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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娶妻當娶太上皇在線閱讀 - 第39節

第39節

    青年的心緒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經過了極大的大悲大喜,自個見著裴清泓從山崖上跳下來,然后他也沖動地跳下來,遇險的時候從半山腰突然伸出來一只手救了自個的命,不是旁人,正是他以為已經死了的裴清泓。

    這樣的起起伏伏讓他感覺自個就像是在做夢,但是剛剛裴清泓往他手上來的那么一下太突然,他不由得一下疼得叫出聲來。盡管他的忍耐力一向很強,但是這種感覺超越了人類極限疼痛,他又沒有準備,猝不及防便失了態。

    當然他肯示弱還有別的原因,面前的人是他的丈夫,他最親密的那個人,偶爾的撒嬌和示弱,比起高高抬著頭,倔強的等人來哄顯然要好的多。

    裴清泓倒沒有嘲笑他怕疼,他手中握住的手陌生又熟悉,蘭珉換成兩個打扮的時候,不至于連手上的細節都要做一遍,這手便是往日他時常握在手心里的他的妻子蘭珉的手,卻同時也是屬于殺伐果斷的太上皇的手。

    對方手因為山石的緣故,不少的地方都破了皮,掌心也是一片血rou模糊,看起來很是滲人。裴清泓在這個時候卻沒有表現出半點憐香惜玉,他握住對方的手,狠狠的一扭,就聽到骨頭的一聲脆響,這一次太叔瀾有準備了,倒是忍住了疼痛,只是皺著眉,沒有叫出聲來。

    “原來陛下也知道疼,微臣還以為陛下把自個的傷給忘了呢?!迸崆邈鼊倓偰且幌率菐椭鴮Ψ桨彦e了位的骨頭給扭正,待會出去走的小路比上頭那一條還要狹窄一下,如果手綿軟無力的話,很容易從山路上掉下去。

    他的語氣著手算不得好,但是對太叔瀾而言,這樣說話的方式,還要說話的內容對現在的他來說,都十分的珍貴。因此他不但不惱,反倒是露出個微笑來。

    這不大的山洞內就他們兩個人,還是面對面坐著的,裴清泓自然沒有忽略對方面上的那一抹笑意,太叔瀾面上方露愉悅之色,裴清泓的手就探到了對方的額頭上,然后手還在對方的腦袋周圍摸了摸:“奇怪,不燙,也沒磕到腦袋?!彼矝]見過跳個崖還會影響智力的,當然那種到山崖底下摔得失憶的各種話本的男女主角除外。更何況對方的跳崖并不成功,他往對方后腦勺摸的時候,也沒有摸到那種粘粘糊糊的血液。

    他在山洞里的時候,對外頭的情況并不是很了解,知道太上皇往下跳也是因為自個聽到了那種利劍和巖石發生親密接觸產生的聲音,那種金屬在石塊上劃拉的嗞啦聲簡直是魔音穿腦。結果裴清泓剛剛探出個頭來,就看到那么個熟悉的人影從高空墜落,而且對方還在緩沖物的作用下以一種比較緩慢的速度往下推。

    那根樹枝的斷裂過程可以放成極其驚險的慢鏡頭,但實際上斷裂的時間非常的短,若非他眼疾手快,又拼了自個最后的一分力氣把人給拉上來,說不定這人就直接沒了。

    雖然人拉上來了,但裴清泓心里又涌上幾分后怕。他看向委委屈屈的捂住自個疼的要死的手的青年,鋪天蓋地的就是一頓訓斥:“你是瘋了還是不要命了,拿著把劍就往下頭沖,當自個是話本里的武功天下第一嗎!”

    話本里的主角那是有跳崖不死定律,他自個都小心翼翼的計算好了一切,保證自個生還有百分之九十的成功率還是被逼得沒法才用了這個下下之策,對方倒好,腦子也不帶的就這么跟著跳下來,要是他有因為奇怪的動靜出來,或者是晚了那么一秒,這天下豈不是要大亂。

    太叔瀾另一只胳膊在下落的過程中也脫臼了,裴清泓一點心軟也無,用了不輕的力度把對方另一只手掰了回來,一分開便呵斥道:“陛下真是太過肆意妄為,若是你這命沒了,朝廷必將動蕩,反賊不過犧牲了一個胡曼城,我大嵐卻少了一位攝政的太上皇?;噬夏暧?,還擔不起這社稷大梁,又逢叛亂,便是大嵐江山最后安然無恙,短時間內也是生靈涂炭,多少百姓要流離失所,這些陛下想過沒有!”

