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
鄧嘉祥被嗆,面色尷尬:“爸爸該去問一下嬌倩,她有沒有拿我當丈夫看待。我原本以為她是真心真意要與我結婚,誰知道她根本就是拿婚姻當兒戲。還有蜜月旅行的途中,她就當著的我面勾搭男人。將心比心,她這樣待我,讓我怎么能用心對她好呢?” 裴天鳴沉吟,點了點頭:“你肯叫我一聲爸爸,說明你還當我是長輩。那么我就端著長輩的架子,跟你說些心里話。嬌倩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這一點我當爸爸的心里很清楚。但是,事情發展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你也不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嬌倩身上。你當初是抱著一個什么樣的心態娶嬌倩,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對這個小姑娘這么用心,恐怕也不是真的拿她當親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明白的,我就不揭穿你了……” “爸爸這么早跑來,就是為了跟我談這件事的嗎?”裴天鳴句句話都刺中鄧嘉祥的痛處,他不由地失去了耐心。 反正他現在已經和裴家鬧翻了,劍拔弩張,他也沒有必要像以前那樣,對裴天鳴表現出畢恭畢敬來了。 裴天鳴也不介意他突然變臉,淡然一笑:“你不想談,我便不談,只不過你要知道,不要以為你有多聰明,你還嫩著呢,把你的心思再藏深一些,否則你就不要裝陰謀家出來混……我來找你,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談,我想問你,那個給你提供嬌倩和欣瑤的照片,慫恿你向我們家敲詐勒索的女人……你知道她的聯系方法,對不對?” 鄧嘉祥臉白了白,馬上搖頭否認:“我不知道她的聯系方式,都是她聯系我……” “嘉祥,你到這個時候還嘴硬,不太好吧?她和你聯系,必然會留下她的聯系信息,電話?郵箱?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裴天鳴整晚沒睡,被那些采訪視頻折磨得頭痛,此時面對鄧嘉祥,他的耐心也不多。 “可是……” “嘉祥,我糊弄嬌倩和欣瑤的那些招數,在我這里都不管用的。我來問你,就沒有被你拒絕的打算。我可以讓你活著躺在這里,也可以讓你走不出這間病房。你知道什么,就告訴我什么,不要隱瞞。這個時候對我說謊,對你極不利的,你自己衡量!”裴天鳴疾言厲色,毫不客氣地威脅鄧嘉祥。 鄧嘉祥往門口望了望,兩個警察坐在門口的長椅上吃著早餐聊著天,完全沒有要監視裴天鳴與他談話的意思。 他抿了抿嘴唇,心中暗想:自己現在一身傷病,行動都有問題,肯定是拗不過裴天鳴的。事情鬧到這一步,自己再替那個匿名女子保密,似乎也沒有什么利益可圖了。只是一個電話和一個郵箱而已,給了裴天鳴,他也未見得能找到人。 于是他伸手從床頭柜子上扯紙和筆,將那個女人用過的電話和郵箱寫了下來,交給裴天鳴:“這個電話號碼是她跟我聯系用的,這個郵箱也是她的,不過我提醒你,這個女人很神秘,電話永遠打不通,發郵件也不回,我看你是很難找到她的?!?/br> 裴天鳴接過來,揣進了口袋里,然后說道:“這個就不用你管了,你好好養傷……我聽說你在腎動脈上長了一個腫瘤,需要動手術?!?/br> “真是什么事都瞞不過爸爸……是的,我到醫院的時候,醫生給我做全身檢查,是查出來有一個腫瘤,不過問題不大,只要動手術切除就好,沒有什么大礙?!编嚰蜗橛矒沃?,表現出輕松的樣子來。 裴天鳴笑笑:“你如此樂觀,我很欣慰。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你就告訴門口的那兩個警察,他們自然會把話傳達給我?!?