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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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冬暖故這聲聲不安的呢喃聲與她掌心溫柔卻顫抖的輕撫中,司季夏終是有了反應,只見他動了動眼眸,長長的睫毛猛地一顫,看向了近在咫尺的冬暖故,看著她滿含緊張不安的瞳眸。 “阿暖……”司季夏嚅了嚅唇,在冬暖故抬起雙臂欲緊環上他脖子時先她一步抬起手將她緊緊摟到懷里,不給冬暖故冬暖故說話的機會,而是用臉頰一下一下蹭著她的鬢發,一聲又一聲地喚著她道,“阿暖,阿暖,阿暖……” 司季夏僅僅是輕喚著冬暖故的名字而已,一聲復一聲,什么其余的話都不說,惹得冬暖故有些怔怔。 而冬暖故之所以怔住,不是因為司季夏這突然的擁抱和這摩挲著她的鬢發一聲又一聲地喚她,而是他的語氣,讓冬暖故覺得像是有一種緊張卻又歡快的味道。 歡快……?為何? 司季夏緊擁著冬暖故,還不待她從他這反常的舉動間回過神,他又忽地將她松開,輕抓著她的肩將她按躺回床榻上,跪坐在她身邊倏然之間變得一臉的緊張,邊伸出手去拉過衾被為冬暖故蓋上邊緊張慚愧又小心道:“阿暖,我錯了,我方才不該那么用力弄疼了阿暖,我錯了,我錯了,再不會了,阿暖還疼不疼,疼不疼?” “阿暖躺著不要動,我,我起誓我日后定不會像方才這般急躁地對阿暖,我定不會讓阿暖覺得疼,不不不,我很長一段時間內不碰阿暖才是?!彼炯鞠呢W跃o張慚愧地說著話,說著又再伸手去把一次冬暖故的脈,松了冬暖故的手腕后神情模樣像極一個做錯了事情求原諒的孩子,“阿暖沒事的,沒事的,脈象沒有問題,阿暖很好,沒有被我傷著,阿暖很好,很好……” “阿暖蓋好衾被,斷不可著涼了?!彼炯鞠木o張得連話都說得有些磕巴,讓冬暖故覺著她像是見到他們剛成親那會兒他每每與她多說上幾句話就會緊張不已的司季夏,緊繃的身子,緊張的神色與話語,就像發生了什么大事似的,可偏偏什么特別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她不過是忽然覺得小腹有一陣緊絞的隱隱疼痛而已,并不是不可忍,只是想要讓他輕一點而已,并不是想教他緊張擔心,倒不想這傻木頭的反應竟是這般大還有些不同尋常。 冬暖故心下本是因司季夏而緊張不安,這番看到他面色又如常,便又隨著他的反應而寬了心,卻還是不解他這緊緊張張到連聲音都磕巴的模樣又是為何,正要問,誰知一向少言少語的司季夏竟是沒有給她問話的機會,而是將自己的話說成了一連串,這下才替冬暖故將衾被蓋上,他又覺得不妥,忙又緊接著道:“不,不對,阿暖現下定是覺得身子黏膩不爽,阿暖稍等等我,我去打些水來為阿暖清理清理身子?!?/br> 司季夏說完,完全不管冬暖故此刻是什么反應,只俯下身在她眉心輕輕印上一吻,大掌隔著衾被在她小腹上極為輕柔地撫過,竟再次俯下身隔著衾被在她小腹上也印了一吻。 這一吻,很輕很輕,根本就不敢多用一丁點力,好像只要他這個吻再稍稍用力一些就會傷了冬暖故或是讓她覺得疼痛似的,連目光都緊緊鎖在冬暖故的小腹上,竟是帶著一抹虔誠,就像他此刻注視著的是什么至上的絕世珍寶一般。 