    太叔瀾不記得自個的身份,他卻是記得。裴清泓重私情,可也重這天下蒼生。他恨鐵不成鋼的一頓話說出來,自個倒是被氣得連連咳嗽。他這個態度已經夠溫和了,若是換做朝中的那些臣子,估計一個個得腦袋撞庭柱來向太上皇進諫了。

    坐在對方的青年安靜的看著他,裴清泓的頭發早就在這種追捕中散落下來,發帶不知何蹤,衣服也是不合身的,但他姿容出色,便是氣極也不見半點猙獰狼狽,在這光線昏暗的山洞中,反倒有種別樣的美感。

    他氣成這個樣子,太叔瀾卻沒有任何反省之意,面上還有些委屈,當然他也不敢大聲嚷嚷回去,怕裴清泓氣得更厲害,只是小聲的回了一句:“我自個也不知道?!?/br>
    裴清泓愣了一下:“你是什么意思?”

    他話音剛落,對方沒那么血rou模糊的手就搭到了他的肩膀上,他的上半身也向前傾,整個人幾乎都落到裴清泓的懷里。

    兩個人的目光對視,裴清泓有些不自在的稍稍側了臉。又被對方專注炙熱的視線逼得扭回頭來。

    見他如此,太叔瀾一字一句地道:“我說方才我往下跳的時候,我沒有想那么多。你跳下來的時候,我就把那些忘了。我的腦海里當時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你?,F在你活著,我也活著,是你又救了我一命,這是老天爺都叫我們兩個不分開?!?/br>
    他十分鄭重的把裴清泓垂放在身側的手捧起來摁在自個的胸口:“我瞞你,欺你,是我的錯。蘭珉和太叔瀾本就是一個人,你能夠接受蘭珉的小性子,我也會竭力讓你接受屬于太叔瀾的這一面。我也會保證,在朝堂上,我們是君臣,但朝堂之下,我只是沐之的妻子?!?/br>
    太叔瀾的聲音里帶上了幾分小心翼翼:“今天我以性命起誓,從今往后,無論是蘭珉,或者是太叔瀾,絕不再騙裴沐之。你說你瞧不見我的真心,怕只是一場騙局,亦是我的過錯。如今我的心就在這里,除你之外,誰都拿不走,你愿不愿意,再接受它一次?”

    第94章 重新來過

    他的這一番話著實令人動容,一般的苦rou計是很難打動裴清泓,但對方想都沒有想就追隨他而來,這已經超出了苦rou計的范疇了。雖然兩個人現在都平平安安,但對方確實是為了他涉了險,即便先前心生懷疑動搖了這一段感情,但現在來看,對方確確實實的動了真情。

    太叔瀾看他的目光太過熱烈專注,以至于他禁不住伸出手覆在對方的眼眸處,遮擋住了青年漂亮的深黑色眼眸,他的聲音里還帶了幾分迷茫:“你保證今后不再騙我?”

    “君無戲言,我可以發毒誓?!睂Ψ竭B忙表態。

    裴清泓遮住他眼睛的手抵在了那性狀優美的薄唇上:“用不著發毒誓,誓言這種東西,從來就做不得數的?!币鞘难哉嫘墓苡玫脑?,這天底下那些對一個又一個的女人許諾美好誓言的男人早就死絕了。人心若是變了,再毒的誓言也不管用。

    他把抵著對方嘴唇的手收回來,另一只被對方捉住擱在后者胸前的手也稍稍用了幾分力抽了回來:“有人在柵欄上釘下了一個又一個的釘子,后來他把釘子重新拔出來了,那上頭卻留下了一個個的洞。欺騙是既成的事實,對微臣的影響比陛下想象的還要深。陛下的身份既然擺在我的前面,我就注定不可能一輩子自欺欺人下去。要我還像從前一樣對待陛下,那絕無可能?!?/br>
    見太上皇的面上涌現極大的失落,他又接著道:“但是,如果陛下愿意的話,我們可以重新來過?!?/br>
    太叔瀾面上多云轉晴,他慌忙道:“愿意,我自然是愿意的?!彪m然說是重新來過,但和說原諒也差不多了。他也知道感情的事情急不來,有先前的底子在,只要裴清泓肯回心轉意了,短時間感情肯定是飛速往前,不會真的恢復到陌生人的狀態。裴清泓不對他死心,他就不怕自個拴不住人。

