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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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鐵驢搗亂呢,伸手扇了一下,嘴上說,“驢哥,別鬧!”但壓根不好使,那人繼續掐我,力道還稍微加大了。 我氣到了,心說鐵驢又抽什么風。我一扭頭,睜開眼睛了。 但眼前哪有鐵驢,只有一個嚇人的臉。 它有種骨瘦如柴的感覺,特別老,全是褶子,還特別蒼白,有著熊貓一樣的黑眼圈。 我冷不丁以為自己見到鬼了呢,嚇得哇一聲,甚至都忘了還在床上。我想往旁邊挪一挪,避開這張臉,但這下好,自己噗通一下,直接滾下床下邊去了。 我哼哼呀呀爬起來,隔著床跟這張臉對視著。他看我這種囧樣,嘿嘿笑了,問一句,“早啊,徒弟!” 我差點被弄咳嗽了,心說什么徒弟?我是有師父,雖然師父跟眼前怪人年紀相仿,但師父濃眉大眼,一表人才的,就算遇到天災鬧饑荒,也餓不成這種德性吧? 我不給他面子,不客氣的問了句,“你誰啊你?” 怪人笑了,慢慢站起來,自我介紹說,“我叫啥名來了?他奶奶的,都忘了,但原來有個代號,叫白皮,你也這么叫吧,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師父了,會讓你成為一名合格的特案組法醫?!?/br> 我有點明白了,心說此師父非彼師父。而且我也知道,像我們這些做法醫的,有很多怪才,就是那種長相怪,本領也大的。 我覺得眼前這個代號叫白皮的人,一定是個高人。我對高人是有種敬佩心理的,從這方面出發,我對他好感增加不少。 白皮一定了解過我,也不讓我介紹自己,他又費勁巴力的從床底下拿出個大兜子來。 這期間我四下看看,發現鐵驢不見了,另外印象中,我床底下并沒有什么大兜子,這一定是白皮帶來的,剛放到床底下的。 我探個腦袋看,想知道大兜子里有啥。 白皮倒不避諱,任由我看,他翻了翻,從里面拿出一套衣服來,丟給我說,“換上吧,這是你的行頭了!” 我把衣服捧起來觀察一番,說實話,這衣服不一般。我不知道它具體是啥料子做的,但有種帆布的感覺,卻比帆布還要軟,要是穿在身上,也絕對耐磨,甚至一般刀具都很難刺進去。 我打心里有個評價,衣服是好東西,穿起來都能當個貼身護甲了。 我對寶貝向來來者不拒,而且白皮也說了,這就是給我準備的。我不搭話,緊忙脫掉現有這身行頭,急忙換衣服。 我脫得挺多,只剩個褲頭了,但白皮不滿意,嘖嘖幾聲,指著褲頭說,“小冷,你留它干嘛?多耽誤事啊,脫下脫下!” 我想了想。這屋里就有我和白皮倆人,我們都是男人,當他面脫光了也沒啥,但這個老東西,目光一刻不離的盯著我那里看著,我有點別扭。 我想轉過身去,問題是這么一來,我就得沖著門了。門還沒關,萬一在脫光期間,經過一個女同志可咋整? 我最后想了個笨招,蹲下身,隔著床脫光,又把白皮給我的衣服換上了。 我真佩服這衣服的設計者,等穿完后,我發現這衣服特別修型,別看沒鏡子,但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身材好了很多。 另外在穿褲帶的時候,我發現褲帶也挺怪,上面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小圓洞,圓洞上還掛著一個很精致的小鉤子。 我問白皮,“這是干嘛用的?” 白皮沒急著回答,翻起大兜子來,從里面拿出魔鼎和鐵幡來,當然了,魔鼎上被包著層層的錫紙。 他問我,“這東西是你的吧?” 我點點頭,心說一定是姜紹炎從烏州把它帶過來的,又轉交給白皮了。 我伸手把鼎和鐵幡拿過來。白皮也交給我了,只是他突然嘆了口氣,念叨說,“娃子,你真是運氣好,竟然得到了狼娃的寶貝,這玩意兒威力太大了,你以后了不得??!” 我心里挺震撼,白皮的意思很明顯了,這魔鼎原主人竟然是狼娃,另外也有讓我不明白的地方,魔鼎不就能吸個蟲子么?有什么威力? 我看他又賊兮兮的看著鼎,心里不爽,心說這老頭太沒素質了,怎么能這么看別人的東西呢。 我趕緊把鼎掛在褲帶上,這么一來,也隱隱告訴白皮,鼎是我的,你別惦記了。 白皮最后依依不舍的又嘆了口氣,強調說,“娃子,我聽烏鴉說,你總丟三落四的,但從今天開始,一定別把鼎和鐵幡丟了,不然讓烏鴉知道,保準扒了你的皮?!?