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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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手機信號是滿格,我又放下心思,撥通了寅寅的電話。 電話是很快撥通了,不過響了好久,寅寅才接。我能聽到,她拿出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兒。 我問寅寅怎么了?寅寅沒回答,反倒問我和鐵驢怎么樣了,還說她聽到色勒小乘寺發生的事了,現在全寺的僧人都在找我倆。 對這種消息,我倒不怎么吃驚,細想想,我和鐵驢把寺廟主持給殺了,還用手雷把一堆僧人炸傷了,他們不想抓我們扒皮才怪呢。 我把經過簡要說一遍,寅寅一直默默聽著。當然了,我說的實在太簡要了,連巴次仁都沒提。 之后我反問寅寅,她有什么計劃,接下來想怎么辦? 寅寅說,通過這幾天的調查,她掌握了其他的一些情況,她爹姜紹炎一定還在寺廟里,讓我和鐵驢盡快找她,再一起研究怎么救姜紹炎。 我挺納悶,因為寅寅的說法跟巴次仁的不一樣,巴次仁說姜紹炎在草原八塔那里。 我正要跟寅寅說說巴次仁時,鐵驢和巴次仁一起回來了,他倆剛洗完澡,還挺興奮,一邊進門一邊胡聊著。 寅寅從電話里聽到雜音了,問我怎么回事?而鐵驢和巴次仁見到我舉著手機時,鐵驢也問給誰打電話呢? 我冷不丁不知道先回答誰好了。巴次仁舉動挺怪,他突然變得嚴肅,還走過來一把將手機搶了過去。 我一直覺得他很不禮貌,也不懂規矩,對這個舉動,我很敏感。 我正要奪回手機時,寅寅似乎又說了什么,巴次仁聽完笑了,一把將手機掛了。 他還不把手機還給我,我有些不高興了。鐵驢也有點回過味了,跟巴次仁說,“人家小兩口通電話呢,你瞎參合什么?” 巴次仁眨巴眨巴眼,說什么小兩口?是跟我們一起來的那個女子不? 我點點頭。巴次仁哈哈笑了,說原來你們是這種關系,那把手機換給你! 他說是這么說的,做也是這么做的,但我拿回手機一看,關機了! 這次我是怎么想開機都不行。我也急著跟寅寅回話,就跟巴次仁借手機。 別看他是個藏地漢子,也有點土包子的感覺,但他拿出手機我一看,還挺潮,是最流行的愛瘋。 我把卡換在上面,巴次仁還說讓我隨便用,他又拿著盆和抹布出去了,說去清理下洗澡間。 我真不理解,心說就那地震棚子,有什么清理的? 我又繼續打電話,這次電話不僅通得快,寅寅連說話的語氣也變輕快很多。 我繼續剛才的話題,把巴次仁的事說了,又問她,“到底你跟巴次仁的說法誰對?” 寅寅想了一會兒,回答說,“既然巴次仁是色勒小乘寺的護院,咱們就一切按巴大人說的做吧?!?/br> ☆、第四十五章 巴大人 我對寅寅的回答挺詫異的,一來她竟然這么快的就改變主意,全聽取巴次仁的建議,另一方面,她竟然把巴次仁叫巴大人,貌似只有寺廟喇嘛才這么稱呼這個赤臉漢子。 我跟寅寅沒啥不能聊的,我就問她,“難道以前認識巴次仁?” 寅寅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了,之后她轉了話題,跟我聊起情話來,而且這次說的更加露骨,連啪啪啪之類的都出來了。 我更加詫異,心說難道寅寅因為姜紹炎的事,精神上有啥毛病了?但也不至于啊,這可是個女漢子,怎么能輕易被打倒呢? 我也是頭次跟寅寅這么“親昵”的聊著,實在有點不習慣,沒說啥幾句呢,就主動把電話撂了。 