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江湖載酒行
燕禹之這么認定我,會不會是因為,我確實是不歡,失憶的不歡? 可是馬上我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我自幼長在南庚城,養在父母膝下,在那兒還未嘗過情愛的滋味,直到被羅帶哄了這顆心去。 我不可能是不歡的。 我干脆手掌一翻,一針扎向他的手臂,燕禹之吃痛,手上一松,我便墜了地。 傷口又裂開了。 “燕大人請回吧?!蔽壹又卣Z氣,“浣青,送客。以后這種人就不要放進來了?!?/br> 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燕禹之這樣被我落了面子,也不好再糾纏,怒而甩袖,轉身離開了韶和殿。 “小主。奴婢知錯?!变角嗟吐暤?,“奴婢看小主在宮里頭并不快樂,還以為……” 還以為什么?以為燕禹之才是我的意中人么? 我的意中人啊…… 我閉上眼睛,更多的疲憊涌上來,慢吞吞的爬上床之后,才道:“你若是希望我高興點兒,便祈求一下那沈先生忽然來皇宮給我治傷,讓我趕緊好起來吧?!?/br> 這種話我也只敢和浣青說說,若他真的來了,反而更讓我擔心。 次日。 艷陽天。 我拒絕了浣青的陪同,再次踏上那條會經過蓮花池的路。 織羅國聲名遠揚的神醫沈先生自然是不會忽然來這宮里頭為我治傷的,原本我應在床上休養個幾天。 可我哪里待的住。 慢慢的走至蓮花池旁時,我才發現,那處發現尸首的蓮花池已經被土填了,據說打算在那上頭蓋一個土地公石像,鎮一鎮陰氣。 陰氣這東西不實在,比鬼可怕的東西多了去了,好比那位看上去人美心善的太后。 一邊梳理著壓在心頭的事兒,我竟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太平殿門口。 興許是發現安排守衛在這殿門前也無用,索性撤去了。太平殿的殿門緊閉著,外頭艷陽高照,里頭陰氣逼人。 我推門進去,尸體的擺放與前一日毫無變化,我留在芋圓尸首上的子蠱也不在了。 芋圓的身體雖沒有半點尸斑,卻皺皺巴巴的,看上去可怖至極。 “你會怪我嗎?”我呢喃了一句。 話音才落,“噔噔噔”,整齊劃一的跑步聲接近過來。 不需片刻,一支小隊便面無表情的進了來,隨著令下,在太平殿里散開。 有人在地上鋪了一張草席,有人去搬芋圓的尸首。 我呆了一下,連忙喚住那小隊長:“敢問……這是……?” 小隊長不好說話,聽了疑問動作也沒半點停滯,待裹好了尸首,幾人要出門去時,才冷冷的道:“小主,陛下有令,這件案子不必再查?!?/br> 和他們幾人說是無用的,我在一那兒也沒有半點話語權,他說不查,我便不能查。 我頷首,握緊了拳慢慢的走出去,還未走遠時還依稀聽到了那幾個人不屑的議論聲: “還以為是個對下人有心的?!?/br> “不過如此嘛?!?/br> “主子都一樣,身為奴才我們沒有資格說話?!?/br> …… 漸行漸遠。 查不查都區別不大的,兇手就明晃晃的擺在那兒,只不過是我對付不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