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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我在泰國賣佛牌的那幾年在線閱讀 - 第40節

第40節

    吃飯的時候,我問羅姨這棟洋房的來歷她是否了解,羅姨說:“去年我剛來這里當保姆的時候,東家和我說起過,說最開始這洋房是在一九二幾年的時候一個做肥皂起家的大老板建的,人稱什么‘肥皂大王’,應該是姓萬,這附近的人都把這洋房叫萬家老洋房。洋房剛建好沒幾年。日本鬼子就打進來了,強占當成司令部??谷談倮?,這房子被另外的富商買走,解放后曾經被政府當成公安局,后來被一個老華僑買下來。大概五年前,才到了我這個東家手里。據說花了一千多萬呢!”

    我點點頭。又問:“這洋房里的家具、擺設還都是當年的老物件嗎?”

    羅姨說:“大部分都是。東家說,當年日本人占了這里的時候,先把值錢的古董啥的全都搶走,剩下那些用不上的東西都打包扔進地下室。解放后政府接管也沒動,直到那個老華僑住的時候,才把一些陳設從地下室清出來放回原位,比如墻上那些照片就是?!?/br>
    “地下室的存放的那些東西,你都了解嗎?”我問。

    羅姨搖搖頭:“地下室我平時很少進去,有專門的雜物間,不需要去地下室干什么。只是有時候偶爾有雜物間放不下的東西。才會往地下室里送,一年也去不了兩三回?!?/br>
    我問:“地下室有幾十只大箱子,你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嗎?打開過沒?”羅姨說沒有,還說有一次她把兩個大花架搬進地下室存放,還問過東家箱子里是什么東西。東家說剛買洋房的時候打開外面的幾只箱子看過,里面都是舊書。

    飯后坐在沙發上聊天,我開始切入正題,問羅姨這房子怎么不干凈,從什么時候開始。羅姨說:“我是去年夏天來這里當保姆的,今年春節后。東家都去了加拿大,我一個人看房子也沒事。從六月份開始,屋里就開始有奇怪的動靜,先是晚上聽到客廳有腳步聲,還有人自言自語,我住在二樓,是去衛生間時聽到的。有一次深夜還有鋼琴聲,我壯著膽子下樓梯,到半路就停了,客廳根本沒人?!?/br>
    我往下追問,羅姨繼續講:“有一天晚上,我睡得正香,聽到有很低悶的聲音,像有人在遠處砸墻似的,一下一下震到心里。我下樓來到客廳,覺得震動好像是從腳底下傳出來,就走到地下室門口,把耳朵貼著門。震動的感覺更明顯了,我用鑰匙打開地下室的門,聽到那震動就是從地下室傳出來,我嚇得連忙把門鎖上,以后就再也沒敢下去過?!?/br>
    我心中的疑惑更盛,心想會不會和那幾十口箱子有關?羅姨又說:“我向東家報告,東家開始不信,說我是錯覺,可能是鄰居裝修,或者外面有人施工,讓我別多想。我心想也有道理,因為洋房東面是個大學,還有體育場。半個月后,有次我拉肚子好幾天,那天半夜正打雷下雨,我內急起來找藥,才想起來藥放在客廳的茶幾上,因為著急,我也沒開燈,就跑下去拿藥。剛下樓一半的時候,借著閃電看到有個穿淺藍衣服的人影在鋼琴前面坐著。我以為是小偷,嚇得想轉回去取手機打電話報警,不小心腳下打滑,發出了點兒動靜,那人影速度特別快,就跑到門廳那邊不見了。我跑回屋打110報警,警察來敲門半天我都沒敢開,最后還是壯著膽開的。警察在屋里前前后后找了半天,哪有什么人影,門廳的門也上著鎖?!?/br>
    我問:“會不會是因為你剛睡醒,有幻覺?”

    羅姨搖搖頭:“那天因為我拉肚子一直沒好,根本就沒睡著,下樓梯的時候,正好一個閃電打下來,客廳里特別亮。那人影穿著一身淺藍色衣服,看身材好像是女的,但背對著我,而且閃電過后很快變暗,所以沒看太清?!?/br>
    我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這洋房里有貓狗之類的寵物嗎?”