/br> “好的,謝謝爸爸?!编嚰蜗楣首麈偠ǖ攸c頭,心里卻在犯嘀咕:什么意思?門口那兩個警察是你的屬下嗎?你這是在提醒我,我的生死掌握在你手里嗎? 出事以后,翁婿二人第一次見面,沒有提任何一句家事,雖然言語間有暗流洶涌,但是表面看起來,兩個人的交談還算是和平。 拿到了那個女人的電話和郵箱,裴天鳴馬上起身,離開了鄧嘉祥的病房。 他來到醫院大門外的咖啡座,要了一杯咖啡和一份黑森林蛋糕。在等餐的時間里,他給吳可欣打了電話:“我昨天讓你準備的那份文件,你現在就送過來,我就在醫院大門外的咖啡廳里?!?/br> 掛了電話后,他從口袋里掏出鄧嘉祥寫下的那張紙條,研究了一下那個電話號碼和郵箱地址。 看了好一會兒,他突然起意,拿出自己的手機,撥了紙條上的電話號碼。 雖然鄧嘉祥說過,這個電話永遠打不通。他也認為,做這件事的人不會這么小心,留下自己明確的聯系方式,想必是臨時性的電話,只與鄧嘉祥聯系時才用一下。 他只是想試一下,也不指望能打通。 可世事往往出乎人的預料,電話竟然打通了,而且在幾聲“嘟……嘟……”的等待音之后,電話竟然被接了起來。 莫名其妙的,裴天鳴有些緊張,好像電話那頭是一位失聯多年的老熟人一樣,他期待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哪怕一句怨恨的咒罵,也可以引領他走出當下的迷局。 可是,電話雖然接通了,接電話的人卻不講話。 裴天鳴原本指望對方先開口,在等了十秒之后,意識到對方根本不想說話,他試探著出聲:“喂?請問……我找路在遠?!?/br> 不知道能說什么,急智之下,他只好提起路在遠的名字。 對方突然呼吸重了,喘息了幾聲之后,終于開口了:“你!打錯電話了!” 這個聲音很沙啞,但卻并不顯蒼老。雖然她說裴天鳴打錯電話了,但是她的語氣分明就不是那么回事。 她知道他是誰!因此她的聲音里透著刻骨的恨意! “喂……你是誰?不如我們把話攤開明說,你到底想怎么樣……”裴天鳴被激怒了,大聲質問。 對方沉默兩秒,冷笑一聲:“砍下你的左腿,把它寄給我,這個游戲就算結束!否則的話……” “否則你要怎么樣?”裴天鳴直覺得渾身的血液往頭上涌,這個女人是不是個瘋子?怎么會提這么變態血腥的要求? 對方沒有回答他最后這個問題,“啪”地掛斷了電話。 裴天鳴好久沒有像今天這樣被氣到驚悸和顫抖了,當他聽到那頭傳來的忙音后,馬上摁斷電話,又打了過去。 前后不過幾秒的時間,對方就關了電話。 裴天鳴只覺得氣血沖頭,“啪”地把電話摔在桌子上。 正好這個時候,服務生送來咖啡和蛋糕。被他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服務生怯怯地看著他,小心翼翼地把咖啡和點心放在他的面前。 裴天鳴端起咖啡來,猛灌了兩口,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可是他沒有辦法平靜,他半生行商,什么樣的艱難局面沒有遇到過,像今天這樣受人威脅,連個還口的余地都沒有,他倒是第一次碰到。 他回想著那個女人的聲音,非常陌生,不是他記憶里辛萍那甜美的聲音。 那個聲音根本就是從地獄里發出來的,像是一個邪惡的女巫在寒冬里鼓起一陣冷厲的寒風,刮過他的心里,生疼。 她說:“……砍下你的左腿,把它寄給我……”這是怎樣的仇恨??! 他到底是得罪了誰?怎么惹來這么大的麻煩? 一杯咖啡幾口就見了底,他抬頭叫服務生,想要再來一杯咖啡。剛找到服務生的身影,他就看到咖啡座的門被推開了,南汐和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他毫不猶豫地舉起手來,朝著南汐揮了幾下,并且喚她:“小汐……” 南汐聽到有人喊,一轉頭,見是裴天鳴,吃了一驚。 她這么早到醫院來,實在是因為不放心自己的meimei,想在上班前,將meimei的換洗衣服送過來,再順便給她買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