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我連忙問怎么回事,他說這幾天晚上和朋友打麻將,一連五天手氣極旺,專和大牌,把那幾個人給贏慘了。平均每天至少贏幾千塊錢,他想著我說的規矩,散局后都是和朋友去ktv消費。后來一想這樣不劃算,于是他假稱最近患了神經衰弱,必須早睡,把牌局改成了只在白天玩。 就這樣,明哥白天打麻將贏錢,散局后就去商場或超市購物,什么金銀首飾、手機電腦、服裝鞋帽、食品百貨,盡量多買能用得上的東西,把當天贏的錢都給花光,一分錢也不剩。開飯店不怕大肚漢,好在商場超市東西多,別說幾千幾萬,就算你揣著金磚來也能花完,明哥也平生頭一次體會到了每天都要把錢花光的緊迫感。 我還擔心不是陰牌的效果,就問:“以前有過這樣的手氣嗎?” 明哥一口咬定:“當然沒有!你不知道,這五天我每天都能贏好幾千,而且把把都有大牌,那幫人懷疑我出老千,在麻將機里做手腳,第四天改在別人家玩,用他們家的自動麻將機,結果輸得更慘,都被我給贏去了,兩天我就贏了一萬多,哈哈哈!” 看著明哥這副高興的模樣,我心里那塊石頭也落了地。幾天后,表哥打電話給我,問我什么回泰國去,他好給我訂機票。表哥旅居泰國十幾年,身邊一個親戚也沒有,想讓我多去陪陪他。我當然高興,正好駕照也下來了,于是托表哥再次辦理了工作簽證,再次飛到泰國,回到羅勇表哥家中。表哥特地把二樓的一間臥室重新裝修,做為我的臥室,看來是想讓我在這里長期住下去。 在表哥家待了兩天,我就又乘大巴去芭堤雅找方剛。泰國禁賭不禁嫖,色情業在這個國家是合法的,芭堤雅更是泰國最著名的性都,比東莞厲害多了。大街上隨處可見夜店、按摩店和酒吧,從晚上七點多開始,到處都能看到泰妹拉客。很多來芭堤雅的外國男人都會干脆租一個泰妹,每天全程陪伴,幾天到幾個月都行。 第0009章 紅眼拍嬰 方剛顯然對我一條佛牌能賺三萬多泰銖很嫉妒,當晚在海鮮大酒樓狠狠宰了我一頓,又去ktv找了四個美女玩到天亮。說實話,因為泰國人妖太出名了,以至于我在泰國一看到漂亮姑娘,就懷疑是不是男人做過手術變的,和她們親熱的時候也十分別扭,更不敢發生關系了。倒是方剛很瀟灑,竟找了三個泰妹晚上過夜,我真不知道他這一晚到底是想和那三個妹子干那種事,還是聊天講笑話,能對付得了嗎? 次日結賬,總共花了我一萬多泰銖,我心疼得要死,但想到今后有可能還會再和方剛合作,心里才舒服一些。 為方便與顧客聯系,我又辦了一張泰國本地的手機卡,再把這張卡和我之前的沈陽手機卡一起開通國際直撥功能,雖然貴了些,但為了賺到更多的錢,也就忍了,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嘛!我先把號碼告訴給家人、同學和朋友,再發給沈陽的同學小呂和明哥,告訴他們如果我身在泰國的話,有重要事情打這個號。幾天后的一個晚上,已經是十一點鐘,我剛睡著,明哥就給我打來電話,語氣很焦急:“田七,壞了,我今天打麻將贏的錢花不出去,怎么辦?” 我很奇怪:“錢還有花不出去的?” 明哥說:“你不知道,我最近不是手氣好嗎,總贏錢,有兩個朋友不服氣,就拉著我去撫順郊區一個朋友的農家院打麻將。打了一天,這幫人互相串通,我都看出來了,但還是被我給贏了??涩F在已經是十一點,這地方特別偏僻,開車到市區也得一個小時,來不及了,咋辦???” 他這么一說,我也感到很為難:“要不你們換個樣,打打撲克、推個牌九啥的,盡量把錢再輸給他們呢?” 明哥差點兒哭出來:“沒用,連猜拳都試過了,結果我又多贏了兩千多!這附近有兩家小飯館,我把那兩家飯店所有的飯菜全都包了,足足做了十六桌菜,可手里還剩三千多,怎么辦?” 我表示也沒辦法,只好勸他盡快開車回到市區有商場超市的地方,盡量趕在午夜十二點之前把錢消費出去。明哥問:“你這個東西真有那么邪門嗎?