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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越澤亦步亦趨跟他媳婦身邊。江小智拎魚到水龍頭下邊,敲敲水龍頭,“要冰水?!?/br> 隨即龍頭自動打開了,冒著寒氣的冰水嘩啦啦的流出來洗魚。 周越澤人靠在料理臺上,望著他洗魚,一邊說來:“曾經有一個人,沒有別的愛好,平生只喜歡殺魚剖骨。不論大魚小魚,都要剖上一剖。不管活魚死魚,也要試上一試。后來簡直剖魚成魔,一心只想剖取魚骨之后那魚還能活著,如此方顯他剖魚之術冠絕天下?!?/br> “不為了吃魚?只為了剖魚練一練他的技藝?” “確實如此。日殺十魚。后面更是走火入魔日殺百魚?!?/br> “那些魚倒了大霉了?!苯≈钦f。繼續沖洗著頂船魚?!澳且院竽??之后如何了?他練成剖骨而魚不死的技藝了嗎?” “沒有。不過抱憾而亡之后,這人心有執念,到了地府,魂過忘川冥河之時從奈何橋上跳了下去。只為了捉條魚上來再剖上一剖?!?/br> “……”江小智不知道該做何表情。一邊嫌棄那人妄造殺孽,一邊震撼那人都死了還要心系剖魚。 “冥河…有魚嗎?” “有的。不過冥河里的魚向來只有它們吃魂靈的份兒……所以那人在過奈何橋的時候望見下邊有魚游動,一念跳河,還未舉刀就被那魚喜不自勝的接住了,飽餐一頓?!?/br> “倒是這把刀,已經不尋常了。我撈它出來之時,曾喜歡過一段時間。發現削蘋果特別好使。只是有一次勾魂,它從我身邊逃走,躍躍欲試去剖人骨?!?/br> 江小智心有戚戚的望一望那刀,覺得可怕。 魚已經沖洗干凈了。 這魚rou晶瑩雪白,除了大骨刺沒有小刺。 江小智起鍋燒油,等油熱的時間里拿吸水紙將魚身上的水吸干凈。 “這魚是河魚嗎?我從未見過這種魚。聽您說的做法好像挺好吃的樣子?!?/br> “這魚rou質很嫩,沒有腥味。喜歡在大雨瓢潑的雨夜里活動,很懶,靠著浪花推動。海里也有?!?/br> “最早的時候是喜歡頂一頂飄在水面的木板子。后邊有了船,由于船板比那些朽木板子結實,更招它們喜歡。一代一代下來,便只認定船只了。有木板在河面也不屑一顧?!?/br> 江小智聽得津津有味。 “那要是有晚上撒網的漁夫碰到了,豈不是覺得船底下有妖怪?” 周越澤笑起來:“凡俗之人一般是聽不到的。他們只會發現船漏水了?!?/br> 江小智愣了。把魚下了油鍋。特殊的香味飄了起來。 “它們還能頂穿船?” “不然了?要不然我也不會逮了它們回來。頂船魚一般稀少。百年才出幾條幼魚。原本都差不多銷聲匿跡了,靈氣復蘇之后卻不曾想出來這么多?!?/br> “船頂穿了,又沒有及時發現,萬一離岸遙遠又沒有修補工具,那就是叫天不靈叫地不應。以防出現這種事故,我還是勉為其難拿來下酒好了?!?/br> 江小智覺得他家大人口是心非,明明看起來就很想吃的樣子! 周越澤眼見著魚熟食指大動,迫不及待的取了雙筷子,等魚撈出來放到盤子里,他已經下筷子夾去。 腮邊rou最嫩,夾取一塊,呼呼三口氣吹涼了塞進江小智嘴里。 “好不好吃?” 一邊動筷夾一大塊rou塞到嘴里。 江小智覺得……他這輩子還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魚。瞇眼點頭。 好吃! 魚雖然是有用油滾熟的,但是吃起來味道卻一點也不油膩。rou質清甜,入口細滑帶冰一樣的清涼口感。十足十的香。 江小智覺得這魚古怪,味道也古怪。只是這古怪味道確實好吃。 他下兩碗面條,切碎蔥花,就著滾油澆了兩勺子油,不多。他不知道他家大人口味如何,但是油多發膩而且促使毛孔油脂分泌旺盛,容易長痘痘。所以一點足以。 他取了辣椒醬出來,挖上一勺,問:“大人,您要來點辣醬嗎?”周越澤說了這魚不放任何醬料都好吃來著。 周越澤說:“我要三勺?!?/br> 江小智頓時覺得他家大人很能吃辣。魚rou混著油潑面,算是吃罷晚餐。周越澤還喝了七杯小酒。江小智也喝了一小杯,酒氣熏騰得眼睛水潤,頗為上頭。 “大人,您手里的這款煉妖葫蘆是和那家店里作價一千萬陰德鈔的葫蘆是一樣的嗎?” 周越澤晃一晃自己的葫蘆,遞過去給他把玩。江小智細細看細細摩挲,質地光滑細膩包漿甚好,想必是陪伴大人日久,才得以如此。 聽周越澤說道:“這葫蘆和店里那款葫蘆是有些相似之處的。但是他那款是仿的,我這款是真的?!?/br> 江小智腦袋里炸了炸,聽那半妖店老板說——乃是仿的上古神器煉妖葫蘆。 大人說這樣的話,豈不是說這款就是那上古神器? 神器長這樣嗎? “大人?真的能裝天裝地嗎?” 周越澤說:“不知道,我也沒試過。裝些神佛或者妖魔應該還是可以的?!?/br> 江小智眼眸亮晶晶的,他沒有參與過的大人的過去,想必精彩萬分。然而現在雖然兩人兩心相許,江小智也不太想去問問周越澤的前程往事。畢竟,很多事情他想知道歸想知道,但是大人不說,他去問的話,很唐突。 不管兩人關系再如何親密,若非涉及自己,還是不要去問的好。畢竟……誰知道那些往事到底是歡喜事還是悲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