/br> 我知道這話狠是狠,但也為我好,我點點頭?,F在衣服也穿了,鼎也拿了,我問他,“接下來要干啥了?” 我發現白皮挺有意思,又翻起那個大兜子,從里面拿出一個東西,對我拋過來說,“咱們研究研究這個,也是你日后常帶在身上的東西?!?/br> 不得不說,我愣住了,望著這東西,心里直嘀咕,這他娘的又是個啥? ☆、第五十四章 特訓(二) 我記得小時候看過一部動畫片叫圣斗士星矢,里面的星矢穿上圣衣后,胸口就有一個白色護甲,而白皮拿出來的這個東西,就跟護甲很像,只是用特殊布料做的,還給護甲起個名字,叫胸囊。 白皮把胸囊撲在床上,招呼我離近了細看。 我發現這東西也不簡單,上面密布大大小小的小布兜。每個布兜里還裝著不同的家伙事。 有的是迷你解剖刀和小鉗子,材料一看也特殊,有的是一袋袋的藥,按白皮說的,藥品大致分為兩類,一類是試毒的藥物,通過不同藥物搭配,涂抹或溶解在可疑樣品中,通過顏色變化,就能大體知道,樣品里存在什么類型的毒,是影響人神經系統的,還是限制人行動等等的。另一類是解毒藥物,觀察中毒者體征,用幾種解毒藥搭配著服用或注射,就很有可能把毒解了。 最后他還從一個小布兜里拿出一樣設備,有小孩巴掌一半那么大,上面有屏幕,下面有九個鍵子。按他的意思,這是一個存儲器,更是一個百科全書,里面收入了很多與法醫有關的知識點,我要是需要調查啥,直接輸入關鍵詞查找即可。 他趁空把胸囊拿起來,還挺熱心,幫我把它戴在胸口上了。 冷不丁多了這么一個玩意兒,我有點別扭。我也明白,這是好東西,問題是我戴著它有什么用? 我問了句,尤其還指出,就算加入特案組了,遇到啥案子,拎個法醫勘察箱不就結了,干嘛用這么精細的設備呢? 白皮對我的話不認可,還嘲笑幾聲說,“徒弟,你太嬌生慣養了,還以為在特案組做法醫,會跟在警局當法醫一樣嗎?我問你,什么是特案組,什么是特案?” 我承認自己不了解,搖了搖頭。 白皮繼續說,“我就說自己的經驗吧,以前做任務,很有可能處在荒山野嶺、狼潭虎xue之中,甚至還會秘密潛入到恐怖分子的老窩里。那時除了幾個隊友之外,就沒更多的外援了,你還想拎著法醫勘察箱那么笨拙的東西大搖大擺的亂逛?醒醒吧!” 他這一番話,只是很簡單的概括,但我能想象到,去這類地方有多兇險,我多多少少被嚇住了。 白皮不理會我,突然嘆口氣,一屁股坐在床上,拿出一副回憶的樣子,想了老半天后又說,“徒弟,你覺得法醫應該干什么?” 我如實回答,“法醫是輔助破案的,是對與案件有關的人身、尸體、物品進行鑒別并作出鑒定的技術人員?!?/br> 白皮嘻嘻笑了,擺手不讓我說了,那意思這個解釋不正確。 我不服氣,因為我剛說的都是書本上對法醫下的概念,就算專門考試答卷子,這種回答也都挑不出缺來。 我反問白皮,他認為法醫要干什么? 白皮說,“你太傳統了,走進一個誤區中了。在這社會上,有很多職業能接觸到尸體,像守墳、殯葬類的,但能肯定,法醫是最了解、最接近尸體的人,因為他們要用各種器材,剖開尸體,窺視死亡的奧秘,另外他們也對毒藥、創傷有很深入的研究。咱們這類人,確實是輔助破案的,但只停留在鑒定工作上,真的太浪費,想想看,如果能把技術延伸出去,不僅研究尸體,還能幫助其他隊友調整狀態;不僅驗毒找證據,還能為隊友解毒,甚至懂一些獨特的手段,在關鍵時刻施展擒敵的話,豈不是更能詮釋法醫這個職業么?” 我還是有種意識,覺得白皮這種說法不對,但細想一想,也真找不到理由反駁他。 白皮不想多說用不著的了,直奔主題,指著胸囊跟我強調,“從今天起,他會教我怎么熟練使用它?!?/br> 我發現他隨后教我的東西,跟在學校和入警局后學的那些理論不太一樣,但我并不排斥,也很用心的學起來。 這樣我在這個小茅草屋足足待了一個多月,每天面對的除了送飯的瘸子老人,就是這個叫白皮的“活死人”了,而且漸漸地,我的飯量也被縮減到只有兩頓,把早餐省了。 雖然生活很苦,但通過這段時間的學習,我真有收獲。至少白皮問我,要是遇到一個皺皺巴巴的尸塊,上面生滿綠毛,聞起來除了臭以外,還有腥甜的氣味時,我能熟練的拿出幾種試毒藥物準備試毒,要是白皮問我,有人中毒吐白沫,手腳指甲全部青紫,頭暈胸悶,呼吸麻痹時,我也能最快速的找到幾種解毒藥物。 這樣一晃又是一天早晨,我發現自己都養成習慣了,每到七點左右,都會自然醒。 