    見他歡喜,裴清泓也是松了口氣。他心里還是稍微有些別扭,畢竟太上皇可以說的上自己幼年時候的一個陰影了,他說重新來過,但要完全把握好自個現在的定位還是需要時間。他需要足夠的時間來做好心理上的轉變,太叔瀾也同樣需要時間來改變現在的這種境況。

    沉默著著坐了一會,裴清泓又詢問了對方外頭的具體情況。太叔瀾想了想:“我先前下來的時候,胡曼城便死了,這山崖上的應該都是我這邊的人?!?/br>
    裴清泓點了點頭,那就意味著安全了。外頭的山風很大,不管是裴清泓還是太叔瀾都沒有那個精神氣去吼那一嗓子,等著在兩個人的精力恢復了一些,他小心地站了起來,貓著腰貼著墻壁出了洞口,然后慢慢的直起身子,開始走那條僅供一人走的狹窄山路。

    太上皇就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后頭。兩個人的手還緊緊的牽在一塊。他們貼著山壁走,站在鐵索橋外平地的影衛自然是發現了他們的蹤跡。那些侍衛簡直要喜極而泣了,立馬就有人拿了繩索過來,從山崖的上頭一點點的放下來,試圖把兩個人拉上來。

    不過他們的動作有點慢,等他們把那種繩索拿來,兩個人已經走完了剩下的那一段山路,穩穩當當的站在了平地上。

    “陛下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為首的侍衛立馬上前給太上皇披上了御寒的披風,他一張方正的臉上熱淚盈眶,顯得比自個從險境中生還還要高興。

    當然他也和跳崖卻平安無事歸來的裴清泓也打了招呼,后者冷冷淡淡的應了一句,他也并沒有任何惱怒之意。實際上他也沒有資格去惱怒,陛下都能為了這位爺跳下去,那是怎么樣的情意啊。剛剛在山崖上,這兩位爺的手可是緊緊的牽在一起的,也就是剛剛裴清泓才甩開了太叔瀾的手。

    今兒個太叔瀾跳下去的那一幕給了他很大的沖擊,即便不清楚太上皇和這位裴大人究竟是個什么關系,他在今后也絕對不會去惹這位爺的不快。招惹了太上皇,那是分分鐘掉腦袋的事,招惹了裴大人,那就等同于招惹了太上皇,他從不嫌棄自己命長。

    裴清泓也不管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這陪在太叔瀾身邊來的都是后者的親衛隊,大部分都是有腦子的人,該說的不該說的分得清清楚楚,這今兒個發生的什么事情,凡是不該說的,他們都會老老實實的爛在心里。

    對這群人,裴清泓還是很放心的。他離開的時候,那胡曼城的身上還插著十幾支羽箭,裴清泓之色瞥了一眼,對方睜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面容因為極度的震驚并不那么好看,總得來說是一副死不瞑目的姿態。先前拿了兩個人玉佩的將領湊到了太上皇的跟前來:“陛下,這是那反賊落下的東西。還有,微臣斗膽,這反賊的尸體該如何處置?”

    原本要是沒有裴清泓那一茬,這看著就來頭不小的反賊應該是會被抓起來嚴加拷問的,但太叔瀾下令就地將人處死,他們也只能按令行事。先前太上皇跳下去在山下待了小半個時辰,他們這些人完全就把這么一具尸體丟在地上?,F在人回來了,處置胡曼城的尸體就成了個新難題。

    太叔瀾就只給了他一句話:“留在這山上喂兀鷲便是?!彼罒o全尸就是他給對方最好的歸宿了,先前他是氣得狠了,所以下令處死胡曼城,現在想來他讓對方死得太痛快了,怎么著也得折磨夠了再讓人死。

    一想到胡曼城太叔瀾身上就往外頭冒黑氣,和他并肩走在一塊的裴清泓自然沒有忽略他的面上的變化,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又很快的把自個的手縮回了袖口里。這里的親衛隊可還看著呢,太叔瀾是蘭珉公子這里知道的人屈指可數,作為一個有夫之夫,他做得也不能太過。