    羅姨說:“有啊,東家養了只大波斯貓,你怎么知道?”我說剛進來的時候看到地下室窗戶里有動靜,肯定是它了。

    羅姨臉色一變:“那只貓東家移民加拿大的時候就帶出國了,現在這洋房里根本沒有貓,而且地下室平時是上鎖的……”

    我心想也是,全封閉的地下室,貓狗怎么鉆進去的,難道是老鼠?我問東家的一些情況,羅姨說:“現在這個東家姓康,今年五十來歲,他爺爺解放前在上海開紡織廠,到他這輩又搞金融和房地產,可有錢了。他女兒在加拿大念大學,畢業后就嫁給了外國人,他一想加拿大怎么也比中國強,于是就夫妻移民去了加拿大,也能和女兒團聚?!?/br>
    午飯后,羅姨帶我上二樓,她已經整理好另一間臥室給我住。在屋里,她掏出兩千塊錢遞給我,說:“大侄子,這是東家讓我轉交給你的辛苦費。說真的,我這歲數賺點兒錢不容易,你要是能把這洋房鬧鬼的事給解決了,我和東家都感謝你?!?/br>
    我接過錢說肯定努力,羅姨有些為難地說:“我今天請了半天假,晚上還得去給另一家做晚飯,一會兒可能要早點去,把中午的活補回來?!?/br>
    “沒事沒事,你忙你的,中午還剩那么多菜,晚上我自己熱一下就能吃?!蔽艺f。羅姨很感激,說大概晚上八點鐘就能到家,我表示肯定能把家看好,你就放心地去忙吧。

    下午我睡了幾個小時覺,起床的時候,羅姨已經離開,我迷迷糊糊地去衛生間方便,隱約聽到一樓客廳有電門鈴的響聲,下去出門,見有個中年男人站在前院的鐵柵欄門外,正朝里面張望??吹轿覐姆孔永锍鰜?,那男人表情很驚訝,還沒等我說話,他先問:“你是誰?”

    我笑著說這話是不是應該我問你,你找誰???

    中年男人說:“我找羅月珍,你是……”這時我才知道羅姨的名字,就說我是羅姨外甥女的同學,來上海辦事,順便在這里住幾天。

    這中年男人上下打量著我,問:“羅月珍的外甥女叫什么?”

    我覺得奇怪,說:“你是不是問得太多了,你到底是誰?”

    他說:“我是羅月珍的男朋友!快讓我進來!”

    我笑了:“不好意思,我不能讓你進來,羅姨去給東家做飯,臨走的時候沒說她有男朋友會來找,要不你給她打個電話吧?!?/br>
    中年男人滿臉不高興:“還沒到晚飯時間,她這么早就去了?”我說為了迎接我,她上午請了半天假,所以下午要早去。

    中年男人冷笑幾聲:“原來是有新歡了,居然還請半天假在家里陪你,老弟,看來你喜歡玩老女人??!”

    “你會不會說話?我沒功夫和你瞎扯,你真找她就打電話吧!”我冷冷地回答,也沒再多理他,轉身回屋。坐在客廳沙發上,就聽到外面那中年男人跳著腳大喊大叫:“羅月珍,你給我出來,找了個年輕的就想甩我?沒那么容易!是誰天天晚上在床上說離不開我的?年輕男人就比我強嗎?不見得……”

    第0113章 偷情

    我實在聽不下去,就給羅姨打電話,把情況一說,羅姨很生氣,說馬上就回來。那中年男人罵了一通,自己覺得沒趣。就悻悻地走了。過了半個小時羅姨回來,我說那男人已經離開,到底怎么回事。

    羅姨神色尷尬,說那男人是附近菜市場賣rou的一個rou攤老板,兩人平時有些私情,東家移居國外之后,那男人經常會來洋房找羅姨,有時候也留下過夜。我倒覺得沒什么,這都什么社會了,單身男女同居很正常。羅姨和做飯那家人請了假,晚上不再回去,不知道為什么。知道了那中年男人的事,我覺得和羅姨同處一室有些尷尬,就找借口上樓,躲在床上繼續閉目養神。

    人一閑著就容易困,不知不覺中我居然又睡著了,醒來后發現天都黑了。一看表。已經是晚上七點鐘。翻身下床到來到一樓客廳,看到餐廳的桌子上擺著剛做好的四個菜,還冒著熱氣,但沒有人。