也就在司季夏動作輕柔地吻上冬暖故的小腹時,只聽他如自言自語般堅決肯定道:“我不會再弄疼阿暖的,我發誓,斷斷不會?!?/br> 司季夏自方才將冬暖故緊擁入懷時就一直在自說自話,親吻了冬暖故的小腹后又用掌心在上邊輕輕一撫,轉身就要下床去。 然當司季夏才一轉身便被冬暖故抓住手腕,有些惱道:“傻木頭,回來!” 冬暖故的話音才落,司季夏竟是倏地轉過身,抬手就又撫向冬暖故的小腹,緊張又輕柔地摩挲著,跪坐在她身旁邊摩挲著她的小腹邊頻頻垂首緊張不安道:“阿暖,我錯了,我不該一時把持不住自己弄疼阿暖的,我,我……下次斷斷不會了,阿暖莫生氣,我,我,我日后一定會盡力克制自己的,我不會讓阿暖受傷的?!?/br> 冬暖故被司季夏這奇怪的反應弄得只覺滿腔的疑惑與微惱,坐起身想要將話問清楚來,可她才微微弓起腰卻被司季夏按住了肩膀,將她按躺在床上不能起身,只聽他還緊張地叮囑道:“阿暖躺著好,躺著就好,不能亂動,要是小腹再有疼痛,就不好了?!?/br> 司季夏說這話時不是看著冬暖故的臉,而是盯著她蓋在衾被下的小腹看,冬暖故終是被他這一驚一乍讓她根本接不上弦的言行惹惱了,一把拍掉了他輕按在她肩上的手,就是偏要和他唱反調地立刻坐起身。 可她忘了,她這所謂的“立刻”的速度在司季夏眼里根本就沒有作用,這一次,她連腰身都沒有機會弓起而只是才抬起脖子時就要被司季夏按著她的肩按躺在床榻上,伴隨著他嚴肅的聲音:“阿暖不聽話,要乖乖躺著才行?!?/br> “司季夏!”冬暖故這般被司季夏兩次按回了床上讓她惱得將他的大名給點了出來,抬手用力去推他按在她肩上的手,怒道,“你這一驚一乍的究竟是在做什么?這大晚上的瞎折騰人么?” 這傻木頭,今夜究竟是怎么了,平日里他雖然偶爾也會與她玩鬧一小番,卻也總會適可而止,從不曾像今夜這般沒完沒了頻惹她不安又惱怒。 “阿暖?!迸c冬暖故的惱怒不同,司季夏這番面對冬暖故的怒斥非但沒有緊張不安,相反,他竟是輕輕笑了起來,嘴角及眉眼間都盈滿了明顯的笑意,卻又不僅僅是尋常時候笑起來的那般輕輕淺淺,這笑意,竟是愈擴愈大,使得他那張向來青白的臉盈上了淺淺淡淡的緋色,兩頰上的小梨渦往里陷得深深,如斟上了滿滿兩杯的花釀,能醉得人心酥。 看得出,此時的司季夏內心是有多歡愉,歡愉得他兩頰上那兩只向來只是淺淺的小梨渦竟是這般深深,竟不再僅僅像是綻放開的素雅茶梅,而是像夏日里開得正好的月季,沒有馥郁的芳香,卻又美好得讓人移不開眼。 冬暖故喜歡看司季夏笑,一如她在他身邊就是能治愈心上及身上苦痛的良藥一般,他的笑就是能驅散她心中所有霧靄的暖陽,能讓她前一刻還惱怒的心緒即刻平緩下來。 司季夏的笑讓冬暖故分了神,忘了怒。 因為這是她在司季夏面上從未見過的笑顏,仿佛年幼的孩童得到了什么寶貝后天真爛漫不染絲毫憂愁的歡笑,澄澈得如山間的清泉,溫暖得如春日的陽光,干凈得沒有一絲沉淀。 他這是……將他深埋在心底的或許早就已經忘了的最初的也最美好的笑顏展現在了她的面前,讓她心動,同時也讓她心疼。 “傻木頭,笑甚么,笑得像個傻子一樣?!笨粗炯鞠膬深a上的深深小梨渦,冬暖故覺得自己的心暖了,化了,抬手輕輕扯了扯司季夏的臉頰,笑道。 “阿暖,阿暖,阿暖……”可司季夏此刻就真像是個傻子一樣,笑傻了,只一聲復一聲地喚著冬暖故,邊用臉頰往她掌心一蹭又一蹭,墨黑深邃的瞳眸中閃著盈盈的亮光。 “傻木頭,別光傻笑卻不說話?!倍视殖读艘话阉炯鞠牡哪橆a,頗為無奈地笑道,“說話?!?/br> “阿暖,阿暖?!彼炯鞠牡捻蝇摿连摿?,笑得眼睛愈發深邃,緊張不已道,“阿暖,我,我,我……” “我要當爹了?!?/br> ------題外話------ 姑娘們期待已久的小包子終于發芽了~!哦呵呵呵~姑娘們有沒有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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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莫麟滿臉得意陰佞地伸出手要勾起喬小余的下巴時,一直乖巧安靜低著頭的喬小余忽然抬起頭來,張嘴就狠狠咬上莫麟的手。 喬小余咬得很用力,用力得莫麟反應過來時他的手竟是被喬小余咬出了血來。 “啪——”莫麟抬起另一只手就狠狠給了喬小余臉上一巴掌,打得喬小余立刻松了嘴,打得她臉頰高腫,打得她只覺喉間腥甜,有血水從她嘴角流了出來。 “臭娘們你居然敢咬本世子???”莫麟看著自己被咬出了一排帶血的牙齒印的手,眸子里的怒火突然膨脹爆炸,又是一巴掌再一次甩到了喬小余臉上,“敬酒不吃吃罰酒!本世子這就讓你看看本世子如何把你玩弄到死!” 莫麟的這第二巴掌,打得喬小余吐出了嘴里那努力往下咽的一口血,也打得她身子歪斜,兩眼發花腦子一陣嗡響不停,可見莫麟的這一巴掌打的有多用力。 可就算莫麟打得有多用力,喬小余至始至終都沒有喊叫一聲,沒有抬頭看他一眼,更沒有求饒一句,甚至連唇都沒有咬上一咬,倒真是像莫麟說的,乖巧,乖巧安靜到不同常人,似乎她不懂恐懼不懂害怕一般。 而莫麟這第二巴掌摑出去后,將手移到了喬小余胸前,手一抓再一扯,只聽“刺啦”一聲布帛被撕裂的聲音響起,喬小余身上淡紫色的衣裳竟這般生生被莫麟撕裂,隨即露出她同為淺紫色的褻衣來。 喬小余依舊沒有抬頭看莫麟一眼,安靜的面上卻終是有了反應,只見她瞪大了眼,與此同時聽得莫麟的yin笑聲響起,“倒沒看出來,你這身子還挺美挺誘人?!?/br> 莫麟邊贊美著喬小余,邊伸出手要去拿捏她,喬小余看著那伸進她視線里來眼見著就要碰到她身體的手,杏眼瞪大得近乎絕望,一時間竟連“逃”這個字眼都忘了。 不!不要!誰可以救救她?誰可以救救她??? 大俠,大俠,大俠,大俠! “大俠!”喬小余終是沒能承受住心底的恐懼與絕望,絕望地緊閉起雙眼的那一瞬間將心底的聲音喊了出來! 也是那一瞬間,莫麟那只差一毫就要碰上她胸前的手突地一抖,定格在了那兒不再往前。 喬小余縮著身子緊閉著雙眼,她以為她要迎來了生不如死的絕望,可過了好一會兒,她還沒有感覺到那只可怕的手摸到她身上來,甚至,好像屋子里連響動都沒有了。 喬小余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緩緩睜開了眼,入目的是莫麟一張雙目圓睜的臉,還有……一柄從他身后穿膛而過的利劍,腥紅的血正沿著劍刃積流,滴落在墨綠色的錦緞褥子上,將那墨綠的顏色染得更深沉了。 