    先前胡曼城邊上的人悉數被亂箭射死,他們胯下的坐騎也紛紛中箭倒地,這導致裴清泓沒有新的坐騎供他騎乘,在太叔瀾的要求下,他與后者共乘一騎。

    太叔瀾坐在前頭,裴清泓坐在后頭,他的手里還握著韁繩,青年受著傷的手自然的垂放在兩側,緊緊的貼著他溫暖的胸膛。

    胡曼城為自個的輕敵付出了代價,這些叛軍自然也要為他們的反叛行為付出代價?;厝ズ蟮奶鍨戨p手做了包扎,兩只手都和木乃伊一般被嚴嚴實實的包扎起來,裴清泓作為太上皇唯一不嫌棄的人選,接替了常秀負責記錄太叔瀾口述的那些權謀,還得在對方的養傷期間,為對方穿衣倒水。

    當然試毒和一些苦差事還是由其他的人承擔,裴清泓的工作比起那些整日在沙場上拼死殺敵的將領來說,安全舒服了百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解決了情感問題的太叔瀾對外的戰斗力和兇殘指數簡直是翻了十番。

    接下來大嵐和叛軍的仗無論大小,打的都是勝仗,打得那唐明威節節敗退,還剩下的9座城池又在極短的時間內丟了五六座。

    太上皇的手受了傷,自然不會有人會要求他跑到前線去爭斗,裴清泓和他一同守在城中,每天就看著太叔瀾只需動動嘴皮子下命令,便能夠讓大嵐的軍隊打一場又一場的勝仗,甚至在報信的人未傳遞信息過來的時候,他就毫無遺漏的預測出戰場上的情況,正應了那一句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他先前就知曉太叔瀾的軍事天賦出眾,卻不知曉對方在這方面已經到了這種驚人的程度,他一面像海綿一樣瘋狂的吸取著知識,又忍不住贊嘆。

    他的聲音其實壓得很小,但耐不住太叔瀾的耳力極佳,私下沒人的時候,后者就湊過來問了一聲:“那個張良和孔明是誰?他們比得過孤嗎?”

    裴清泓還有點發懵,他很快又反應過來,那是自個偶爾發出的一句感慨,若是孔明張良也不過如此這一類的話,沒想到對方就這么記在了心里。他笑著搖了搖頭:“我也不認得那二位,只是隨口感慨,這個世界,自然是沒有人及得上陛下的?!?/br>
    得了他的肯定,太叔瀾這才面露得意之色,兩個裹得白白的手又往裴清泓的衣擺里頭撩了撂,擱在對方溫熱的肚子上,他的腦袋也湊過來,幾乎整個人都壓在裴清泓的身上:“這天底下自然沒有人記得上孤,清泓要記得,你是我的,誰要是敢搶,孤就滅了誰?!?/br>
    太叔瀾看著是挺瘦的,但好歹是個成年男人,分量一點也不輕,裴清泓伸出手原本是想把壓在自個身上的人給推開,聞言面上露出幾分笑意,手放下來,反倒輕輕的環在了對方的腰間,將人摟緊了一些:“我在這里,誰都搶不走?!?/br>
    第95章 一波又起

    叛軍也并不是說完全沒有打過勝仗,但總體來看,還是節節敗退,最后反賊唐明威更是被他自個的屬下在夜里砍掉了頭顱。

    這個消息傳來的時候,裴清泓其實是不大相信的。不過當那位唐明威手下的得意將領由太叔瀾的親衛押著到了他們兩個面前的時候也容不得他們不信。

    負責押送著那將領的兩個士兵直接就把人摁在地上,口中還斥道:“見到陛下還不跪下!”