我要是不花光這個錢,能有啥后果?” 我說:“這個我也不知道,但規矩已經告訴給你,不管出現什么不良后果,你都別怪我。我勸你馬上開車出發,別再耽誤時間!”明哥無奈,只好掛斷電話。 這么一折騰,我還真睡不著了,一個小時之后,我忍不住給明哥打電話,問錢花沒花掉。明哥說:“還行,半路看到路邊有個小賣店,都關門了,我砸了半天門,老板娘以為我要打劫,嚇得差點沒昏過去。我說讓他用最快速度清點出兩千塊錢的商品,總算是把這關給熬過去了?!?/br> 明哥的話把我逗得哈哈大笑,我也終于把心放回肚子里,不管怎么說,這關是挺過去了。明哥嘆著氣:“我說田七呀,我這輩子頭一次因為花錢而費這么大勁,以后我再也不去郊區打麻將了,只在市里,他們愛玩不玩!” 我表示贊同,后半夜的覺也睡安穩了。 過了七八天,明哥忽然又打來電話,緊張地問我:“幾天前,有一天晚上我心慌睡不著覺,迷迷糊糊看到一個全身發黑、眼睛是紅燈的人站在我床前,對我說了好幾句‘你不守規矩,你得還債’的話,這到底是咋回事?” 我心里發毛,眼睛是紅燈的人,那不就是紅眼拍嬰的法相嗎?但也只好安慰他:“沒事,只要你保證沒破壞過規矩,可能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br> 明哥語氣有點支支唔唔的,我追問到底有沒有壞過規矩,他說沒有,還說最近都不怎么打麻將了,一直在努力忙生意。說實話,我隱隱覺得有點兒奇怪,明哥怎么會做種夢?但除了擔心,我也沒別的力可使。 大概一周后,我正和表哥在外面吃飯,電話響了,看屏幕又是明哥,我心想他這人事可真多,真是錢難賺、屎難吃,這七千塊錢賺得不容易。剛一接通,話筒那邊就傳來明哥的大叫:“你他媽的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的命!” 我被罵得愣了,連忙問什么意思。明哥大吼:“啥意思,你說啥意思?我兒子沒了,被你給害死啦!” 這話讓我更糊涂:“你兒子怎么能被我給害死?明哥,你喝多了吧?” 明哥大罵:“我喝多個屁,你他媽的快給我回沈陽,我要把你活剝皮!”我不想再和酒鬼多廢話,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了。明哥又打了幾十次,我干脆關機。直到第二天早晨,我把手機打開,發現里面進了一條短信,是明哥發來的:“我完了,我破壞了規矩?!?/br> 我暗想不好,就回了電話給明哥,這回他不再罵我,而是痛哭不止:“是我壞了規矩,我把兒子給害啦!” 在我的追問下,明哥終于吐出實情,之前是他說了一句謊話。 原來那天晚上,他驅車從撫順郊區趕往市內,半路確實遇到了小賣店,明哥把贏的錢全都拍在桌上,總共有兩千三百多塊錢。說來也巧,老板娘東湊西湊,全店所有商品加在一起才值兩千兩百多,還差一百塊錢的東西。明哥急了,老板娘搜遍全店,再也找不出一根火柴能賣,明哥無奈,把商品裝上車繼續趕路。時間已經到了午夜十二點鐘,明哥沒能趕到市區,他被逼得沒辦法,只好在路邊把那一百塊錢用打火機給燒了。 回到家以后,明哥心里一直打鼓,為了安慰自己,明哥只好抱著僥幸心理,心想那個破規矩只說錢不能送人,也不能丟,但沒說不能燒吧。 過了幾天,他就開始做那個紅眼人站在床前的噩夢,一連做了三天,第四天以后就不做了,明哥也漸漸把這件事忘在腦后。第七天下午,他兒子小虎打電話給明哥,讓他接自己放學回家。明哥疼兒子,本來這是雷打不動的規矩,但那天也奇怪,明哥剛好做了一手封頂牌型,就差自摸,要是能糊的話,這把牌可贏一萬多塊。他實在不想走,就告訴兒子跟同學一起回家吧,注意安全就行,小虎沒辦法,只得照辦。 和兩名同學走在路上的時候,小虎忽然指著路面:“你們看,地上有一百塊錢!”