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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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手是蹲在擋泥板上的,而毒梟是直接坐上去的,雖說這里地方小,坐的很別扭,他卻異常滿意,還拽著鐵驢一個胳膊借力。 看鐵驢瞪他,他嘿嘿陪笑,又熊哥長熊哥短的叫著。 姜紹炎把摩托啟動了,我發現它動力真大,坐著五個人,它也一點不費力,帶著我們慢慢往上坡爬去。 這附近全是野草叢,姜紹炎為了安全起見,并沒把摩托開多快,初步估計,也就三四十邁的樣子,我是沒覺得有啥,但突然間摩托駛進一段很顛簸的地帶。 摩托車晃來晃去的,冷手使勁掰著擋泥板的邊緣,又盡力保持平衡,才沒讓自己摔下來。 毒梟畢竟是坐著,沒冷手那么慘,而且都這時候了,他竟還不忘斗嘴,損冷手說,“老兵蛋子,你咋這么笨呢?學學我!按我這種坐法,一點毛病沒有?!?/br> 但老天就像駁他面子一樣,隨后一下來了很強一股顛簸感,我聽到毒梟嗷的慘叫一聲,等再往后一看時,那塊擋泥板上沒人了。 我知道毒梟一定是掉下去了,我又跟姜紹炎說,“趕緊停車,找人吧?!?/br> 姜紹炎不滿的哼了一聲,不過也立刻把車停下來。我們幾個都下了車,往原路走。 這時的野草叢都有一人多高了,光憑我們這么找人,外加大半夜這么黑,有些困難,我索性扯開嗓子喊,“毒販子,你在哪?” 沒人回答我,但有一陣嗚嗚聲從遠處一片野草叢里傳了出來。 我們互相招呼一聲,又往這里匯合。 等我們趕過去時,毒梟已經自行的爬了起來。他還張大嘴呸、呸使勁吐呢,我估計剛才這么一摔,他一定弄了一嘴的野草或碎土。 要在以前,冷手肯定會借此嘲諷毒梟一番,至少要把剛才的場子找回來,但很奇怪的是,冷手沒說啥,只是默默走過去,拉了毒梟一把。 就憑這件事,我隱隱意識到,越獄后的冷手,性格上有點不一樣了。 毒梟卻沒領情,又對著冷手罵罵咧咧,說剛才他就不會保持下平衡么?那樣摩托就不會偏的這么厲害。 我們當然沒時間聽毒梟說啥,姜紹炎擺手打住毒梟的話,又讓我們快回去坐摩托,繼續上路。 但在我們剛回到摩托旁邊時,遠處懸崖上方升起一個黑影。這黑影是一架直升機,上面還帶著好大一個探照燈。 看方向正是奔我們這個方向來的。 姜紹炎沉著臉,我們四個卻都傻了眼,鐵驢更是念叨一句,說看大小和速度,這直升機還是軍用的。 我知道軍用這倆字的另一層含義,說白了,這直升機肯定是武裝的,上面掛著重機槍呢。 它在天上飛,我們在底下騎摩托,傻子都能算明白,我們逃是指定逃不掉的。 毒梟一下子都有些絕望了,跟我們念叨,“我艸他們死媽的,監獄里啥時候還有這種家伙事的,我咋不知道呢?” 我瞪了毒梟一眼,心說這爺們剛才聽沒聽清鐵驢的話?軍用直升機,很可能不是監獄的,而是從近處軍隊調過來的。 我也不想跟毒梟說啥了,因為說了能有啥用?這直升機也不會因此返航的。 我看著姜紹炎和鐵驢,那意思他倆有什么好辦法么?鐵驢是真技窮了,憋著一句話沒說。 姜紹炎慢慢收回目光,跟我們說,“這樣吧,趕緊一起抓草,把摩托蓋上,之后我們都躲在草叢里?!?/br> 我覺得這法子不好,一來這里的草用來藏人藏摩托,還是太疏太短了,二來直升機那么大探照燈,上面的軍人用燈光一照,肯定把地上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但姜紹炎不容我們再說啥,他主動抓起草,往摩托上蓋。 我和鐵驢當然立刻跟著做,冷手滿了半拍,也動起手來。毒梟反倒獨自這么干站著,拿出一副猶豫勁兒。 我看的來氣,也主動提醒他一句,“快來幫忙,不然被發現了,咱們要死也一起死?!?/br> 毒梟被迫的加入我們了。我和姜紹炎負責用草鋪摩托車的擋泥板,其他人負責別的地方。 我本來抓了一把草,正一把蓋上去,這里的擋泥板上還有一個標記,是個畫在圈里大s。