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處理好傷口的黎先生躺在病床上,昏沉沉地睡去。我們四個人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阮文勇心情沉重地說:“要是再這樣下去,姐夫早晚會被折騰死?!崩璺蛉擞珠_始哭泣,我把昨晚的事對黎夫人說了,她連忙讓我們快去,照舊讓阮文勇負責帶領,還囑咐我們注意安全。 越南有火車通往北部的老街,但據說比牛車都慢,所以阮文勇在附近酒店的停車場租了一輛出租車,雖然很貴,但反正也不是我們付錢。 就這樣,我們朝越南北部出發,先到萊州接上方剛的那位朋友,此人和方剛一樣,也是在越南專門與降頭師打交道。他又黑又瘦,眼睛倒是很亮,像充了電的燈泡。在他的帶路下,出租車又開到孟東某村莊,這里靠近中越和老撾三個國家的交界,越南北部本來就很荒涼,這個村莊更是偏僻。 阮文勇讓出租車司機在村里等我們,司機一看這村子太偏僻,很不滿意,最后阮文勇加了車錢,司機才勉強同意。之后,由方剛的那位朋友負責帶路,我們五個人步行前往距此村以東十幾公里處的深山。走的是當地村民平時進山砍柴的路線,按理說不到二十公里,有四個小時足夠,可山路難行,路上我和那位朋友背了不少吃的和水,還是累得直喘。 開始的兩個小時,我問小楊吃不吃得消,她滿不在乎:“我爬北京香山能一口氣到山頂,都不用休息!”在行走過程中,方剛的朋友告訴我們,越北地區偏僻多深山,有不少修習黑法的師父都選擇在這片區域隱居,找他們很費周折。 兩個小時以后,小楊也累得打不起精神了,后來干脆抓著方剛的胳膊,一步一挨地走。方剛也累得夠嗆,說:“我都快走不動了,你還抓著我!”但胳膊卻緊緊夾著小楊的手,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 小楊委屈地說:“你怎么說也是男人,就不能有點兒風度?” 方剛翻白眼:“風度是什么東西,能吃能喝?” 阮文勇已經累得眼睛無神,聽到這話連忙上前,對小楊說:“來,挽著我的胳膊,我扶著你走?!狈絼倕s說不用,他只是說說而已。 足足走了五個多小時,才到達密林深處的一排小竹樓,我很佩服那位向導朋友,要不是他,這鬼地方誰也找不到。阿贊師父的徒弟把我們安排在兩個房間的板床上,我們累得躺下就爬不起來,都像死了似的一動也不想動,足足歇了半個多小時,才慢慢爬起來。 那位修黑法的越南阿贊師父名字已經忘了,只記得是個年近六十歲的壯實老頭,還有點微胖,肚子上全是rou。雖然不像泰國阿贊那樣滿頭滿臉都是紋身,但胸前和小腹上也紋了不少圖案,只是這一塊、那一個,像星象圖似的。 小楊頭一次看到真正的阿贊師父,她非常興奮,連忙掏出手機和師父合影。在方剛朋友的翻譯下,我們得知這位黑衣師父是苗裔。他先看了我手機中黎先生傷口的照片,阮文勇又把黎先生的怪病講了,再把我從網上了解到的養猴生意內幕說給師父。師父想了想,對阮文勇說了一些話。阮文勇非常驚訝。苗族師父又告訴我們:“那個人長年把猴子賣出去當試驗品,讓它們大多數不得善終,怨氣很大。所以現在那個人所受的罪,都是猴神的報復?!?/br> 大家都很意外,其實我有點兒不能理解,哈奴曼只是神話傳說中的人物,怎么會顯靈發怒?阮文勇連忙問師父怎么辦,經翻譯后得知,師父說方法倒是有,只是太復雜,很難施行。要找到十個這種猴的猴王,必須要活蹦亂跳的,將它們收集在一起做法事,才能消除死去猴子怨靈的憤怒。 