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扭頭望了望窗外,前后都沒見到有恭房。 她需要去恭房處理啊啊啊。 而且,既然都能沾染到坐墊上,說明她的身后的袍子上肯定是有的。 她要怎樣在他的視線里下車? 想想她真的要瘋了。 就在她在那里各種崩潰各種郁悶的時候,男人抬眼朝她看過來。 見她手抱坐墊,面色痛苦,眸色糾結,男人黑眸如潭,深深望進她的眼底:“不舒服?” 郁墨夜本能地搖頭,末了,又覺得不對,又點頭。 “嗯,肚子痛?!?/br> 反正肚子跟小腹也差不多的地方,而且,她抱著坐墊在身前,也像是捂肚子的動作。 最重要的,她想表達的是,她要去恭房。 通常肚子痛,不都是去恭房。 果然,睿智如他,瞬時懂了。 扭頭,他朝窗外看了看,“這荒郊野外的,怕是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恭房,反正樹高林密,你一個大男人,要不就將就著去解決一下?!?/br> 郁墨夜很想回她,人有三急,就算不是大男人,三急臨頭,也必須解決吧? 可現在的關鍵問題,不是男人女人的問題,而是,她如何下馬車? 就在她快速地思忖著該怎么辦的時候,男人已經非常好心地打開車簾,讓車夫停車了。 不僅如此,待馬車停穩后,他甚至還伸手想搭她一把手扶她一下。 哎呀,不要這么熱心好不好? 她還不知道該怎么起身呢? 見男人稍顯疑惑,她靈機一動,伸手指了指他邊上的那扇窗:“皇兄,你說,如果去那后面,別人能看到嗎?雖然是大男人,可畢竟也是個王爺,被人看到終究不好 ?!?/br> 男人便扭轉頭,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 她連忙趁這個間隙,將手中的坐墊放下,當然,是有殷紅的那一面朝下,緊接著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起包袱打簾跳下了馬車。 動作之敏捷、速度之驚人,她自己都暗自驚訝了一把。 跳下去的時候,她還不忘急急丟一句:“不行,來不及了?!?/br> 待男人轉過頭來的時候,門簾已經放下,徹底將他的視線擋在了里面。 男人怔了怔,微微失神。 卻又見門簾猛地被掀起一角,一個腦袋探進來。 正是郁墨夜。 “對了,皇兄,我忘了問,有隱衛嗎?四周有沒有隱衛?讓他們看到了也不好……”題外話第一更,今天還有一更,但是會很晚,孩紙們莫熬夜等,可以明天看哈,么么噠~~謝謝【月光小貓】親的荷包~~謝謝【1014701421】親的花花~~謝謝【xiaoyao19981206】親的月票~~愛你們,狂么么么~~ ☆、第一百零六章 我很正常,并無隱疾【第二更】 “對了,皇兄,我忘了問,有隱衛嗎?四周有沒有隱衛?讓他們看到了也不好……” “沒有?!彼脑掃€沒有說完,男人已經出聲將她的話打斷。 見她還探著腦袋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樣,他低低一嘆:“有老九的人在,隱衛朕早已讓他們撤了。弛” 郁墨夜細細睨了睨他臉色,見似乎不像是騙人的樣子,這才將一顆心放進了肚子里。 門簾再次放下,郁墨夜轉身便跑嗄。 邊跑邊將包袱放在身后擋在長袍的下擺上。 馬車內,男人微微垂目,大手將自己前襟的衣擺放下來。 一片纖塵不染的雪白中,一朵殷紅,如盛開的梅,突兀、刺目。 男人抿了抿唇,望著那一朵血漬,良久,一動未動。 這廂郁墨夜一直跑到密林深處,確定絕對安全了才停下來。 褪下褻.褲一瞧。 果然是月事來了。 包袱里沒有隨身攜帶用于月事的棉布,她只得將一件干凈的棉里衣給撕了,然后疊好,放在下面處理好。 換了干凈的褻.褲、干凈的袍子,臟的也不敢往回帶,直接丟在了林子里。 