了。車至少有八五成新,車況不錯,手續也齊全。那個車主是拄著單拐來的。腳上還纏著繃帶。說不小心下樓梯摔跤把腳扭傷,半年內都不能開車,沒辦法只好先把貨車賣了,我花十七萬買下來的?!?/br> 我問這價格算貴還是便宜,趙哥說:“按這輛大貨車的車況來說,不算貴?!?/br> 我告訴他,很有可能撞邪的源頭出在這輛車里。但暫時沒有太好的檢驗方法。我這有一種叫五毒油的項鏈,能檢測出陰靈的位置和強度,但不方便寄給你們,這東西很珍貴。萬一寄丟或者被你們弄壞。那就麻煩了。 趙哥向天發誓說肯定不會給弄壞,但我仍然不放心,也不想為了沒錢賺的活就把五毒油冒險寄出去。趙哥說給我報銷火車票,我失笑:“總不能讓我從泰國坐火車一路到合肥吧?再說我去客戶家里調查情況,不光要收路費,還得收辛苦費呢,這一趟來回,沒個五七八千下不來?!?/br> 一聽要這么多錢,趙哥又打了退堂鼓,開始猶豫。我說:“國內也有很多專門接這類生意的人,像什么道觀的老道、茅山的術士、看事的仙家都能,你可以托人找找?!?/br> “算了吧,田老板,我真信不過他們。據說中國這類騙子特別多,我可不敢冒這個險。你有別的辦法沒,幫我想想吧!”趙哥哀求。 我建議他把貨車賣掉,反正他買的也不算貴,才三個月,要是運氣好,能按原價賣出去,那就不用考慮別的。趙哥想了想,說也只好如此了,就當這輛車沒買過。 幾天后,我接到小偉用他爸爸手機給我打來的電話,說他老舅就在他家,趙哥說:“田老板,這下我可沒活路了!” 我問又怎么回事,趙哥說,他去二手交易市場賣車,人家說這車不是你頭三個月前在這里買的嗎,怎么又要賣。趙哥找了個借口說身體不好,開價十七萬,有兄弟倆相中了,看了半天覺得不錯,就提出要試開一會兒。其中一個人就開車出去,二十分鐘后回來,臉色慘白,一句話也不說,和他兄弟扭頭就走。趙哥連忙問什么回事,那人也不說話。在圍觀者的追問下,那人說這車太邪,總覺得車里坐著個人,開車的時候還能從車內后視鏡看到有張臉盯著他看。 趙哥哭喪著聲音:“這下可好,全交易市場的人都知道我這車鬧邪,我把價降到十三萬都沒人買,這可怎么辦啊,田老板!” 他這么一說,我也沒了主意,只好告訴他,可以從泰國請法師到合肥去幫你解決此事,但收費不低,怎么也得幾萬塊錢。趙哥一聽要幾萬,差點沒哭了,說現在家里出幾千都費勁,哪來的幾萬,我表示那就沒辦法了。 半小時后,小偉在qq上給我發信息,說他們商量過了,與其賠幾萬都賣不掉貨車,還不如出些錢把這事解決了,不然這大貨車總不能成天停在貨運站。讓我先問問價錢,要是能接受的話,小偉他媽會先借點兒錢給弟弟。 我給方剛和老謝發短信讓他們報價,方剛回復說阿贊巴登和阿贊蓬都可以去,報價二十萬泰銖,他加五萬,剩下的我自己看著辦。老謝給我打來電話:“孔敬的阿贊洪班可以施法,收費十萬泰銖。怎么樣?” “阿贊洪班去中國施法怎么會這么便宜?”我很驚訝。 老謝笑著說:“以前我不是和你說過我有特殊渠道嗎,那就是阿贊洪班。他其實不是泰國人,來泰國也沒幾年,還沒到中國做過法事,要是你這樁生意能成,那就是第一次,所以可以便宜些,以后長期合作。但不包括來回路費,要是不成,只象征性地收兩萬泰銖,這五天之內都可以安排行程?!?/br> 我很高興:“這還真是便宜到家了,我馬上通知客戶!” 將報價通過qq發給小偉,看在老客戶介紹,和趙哥沒錢的面子上,只加了五千塊錢,價碼提到兩萬五,三個人的打折機票最低按一萬元算,總價三萬五千元人民幣,施法不成只收五千。小偉問還能不能便宜些,他老舅是真窮。我讓他隨便打聽,要是能問出從泰國請來施法的師父比我這個還便宜,我就白送。兩天后,趙哥用小偉父親的手機給我打來電話:“田老板,我托小偉問了,說在淘寶上那些賣佛牌的店主,他們聯系泰國法師到中國施法,最低也要四萬,而且我還不敢相信他們是真是假。你這能少五千塊錢,而且怎么也比賣貨車賠的少?!?/br> 我讓他盡快幫我們三人訂機票,隨時可以出發。 兩天后,我和老謝、阿贊洪班在曼谷機場碰面,用證件在機場取出機票,由曼谷飛到廣州。在廣州轉機的時候,我就用手機發短信給趙哥,告訴他泰國的阿贊師父都是修黑法的,脾氣古怪不好惹,對他們一定要客氣,不能不敬。 