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去幾天?” “不知道,看情況,找到小白就回來?!?/br> ☆、18 又過了幾日,阮蕁蕁腳快好了,卻突然大病了一場。 夜里高燒不退,大寶索性沒有回寢室,在醫院跟余薇薇守夜,陳琪貝偶爾來看她一眼,然后又匆匆離開。 第三天夜里,阮蕁蕁燒退了些,半夜感覺身邊有人,迷迷糊糊醒過來,就看見大寶半伏在她的床邊,口水流了一床,難怪感覺總是粘粘乎乎地不舒服。 窗外樹影晃動,人影微閃。 她昏睡的這三天,外面又下起大雪,望出去白茫茫一片,她算了算日子,圣誕好像快到了,吃了感冒藥,打了針,總是特別昏睡,她一天只醒幾個小時,其余的時間全在睡覺,蕭南生越發覺得她有些不對勁兒。 趁阮蕁蕁昏睡之際,他把大寶扯一邊,神神秘秘地問:“我怎么覺得她這場病生得有點自暴自棄了,最近有發生什么事嗎?” 大寶仔細想了想,答:“就你弟弟跟阿貝的事?!?/br> 蕭南生蹙眉,喃喃自語:“不能夠啊……” 大寶聳聳肩離開,蕭南生望著她雄壯的后背沉思,然后給周時亦打了個電話,“我給你的電影票呢?” 周時亦聲音懶散,“還在,要拿回去?” 蕭南生翻了個白眼,“怎么還沒送出去?” 那邊靜了片刻,“最近沒時間,等我回來再說吧?!?/br> 蕭南生掛了電話,嘴里罵了句,小慫樣! 第五個白天,阮蕁蕁燒退,精氣神兒徹底恢復,臉頰紅潤,生了一場大病好像脫了一層皮一樣,皮膚比之前還好。 大寶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臥槽,合著你這一個星期是冬眠了?蛻皮之后皮膚真的比以前還要紅潤有光澤誒?” 阮蕁蕁照了照鏡子,好像是比以前好了。 余薇薇在一旁說,“你好的倒是準時啊,這星期期末考試剛考完?!?/br> “是嗎?那真遺憾?!?/br> 兩人齊力捏她,“你滾?!?/br> 阮蕁蕁一躲,狀似不經意地說:“阿貝呢?” 兩人互視一眼,“她這段時間不知道去哪兒了,我們都沒見過她?!?/br> 阮蕁蕁哦了聲,低頭沒在意。 …… 生了一場病,阮蕁蕁好得差不多了,蕭南生終于同意讓她出院。 她仿佛出籠小鳥,第二天就辦了出院手續,離學校正式放假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但是沒課的專業和大四的學生基本都已經回家了,舞蹈系也只剩下507寢室和另外幾個本地的學生還在。 不過這幾天,她也仍舊沒有見到陳琪貝。 阮蕁蕁給陳琪貝父親打電話,電話那頭聲音噪雜,阮蕁蕁聽著她父親渾渾噩噩的聲音,心生一絲悲哀,突然想到了老頭兒。她又隨口問了幾句近況,陳琪貝的父親似乎沒什么耐心,隨口敷衍了兩句,可就這兩句話,讓阮蕁蕁的心“咯噔”一下。 打完電話,阮蕁蕁又去陳琪貝常打工的酒吧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人,老板說她前幾天就不做了。 阮蕁蕁從酒吧出來,外面飄著鵝毛大雪,她站在街口,裹緊了大衣。白色的絨毛滿天飛舞,鋪天蓋地灑在這座城市,酒吧外,道路兩旁立著一排聳立的白楊,迎著風站立,積雪像是厚實的棉衣包裹著他挺立的軀干,一眼望去,整個城市,銀裝素裹。 冷風吹在她臉上刀割一般得疼,她掏出手機給周時亦打了個電話,他很快接起,聲音掩蓋不住疲倦,“什么事?” 生了一場病,不過七天時間,可電話那頭聲音陌生疏遠卻仿佛隔了好幾年。 她聲音冷靜自持:“陳琪貝在哪兒?”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輕咳了聲,“我怎么知道?!?/br> 她一愣,“你感冒了?” “嗯?!敝軙r亦聲音疏淡。 “你多久沒見過她了?” 電話那頭微是一頓:“四五天吧?!?/br> “你沒找過她么?” 周時亦又咳了兩聲,“我沒事找她干嘛?” “……” “也許過兩天就回來了,我現在有事,先掛了?!?/br> 阮蕁蕁急忙說:“你有事才找她,那么你以前找她都是什么事?” “跟你無關?!