    我坐在沙發上喝了一杯果汁,似乎聽到有些什么聲音從某處傳出來,但又說不好是什么聲音、音源在哪里。我在客廳里找了幾圈,當走到門廳附近的時候,聲音似乎大了一些。我把耳朵貼在地下室的門縫上,果然聲音是從里面傳出來的,像是男女呻吟。又像在急切地對話。

    我看到地下室的門并沒上鎖,就慢慢伸手推開,聲音更大了,很像羅姨的聲音,另外還有個男人在說話,但聽不清楚。我順著樓梯躡手躡腳地往下走,地下室沒開燈,拐個彎的時候,聲音已經聽得很清楚,我用手扒著拐彎處的樓梯扶手向那邊看。

    幾分鐘之后。我的眼睛才漸漸適應了黑暗,勉強看到一個男人站在那堆木箱前,褲子堆在腳底下,有個女人坐在箱子上,緊緊抱著那男人,兩條穿著高跟鞋的大白腿圍在男人腰間。男人氣喘如牛,邊喘息邊說:“讓你找小白臉,讓你看到年輕的就不要我!”看來是剛完事。

    “我沒找……找小白……臉,他真是我……外甥女的……同……同學啊……”女人有氣無力地回答,居然真是羅姨,而我也看清了那男人就是下午來訪的、自稱羅姨男朋友的rou攤老板。

    rou攤老板說:“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在地下室里和你玩嗎?”

    羅姨說:“不知道啊……”

    rou攤老板嘿嘿笑了:“因為有感覺啊,咱倆的第一次不就是在這里嗎?我就特別喜歡。你還找借口說什么這洋房鬧鬼,明擺著就是找借口,想讓我多來找你幾次,對不對?”

    羅姨嗔罵:“去你的吧,誰像你那么無聊!這洋房是真鬧鬼,你那天晚上過夜,半夜去客廳喝水的時候,不是也看到了嗎?”

    rou攤老板哼了聲:“那天是打雷下雨,閃電光亮造成的錯覺,我以前是殺豬的,現在也天天殺雞,就不信什么鬼啊神的。今晚我還住這兒,看有沒有鬼出來?!?/br>
    “不行!”羅姨連忙反對,“我外甥女玲玲的同學小田也在這兒住,讓他知道了多不好?!?/br>
    rou攤老板罵道:“他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這是你的房子,又不是他的,還驅鬼,我看他連給貓狗驅蟲都不會,驅個屁!不行就把他趕走,讓他滾回東北去?!蔽液薜醚栏l癢,心想我又沒耽誤你的好事,憑什么口出狂言?

    恨歸恨,我還是不想被他們發現,就趁兩人穿衣服的時候,悄悄轉身往回走。走的時候我還在想,一般電視劇到這種情節的時候都會不小心發出點兒什么聲音來,我可別犯這個錯誤,那都是導演編的。正想著,聽到腳下發出嘎吱的聲音,好像是木板年久失修。我腦袋嗡的一下,剛要大步邁上去,聽到rou攤老板大聲問:“誰,誰在哪?”

    這木板樓梯并不是完全由立木組成,而是一半立木、一半木板,底部用木板擋著。我連忙彎下腰蹲在木板后面,好讓他看不著。

    聽到羅姨緊張地問:“有人來了嗎?是不是田七?”

    rou攤老板回答:“好像沒人,但我聽到樓板響,是不是”他的話停住了,我心想會不會還是發現了我,正猜著,突然羅姨尖叫起來:“那有人,那有人!”rou攤老板也發出驚惶的聲音:“你、你是誰?”

    我蹲在木板后面,看不到他倆的動作,也不知道他們所說的那個人在什么位置,我邊蹲邊爬,迅速上了樓梯來到地下室門口,然后再假裝剛剛打開門,朝下面大聲問:“怎么了,羅姨,你在里面嗎?”

    聽到羅姨回答:“田七,快來救我們!”我哪敢回去,但又不能完全不管,只好掏出手機,打開閃光燈走下樓梯。我邊照邊小心翼翼地走,但沒發現什么異常,在樓梯盡頭我打開墻壁電燈,地下室一片明亮,羅姨臉色慘白,rou攤老板的臉上也都是驚恐之色。我壯著膽子四下看了看,在強光照射下,地下室除了羅姨和rou攤老板,根本就沒有第三個人。我這才長吁了口氣,問怎么回事。羅姨胸前的襯衫扣子還沒系好,露出里面的胸罩,胸還挺大,乳溝擠得很明顯。羅姨手忙腳亂地轉過身去系扣子,rou攤老板神色尷尬,我干咳兩聲,轉身上了樓。