那帶著血的劍尖就近在喬小余眼前,那一瞬間,喬小余滿目驚駭,忘了呼吸。 可下一瞬間,她就聽到了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還帶著暴怒的聲音。 “老子救錯人了!” 也是在這暴怒的聲音嚎叫起的一剎那,只見那從莫麟背后穿膛而過的被抽了出去,喬小余看著莫麟那張死不瞑目的臉往后傾倒,瞧見了站在莫麟身后那身穿暗紅色綢布短褐的男子。 在瞧見這不知何時就出現在這屋子里的男子時,喬小余只覺自己鼻子酸澀得緊,眼眶也熱燙得緊。 她想哭,她覺得她忍不住她的眼淚。 冰刃看著倒在自己跟前的莫麟的尸體,突然狂躁地撓著自己的腦袋,一臉的后悔莫及模樣,“啊啊啊啊,老子居然一時手快把這只王八給捅了!” 冰刃看也不看床上的喬小余一眼,只是低著頭看著雙目圓睜已然咽氣了的莫麟,竟是伸出腳在他身上踹了踹,邊踹邊道:“喂,王八,醒醒,你要是還活著就趕緊起來,不然老子再補你一劍?!?/br> 莫麟沒有動,他當然不可能動,有眼睛的人都知道。 而后,他聽到有人接他的話道:“大俠,他死了,好像醒不來了?!?/br> 是喬小余接他的話。 冰刃的眼角突地抖了抖,立馬抬眼去看床上的喬小余,他不看還不要緊,這一看,他的眼角就抖得停不下來了。 因為喬小余在哭。 因為她如何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淚。 冰刃最不能見到女人哭,他本就因這一錯手捅死了莫麟而煩躁,這下看到喬小余滿臉的淚痕,他只覺他的頭都大了,十分想抬起手中的劍把喬小余也給抹了。 當然,他只是想想而已。 “你哭什么??!老子還沒哭呢!”冰刃煩躁地將自己的頭發撓得亂蓬蓬的,壓低著聲音吼喬小余道,“老子或許過不久就能當上人盡皆知的通緝犯了,就因為錯手宰了這么一只王八!” 他要是因為宰了這王八的老子或者這王八的老子的兄弟而成了通緝犯他也就認了,好歹這還值得一些,殺了這只王八就讓他成為通緝犯的話,簡直就是賠本的買賣! 失策,失策,天大的失策,有生以來最恥辱的失策,他以為被抓到的是豬雪啊啊啊啊??!誰知道不是啊啊啊啊??! 還有沒有天理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喬小余!你的出現就是來克老子的是吧???”冰刃瞪著喬小余,欲哭無淚道。 喬小余一怔,愣愣地看著一臉狂躁的冰刃,不可置信道:“大俠……你記得小女子名字?” 他……記得她的名字?方才,他是叫喬小余了? “老子又不是你,老子又不蠢,連個名字都記不???”冰刃用力擰眉,一臉的兇神惡煞道。 冰刃以為他能把喬小余的眼淚給嚇回去,誰知他非但沒有成功,反讓喬小余淚留更甚。 “……”冰刃欲哭無淚,“姑奶奶,你再哭,老子都要給你跪了,你到底哭什么??!趕緊停!否則老子連你也一塊宰了!” 喬小余沒理他,卻也沒再看他,而是低下了頭。 而喬小余才低下頭,便有一件衣裳扔到了她臉上來,隨之是她手上腳上綁著的麻繩被解開,只聽冰刃還是十分煩躁道:“趕緊穿了跟老子走,雖然老子救錯了人,但不能做賠本到底的買賣,趕緊走!算老子上輩子欠了你的,老子真是太想哭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