小楊連忙說:“那好辦啊,就多雇幾個人去山里抓猴王唄,大不了多花錢?!?/br> 師父表示聽不懂她的話,阮文勇連忙翻譯過去,師父大笑之后說了些話,阮文勇張大嘴說不出話來。我們很疑惑,還是方剛的朋友翻譯給我們:“師父說你年輕,不懂這件事的困難。食蟹猴性情非常敏感,只居住在有紅樹的沼澤或密林深處,很難抓得到野生的。而猴王是一個猴群的首領,受群中所有雄猴的保護,別說抓,連看到都很難。兩年前有個從新加坡來的馬戲團老板,在老撾雇人抓來幾十只猴子在當地馴耍,用鞭子打死了幾只不聽話的猴子,得罪了猴神。也是出錢雇人抓猴王,半個月之后才抓到六只,還沒等湊齊,人就在臥室里睡到半夜的時候莫名其妙地窒息而死?!?/br> 第0125章 活捉老謝 一聽這話,我們大家都傻了眼,但傻眼歸傻眼,總算有了條路。阮文勇和師父交談了一陣,對我們說,他問師父有沒有別的辦法。師父說沒有,就算是這種辦法,也不保證能百分之百成功,還要看運氣。 再走回到孟東以西的那個村子時,我們幾個人已經累得腿斷,感覺把這輩子要走的路都走完了,腳也都磨出大泡。方剛罵道:“他媽的,錢沒賺到,先累個半死,這生意要是沒接成,可真是太冤了!”阮文勇躺在木板床上,看了方剛一眼。想說什么,但眼皮已經抬不起來,沒幾分鐘就睡著了。 方剛的朋友幫忙在村里安排我們幾人住下,條件很簡陋,吃的也差,但我們完全不在乎,只想著吃飽了快躺下睡覺。 第二天,我們乘出租車一路回到河內,直接來到黎先生所住的那間醫院。我們幾個人的腿又酸又脹,走路都要瘸了。黎先生夫妻聽我們說完經過,也都傻了眼,阮文勇說:“不管怎么樣,辦法總算是有。多花錢也要解決!” 黎先生和黎夫人都點點頭,小楊問:“黎老板,你做了十幾年養猴生意,肯定認識很多專門抓猴子的人吧?快打電話給他們啊?!?/br> 黎先生苦笑:“我只在最初開始做生意的一兩年內經常進貨,但因為猴子能在養猴場內大量繁殖。所以有十多年沒從捕猴人手中收購猴子了?!?/br> 阮文勇想了想,說:“姐夫,這件事就交給我辦吧,我還認識十幾個捕猴人,再發動他們四處宣傳,懸賞抓猴王?!崩璺蛉诉B忙說那就快去辦,只要有人能抓回來,出高價就是。 在黎先生夫妻準備回臥室休息之前,他們問我還有什么問題要解決。我沒說話,其實對我來說,最主要的事還沒落實。方剛已經張了嘴:“黎老板。親兄弟也要明算賬,我們這樁生意的報酬還沒講清楚?!?/br> 聽到這話,黎先生笑了,讓我們先開價。方剛想了想,說:“這樣吧,你們也知道,這個事太復雜,光我們去孟東找苗族師父,就足足走了十個小時的山路,腳都磨出泡了。事情最后如果成了,我們要一萬美元的酬勞,像抓猴王這類的采辦費用,我們不負責。先付三千做為定金和辛勞費,不成也不退?!?/br> 我心里一頓。方剛還真是敢獅子大開口,折合八萬人民幣的開價,會不會把黎先生嚇著? 黎先生猶豫片刻,最后點點頭:“要是能把這件事徹底解決,一萬美元不算多,那是救了我命??!田先生、方先生、楊小姐,這個價格我認可,沒問題?!彪S后他囑咐讓阮文勇出去一趟,從附近的銀行取了三千美元交給我。我把錢裝進皮包,悄悄和方剛互視一眼,心里都樂開了花。 晚上吃飯的時候,方剛接到電話,告訴我說他的朋友在老謝出現過的那座寺廟打聽過了,說老謝從寺廟龍婆僧處預定一批正牌,講好二十天后取貨。我很激動,方剛說:“別急,有消息就跑不了,到時候我們就去孔敬,來個甕中捉鱉!”