我這次醒來后簡單洗漱下,又坐在床上吸煙,等著白皮的到來。但一直到八點,白皮沒來,卻有一個熟悉的胖腦袋,從門外探進來,沖我嘿嘿直笑。 他是鐵驢。我冷不丁見到他,心里有點莫名的小興奮,還擺手讓他快進來,嘴上開玩笑說,“驢哥,這段時間去哪了?我以為你人間蒸發了呢?” 鐵驢回答,“有任務,剛忙活完?!?/br> 我看他不想具體說,也知道自己不要多問,就一轉話題,跟他扯起別的來。 這樣等我煙吸完了,鐵驢突然來這么一句,“小冷,走吧,訓練去!” 我有點愣,又看看門口,發現根本沒有白皮的影子,我就接話,“別開玩笑,師父還沒來呢?!?/br> 沒想到鐵驢一挺胸脯,拿出一副很驕傲的樣子說,“白皮不會來了,接下來我是你師父,快叫一聲師父讓我爽爽?!?/br> 我不敢相信,但看他說的挺嚴肅的。我納悶了,問他,“你是我師父?你教我啥?” 鐵驢拍了拍腰間,“特案組里任何一個人,都是多面手,你只知道法醫的東西,這遠遠不夠,今天起,我要教你什么是真正的男人,怎么打槍?!?/br> 這我承認,鐵驢對槍有研究,而且話都說到這份上,我也別耗著了。 我挺配合他,站起來跟他一起出去了。我以為我們要去專業的靶場呢,但沒有,他帶我從一個小門走出基地了,來到一個偏僻的山溝子里,這里立著一個用木板做的假人。 我們在離假人三十米開外的地方停下來,鐵驢指著假人問我,“小冷,你說說,印象中的神槍手是什么樣的?” 我發現鐵驢跟白皮在這方面挺像,都愛問我問題,估計是這些培訓老師共同養成的一個臭毛病吧。 我想了想,也指著假人回答,“如果神槍手開槍,六發子彈會全部打在眉心上,甚至遇到頂級高手的話,這六顆子彈還會集中在一起,只打出一個槍眼來?!?/br> 鐵驢笑了,把手槍掏出來,拿出一副特別有感情的樣子,一邊撫摸著槍,一邊跟我說,“你說的這種神槍手,我真沒見過?!?/br> 我覺得他在撒謊,又提醒他,“電視里就能見到,尤其是各種射擊比賽,很多選手都能打出十環?!?/br> 鐵驢噓我一聲,說那是比賽,跟我們這種真刀真槍的特警能一樣么? 他又拽著我的手,強行讓我摸槍,繼續說,“知道么?對一般人來說,槍就是槍。但對一個合格的槍手來講,這就不是槍了,而是他手掌的一個延續,他身體的一部分。我舉個例子,咱們在跟匪徒搏斗時,對方不可能站著當活靶吧?甚至都不給咱們多少瞄準的時間,更要比誰開槍快。而咱們要做的,就是用心去打槍,不要再依賴于眼睛了?!?/br> 我有點不明白。鐵驢讓我等著,他給我做個示范。 他嗖嗖跑到遠處了,拿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往這邊走,還無聊的吹口哨,等來到我身邊后,他突然身子一震,喊了句,“不好有敵人?!?/br> 隨后他把槍拿了出來,幾乎看都不看,對著假人打起槍來。 他一共打了三槍,還喊著口號,“右手一槍,左手一槍,撅著再一槍?!弊詈筮@一下,是背過去岔開雙腿,把槍放在雙腿之間開的。 我一直留意假人身上的狀況,不得不說,這三槍真厲害,全都打在假人臉上了。 鐵驢又帶著我特意湊近看看,問我,“你是法醫,也懂,這三槍要打在活人身上,會是什么樣子?” 我如實回答,“槍槍斃命?!?/br> 鐵驢笑了,還低調起來,跟我說,“先說好,我不是啥一等一的神槍手,這次示范,只是告訴你一個道理,實戰中,只要能斃敵就行,未必槍槍都要打在眉心上?!?/br> 我點頭表示懂了,問鐵驢接下來我咋辦?也要學著他這樣打槍嗎? 鐵驢咔吧咔吧眼,臉色有點不好看了,他不給我面子,直說道,“你上來就想打盲槍?那可不行,這么瞎掄瞎射的,誰知道會不會打在我身上?這樣吧,先按傳統的來,你愿意瞄準多久就多久,只要能開槍打中假人就行?!?/br> 我真沒接觸過幾次槍,這次握著手槍,有點小緊張。我也記住鐵驢的話了,愿意瞄準多久都行。 我就在這瞄上了,足足過了五分鐘,鐵驢忍不住了,他瞅瞅天,跟我說,“哥們,我說哥們??!你再這么整,天都快黑了?!?/br> 我示意他,我懂,但我還是繼續瞄準,鐵驢看不下,推了我一把,催促說,“是不是爺們,快射??!” 我也不知道咋了,突然這么一激靈,扣動扳機了,而且一下子,很爽快的把六發子彈全射出去了。 等最后一槍開完,鐵驢愣了,喊了句,“臥槽!” ☆、第五十五章 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