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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裕緩緩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韓棟,隨后厲聲道:“你胡說!” “我沒胡說?!表n棟依然平靜。 羅裕一甩衣袖,“我不信!” 韓棟從身上拿出一張單子,上面清清楚楚寫著羅裕申領俸祿的銀錢數量,以及他的簽名和手印。 這,簡直根本沒辦法抵賴了。 主仆兩人無情對視,韓棟覺得此刻他家爺肯定想撕了他,面部表情已經逐漸猙獰。 可他是個不怕死的,“爺,您若是再如此下去,您在夫人那兒恐怕地位不保?!?/br> “胡說,我是榮昌侯,夫人對我一片深情?!?/br> “哦,月銀二十兩的六品榮昌侯,我家夫人快要大賺一番?!?/br> 羅裕僵了一下,死鴨子依舊嘴硬,“我玉樹臨風,你家夫人自來貪圖我美色,我有這張臉就好了?!?/br> “這我倒是覺得您如今更有男人味了,上月做衣裳也放了一寸有余?!表n棟繼續補刀,“倒是夫人如今放下心中愁緒,收拾了惡奴,心情愉悅臉色紅潤,美貌異常?!?/br> 羅裕:…… “你給我滾出去!” 韓棟麻溜的滾了。 羅裕把自己關在了書房一晚上,連晚膳都沒用。 院里的小廝問韓棟,“韓侍衛,這侯爺不會出什么事吧?要不要讓廚房備點宵夜?!?/br> 韓棟依靠著月門,“備著吧,不一定能吃?!?/br> 羅裕這些事溫雁菱統統不知道,她昨天用了簡單的晚膳,連文茵和子晞都沒顧上便倒下睡了,睡了美美的一覺起來,神清氣爽。 溫雁菱打算就在府中休息幾日,正好管管子晞的學業,她最近都沒功夫過問子晞是否習慣,有沒有被先生責罵。 各自在自己院子里用了早膳,羅文茵便帶著兩個丫鬟來了主院,看見母親正在院里賞花喝茶,她揚起一個笑走過去。 “給母親請安?!?/br> 聽到聲音溫雁菱側過身,看見女兒便嗔怪道:“怎么又給我請安了,不是說過不用這樣?!?/br> 羅文茵笑著坐到母親身邊,“女兒這不是偶爾請安,是對母親的尊敬。昨日與那些管事議事讓女兒為母親而折服,母親泰然自若的姿態就值得女兒好好學習?!?/br> 若是昨日不去屏風后面躲著,羅文茵根本不知道母親竟然如此厲害,即便是跟眾夫人對上不變色或者是在京兆尹唱作俱佳,也沒有昨天讓她心悅誠服。 管事們見多識廣,提出的計劃也是周密完善,母親雖然不似那般周到,但勝在心思新穎,連她都大為嘆服,而且那些管事也能感覺得出來對母親的不敢小看。 溫雁菱大為意外,“你難道對做生意感興趣?” “母親如今不也對生意感興趣?”文茵如今對母親只剩尊敬并無懼怕,便坦蕩的說出自己的想法,“我覺得做生意十分有趣,比那琴棋書畫和女工更讓人興奮?!?/br> 溫雁菱挑眉看向她,如今這算是女隨母嗎,她原本是為了給兒女守住侯府,且讓自己轉移注意力,卻沒想到做生意倒是讓她感覺十分不錯,特別是想到以后被人求著收錢,這可比讓她花銀子買東西更加興奮。 “文茵覺得花銀子不高興嗎?”溫雁菱問。 羅文茵愣了一下,眉尖微蹙,又舒展開來道:“經過昨日,我倒是覺得賺銀子更高興?!?/br> 溫雁菱笑了起來,指尖輕點她的額頭,“你呀,好歹是侯門嫡女,應當有大家閨秀的氣質才是,怎可與這黃白之物打交道,沒得被人說是一身銅臭味?!?/br> 羅文茵嘟了嘟嘴,拉著溫雁菱的袖子搖了搖。 溫雁菱又道:“不過這真要到了一斗米難倒英雄漢的地步,大家才知道,一聲銅臭味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銅板都沒有,那才是絕望?!?/br> “所以娘希望你懂這生意之道,可如今你年紀還小,琴棋書畫挑著喜歡的學,多看看書,跟沐晴走動走動,約上三五好友出去玩玩,等到你到娘這個年歲時就知道了,被這些俗事纏上才是不得清凈?!?/br> “挑著喜歡的多多了解,也可以?!?/br> 羅文茵的眼里盈出水潤,“文茵知道母親是為我著想,讓我能夠隨心一些?!?/br> 溫雁菱道:“說什么傻話,你娘我還沒玩夠呢,這才剛開始呢?!?/br> 不知為何,溫雁菱就是有種預感,她一定會讓侯府的產業壯大起來,不論是她的計劃還是月銀方式都能讓她快速站起來。 她要讓人知道她溫雁菱管著的侯府興旺繁盛,再不是上一世那個喪門星。 羅文茵又被她逗笑,“娘說得對?!?/br> 溫雁菱轉頭問了羅子晞最近幾日如何,這幾日都是文茵在照看子晞,早上姐弟倆一同用早膳之后,文茵送子晞上馬車,下學之后子晞回來也是第一時間就跑去找文茵。 羅文茵笑著道:“這幾日回來都說先生夸獎他聰明,不過卻是有些貪玩坐不住,聽說父親還讓他每天練大字,倒是讓他收斂了一些?!?/br> 溫雁菱奇道:“你父親居然讓子晞練字?” 溫雁菱結結實實的吃了一驚,她是真沒想到羅裕會管孩子,還給子晞布置大字,難道是她之前誤會他了? 這個懷疑在腦子里轉了一圈就消散了,若是羅裕有當父親的責任感,那上一世文茵也不會被嫁給大皇子了。 是,大皇子是她看中的,可她只是一個后院婦人,能了解的也是放出來的消息,她即便知道大皇子脾性暴躁也沒當一回事,這是她的錯。而羅裕身父親,身在朝堂,整日在外廝混,就不知道大皇子的真實性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