    那個裝著唐明威頭顱的木匣子在裴清泓和太叔瀾的面前被打開,一顆雙眼凸起,死不瞑目的血腦袋就從匣子里頭滾下來,對方的腦袋上的血已經干涸成了暗紅色。唐明威顯然是在睡夢中被人砍掉的腦袋,發冠未束,頭掉到地上的時候立馬沾了一堆的塵土。

    太叔瀾幾年沒見過唐明威,但對自己曾經的手下大將還是有不淺的印象,看著頭的模樣,雖然狼狽,但確確實實是造反了的唐明威。他也不向前親自查看,而是喚來了有精通易容之術的術士。

    、

    有著一把雪白胡子的術士先是恭恭敬敬的向太叔瀾請了安,然后端著一張面孔,當著眾人的面用手和工具在這腦袋上左扯扯又扯扯,還在上頭撒了一些藥水,折騰了小半個時辰才敢回了太叔瀾:“回陛下,這臉是真的,并未有易容的痕跡?!?/br>
    太叔瀾看了那跪在那里的中年男人一眼:“李副將斬下賊首當按功行賞,傳令下去,反賊唐明威已經被我軍斬首?!?/br>
    “是!”他的話音剛落,這周邊的人便帶著喜色下去執行他的命令。裴清泓對著那個被砍下來的腦袋有點反胃,不過這個時候他的喜還是大于驚的:“唐明威已死,這場仗很快就能結束了?!?/br>
    反賊本就非正義之師,若是沒了領頭羊,隊伍就很容易潰散,擒賊先擒王便是這個道理。唐明威的軍隊凝聚力幾乎都在他一個人身上,底下的探子回報,這些日子,唐明威的軍隊節節敗退卻沒有全部散就是因為有唐明威這個威望極高的人在那里撐著。

    但那探子身份低微,唐明威的帳子又把守的很嚴,唐明威自個也是武功高手,暗殺他并不容易李夔李副將原本深受唐明威重視,半夜以商討策略的名義進了中帳也無人阻攔,而當天他又在唐明威吃的東西里下了迷藥,直接就拿了對方放在床頭的兵器一刀砍下了唐明威的頭顱,這才有了現在這么一出。

    李夔會砍下唐明威的腦袋,據他自個說是因為他的meimei曾經被唐明威寵幸又冷落,最后被唐明威院里的那些小妾給弄死,為了給meimei報仇,他苦心孤詣的得到唐明威的信任,最后終于找了這么一個合適的時機動了手。

    但裴清泓也知道,不管李夔是出自什么原因,他都不會真的被大嵐重用。唐明威的腦袋被扔到敵方軍營,再加上有心人煽風點火,本來就被打得十分疲累心生絕望的將士更加沒有了對抗大嵐的心思。

    太叔瀾對待俘虜還是相當寬容的,只說是他們被唐明威所迫才會干下這種糊涂事,只要他們投降,大嵐絕對不會追究他們和他們親友的責任,畢竟都是大嵐子民。唐明威的封地也會被回收,朝廷會重新委派一個官員去治理那里,于此同時,朝廷也會委派軍隊去幫助新的官員更快更好的適應當地的環境,那個時候就是他們這些待罪之人立功的時候。

    在這種的條件下,唐明威軍隊里反對的聲音也被他們自個壓了下去,哪個從軍的人不想回家呢,他們也是大嵐人,在唐明威的領地有自己的父母妻女,誰擋著他們好好活下去回去找親人誰就該死。

    在這種的情況下,回京的時間比裴清泓預料的還要早。經過這些天的養傷,太叔瀾的手已經好的差不多,手上綁著的繃帶也全部被拆掉,只是在對方的手留下了幾道很丑的疤痕。

    裴清泓看著那疤痕就皺起眉頭來,問方才小心翼翼地替太上皇拆開繃帶的醫正:“陛下這手上的疤痕涂最好的祛疤藥要多久能好?”

    那醫正愣了一下,也知道裴清泓是太上皇跟前的大紅人,便老老實實的道:“這樣的傷口,堅持涂藥的話,最長時間也只需要兩個月就能和先前一模一樣,就是新rou的部分還是會有點顏色不大均勻。不過陛下的膚色淺,不仔細看的話看不出來?!?/br>
    “你身上可帶了這種祛疤的傷藥?”