    在餐廳里,三個人坐下吃飯,我問剛才在地下室里發生了什么事。羅姨端碗的手還在微微發抖,看著rou攤老板。他不自然地說:“剛才……剛才好像看到有個人影,也許是幻覺吧……”

    “什么幻覺?”羅姨又怕又氣,“明明看到有個穿淺藍色衣服的女人站在樓梯板那邊,別告訴我你沒看到!”

    rou攤老板不再搭腔,只顧低頭吃飯。我問羅姨看到的那個人確定是穿淺藍色衣服?羅姨很肯定地點頭。我腦子里對這個淺藍色衣服女人似乎有些概念,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從哪里看到過。

    吃飯的時候,rou攤老板一個勁和我說,他跟羅姨已經好了幾個月,比夫妻還親。羅姨特別尷尬,用眼睛直瞪他示意他閉嘴,可rou攤老板顯然并沒想閉嘴,還是對我說個不停。我心里暗笑,你還真把我當成羅姨的相好,我就是再缺女人,也不至于找個這么老的,真是小看人。

    晚飯后,rou攤老板極力要留下來,羅姨估計是害怕,也沒硬趕他走。當晚他就睡在羅姨的房間,我則住在隔壁。

    當晚又下起雨來,俗話說一場秋雨一場寒,這雨剛下不久,屋里就感覺溫度低了不少,我連忙把窗戶關上。透過玻璃向外看,這條街還是真安靜,左右除了昏暗的路燈,幾乎看不到什么光亮。雖然不那么熱鬧,但確實能讓人心靜,適合養心,看來那康老板也是喜歡安靜的人。

    白天睡得太多,晚上怎么也睡不著,都半夜十一點多了,我還是瞪著大眼睛,毫無睡意。于是我開始打量這間臥室,床、衣柜、書柜和桌椅全是法式風格,看起來都很老舊,但很有質感,明顯都是硬木的古董貨。當初沒毀在日本人手里,也真是幸運。

    書柜里都是精裝的硬殼書,大部分是外文的,也看不懂。我特別好奇地挨個拉開桌子的幾個抽屜,里面只有幾本信紙和墨水瓶。當我打開書桌抽屜下方的小立柜時,看到里面有個扣著放的相框,拿出一看,嵌的照片是個年輕英俊的小伙子,梳著光亮的油頭,穿一身白色西裝,正坐在客廳的鋼琴前彈奏。左側沙發上坐著一個老爺模樣的人,鋼琴旁邊還有個手捧果盤的年輕女仆,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對襟衣褲。

    第0114章 rou攤老板

    我忽然想起來,之前似乎在客廳墻壁上也看到過這幾個人。我拿著相框走出臥室,下樓來到客廳,打開電燈,對照墻壁上的照片。果然,這三個人都在全家福里面。那老人坐在前排正中,不用說,這就是那姓萬的“肥皂大王”了,年輕小伙也在前排,應該是少爺,而那個年輕女仆則站在最后排的左側邊上,穿一身淺藍色衣褂。這女仆長得白嫩福相,看年紀最多不超過二十歲,大眼睛水汪汪的,頭發扎在腦后,從眼神來看,應該是個比較單純的姑娘。

    果然是淺藍色。我心想,晚上羅姨他們倆在地下室亂搞的時候,說也看到一個穿淺藍色衣衫的女人,難道和這個女仆有關系?

    雨越下越大,雨點打在大門和玻璃窗上,噼里啪啦亂響。我轉身上樓進了房間。因為窗戶關著。屋里發悶,我就把臥室門敞開,好透透氣。正在我站在書柜前無聊地翻看那些硬殼外文書時,聽到從客廳隱約傳來鋼琴聲。因為雨聲很大,要是人在臥室里關著門,肯定聽不到。但我的房間剛巧開著,所以還是能分辨出來。

    這鋼琴聲并沒有曲調,東一下西一下,就像某個根本不會彈鋼琴的人在擺弄亂彈。我把心提到嗓子眼,心想難道真鬧鬼了?想下去看看??捎植桓?,兩條腿比灌鉛還沉。忽然鋼琴聲又停了,此后再沒動靜。我心想還是裝糊涂吧,以后像這種生意還是少接觸,心臟受不了。