我盯著屋頂愣愣發呆,鐵驢收拾他的床鋪去了,沒理我。 沒一會兒,巴次仁回來了,他見到我就問,“怎么樣?你倆親親我我完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我總覺得巴次仁眼光怪怪的。 這一夜,我們得到了很好的休息,至少這是最近一段時間,我睡過的最好的覺了。第二天早晨,巴次仁把我倆叫醒了。 他買了早餐,還拿回來一個大兜子。 我們先狼吞虎咽的把早餐吃了,之后巴次仁也不嫌臟的把兜子放在油乎乎的桌子上,把里面東西拿出來。 這是三件袍子,我們之前的外衣都臟了,沒法穿。而且袍子這種東西,寬寬大大的,穿起來蠻舒服的,更沒有瘦了、肥了的說法。 另外我看著兜子里,發現還有三個類似紗巾的東西,但比一般紗巾要厚很多。 我拿出一個,舉著問巴次仁,“這是要干啥?” 巴次仁比劃著,那意思讓我們仨都把紗巾戴在腦袋上。之后還解釋,現在滿鎮子都是警察和喇嘛,要抓我和鐵驢,戴紗巾能擋住臉。 我明白巴次仁是一片好心,問題是我們帶著紗巾出門,這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節奏么? 我和鐵驢都搖頭拒絕,我也建議巴次仁,我們從長計議,再選一個不暴露身份的辦法。 巴次仁說我倆拒絕無效,又告訴我們,放心帶紗巾吧,在這鎮子里,戴紗巾是很正常而且很神圣的事兒。 我記得有幾個少數民族確實有戴頭巾的習慣,比如維吾爾族、彝族,還有某些教徒也是。 我是打心里糾結好一番,最后擰不過巴次仁的墨跡。 我和鐵驢勉強妥協了,巴次仁還讓我們戴紗巾前在臉上抹一種藥膏,我問這藥膏是干啥的,巴次仁不正面回答,只說肯定為我們好。 我們仨足足打扮了一個鐘頭,最后個頂個的裹著臉離開了。 我頭次戴紗巾,總覺得怪怪的,尤其鐵驢還故意走在我前面,用一副扭扭捏捏的姿態,我好幾次都被影響了,也娘里娘氣的。 我們仨是奔著鎮外去的。一路上我確實發現不少警車,全鎮也有一種很壓抑的氣氛,但巴次仁讓我們別緊張,而且警車都跟我們擦肩而過,也沒出現啥岔子。 等眼瞅著到鎮子邊境時,這里竟然設立一個臨時的崗亭,里面坐著四個警察和兩個藏僧。 我們仨本來打著悶頭走過去的態度,但離近后,有個藏僧指著我們仨嘰里咕嚕的。 我心里一驚,跟鐵驢和巴次仁一起停下腳步。有個警察還拿著一張畫,大步往我們這邊走。 我趁空看了看他手拿的畫,是兩個人的人頭像。其實我明白,肯定畫的我和鐵驢,但畫出來的東西,多多少少有些失真。 我那張問題不太大,鐵驢的就不行了,也不知道那幫僧眾怎么提供的信息,畫里的鐵驢非常胖,那張臉都幾乎圓了。 鐵驢氣的輕輕哼了一聲,我知道,在胖子面上說他胖,這也是一種赤裸裸的侮辱。 這警察懂漢語,他盯著畫,又指著巴次仁說,“你,把紗巾拿下來?!?/br> 我不知道巴次仁啥感覺,反正我是放心了,因為巴次仁既是赤臉,又長得那么磕磣,怎么能跟鐵驢像呢。 不過我又瞅了瞅那兩個藏僧,也有些頭疼,心說他們會不會認識巴次仁?要是一會左一個巴大人右一個巴大人的,我們仨豈不很難走出去了? 巴次仁沒太耽誤,而且在警察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也容不得多拖沓。 他倒是挺痛快,猛地一舉手,把紗巾扯了下來。我對巴次仁臉部的曝光不感興趣,依舊看著那倆藏僧的反應。 出乎我意料的是,不僅倆藏僧,連警察都嚇得一哆嗦,往后退了一步。 我心說這是怎么回事?難不成巴次仁長了兩個腦袋?成怪物了? 我偷偷瞥了一眼,而這一看,把我也實打實嚇了一跳。