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阮文勇唱主角了,他每天都在馬不停蹄地打電話、接電話。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阮文勇給捕猴人開出的價格,幾乎是目前市場正常收購價的五倍以上,因為平時的收購商只收猴子,沒有專門指定要收猴王的。一只猴王怎么也能頂五只普通猴,所以這個價還算合理。 一傳十、十傳百,阮文勇的日記本上已經寫了六七十個捕猴人,分布在東南亞各國,其中印度最多。因為印度人視猴為神,所以該國有很多地區已經猴滿為患,現在有人出高價抓猴,所以就算印度政府明令禁止,也有很多人下手。 從六七天后開始,就陸續有人把抓到的猴王從東南亞各國運到河內,阮文勇已經派出專人24小時守在機場,并在附近租了倉庫安置這些猴王。阮文勇長年隨黎先生夫妻打理養猴場,對猴子的熟悉程度已經超過人,他從這些猴子的動作習慣、叫聲甚至眼神中都能看出,這只猴子是猴群里的猴王,還是普通老百姓。 在阮文勇每次去機場驗貨的時候,我們三人都會跟著,阮文勇把怎么辨認猴王的方法教給小楊,她也聽得津津有味,只有方剛在旁邊很不屑。 事情雖然在進展,但黎先生的情況卻越來越不容樂觀,他幾乎每天早晨都會被那個看不見的力量將身上的舊傷再次撕裂。黎先生痛苦不堪,甚至哭著對妻子說想自殺。黎夫人哀求弟弟快點兒辦事,阮文勇也急得火燒眉毛。 猴王已經收集到八只,眼看著離目標就差那么一步,卻從第十五天之后,再也沒有人送猴王到機場,阮文勇猛打電話詢問,那些捕猴人和中間商都說已經盡了全力,但食蟹猴實在太狡猾,難抓得很,需要時間。 這天,方剛告訴阮文勇,明天要回泰國孔敬辦很重要的事,辦完后當天就能回來。阮文勇非常不滿意:“我姐夫的事還沒辦完,你們就想溜走?這太不像話了吧?” 方剛說:“我們不是要溜走,而是要回泰國抓一個曾經騙過我們的人,這人明天下午會出現在孔敬某寺廟,錯過這次機會,以后再想抓他就難了?!?/br> 阮文勇嘿嘿笑著:“好吧,就算你們不再回來,我自己也能找到孟東的那個地方,爬也會爬去!” “阮先生,你看錯人了,我們可不是那種人?!蔽疫B忙表態。 阮文勇輕蔑地笑笑:“我在生意場上也混了十幾年,什么人都見過,不用解釋?!?/br> 小楊生氣地說:“你怎么能懷疑我們呢?” 我說:“我們要是不想管,隨時都可以提出離開。再過幾天湊不齊猴王,也不是我們的錯,大不了我們沒賺到這份錢,還用得著找借口?” 阮文勇冷笑:“你閃不是已經收了三千美金嗎?也不算賠啊?!?/br> 方剛把臉一沉,正要說什么,小楊卻生氣地接口道:“我留下來,順便幫黎夫人照顧黎老板,如果田哥和方大哥不回來,那三千美元我還給你!” 這話不光讓阮文勇感到意外,連我和方剛也很吃驚。我對小楊說不用這樣,她卻把手一擺,讓我們快回泰國辦事。阮文勇總算相信了幾分,他還算有風度,給我和方剛在附近的大酒店訂了次日回曼谷的機票。 第二天下午兩點多到了曼谷,我們立刻乘出租車前往孔敬。在寺廟里,方剛的朋友早就在院中等我們,說老謝還沒出現。我們長吁了口氣,方剛塞給那朋友兩千泰銖鈔票,我們倆以參觀為名,在寺廟里四處轉悠,故意躲著大門能看到的范圍。 大概半個多小時過后,老謝那熟悉的胖身影終于出現了。我特別激動,剛要沖出去,被方剛一把按住。當老謝走進側室時,我們倆同時快步走出,堵在門口。離得近看的更清楚,老謝穿著一件很舊的夾克外套,甚至有的地方都磨破了,不過這很符合他那一貫的省錢風格。 