    回到臥室,我關了燈躺下開始睡覺,外面雨聲嘩嘩,不時還有閃電照亮屋子。心理學家說,規律的下雨聲會讓人更加心靜,可我睡在洋房里卻感到渾身不舒服。忽然門被人敲響。我嚇得一激靈,連忙問誰。外面傳來rou攤老板的聲音,讓我開門。

    打開屋門,rou攤老板只穿著內褲站在門前,問我羅姨在不在我這里。我不高興地說:“她不是跟你睡在一張床上嗎?怎么可能在我這里?你要不要進來搜搜?”我把身體側過去讓開。rou攤老板也不客氣,走進來就找,連衣柜也拉開看。

    找了一大圈,他不安地說:“老弟,你別生氣,我剛才醒了去上廁所,發現你羅姨不見了,我心想我剛從衛生間出來,也沒看到她啊,難道她還能上三樓去方便?我從一樓到三樓每個房間都找了一遍,連地下室都看了,可是哪里都沒有!”

    這話讓我感到意外,就問他確定每個房間都找過,他肯定地點點頭。我拿起手電筒和他一起找,rou攤老板拿著羅姨那串鑰匙,我們倆從三樓找到一樓,從臥室到雜物室、儲藏室,地下室也看過,就是沒有羅姨的蹤影,她似乎憑空消失了。

    “會不會出去了,不在這洋房里?”我問。

    rou攤老板指指窗外的大雨:“下這么大雨,還是深更半夜,你覺得她有什么要緊事,必須得這個時候出去辦?”

    我心想也對,就算有事也應該和他或者我說一聲,完全沒有自己悄悄溜出去的道理,是不是去找什么人了?我拋出這個疑問,rou攤老板想了想:“看來也只有這個解釋了,可是她能去找誰?”

    我問:“這棟洋房有后門嗎?”

    rou攤老板說沒有,后面是有個小花園,但得從前院的側面小路繞到后面才行。我們倆準備出去找找。先在雜物間翻出兩件黑色雨披穿上,拿著手電筒打開大門出來,雨下得很急,地面都冒煙了,鐵柵欄門的鎖完好,說明羅姨并沒有離開洋房大院。我和rou攤老板穿過側面的小路來到洋房背面,這個小花園約莫百十來平米,種了很多月季和玫瑰,有一棵蘋果樹很顯眼,樹下是石桌和四個石墩子。

    用手電筒照了一圈,花園里也沒人,這下我倆徹底沒招了,她能去哪里呢?rou攤老板罵道:“這個該死的老女人,大半夜不睡覺,難道還能長翅膀飛出去?”

    我下意識抬頭看了看洋房全景,剛才為了方便尋找,我們把所有房間的亮全都打開,忽然發現三樓左側那間臥室的燈熄滅了。我連忙提醒rou攤老板,他也覺得奇怪,仰頭對著那間臥室高喊:“羅月珍,羅月珍你在屋里嗎?”

    臥室窗戶緊閉,我也跟著大聲喊羅姨,不到十幾秒鐘,燈又亮起。我和rou攤老板對視一眼,連忙繞到正面進了洋房,跑上三樓,左側臥室的門大開著,屋里空無一人。我看了看地板,毫無印跡,說明剛才并沒有人從外面進來,否則肯定會有濕鞋印。

    rou攤老板明顯有些發慌,問我怎么辦,聲音也發顫了。其實我比他還害怕,但不想把我的恐懼傳染給他,畢竟我對這種鬼鬼神神的場面還是有接觸,他可不行,萬一嚇到某種程度,估計都得崩潰。

    “會不會是這房間的燈接觸不好,剛才碰巧犯病了?”我安慰道。rou攤老板看了看我,顯然不太認同我這個說法。

    我建議再找一遍,rou攤老板急了:“這洋房十幾個房間都找了,怎么可能還有?”我說那你有什么好方法,要是有,我們就不找。他當然沒主意,只好和我再找一遍。我們每個房間過篩子,床底下、衣柜里、餐桌下面、儲藏室中,連冰箱都打開看過,估計當年日本人搜查抗日分子都沒我倆這么仔細。

    最后只剩地下室了,我倆在地下室翻了半天,什么都沒有。rou攤老板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地說:“見鬼了,乖乖,這可真是見鬼了!”