一陣風吹來,小虎奔向馬路中央,好像是去撿什么東西,結果被一輛飛馳而過的中巴車撞個正著,當時就不行了。 明哥在醫院只看到了兒子冰冷的尸體,他差點沒昏過去,抱著兒子大哭大嚎。事后交警調查,那兩名同學說,當時都沒看到地上有什么錢,又調查了周邊的行人,結果都是一樣,根本就沒有什么百元鈔票。 小虎是明哥唯一的兒子,因為明哥好賭,他老婆就和他離婚了,為再嫁方便,她就和明哥協商,把小虎歸了父親。 在電話里,明哥哭著說:“我這人是不務正業,但對小虎可是花費了全部心血……我自己沒啥文化,怕他學習不行,特地請了家教天天給他檢查作業,你說我容易嗎,怎么就死了呢……你是沒看到,撞的那個慘啊,半個腦袋都、都沒啦……” 這問題我回答不了,是巧合,還是破壞了規矩,遭到鬼神的報應?我也不知道。但那也太巧了,明哥少花了一百塊錢,他兒子小虎就被那神秘的、看不見的一百塊錢鈔票給害死,世界上有這么巧的事? 第0010章 高姐 從那以后,明哥像個精神病似的,天天給我打電話哭訴,我只好把這個新買的泰國號碼成天關機,讓他暫時找不到我。我給方剛打電話說了這個事,說明哥真是倒霉,結果害死了親兒子,真是好慘。 方剛冷笑:“這也叫慘?恐怕慘的還在后面!陰靈不是那么好惹,也沒那么容易善罷甘休啦!”我大驚,問難道還會繼續讓明哥甚至他家人倒霉?方剛只是冷笑:“鬼要做什么事,誰也猜不出來,你走著瞧吧?!?/br> 我哪里敢走著瞧?只想離這個明哥越遠越好。那段時間,我也經常做噩夢,夢見一個被撞得渾身是血的小男孩,邊朝我走來邊哭,腦袋只剩下半個,紅白混合的液體還在慢慢往外流。我從夢中驚醒,臉上全是冷汗。平時我的睡眠質量一直很好,極少做夢,我很害怕,又給方剛打去電話,問有沒有解決的辦法,能讓明哥或他的家人平安無事。畢竟是我的初中同學,怎么也得幫幫他。 方剛在電話里哼了幾聲:“我給你兩個忠告,第一,只要有錢賺,就別和客戶過不去,哪怕你非常討厭他;第二,做這行千萬別善后,否則早晚后悔。聽懂了嗎?” 我苦笑著回答:“好好,多謝方先生指點?!?/br> 方剛又說:“每個忠告值五千泰銖,下次見面的時候,別忘了給我,我不是開玩笑?!蔽壹绷?,說你這是訛人吧,什么狗屁忠告就值一萬泰銖? 方剛嘿嘿發笑:“以后你就知道了。人都是貪婪的動物,他們自己造成的惡果,就讓他們自己嘗去,管那些事做什么?吃飽了撐的沒做干,不如多聯系幾個客戶才是正經!我看你今后就專門做這行算了,跟我合作,保你吃香喝辣?!蔽冶环絼傆柕脽o話可說,也就打消了幫明哥的念頭。 明哥的事,讓我很長時間內都無法安眠。我經常在想,明哥的錯在于好賭和貪婪,可為什么非要把報應落在他兒子身上,小孩可是無辜的啊。難道鬼神的意思是用失去兒子的痛苦來懲罰明哥?不是有那么句話嗎,有些時候,真正痛苦的不是死者,往往是那些仍然活著的人。而我賣給明哥陰牌,是否也算是幫兇呢? 半個多月后,我終于不再做那種噩夢,俗話說“好了傷疤忘了疼”,時間一長,我漸漸也就把明哥的事給忘了。有時候晚上睡不著覺,我經常會想方剛的那個提議,心想做佛牌這行也不錯,利潤高,趁著有機會不多賺點錢,拿什么娶老婆?于是我動了心,開始在網絡上四處發廣告。幸好之前買的那個泰國電話卡沒多久,為了躲明哥,我只好又買了一張,兩個電話號碼同時發布出去,方便客戶咨詢。但同時我也給自己訂下規矩:不再賣陰物給親朋好友。 從那之后,我正式踏上賣佛牌的這條路。萬沒料到的是,這也是我得罪鬼的開端,只是當時我不知道而已,當然,那都是后話了。 幾天后,我正和表哥在沙美島游玩,接到一個從沈陽打來的手機號碼,機主是個中年女人,自稱姓高。她說話的嗓門和她的姓氏一樣,都很高,語氣也比較沖,上來就問:“你是田七吧,呂麗讓我給你打電話,老公總想跟我離婚,聽說泰國佛牌管用,你那有沒有這方面的貨?多少錢?” 我沒聽懂:“呂麗是誰?” 高姐說:“呂麗你不認識?你這記性也太差了吧?