老謝似乎能感覺到背后有殺氣,回頭看到是我和方剛,嚇得臉都白了,嘴張得老大。方剛笑著說:“謝老板,這么巧,你也來這里抓人嗎?” 老謝一時沒反應過來,停頓幾秒鐘之后,先左右看了看,發現沒路可逃之走,他馬上又做出驚喜的表情,上前一把緊緊握著我的手:“田老弟,可算找到你了!” 第0126章 合作 不得不承認,在這方面我和老謝、方剛還是有很大差距的。雖然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在聽到老謝這句話后,還是把我給弄蒙了。我問:“什么意思?” 老謝嘆了口氣,掏出一部看起來半新不舊的手機:“我的手機連卡都掉在河里,又找不到電話本。連你的號碼也給弄丟了。只好換個新手機,你看?!?/br> 我看了看:“這不還是舊手機嗎,怎么是新的?”方剛二話不說,將手機搶過來摔在地上。老謝大叫著連忙撿起手機,仔細查看,屏幕已經被摔碎了,直往下掉渣。 老謝心疼得都要哭了:“你這人怎么這樣?為什么摔我手機,好不容易新換的,你得賠我!” 我冷笑著說:“這么舊的手機,在你眼里也成了新的。行啊,沒問題,我可以馬上去給你買一部真正的新手機?!?/br> 老謝不敢相信地問:“真的嗎?” 我說當然是真的。但上一筆生意你給我造成的損失,咱們順便一起也算算,多退少補。老謝咽了口唾沫,心虛地說:“田老弟,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明白?!蔽疑锨熬咀∷囊骂I:“那塊金頭派燙,你硬說是入過兩個男大靈,分別負責發橫財和保平安,可我已經找過阿贊宋叻,人家說得清清楚楚,你請過的塊陰牌,里面只有一個男大靈!” 這話戳中了老謝的死xue,他咽了咽唾沫。還在想著找借口解釋,我說:“謝老板,我和你合作也有大半年,第一樁生意你就坑了我,可后來也幫過我的忙。我就原諒你了。但這次不行,我損失太大,佛牌店幾十條佛牌和古曼都被砸碎,幾萬塊錢打了水漂,這筆賬必須算在你頭上,你自己看著辦!” 老謝把臉擰成苦瓜狀:“我能怎么辦,總不能讓我賠給你幾萬塊錢吧……” 我哼了聲:“廢話,當然要賠,因為是你惹出來的禍!” “可我哪有幾萬塊人民幣賠給你,田老弟,你就積積德吧?!崩现x低三下四。 方剛冷笑:“讓我們積德?你自己積過德嗎?缺德還差不多。廢話少說??熨r錢出來。你要是不給錢,我今天就打電話叫人把你打成殘廢,再送你一部電動輪椅,讓你下半輩子每天開車出去請佛牌,多風光!” 老謝苦著臉:“我是真沒有錢賠給你,你怎么就是不信?!狈絼傋屗怀鲥X包,老謝無奈地把錢包掏出來奉上。方剛打開錢包翻了翻,里面有幾張銀行卡和一百泰銖現金,相當于中國人出門辦事,兜里只帶十塊錢。 方剛說:“這么多張銀行卡,還敢說沒錢?” “卡是不少,可里面基本都是空的,沒什么錢可存?!崩现x臉上賠著笑。這鬼話我們都不信,方剛讓老謝跟著我們找銀行。在atm上挨個試驗,要是發現里面有款子,就當場揍扁他。 我覺得這樣不太好,似乎有點兒勒索的嫌疑,但也是被逼無奈。像老謝這種一錐子都扎不出血的人,不動粗是不行的。更令我沒想到的是,老謝居然同意了。 泰國是旅游國家,大到城市小到村鎮,連沙灘都有取款機,寺廟附近就有一家開泰銀行,在銀行門口的atm機器上,方剛監視老謝把這幾張銀行卡逐個插進去,按密碼查余額。奇怪的是,這五六張銀行卡中的余額總共才三千多泰銖。 