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相思兮無窮極
老車夫把食指抵在唇邊,“噓”了一聲。 然后把褚然放倒在一旁,拍了拍手,坐了下來。 “小姑娘,你怎么會跑到這荒郊野嶺來?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噢!”老車夫搖了搖頭,聲音沙啞,像是許久沒有開口說話了。 “老先生,您這是……?”我并不直接回答他的問題,指了指地上的褚然。 老車夫捋著自己的長胡子,故作高深的搖了搖頭:“不可說,不可說?!?/br> “老先生的問題也恕晚輩不能回答?!蔽倚τ耐?,“我與老先生不說的原因是一樣的?!?/br> 這老先生,看上去年邁,鬢角花白,雙眼渾濁,臉上縱橫著無數道溝壑,這樣一張皺皺巴巴的臉,配上他佝僂著的背,一般是提不起人的好感的。 只是老先生偶爾瞥一眼外邊的打斗,眼里的犀利又完全不避著我,敞開了且讓我看著。 他興許不知道。 我別的不會,出了這外面指不定比一個深閨小姐的作用還要小些,但有一些動作,再細微,我總是能瞧見。 老先生瞇了瞇眼睛。 “你何時能結束?”我試探著問。 雖這人穿著一身粗布衣裳,整個人也是垂暮之年的氣兒,渾身上下一點國師的氣度都沒有,但是我肯定,他就是羅帶,只是不知要在我面前裝到幾時。 “小姑娘你在說什么?老朽不明白你的意思,老朽就是借你這兒躲一會,這人已經給你了,老朽可沒干壞事!” 羅帶眼神飄忽,身側的手幾個手指都縮了縮。 還不承認,附近應該沒有什么能成為威脅的眼線了,竟然不愿露出他的真面目來,是慪什么氣嗎? “我想你了?!?/br> 我不滿意,便湊近他,小聲的說了一句,在他耳旁吐氣如蘭。 羅帶渾身一僵,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恢復成他自己的,低沉喑啞的聲音,“小又兒,幾日不見,又聰明了許多,但是只在我面前聰明可不行?!?/br> 又是高興又是生氣。 他又瞇著眼睛看了外面的人一眼,不,應當說,看了祁九一眼,周身泛起殺氣,一瞬間又全斂了起來,仿佛只是我的錯覺。 “為何小又兒能認出我,卻認不出他來?”羅帶頗有些吃味兒。 我聽的一怔,按羅帶這個意思,祁九不是祁九?或者說,我認識的祁九是易容之后的,而他易容前也是我的熟人? 一下子想到往前好幾次對祁九忽然有的似曾相識的感覺,頓時我就對羅帶所說的信了八九分,只是他到底是誰還有待商榷。 現在更重要的是眼前這個男人,頂著一張老人家的臉,微微嘟著嘴,有些不滿的看著我。 我忍不住發笑,然后湊過去揉他的臉:“好啦好啦,不氣不氣,我認不出他是因為不熟悉呀,能認出你是這些時日都念著你想著你,惦記著你,又對你那些小心思一清二楚,自然是看到了心里就有數了?!?/br> “你可是已經踏入我的萬千世界的人,和其他人比作甚么,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