彼曇魳O為冷淡。 她站在十字街口,雪和風都刮在她臉上,冰冷又刺骨,刺得她幾乎睜不開眼,黑色的長發在風中亂舞。 她在風雪中找回自己的聲音:“張曼的視頻,是不是她放上去的?” 周時亦說:“誰說的?” 她聲音篤定,“你不說,我去問大包?!?/br> 電話那頭靜了片刻,周時亦咳了幾聲,說:“你在哪兒,我過去接你,我們見面說?!?/br> 阮蕁蕁報了地址。 周時亦嗯了聲,“站那兒等我?!?/br> …… 十分鐘后,周時亦坐在車里,老遠看她一個人站在一棵白楊樹下,高大魁梧的白楊樹,顯得她更加消瘦,兩條腿筆直地掩在大衣下,但她氣色很好,生了一場病,看上去臉色倒是紅潤了。 他將車子開到她面前,按了下喇叭,搖下車窗,風雪立馬灌進來,他咳了聲,“上車?!?/br> 阮蕁蕁俯身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上去。 周時亦關上車窗,將車子停在路邊,熄火,側頭看她。 她的頭發上都是風雪,有些雪籽還沒化干凈,夾在她的頭發里亮晶晶,沒有戴圍巾,露出雪白精細的脖子,鎖骨精致漂亮,臉色凍得通紅,可她似乎一點兒也不怕冷。 他突然想抽煙,“為什么覺得是她?” 阮蕁蕁整理完衣服,并不急著回答,不緊不慢地看他一眼,幾天不見,這個人依舊帥得風光霽月。 她說:“我相機找不到了?!?/br> “嗯?” “那天在寢室樓下碰上你的時候我回去找東西,然后相機就找不到了,我以為是我自己弄丟了。雖然我這人丟三落四的,但是相機這東西我不會亂放的,確實是有人拿了我相機,恢復了里面的數據?!?/br> 她繼續說:“前幾天我登錄了自己的云端賬號,才發現里面的視頻和照片都被人更新過……你們查過阿貝了吧?都查到些什么了?” 周時亦說:“怎么,不懷疑我跟她有一腿了?” 阮蕁蕁挑眉,岔開話題,“哎——大包說你夸我漂亮?” 他咳了聲,“沒說過?!?/br> 阮蕁蕁哼了聲,“大包不會騙我?!?/br> “……” 她湊過去,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真的嗎?” “什么?” “當我面,說一句聽聽?!?/br> “無聊?!?/br> 阮蕁蕁里頭只穿了一件低領毛衣,外面套著一件呢大衣,沒有圍巾,說話的時候胸脯微微起伏著,靜謐的車廂里,只有她輕柔的聲音縈繞在他耳邊。 他覺得空氣突然燥熱起來,“你穿這么點,不冷?” 阮蕁蕁盯著他,“你冷?” “嗯?” 阮蕁蕁笑了笑,“我脫了,你就不冷?!?/br> 周時亦反應過來,突然開始劇烈咳嗽起來,別開眼,視線落在窗外。 那一片銀裝素裹,冰天雪地的世界。 阮蕁蕁作勢要脫外套,周時亦瞥她一眼,弧線更為明顯,他不動聲色轉開視線,聲音壓抑:“別鬧?!?/br> 阮蕁蕁笑了笑,故意往前湊了湊,“怎么?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周時亦發現她跟徐盛真是一個德行,三兩句話都能把話題扯遠,阮蕁蕁故意往前湊了湊,掰過他的臉,雙手捧著,手指按住他的下唇,輕輕湊上去。 周時亦順勢捏住她的下巴往自己這邊一帶,哧道:“找事兒?還是這次又跟人打什么賭了?” 兩人靠得極近,她的臉近在眼前,嘴唇沒有絲毫的著色,卻紅得水潤,唇紅齒白。阮蕁蕁發現他眼底深黑,清冷如山中秀木,縮了縮脖子,“好,我不調戲你了?!?/br> 溫熱驟然抽離。 周時亦勾勾嘴角,打火啟動車子。 阮蕁蕁綁好安全帶,瞥了眼他,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賣軟件的?!?/br> “單純賣軟件?” “不然呢?”周時亦看她一眼。 阮蕁蕁眨眨眼,說:“我給你打工好不好?” 周時亦哧了聲,“我這是軟件公司,你能做什么?ps會么?” 她點點頭,“美顏,瘦臉,磨皮,分分鐘的事?!?/br> 車廂內靜了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