轉機到合肥機場,出來的時候,小偉和父母還有趙哥夫妻已經在機場停車場等我們。從穿著打扮就能看出,小偉的家庭條件好,不光他父母衣著光鮮,氣質不凡,連小偉也是滿面紅光,一身名牌。而趙哥和老婆就穿得很普通了,臉上還都帶著滄桑之色,趙哥論年齡也才不到四十,可看起來就像快五十了似的。 他們幾個人明顯是頭一次看到泰國的阿贊師父,一看身穿白衣黑褲、腳穿拖鞋、臉上身上全是紋身、眼睛陰冷的阿贊洪班,嚇得話都不敢說了。小偉的爸爸畢竟是單位領導,場面上還想過得去,就走到阿贊洪班面前,臉上帶著笑伸出手,說:“師父你好,歡迎你來中國!” 我暗自發笑,心想你也不問問人家阿贊洪班懂不懂漢語。 阿贊洪班和他握了握,說:“不用客氣?!蔽液荏@訝,他說的是居然是中文,還挺標準。我看了看老謝,這老狐貍朝我神秘地笑笑,問小偉他們地點在哪里。小偉父親連忙叫來兩輛出租車,一前一后開到合肥市某大型貨運公司的停車場。 剛走進停車場,貨運公司經理就遠遠喊趙哥:“老趙,老趙,你那輛車什么時候開走?別人都不敢停在旁邊,全停到外面去了!” 趙哥連忙說:“明天我就開走!” 貨運公司經理說:“別又拖到明天,現在就開走吧行嗎?”我們一看,果然,這停車場里基本都停滿了車,只有一輛大貨車兩側是空的,至少有十幾個空位沒有車停。趙哥指著這輛大貨車說:“這就是我的那輛車了?!?/br> 趙哥用鑰匙打開車門,阿贊洪班和老謝站在貨車前,我摘下五毒油項鏈,先在趙哥身前晃了晃,顏色略有加深,再移到貨車駕駛室里,顏色幾乎成了黑色。 阿贊洪班伸手接過我的五毒油項鏈,問這是什么東西。老謝告訴他,阿贊洪班點點頭,把項鏈還給了我,讓老謝把車開出去。老謝面露難色,用眼睛看著我。我說還是讓趙哥開車吧,我們就算有駕駛證,也開不了大貨。 第0334章 死人 趙哥鉆進駕駛室,阿贊洪班坐在副駕駛上,剛坐好,他就用眼睛四下觀察,最后在車門把手上方的位置盯了很久,掏出一支黑色的筆。在車玻璃上畫了一些彎彎曲曲的經咒,再讓趙哥開車。 貨車緩緩駛出停車場。上了公路朝北開去,過了十幾分鐘,老謝接了個電話。掛斷后馬上告訴我們:“阿贊洪班說車里有極厲害的怨靈,正在指引他去某個地方,具體在哪還不知道,讓我們在后面跟上,快走!” 我們連忙朝公路跑去,小偉問什么叫怨靈,老謝說:“怨靈就是怨氣很大的陰靈?!彼€沒聽懂。我補充說就是非正常死亡的人,死后陰魂不散,就叫怨靈。 趙哥的老婆嚇得臉都白了,腿一軟差點沒跪在地上。說什么也不和我們同去。小偉的爸爸只好讓趙哥老婆和小偉母子留下。沒想到小偉人小膽大,非要跟著去看。但我想起之前在泰國華欣市處理阿杰的那件事來,中國可不比泰國,官家都不信鬼神這一套。就讓他們全都回家,只有我和老謝兩個人在路上打了輛出租車,我倆鉆進去,讓司機加大油門迅速朝北開,不要拐彎。開了二十多分鐘,我看到了趙哥的那輛大貨車,指著前面說:“在那呢,那輛就是老趙的貨車!” 我告訴司機在那輛大貨車后面跟緊點兒,出租司機笑著說:“那大貨車司機膽子真大?!?/br> 老謝疑惑地問:“怎么了?” 出租司機說:“大貨車是單排座,定員兩人,他那車里面卻坐了三個人,這不是等著被拍照罰款呢嗎?” 我倆仔細一看,還真是,車里除了能看到趙哥和阿贊洪班的背影之外,中間還坐著一個人影,從后面看不出男女,只有個黑影。我和老謝互相看看,心里很清楚那個影子是怎么回事,當然出租車司機不了解內情。 出租車和大貨車并排而行,趙哥探出頭來,對我們說:“要開到哪里去???” 老謝說:“我也不知道,你聽阿贊師父的吧,他讓你怎樣,照做就是了?!本瓦@樣,兩車一前一后從公路駛上高速路,左拐右繞,開了近兩個小時也沒有停的意思。天色已近黃昏,出租司機問你們到底要去哪,我還要交班呢。 我說:“師傅,你就多辛苦一會兒吧,到時候我多給你點車錢就是了?!彼緳C點點頭,只好繼續跟著。就這樣,從主路到輔路,越來越偏僻,一直向北開到郊區。這里全都是荒地,雜草都快比人高了,荒地中有幾座五六層高的爛尾樓,也不知道當初是做什么用的。 大貨車在路邊緩緩停住,阿贊洪班從貨車中下來,告訴我們,車上的陰靈指引著他到了這里。