半個多月前你賣給她meimei呂雯一條佛牌,花了兩千五百塊,呂雯不是你初中同學嗎?” 我恍然大悟,笑著說:“我哪知道她jiejie叫呂麗?!?/br> 高姐不滿意地說:“你能有幾個姓呂的客戶?真夠笨的,到底有沒有貨?” 我心里很不爽,心想這人脾氣真臭,就說:“貨肯定是有,你是要夫妻和睦、回心轉意、防小三、防變心” 我還沒說完,高姐就打斷我:“對對對,就是要這類的東西,你有嗎,到底多少錢?”看來她還是個急脾氣,我就問:“你能接受什么價位的。一分錢一分貨,便宜的是正牌,效果慢,還要配合顧客自己的行為;陰牌比較貴,但效果也來得快,只是會有些規矩和禁忌,必須得遵守,不然出了亂子我不負責?!?/br> 高姐連忙問:“肯定要效果快的啊,慢的誰要?這不是廢話嗎,你這人做生意可真有意思!”我被她訓得都想把電話掛斷了,但想起方剛對我說的那條價值五千泰銖的忠告,就強忍住沒按鍵。高姐問我能不能面談,正好下周我要回沈陽給爺爺上墳,就和她約好到時候碰面。 同學聚會還是很有效果的,在呂雯的感召下,好幾名同學紛紛聯系我,要我再回沈陽的時候給他們各帶一條正牌回來。于是我跑去芭堤雅找方剛,這家伙保險柜里放著幾十條正牌,我隨便挑了幾條,一手錢一手貨。交易完成后,方剛坐在沙發中,我看到在茶幾上擺了幾條佛牌和幾尊古曼童,方剛右手戴著一個嵌有紅色寶石的戒指,他左手把寶石旋開,原來寶石頂蓋是活的,能擰。他將寶石戒指湊近佛牌和古曼童,每件東西都湊一下,似乎在用戒指做某種檢測。 “這是在干什么?”我忍不住問。 方剛說:“看有沒有陰靈?!?/br> 我很驚訝:“這也能測出來嗎?” 方剛哼了聲:“鄉下人進城,什么都沒見過。這叫五毒油,當然能測陰靈,不然這么多年我靠什么吃飯!” 我連忙坐過去仔細看,方剛看了我幾眼,沒理我,繼續進行檢測。我看到戒指中的寶石原來是空心的,里面裝有一些白色透明液體。同時我驚奇地發現,在接近某條佛牌的時候,寶石中的液體居然從透明變為淺灰。在接近一尊古曼童時,液體更是從透明變成了黑色。 我驚呼:“這是怎么回事?好神奇??!” 方剛被我的呼聲嚇了一跳,差點把戒指給扔了,他連忙旋上寶石蓋,生氣地說:“喊什么喊?”我連連道歉,追問這東西是怎么來的,什么原理。 方剛白了我一眼:“為什么要告訴你?”我一再央求,他才說了。原來這是以黃顏色的母蜈蚣、母腹蛇、母蟾蜍、母蜘蛛和母蝎子活體各一只,與入靈的賓靈陰牌共同放在太陽底下暴曬,直到曬出油為止,底部再用細網和容器把油收納在一起,由阿贊師父制成特殊的油,叫五毒油。 這種油平時是無色的透明液體,但對陰靈特別敏感,只要附近有陰靈鬼魂,它就會變色,靠得越近,顏色就越深。 聽完方剛的講解,我佩服得不行不行的,連忙哀求他借給我用幾天。方剛冷笑:“你既不是我親戚,我也不欠你人情,為什么要借給你?這可是我的吃飯家伙,弄丟了怎么辦?” 我用人格保證不會弄丟,方剛卻說我根本就沒有那東西。后來被我磨得煩了,他就從柜子里翻出一個像小指甲蓋那么大的透明玻璃球,頂端有能旋轉的圓蓋,與一個小玻璃環相連,球體中央是空的。他把戒指里的五毒油倒出一點點,將玻璃球灌滿后再把圓蓋緊緊擰死,最后用純銀項鏈和玻璃球頂的圓環連在一起。 方剛把項鏈在我面前拎著甩來甩去:“這東西送給你,比我的戒指還要方便,連蓋子都不用擰開,直接就能看到變色,怎么樣?最少五千泰銖,不要跟我還價,否則不賣!” 第0011章 強效“馬食能” 我說:“方先生,你真是掉到錢眼里了,就不能不提錢嗎?” 方剛哼了聲:“做生意不提錢,那提什么?別說你,就算是我親爹,最多也就是打個九折!” 我徹底服了,其實也知道這五毒油配制不易,于是也沒多說,數了五張千元鈔票給他,把項鏈戴在脖子上。其實我覺得這價太值了,這東西對我來說簡直就是萬金油和尚方寶劍,有了它,什么阿贊古巴都不用,自己就能知道哪里有邪靈,距離可以精確到厘米,比警犬和雷達都管用。 