我佩服地說:“老謝,你可真行,出門不帶錢不說,連卡里都沒幾個銅板?!狈絼偛灰啦火?,要去老謝家,讓他把所有的銀行卡都拿出來刷一遍,我說算了。 我問:“你賺的錢都哪兒去了?” 老謝嘆了口氣:“我每賺一筆錢,都得盡快寄回仙桃老家去?!?/br> 方剛冷笑:“你對老婆還真夠好的?!?/br> “哪里還有老婆,我兩年前就離婚了?!崩现x苦笑。 方剛生氣地問:“那你寄給誰花?老爹老媽那么大歲數了,要這么多錢干什么?” 老謝嘆著氣:“我也是有苦說不出啊,唉!” 我挖苦道:“你能有什么苦?上輩子是乞丐投胎,看到錢就想賺吧?”老謝也不再多解釋,表情尷尬,也不說話。我很泄氣,心想這家伙現在用搟面杖都壓不出錢來,再逼也沒用。 方剛哼了聲:“把人坑了還沒錢賠,遇到你這樣的生意伙伴也真是倒霉??磥砦业谜規讉€人,每天24小時跟著你,你去哪他們就去哪,你每賺一筆錢都要上交,直到湊夠十五萬泰銖為止!” 老謝咧開嘴:“???那……” “那什么那?你不服氣也沒用!”我也狠下了心。這時手機響了,屏幕上顯示是黎先生的號碼。接起來一聽是黎夫人,她哭著和我說黎先生今天在醫院兩次因失血過多而休克,還伴隨呼吸系統衰竭,醫生下達了病危通知。黎夫人問我們什么時候回來,千萬幫著再想想辦法。 我無奈地說:“黎夫人,我們倒是隨時可以回去,但事還沒辦完,而且還差兩只猴王怎么也湊不齊,就算今天飛回去,也救不了你丈夫啊?!?/br> 黎夫人在電話里痛哭失聲,我怎么勸也止不住,只好把電話掛斷。方剛問:“黎老板又在催了?” “不只是催,黎老板失血過多,差點死在醫院里,他老婆讓我們快幫著想辦法?!蔽一卮?。 方剛把手一揮:“沒辦法!湊不齊十只猴王,神仙也救不了他,反正已經收了三千美金,這趟生意也不虧,只是可惜后面的大頭沒賺到?!?/br> 我說:“可小楊還留在黎家當人質呢?!?/br> 方剛說:“等我打電話叫幾個人過來,天天看著老謝。然后就立刻回河內去把小楊帶走,那三千美金肯定不能給,我們的腿不值錢嗎?光走路就七八個小時,真他媽的累!” 這時,老謝怯生生地問:“方老板,你們要抓十只猴王,是不是給得罪猴神的客戶做法事用的?” 方剛把眼一瞪:“你怎么知道?” 老謝嘿嘿笑了:“兩年前我幫一個從新加坡來的馬戲團老板辦過這種事,也是要湊十只猴王,還是爪哇猴的?!?/br> 我和方剛互相看看,我問老謝:“最后事辦成了嗎?湊到了十只猴王?” “當然湊齊了,包在我老謝身上的事,哪有辦不成的道理?”老謝笑呵呵地回答。 他剛說完,方剛照著老謝那有些禿頂的腦袋就是一巴掌:“還他媽騙人,你明明只湊齊了六只,那馬戲團老板半個月后在睡夢中窒息而死,以為我們不知道?” 這話把老謝給定住了,他看看我們倆,臉上全是疑惑的神色,怎么也猜不透我們是怎么知道的。我冷笑:“你這家伙真是死性不改,不撒謊就不說話。從現在開始,我成天跟著你,除非你不做生意,我看你拿什么往家里寄!” 老謝苦著臉:“你們就算天天看著我,那你們不是也耽誤賺錢嗎?冤冤相報何時了??!” 方剛罵道:“少他媽跟我來這套?!?/br> 這時,老謝忽然想起什么:“對了田老弟,你這是個有錢的大客戶吧?是付美金的。剛才你在電話里說什么,還差兩只猴王沒湊齊?” 我不快地說:“和你有什么關系?” 老謝兩眼放光:“我有渠道??!我認識好幾個專門在老撾抓猴子的人,可以幫你們湊齊,到時候分我點利潤,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