出租司機有些害怕,可能怕我們不懷好意,說什么也不等了,馬上就要開走,我付了車錢,三人跟在阿贊洪班的后面,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進荒地。 在一道溝旁,阿贊洪班站住,手里握著一串深黃色的珠串,嘴里念誦經咒。趙哥低聲問我:“這是在干什么?” 我說:“阿贊師父在念一種古老的咒語,能和陰靈溝通,知道它們的訴求?!壁w哥臉上半信半疑。這時,阿贊洪班舉起左手,指向一個區域。老謝說讓我們去那邊看看,趙哥說:“那里有道溝啊,怎么去?”我說有溝也得去看,趙哥只好從貨車里找出兩支手電筒,他和我各持一支,小心翼翼地朝那個區域走去。 當來到溝邊的時候,趙哥腳下打滑,不小心摔倒,一直滑到溝底。我連忙問有沒有事,趙哥大聲說:“沒事,沒摔著,就是滑了啊,??!” 趙哥大叫起來,我問是不是摔傷了,老謝膽子雖然小,但也跑過來,問:“怎么了?” 摔在溝底的趙哥大叫:“有死人,這里有個死人!”我們頓時嚇傻了,我說:“你看清楚點兒!”趙哥說:“是、是個死人,上面全是……”趙哥發出嘔吐的聲音,我不敢下去看,連忙把趙哥拉上來,趙哥臉色刷白,身體直發抖。 我和老謝一商量,為了避免說不清,所以我和老謝、阿贊洪班準備離開現場。趙哥心里沒底,不讓我們走,我告訴他,要是我們不走,在警察面前就很難解釋得清,我和老謝囑咐趙哥一些說辭,就和阿贊洪班離開現場。走出好幾公里后才遇到一輛從外地駛回來的出租車,先回到市區。 后來的事就是聽趙哥給我們講的。在我們離開后趙哥立刻報警,不到二十分鐘,兩輛警車就閃著頂燈開到,警察在趙哥的帶領下在溝里找到了那具尸體,因為不能破壞現場,他們都沒看到尸體什么樣,只在分局做筆錄的時候知道是具女尸。趙哥把自從買了這輛大貨車之后鬧邪的事全都說給警察,對方自然是不太相信,但還是把前車主、那個自稱下樓把腳摔傷的人帶到分局。 還沒等問,那人似乎已經料到有這么一天,就來了個竹筒倒豆子,全招了。 原來這家伙三個多月前從北邊打外省回合肥,快到市區的時候已經是深夜,而且還下著雨。這時他手機響了,接電話的功夫一走神,沒注意到有人在路邊要橫穿而過。貨車把人給撞飛了,那人下車去看,發現是個中年婦女,頭上和臉上全是血,但還沒死。這人慌了神,心想要是報警,還不得被這家人給訛死?他把心一橫,將那中年婦女抱上貨車,繼續往前開。 他是合肥本地人,經常開車拉貨,對合肥周邊郊區的路線非常熟悉。他把車開到合肥北效的一處荒地,半路上,那婦女頭部的傷口不停流血,一會兒向左靠在他身上,一會兒又向右靠在車門上,蹭得到處都是血。嘴里還喃喃地說讓他快送自己去醫院,但并沒能讓他改變主意。 那時候正好是深夜,雨越下越大,這附近又很偏僻,路上幾乎沒人。那人把中年婦女拖到荒地中的一道深溝里拋下,然后就跑了。他運氣很好,大雨幾乎把一切痕跡都給沖刷沒了,那中年婦女的家人報案后,警方也沒能找到。但他運氣也很不好,因為趙哥找到了我。在趙哥報警的時候,那具尸體已經白骨化,經家屬對衣服和隨身物品的辨認,證明就是他們的家人。說這中年婦女精神不太好,經常一個人離家出走,一走就是幾十公里,有時還迷路。 趙哥按我們教給他的說法,稱他買了這輛車之后就經常鬧邪,這一點不光二手車交易市場的很多人能作證,連汽車修理廠的修車工人也可以。趙哥在把貨車從貨運公司開走的時候,就聽到有個聲音指引著他行駛,怎么拐、怎么直行,最后來到那處荒地,才找到的尸體。前車主撞人拋尸的證據確鑿,警方不但在車里用藥水發現了清理后的血跡殘留,還在那人家里找到了已經仔細洗過但沒舍得扔的夾克外套。那人的老婆也承認,老公把撞人的告訴了她,她沒敢聲張。 警方雖然覺得這事太離奇,但又查不出前車主和趙哥之間有任何關系,排除了兩人串連的可能,最后還是把趙哥給放了。那中年婦女被家屬下葬,撞死人的那位也被判死刑,他老婆包庇罪入獄,才幾歲大的孩子只好交給親戚寄養,一個家庭就這么毀了。 第0335章 表哥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