待一切處理妥當,她才從密林里出來。 打簾上了馬車,她才發現男人竟然也換了一身衣袍。 方才明明是一身白衣,如今換上了明黃龍袍。 她怔了怔。 而與此同時,男人也發現她換了衣袍,且當即就開口問了:“做什么換了衣服?” 她本想回他因為沒跑得及,拉褲襠里了,后自己都覺得太過粗鄙,實在難以啟齒。 略一思忖,道:“跑得太急,袍子被密林里的枝杈荊棘鉤掛破了?!?/br> 邊說,邊貓腰回到自己的位置,然后問他:“皇兄呢?皇兄做什么也換了衣服?” 男人淡然地“哦”了一聲,“以前是要隱藏身份扮黃三,如今已經做回了帝王,自然得穿龍袍?!?/br> 郁墨夜拂了衣擺,坐到軟墊上,面上敷衍地點點頭,心里卻在思忖著,等到了,得想個辦法將這個軟墊也拿下去處理了才行。 因為神游界外,以致于男人問她:“如今感覺好些了嗎?”她都沒聽到。 直到馬車驟然行起,她的身子一晃,她才怔怔回過神來,感覺到男人似是在跟她說話,連忙疑惑問他:“什么?” 男人指了指她的腹,“好些了嗎?” 本想回他沒事,可略一計較,說出來的就變成了:“還是有些不舒服,皇兄看書吧,我想休息一會兒?!?/br> 其實,除了搪塞他,不想再跟他過多糾纏之外,她也的確是有些不舒服,想休息。 男人“嗯”了一聲,指了指一側比較寬敞,且放著薄被的地方,“去躺躺吧?!?/br> “謝皇兄?!?/br> 郁墨夜也不跟他客氣,關鍵是不想再相對無言的尷尬,遂挪了身子過去。 打開疊得方方正正的薄被,和衣躺了下去,面朝著車壁背對著他而睡。 男人看了她的背影片刻,收了目光,再次垂眼看向書中書卷。 車廂里再一次靜了下來。 郁墨夜聽著書卷不時翻過一頁的聲音響起,恍惚間又回到了昨夜。 昨夜也是現在這樣的情形。 她躺著,在他的榻上躺著,他坐在燈下看著賬簿,也是這樣不時翻動一頁。 一切依舊,人也還是那人。 可是,只有她知道,一切都變了。 她再也回不去昨夜。 不知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不知時辰,她是被男人喚醒的。 睜著惺惺忪忪的大眼睛,她懵懂地看著馬車的車頂,然后緩緩扭頭,看向將她喚醒的男人,抬手揉了揉迷蒙的眼睛,好一會兒,才似乎終于將他認出來,喊他:“皇兄……” tang軟軟的聲音還帶著沒睡醒的甕啞。 男人看著她,眸光微微斂了斂,凝了片刻,才將視線轉開。 “已經到忘返鎮了,今日就宿在這里,明日再趕路?!?/br> “哦?!庇裟构皂樀嘏乐鹕?,還沒有完全睡醒的她,就像是一只慵懶的小貓,男人又看了她一眼,起身,先下了馬車。 郁墨夜擁著薄被坐在那里回了回神,待完全清醒過來,才起身。 見男人已經下車,便卷起那塊沾染了經血的坐墊,塞進自己的包袱里。 裹得嚴嚴實實的,才提著包袱下了馬車。 外面陽光猶在,還是下午的光景。 她驚訝地發現馬車所停之處,不是客棧,而是停在一家別院的門口。 獨門獨戶的別院,左右也沒人家,很雅致,也很清靜。 她發現其余人已經下了馬車,進了院門。 樊籬扶著王德,青蓮就過來說要幫她拿包袱,她沒讓。 青蓮告訴她,為了不驚動忘返鎮的官府和百姓,帝王讓樊籬尋一不打眼的清幽之地,樊籬便找了這家住處。 而九王爺郁臨淵也奉帝王之命帶著五千兵士駐在忘返鎮邊上的偏僻之地,沒跟著一起。 他們來忘返鎮主要是給王德治病。 院子里一對中年夫妻跪伏于地。 聽樊籬介紹,是這家別院的主人,姓陳。 帝王走在前面,上前對著男主人虛虛一扶:“二位快快請起,這兩日就得麻煩二位了?!?/br> 夫妻二人受寵若驚,激動得話都說不出,只一個勁地道:“是草民的榮幸,草民的榮幸……” 看得出來,夫妻二人都是實在人。 也看得出,此戶人家家底還算殷實,院落并不小,建得也甚是別致,收拾得也清爽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