    我用手敲著腦袋,坐在那堆箱子上思考,箱子很硬,硌得屁股疼。換個姿勢也不舒服,正想跳下來,忽然想到箱子,就用力推開一口箱蓋,里面全是舊書。我說:“把這些箱子凡是沒上鎖的都打開看看?!?/br>
    rou攤老板無力地站起來,跟著我一起推箱蓋。這些箱子大部分都上著鎖,只有外圍的五六只沒鎖,當推到最后一只時,rou攤老板張大了嘴,表情凝固,大叫起來:“羅月珍!”

    我過去看,只見羅姨穿著吊帶睡裙,身體蜷縮著躺在箱子里的一堆舊書上,臉白如紙。我倆連忙把她弄出來,用手一探鼻息,細得都快沒有了。我讓rou攤老板馬上給她做人工呼吸,這家伙顯然不會,把呼出來的二氧化碳全都吹進羅姨嘴里。我一把將他推開,努力往羅姨嘴里送了幾十口空氣,羅姨忽然咳嗽幾聲,算是緩過來了。

    她看到被我們倆圍著,而且是在地下室里,比我們還意外,問是怎么回事。rou攤老板罵道:“你這個死女人,放著好好的床不睡,閑著沒事大半夜跑到地下室,非要睡在箱子里?要不是我機靈,發現得早,你非給活活悶死不可!”

    我心想明明是我發現的,怎么變成你的功勞了?不過他后面那兩句話是對的,從他發現羅姨失蹤到現在,怎么也有一個小時了,要是再晚幾個小時,箱子里僅有的氧氣耗盡,那真是神仙也救不了她。

    羅姨虛弱地說:“我、我也不知道啊,怎么可能……”

    第二天早晨,我建議羅姨請一天假,好好休息休息。rou攤老板回菜市場殺雞去了,我問羅姨,知不知道自己有夢游癥。羅姨說從來沒有,別說夢游,連做夢都很少,但昨晚她真做了個怪夢。

    我問她夢到啥了,羅姨仔細回憶了一下,說:“夢到有個穿淺藍色小褂的年輕姑娘在一樓客廳叫我下去,我就去了。那姑娘要教我彈鋼琴,我說不會,她說沒關系,非要讓我彈,我就胡亂按了幾下。然后她又問我想不想去她家看看,我就跟著去了。那姑娘家特別黑,除了幾張小床之外啥也沒有。姑娘問我困嗎,要是困就睡吧,我倆一起睡,這么多年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睡覺,太孤單。我忽然間就困得不行了,姑娘上床躺下,我也跟著照做,然后就是被你倆給叫醒了。田大侄子,你說這夢和我夢游有關系嗎?”

    第0115章 樟木箱

    我安慰她說沒關系,夢游是壓力過大,你最近不是一直被鬧鬼的事困擾著嗎,所以才會這樣,過幾天就好了。

    羅姨稍微平靜了點兒,我心里卻開始打鼓。又是淺藍色衣服的年輕女人。我可以肯定那就是照片上當年“肥皂大王”萬老板家的年輕女仆??伤降资窃趺椿厥??

    回到房間,因為線索太少,我怎么也整理不出頭緒,只好給方剛打電話求救。方剛也覺得奇怪,說:“按理說,要是那棟洋房里面有陰靈,肯定不會幾十年之后才開始鬧鬼。你可以先查一查,看那房子以前是否有鬧鬼的傳聞,要是有,再打聽打聽內情?!?/br>
    還是老狐貍有經驗,我把羅姨安頓好,就出了洋房。洋房左側是某學校長長的圍墻。右側是個檔案館,都不是打聽事的地方。我順著這條路走了百十來米,看到有幾家店鋪正在營業,有百貨店、酒館和洗衣鋪。我走進那家小酒館,隨便叫了兩個菜,邊吃邊借機和老板聊天。

    老板是典型的上海本地男人。長得五大三粗、白白胖胖。說話卻又細又柔,滿臉帶著笑。聽到我打聽那棟老洋房的事,老板想了想:“以前沒聽說那房子鬧鬼啊,我和我爸爸在這里開飯店二十幾年,從沒聽過這種事,你是不是記錯了?”

    我無語,這時老板娘端著一盤涼拌小菜過來放在我桌上,說:“以前好像聽說那棟洋房有人跳樓,是從三樓跳下來的,幸虧不是很高。只摔斷了胳膊和腿,人沒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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