方剛數著鈔票,又伸出手來,我問:“不是說好了五千泰銖嗎?” “你忘了上次我給你的兩個忠告,每個也是五千泰銖?!狈絼偤俸傩χ?。我氣得說不出話來,原來他真沒開玩笑。 七八天后我回到沈陽,辦完正事,在一家殺豬菜館和高姐見了面。這個高姐看上去大約四十出頭,長得人高馬大,體格比我還壯,辦事風風火火,說話大大咧咧,嗓門也沖,典型的東北女人。高姐很豪爽,上來就點了八個菜,十瓶啤酒。我說根本吃不了這么多,減幾個菜吧,高姐頓時把眼睛一瞪:“啥意思,看不起我,還是怕我給不起錢?” 她這么說,我也就沒話回答了,這個高姐很能喝酒,上來就和我干杯,我的酒量在她面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兩瓶之后我就臉紅脖子粗,說什么也不再喝。 高姐很鄙視地看著我:“一個東北老爺們,五瓶啤酒都喝不了!”我暗想,要是把方剛帶來就好了,看誰先趴下。我只好岔開話題,問她請佛牌的事。 聽我這么問,高姐生氣地用拳頭砸在桌子上,把嚇了一大跳,周圍的食客都朝她看去。她說:“別提了,我結婚十六年,那老爺們從自和我結婚到現在,總是對我不滿意。說我這也不好、那也不好。田老弟你評評理,房子是我家出錢買的,論收入我賺的比他多,他還有啥不滿意的?” 我想了想,問她:“是不是你有什么缺點和毛病是他最討厭的?” 高姐馬上回答:“沒有!我這人做事啥也不差,親戚朋友沒有不佩服我的,他一身臭毛病我都沒說,還敢挑我?” 我問:“你老公有什么臭毛???” 高姐說:“他這人性格特別軟弱,你知道不?有一次我倆帶著我媽去商場買衣服,坐公交車的時候,我媽就站在一女孩面前,那女孩也看到我媽了,就是不起來讓座!我罵了她幾句,那女孩還挺委屈,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剛從醫院看病出來。你說現在這年輕人多能撒謊,咋就這么巧?我把她硬拽起來,她還哭,最可氣的是我老公居然說我不對,氣得我一巴掌扇過去?!?/br> 我聽得嘴都合不上:“就、就因為這事,你就打他一個嘴巴?” “對呀,老公不幫老婆說話,這種人太可恨了,你說我當初咋嫁給他了呢?”高姐余怒未消,似乎還在回想著當時的情景。 我問:“除了這個事,還有嗎?” 高姐想了想:“那可多了。有一次我出去遛球球” “球球是……”我問。 高姐不耐煩地說:“哎呀就是我家的狗,你別打斷我。球球在一個賣煎餅果子的攤車底下撒了點兒尿,那個賣煎餅果子的老娘們竟然踢它,我上去就把她的攤車給砸了。那女的要我賠,我把她一頓臭罵,我老公這時候又出來了,勸我賠人家錢,說是我不對!你說他是不是有毛???” 我已經徹底無語,對這個高姐的性格特征也有了一個全新的了解,當然,再也不想問她此類話題了。高姐說:“那死鬼總說我不講理,你說我不講理嗎?讓人給自己親媽讓座有錯沒,有人踢我家狗,我收拾她有錯沒?”我連說沒有。 高姐問:“你說給我整個啥佛牌好???我也不懂,那死鬼有一天生氣了,說再也忍受不了,要跟我離婚。我把他打得臉都腫了,告訴他再提這句話,我就讓他變成殘疾,他倒是不提了,可心不在我這,也不是個事啊,你說呢田老弟?” 我笑著說:“有道理,這樣吧,我先問問泰國那邊的師父們,然后把佛牌的圖片、簡介和價格發在你手機上,也就是這兩天的事。對了,你是要效果好的陰牌是吧?那得五千人民幣起,一萬的也有?!备呓阆肓讼?,說最好別超過五千塊錢。 吃完飯,要結賬的時候,高姐忽然想起了什么,有點不好意思地問:“對了,有個事想問問,那死鬼連睡覺都背對著我,兩個月也不碰我一次,這能轉變不?” 我心里暗笑,順口說:“都老夫老妻了,少碰點就少點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