    那醫正剛要說有,就感覺針芒在背,稍稍偏過頭就對上太上皇那張略顯不悅的臉,話說出來就換了一種說法:“下臣出來的時候,帶著的都是些傷藥,那個祛疤的傷藥自然是沒帶的?!?/br>
    回京在即,到了京城再涂抹藥也是一樣的,裴清泓也就沒有再多問。等到所有人都退了下去,他才轉過臉來詢問太叔瀾:“陛下手上的傷,去了傷疤不是更好嗎?”大嵐對人的容貌還是很重視的,太叔瀾的傷不在臉上,但手上的疤痕面積很大,已經非常的影響視覺體驗了。

    見對方搖頭,裴清泓又接著問了一句:“你自個不是不喜歡有疤嗎?”蘭珉和他共處的時候,那身上可是連一點疤痕都沒有,太叔瀾作為二皇子的時候,在戰場上受過不少的傷,如果他不在意這一些,也就不會堅持涂藥把這些疤痕消除得干干凈凈了。

    太叔瀾卻仍舊搖了搖頭:“手上的傷疤我想留著?!?/br>
    裴清泓深深的看了他一會,又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子玨心中所想,我知曉了,你若真不愿意把這傷疤去了就留著罷。當然,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把它給去了,這么大的面積,著實……”

    他頓了一下,又接著把話說完:“嗯,著實有些有礙觀瞻?!?/br>
    他這話說完,太叔瀾就撲上來了,想著狠狠咬他一口,又舍不得,只是略帶惱怒的質問:“你這是嫌棄孤丑了?!孤告訴你,就是我渾身都是疤痕你也別想著去找個漂亮的?!?/br>
    裴清泓差點沒被他撲到地上去,用了幾分力氣才站穩,隨即有些哭笑不得的答道:“我可未曾這么想過?!彼穆曇舻拖聛韼追?,“便是陛下滿身疤痕,我保證,絕也不會去尋別人。這疤痕實在是太大了,子玨就聽我的,把大部分去了,留一處就好了,你希望我記得的,我一輩子都不會忘?!?/br>
    太叔瀾一向覺得那種話本里大家閨秀輕易信了男人說的那些話純粹是胡寫,換作他,才不會相信那些說永遠的話,人心易變,特別是感情,像他的父親建隆帝也不知道對多少個女子許諾過永遠的愛,結果還不是有了新歡就冷落了舊情。

    但這個永遠從裴清泓口中說出來,他就忍不住想去相信,因此最后他就只是低聲應了一句:“那便聽沐之的?!?/br>
    陪對方胡鬧了一陣子之后,裴清泓開始自個動手收拾行李。他不是太喜歡別人碰自己的東西,能夠動手的事情,譬如束發穿衣,絕對是親力親為。隨軍的這些日子,他基本日常都是自個打理,不像那些有些身份的官員將領,沒有條件也要創造條件享受,在這城中的時候,更是事事都要人伺候。

    太叔瀾先前和他僵著的時候,裴清泓自然不可能再為對方做這種穿衣束發的事情。這幾日對方的手傷著了,原本這些事情是由常秀來做的,但他也就著對方的心意和先前對蘭珉一般自己動手。

    在太叔瀾的要求下,他整日整夜的待在對方屋里,當然屋子里擺著的是兩張床榻,外人進來的時候,兩個人絕對是分開睡的。裴清泓寵溺自己的男妻是出了名的,這不知情的人雖然覺得微妙,沖著這兩個人的身份也不敢多說多想。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眾人班師回京,太叔瀾當場就擬了圣旨,按照先前對那些投降的軍士說的那樣,將唐明威的齊王之位廢除,唐家三代內的女子廢除良籍,只能入青樓為妓或者是給人當丫鬟為奴為婢,唐家參與了這一次反叛的男丁一律當場處死,未參與者三代以內均入奴籍,唐氏族人族內男丁終生不得入仕。

    除此之外,太叔瀾還任命了新的節度使,將齊王的封地歸屬暫歸一位名王良才的官員管轄,等回京后他會另行委派人下來負責齊王領地臨淵的事務。他只留了一部分的軍隊下來,其余人悉數與他一同回京。

    這一場平亂之戰打了整整四個月,加上路上耽擱的時間,等裴清泓回京時間已經過去了小半年。然而回京并不意味著一切都結束了,京城還有好幾件大事等著他們去解決,譬如他的父親和他的三弟的事情,還有小皇帝太叔越的事。

    在太上皇回京的當日,皇宮里發生了一件足夠讓朝野動蕩的大事,小皇帝駕崩了。

    第96章 告一段落

    回京的那一日,太上皇入了皇宮,裴清泓獨身一人回了裴家。在平叛的這一段時間,在裴府的那個蘭珉都是由影衛扮的,但裴清泓剛回來,影衛就接了命令以回家拜訪為由離開了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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