巴次仁的臉上都有些腫了,還賴嘟嘟的,有種癩蛤蟆皮的感覺。 巴次仁靠近警察嘀咕了幾句,警察壓根就沒往下聽的意思了,叫我們仨快走。 我估計這一刻,他把我們仨當瘟神了。我們也不在這兒多逗留,急匆匆的出了鎮子。 巴次仁趁空把紗巾又戴上了,而我和鐵驢反倒把紗巾拿開一點,互相看了看臉。我們的臉跟巴次仁差不多。 我有種要瘋了的感覺,也試著分析出個所以然來,為啥好端端的,我們哥仨都毀容了? 我很快想起一件事,我們出門前抹藥膏了。我問巴次仁,臉之所以這樣,是不是藥膏的事? 巴次仁點頭,但當看到我和鐵驢一左一右把他夾住,要揍他時,他又說軟話,讓我們別太擔心,這藥膏只能讓臉腫一天,之后會恢復常態。 我半信半疑,不過一想到巴次仁的臉也這樣,他犯不上拿自己的容貌開玩笑,就壓下這股火了。 我發現巴次仁真是個鬼靈精,肚里歪歪繞多去了,為了盡量減少跟警察接觸,他帶我們套逃票. 就比如坐火車時,我們先在站外等著,等火車進來后,我們仨趁空爬到車廂里,當然了,我們不會笨的坐客運車,都選擇貨運車。 這個鎮子離那曲的草原八塔挺遠,我們除了坐火車外,還中途攔了長途汽車,最后找了一個三輪的蹦蹦車。巴次仁說的沒錯,經過這幾天的路程,我們臉好了很多,就是消腫后,上面還留了不少淡淡的小包。 坐蹦蹦車時,車主還好奇的問我們仨,“到底去哪了,咋被蚊子叮的這么慘呢?” 我們仨沒法回答啥。 再說那曲這地方,要我看跟那個小鎮大同小異,只是草原更多一些。我也看到了草原八塔,最后更是見到了那“傳說”中的小八塔。 這是一個比色勒小乘寺更大的寺廟,上面寫著八塔寺。我們只是在門口稍微徘徊一下,就一同離開了。 在這里,巴次仁沒有房子,我們只能選擇一家旅店入住。 我也給寅寅打了電話,而且我手機沒充電器,就一直用著巴次仁的手機。我發現個很逗的事,我一要打電話,巴次仁就顯得木好意思,說小兩口又聊天了,他得回避。 而且他沒開玩笑,真的離開房間了。 我也沒太管巴次仁,心說又不是我讓他離開的。電話接通后,我跟寅寅說了我們現在的情況。寅寅說上次談完話,她也趕到了那曲。 我說了旅店的地址,那意思讓她過來跟我們匯合。寅寅卻推脫了,說讓我和鐵驢跟巴次仁一起行動就行了,她有她的計劃。 我隱隱覺得,寅寅這么做有點一意孤行,但不容我勸什么,寅寅說了幾句就把電話掛了。 在掛電話的一瞬間,我還聽到那邊有個雜音,貌似是服務員喊得,說清理房間。 很巧合的,我也聽到我房間外傳出來這一嗓子了。 我有一個感覺,寅寅跟我們在一個旅店中,但她為何不見我們呢?我想不明白。 在撂下電話后,我迅速往房間外走去,想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不對! ☆、第四十六章 午夜計劃 房間外是一條左通右達的走廊,我先看右邊,冷冷清清沒什么人,我又扭頭看左邊,不遠處放著一輛小推車,上面掛著毛巾、被單這類的東西。 這一定是清潔員的,我奔著小推車走去。 清潔員正站在一個房間里收拾。這房間亂糟糟一片,估計是客人剛走。清潔員還留意到我了,問我需要什么服務? 我搖搖頭,而且打心里懷疑,寅寅一定在周圍這幾個房間里。 像旅店這種房間,一旦房門被關上,很難知道里面有沒有人,尤其像這種級別的旅店,門口也沒個請勿打擾的提醒燈。 我不死心,蒙大運的隨便挑了一個房間,輕輕敲了敲門。 房門很快開了,里面站著一個男子,看樣剛洗完澡,裹著浴巾呢。他挺詫異也挺警惕的看著我,問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