但在我蓋完時,姜紹炎卻偷偷把手伸過來,把這s上的野草都挪到旁邊去了。 我愣了一下,心說這是啥意思?而且這么一來,豈不是露出破綻了? 我也不笨,看姜紹炎對我使了個眼色后,我懂了。既然追來的直升機是軍隊的,姜紹炎一定事先跟軍方打過招呼了,甚至這摩托也是從軍隊借調過來的。 再往白了說,這s標志才是我們的擋箭牌,一旦直升機發現這個標志了,他們就知道底下藏得是自己人了。 我一下子沒那么害怕了。等這么忙活一小會兒,直升機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姜紹炎覺得沒啥時間了,就招呼我們停下工作,都小心的蹲在摩托旁邊,隱藏好。 我本來拿出一副看戲的架勢,還等著直升機從我們上方飛過后,我們再繼續逃亡呢。 但出岔子了。直升機的探照燈正射在荒草叢上,飛速的往我們這邊靠近呢,毒梟這個二百五,無意間的一抬頭,看到擋泥板上那個裸露的s了。 他被嚇住了,還手欠的迅速拿起一把干草,把它蓋在s標記上了…… ☆、第五十八章 分道揚鑣 我被毒梟這舉動氣的肺都快炸了,也就是場合不允許,不然我保準沖到他身邊對他一頓連環踹,甚至踹死他最好,圖個消停。 我又把精力放在擋泥板的s標志上,合計著想個什么招能把遮擋的干草弄下來。 現在直升機又離我們近了一大截,但還沒近到我們不能亂動的時候,我在考慮要不要冒險一把,伸手摸過去,把干草扒拉走。 而且從我們這幾人的位置來看,姜紹炎離干草更遠,其他人不知道這干草的奧妙,我做這事確實是最佳人選。 沒有那么多時間了,我只能深吸一口氣給自己鼓勁,但等我要微微站起來時,旁邊有個人伸手把我死死摁下來了。 這是鐵驢,他還對我使眼色,我順著一看,心里涼了一大截。 也不知道咋搞的,直升機的探照燈突然動了,正奔著前方飛速的掃進。我剛才要是行動了,很可能在扒拉干草的同時,被探照燈拍個特寫。 我這么一打鼓一退縮,壞了,探照燈完全射過來。另外那個s型標記一定是特殊漆料噴出來的。 別看被干草擋著,但隔著縫隙,也反射出星點的光線來。 直升機捕捉到這個信息了,它突然減速停在空中,而且在機身上掛著的那挺重機槍動了,調整角度后,正好對著我們這些藏匿的人。 我心中的一萬只大象又暴動了,甚至心跳快的讓我胸腔都極其難受。這也就是射擊手扣一指頭的事兒。 只要重機槍開火了,憑它的威力,我們幾個保準被打死,甚至尸身都會被打的四分五裂。 有句話叫死后留個全尸,我有點絕望了,心說我們幾個這次死后這點要求都奢望不到了。 但射擊手一定跟鐵驢一個性格,對彈藥極其吝嗇。他沒急著扣扳機。直升機這么停了一會兒后,又慢慢往前動了?;蛟S是想再觀察觀察吧。 而它這么一動一離的更近,蓋著s標志的干草竟意外的掉落了。我估計跟直升機螺旋槳帶出的風有關。 其實細想想也正常,我們原本蓋摩托用的都是濕草,草本身有水分,重量大。干草輕飄飄的,被丁點風一吹就飄走了。 我看著s型標志完全露出來時,心里那股狂喜感就甭提了。但毒梟跟我完全不一樣,我一歡喜,他反倒低迷和絕望了。 那個s型標記還完全反光了,讓直升機上的人徹底看到了。我離毒梟遠,姜紹炎挨著他。毒梟有個要站起來逃的動作,但姜紹炎不可能讓他這么做。 因為就算直升機上的軍人想放過我們,也得情況差不多點才行,不能露出太大的破綻,看我們有人嗖嗖在地上逃也不管。 姜紹炎的點xue很厲害,他又用起這方面的絕活,對著毒梟的后腰嗖嗖點了幾下。這么一來,毒梟別說要站起來了,反倒有種快要癱瘓的感覺。 我沒空理會毒梟,一直盯著直升機。我發現隔了幾秒鐘吧,它的重機槍又往上抬了,整個機身也突然加速。 它不在這里停留了,帶著嗡嗡聲,一邊繼續“搜索”著,一邊遠去了。 我們沒急著動彈,一直等直升機離開挺遠了,才小心翼翼的先后站了起來。 我不知道鐵驢懂沒懂這次脫險的關鍵,因為起身后他沒啥表示。冷手和毒梟卻都有反應。 冷手表情古里古怪的,一邊望著遠去的直升機,又一邊看了看摩托上的s型標志。毒梟是徹底拿出一種僥幸樣,這時他身子雖麻,卻還忍不住念叨說,“我家祖墳絕逼冒青煙了,這次真他媽的點整,哇哈哈?!?