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兩個聊著天的功夫,車子就到了千予日本料理店的門口。有迎賓的服務生過來開了車門,南汐下了車,跟著廖一江一起進了店里去。 這家店的日本料理的確很好吃。 兩個人吃飯的時候,都沒有聊到敏感的話題。 南汐是不想在吃飯的時候說那些掃興的話,畢竟是她的同事,又是以前的上司,還是應該尊敬他的。 因為南汐一直在聊公司同事之間的一些閑事,廖一江找不到表白的切入點,跟著她的話題聊了一會兒,這一頓飯就吃完了。 飯罷,兩個人喝著菊花茶,廖一江先開口了:“南汐,最近公司有許多關于你的傳聞,如果我向你求證,不知道你介不介意?!?/br> “關于我和路在遠的傳言,對不對?”南汐很坦率地看著他。 廖一江點頭:“雖然你一直說和路總是老朋友,但是我怎么看,你們兩個都不像是認識很久的樣子,你和他……” 南汐看著他疑問的目光,心里想:公司里對她和路在遠的關系猜疑紛紛,這件事總要有個解釋。他們兩個有結婚證這件事,是無論如何不能說的,不如就把他們最單純的那一層關系說出來吧。 于是她說:“路總是我家的房客?!?/br> “房……房客?!”廖一江吃了一驚。 “對,我家房子大,你也知道的。路總從英國回來后,就租下了我家二樓那一層,交了一年的房租。那個時候他還是一個自由攝影師,我不知道他是回國創業的,更不知道他會買下智美的股份,成為我們的新老板?!?/br> 南汐將她和路在遠的關系中最不重要的那一部分講了出來,句句屬實,算不上是撒謊。 廖一江不太相信,追問一句:“只是這樣而已?” “要不然呢?你以為我們是什么關系?”南汐沒有辦法正面回答,只好反問。 廖一江自然不敢亂說,又不好問太多南汐的私事,便說:“你說他是房客,我相信你……既然你和他并不似傳聞中那樣的親密關系,那是不是說,我的機會還是存在的?” 話題終于進行到這里了,南汐慢慢轉著手里的茶杯,笑著回答廖一江:“頭兒,其實我今天來,就是想把這件事說清楚。我的事你都知道,一段情傷,傷得我體無完膚。我現在一提感情的事渾身都哆嗦,怎么可能這么快就重新開始呢?你能理解的,對不對?” “不要緊,我可以等你,你需要一段時間療傷,我等得起?!绷我唤瓐猿值?。 “等我?”南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頭兒,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深情款款?我都不認識你了呢。你別給我這么大的壓力噢,耽誤了你的大好年華,我豈不是罪孽深重?” “你不相信我?我是認真的!我也是被感情傷害過的人,這次我一定要找一個好女人結婚!”廖一江很鄭重地看著南汐。 “可以結婚的好女人有的是,你還是把眼界放開闊一些比較好吧?我除了一個需要照顧的meimei,什么都沒有,我應該不算是好的結婚對象吧?”南汐沒想到廖一江會這么認真,她本以為幾句話就能解決的事,現在看起來復雜多了。 果然,廖一江根本沒打算放棄,他說:“我不需要女人有太好的經濟條件,錢我可以賺,但是我娶回家的女人,一定要是那種安定沉靜的女人,能維系好一個家,長長久久的過日子……你身上就有這種氣質……” 一直到廖一江開車送南汐回到家門口,南汐也沒能說服廖一江放棄對她的期望。 從廖一江對南汐的執著態度來看,他喜歡南汐應該是很久的事了。只不過那時候南汐的身邊有鄧嘉祥,他完全沒有機會表白。 現在南汐的感情生活終于出現空白了,他終有機會了,這一次他說什么也不能放過她。 南汐很頭痛,她對廖一江完全無感,可她一時又說服不了他。 她在家門口下了車,看著廖一江開心地朝她揮著手,然后駕車離開。 她嘆了一口氣,轉身要回家,卻看到路在遠站在二樓的陽臺上,一只手端著咖啡杯子,另一只手扶著護欄,正朝她這個方向張望。 燈光從他身后那兩扇玻璃門透出來,籠罩在他的周身。他的面容是模糊的,身影修長挺拔。 當他看到她從廖一江的車上下來的時候,他的心里會想什么? 她猜不到,因為她根本不了解他。 她低下頭,不再看他,邁步往家走去。一進門,就見南河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南河見她回來了,急忙迎過來,跟在她身邊,一直進了她的臥室,邊走邊問:“jiejie,你去哪里了?和嘉祥哥約會了嗎?是嘉祥哥送你回來的嗎?” “你白天不是和鄧嘉祥一起去游樂園了嗎?他沒有告訴你嗎?他最近會很忙,沒有時間和我約會……”南河張口閉口只有嘉祥哥,南汐聽著很難過。 南河很敏感,立即察覺出南汐的語氣不好,她小心地問:“姐,你不高興嗎?你和嘉祥哥鬧矛盾了嗎?” 南汐趕緊哄她:“沒有不高興,就是有點兒累了……你晚飯吃的是什么?吃飽了沒有?要不要我去給你下一碗面條?” 一提到吃的,南河立即滿面喜色:“從游樂園出來后,嘉祥哥帶我去吃自助海鮮,我吃得好飽,到了晚上也不餓。嘉祥哥又給我買了好多的零食,我剛吃了一桶餅干……” “你晚上就吃餅干?”南汐心疼meimei。 南河嘟了嘟嘴:“樓上的那位先生做了很豐盛的晚餐,邀我和他一起吃晚飯,我才不吃他的東西呢!哼!” 南汐聽到路在遠給南河做晚飯,心里暖了一下??墒怯致牭侥虾幽欠N鄙夷不屑的語氣,不由地糾結,便問:“南河,你不喜歡路在遠?” 南河點頭。 “為什么?”南汐問。 南河又搖頭:“不知道,直覺吧,直覺告訴我,這位路先生不是一個好人?!?/br> 直覺……心理醫生都說,像南河這樣敏感脆弱的孩子,直覺是最敏銳的。南河說路在遠不是好人,難道他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姐,你能不能把他攆走?我每次看見他,都覺得他渾身散發著冷冰冰的氣息,我總覺得他是一個很危險的男人,我們不能留他住在家里……”南河附在南汐的耳邊小聲要求。 冷冰冰嗎?這個詞跟路在遠挨不上邊吧?他雖然酷了點兒,但平時待人好像并不冷淡。 南汐不想和南河討論路在遠這個人,至少現在還不是一個恰當的時機。于是她說:“我和他簽了租房合約,收了他一年的租金,違約要賠錢的。這件事你不要管了,你坐下來,我跟你談一談……” “你是想讓我回學校去嗎?我不回去!”南河也不坐,倔強地站著。 “你不愿意回學校,就在家里休息一段時間,我已經和你們輔導員老師打好招呼了,回頭填一個休學申請就可以了……我是想……我們很久沒有去看周醫生了,明天中午我請兩個小時的假,我們去周醫生那里坐一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