/br> 我看他那傻兮兮樣兒,就不想回答啥,心說他家祖墳真牛掰,別人家祖宗都保佑后代事業風順、子孫興旺啥的,而他家祖墳呢,竟保佑他越獄時不被抓。 姜紹炎不想多停留,又招呼我們上車。我們還是各自回到原來的位置上,毒梟本想耍賴蹭一個正座來了,推托說他身子不得勁。 姜紹炎當司機,肯定不能跟他換的。我和鐵驢也不傻,而且我倆挺有默契,都用起了老貓的招牌動作,一起對著毒梟呲牙咧嘴,算是回絕他了。 姜紹炎臨時改了逃跑路線,畢竟我們不能就這么跟在直升機后面,那樣它調頭回來了,我們可咋整,總不能又躲在荒草叢里吧,而且這山坡上的草叢,并不是每個地方都那么茂密的。 我的方向感和路感都很差,對附近地形也不了解,但品著姜紹炎的駕車路線,我能肯定,他是繞了一個大遠。 最后摩托費勁巴力的爬完一個上坡,我們望著山下,發現竟出現了稀稀疏疏的房屋,說明這附近有人住了,我們出了這里,也離市區不遠了。 毒梟興奮的眼都綠了,甚至都跺著腳喊了幾句好。 姜紹炎并沒繼續開摩托往前的意思了,他還把車停下來,盯著我們說,“咱們一起走的路到此為止吧,接下來啥人啥命,就看各自的造化了?!?/br> 說白了,他是攆人走的節奏了,讓冷手和毒梟都離開。 毒梟一聽就急了,又大哥、大哥的叫著姜紹炎,那意思別這么早散伙,讓他再搭摩托走一段唄。 姜紹炎是真不同意了,還把金槍拿了出來。他一邊擺弄金槍,一邊回復毒梟,“兄弟,我說過的話不會變,你再絮叨的,它會不同意的?!?/br> 這個它指的是金槍。毒梟也真害怕了,沉著臉想了想,最后一嘆氣說,“也罷,緣盡了,分開就分開,但我們肚里的毒囊怎么辦?” 姜紹炎下了車,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地表上的野草很少了,但長了不少鮮紅色的蘑菇。 這些蘑菇的花瓣還是紅色螺旋形的,更像含羞草一樣發著半紫半紅的光芒。 姜紹炎就用腳對著小一片蘑菇地踩了踩,把它弄平后,又拿出匕首,在上面寫了一個手機號。 他跟毒梟和冷手說,“你們的毒還有兩天時間才發作,如果你們逃脫成功了,那就在后天給這個手機打電話,我們組織會找人把解藥送過去?!?/br> 隨后他又強調一遍,“記住這個手機號,要是打錯了聯系不到我們,后果自負!” 毒梟拿出一副特別嚴肅和緊張的樣兒,還故意半蹲著看這個手機號,生怕眼花看錯了。 冷手也在看著手機號,不過沒毒梟那么積極。 這一路上冷手的表現都這么古怪,現在得空了,我多瞅了他幾眼,打心里也在想,他為什么變成這么樣兒。 但也就是這么多看幾眼,我發現一個不對勁的事兒。他下巴上怎么出現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呢? 我形容不好它具體是啥,就好像有什么東西,無形中扣到了他的臉上一樣。 我可不會笨的以為這附近有鬼,鬼還附在冷手身上了呢?我也沒藏著掖著,指著他臉問大家,“這是怎么回事?” 姜紹炎和鐵驢扭頭一看后,都詫異了。毒梟跟冷手不對付,也壓根對這古怪不在乎。 我都不知道毒梟打心里記了多少遍電話號碼了,反正看架勢,這電話號一定跟烙印一樣印在他心里了。 他擺擺手,說后天電話聯系后,也不等冷手,自行急匆匆的下山了。 我們仨沒理會毒梟,全圍在冷手旁邊。 冷手似乎知道這古怪的原因,他很淡定,而且打量我們仨一圈后,又望著姜紹炎說,“我是一個從戰場逃走的老兵,這些年一直窩在監獄里,現在出來了也沒朋友,不知道投靠誰,但我自認身子骨還湊合,想加入你們殺手組織?!?/br> 我真懷疑他怎么想的,而且他身手啥樣,我再清楚不過了,一來不是老貓手下一合之將,二來跟鐵驢打,估計也就是三五招后,就得被揍趴下了。他這樣的能當殺手? 我是覺得這段時間跟他關系還可以,就從這方面考慮的,勸了他一句,那意思趕緊走吧,他不適合當殺手,但當個保安啥的,綽綽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