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林芝:“……” “我要見陳景峰?!崩钛怎璧卣f。 林芝有點驚訝,隨即想起來,他是想通過陳景峰找到那個宅子的地址。 和陳景峰聯系后,三人決定一起去s省的省會s城。只有一個周末的時間,三人搭乘周五晚上的飛機在s城住了一晚。 據陳景峰所述,那個私人別墅在s城的衛星城,他們還要再乘坐一個小時的大巴才能到。 三個人的旅程,有個人注定是要落單的,林芝和李言蹊坐在一排,陳景峰一個人坐在林芝的前面。 路程顛簸,林芝暈車,李言蹊把窗戶打開了一條小縫,林芝把臉迎著窗口的風,隨風揚起的發絲掃過李言蹊的面龐,這種感覺□□的感覺……他承認很享受。 李言蹊從口袋里掏出暈車藥給她服下,林芝吃了后困意來襲,靠在李言蹊的肩上睡著了。 陳景峰帶著耳機,正好聽到了林芝之前給他推薦的歌,轉過頭來想告訴她,卻看到身后兩人依偎在一起沉沉睡去,李言蹊一只手攬著她的肩,另一只手緊緊地握著林芝的手。 這么一副溫馨的畫面,陳景峰看著有些礙眼,他眉頭深皺,恨不得想把他們分開,尤其是他們緊緊相握的手,怎么看這么刺眼。 忽然他身軀輕輕一震,難道自己起了妒意? 正對著李言蹊發愣,突然李言蹊睜開了雙眼,明明是剛睡醒的人,眼里卻沒有一點睡意。那雙漆黑清亮的眸子宛若毫無波瀾的潭水,似乎可以窺探到人的心底。 對視的一剎那,陳景峰竟會覺得做賊心虛。他趕緊轉回身子,假裝玩著手機。 林芝“嚶嚀”了一聲,閉著眼調整了一下姿勢,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重新靠了上去。 一個小時后,車緩緩停下來。 “這里變了很多?!标惥胺遄叱鲕囌?,望著周圍的景象,“我五年前來的時候,這里還沒有那么繁華?!?/br> 衛星城五年的變化很快。要想富,先修路。有時候從漫無人煙到人群熙攘只需要一條鐵路交通足矣。 “你還記不記得具體的位置?”李言蹊問陳景峰。 陳景峰搖頭,五年前他來的時候完全是帶著探險的興致,這里有一座沒有開發的山,年輕人生性好玩,他們連登山杖都沒有帶,全憑著在山路上撿的稍粗一點的樹枝當作支撐,才勉勉強強地爬上了那座山,山上的景色不錯,還有一池潭水。 唯一讓他覺得有印象的是,山的某一個方向有一座私人別墅。 林芝見他若有所思,問到:“是不是想起來了?” “那座別墅在山腳,但我不記得具體方位了?!?/br> 山腳?他們此刻不就在山腳嗎? 問了問當地人,他們說那座別墅在山陰。陳景峰還想細問方向,那人說他也不清楚,只知道老一輩的人都這么說。 李言蹊盯著前方的山體,山南水北為陽,山北水南為陰,山陰……照字面上的理解就是山的北面。 山的北面是冬季風西北風的迎風坡,夏天的東南風又無法越過山體,從而別墅里會冬冷夏熱,一座別墅建在那里,實在可疑。 “先到山北去看看吧?!绷种ネ艘谎劾钛怎?。 三人在當地租了一輛小車,沿著北邊山腳仔細地找著別墅,但是一無所獲。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林芝找了一個在山腳的副食店,借著買水的名義問老板:“請問您知道這座山附近的別墅嗎?” 老板的反應幾乎可以用談虎變色來形容,他cao著一口蹩腳的普通話問:“你個小女孩家家,去哪里做什么?那里,我可是聽說鬧鬼哩?!?/br> 朝李言蹊遞一個眼神,她接著問:“怎么回事?這個世上哪來的鬼?” “我也是聽說的,五年前好像那里就鬧鬼了,那座別墅一直空著,也沒見誰來住?!?/br> 李言蹊抿了抿唇,“那座別墅在哪里?” “在山陰?!?/br> 林芝說:“老板,您這不是逗我們嗎?山陰就是山北,但山北只看到您的副食店???” “在山的南邊,那座別墅在汕水北面,所以我們都把它叫汕陰了。時間一長,就叫成了山陰?!?/br> 朝老板道謝后,三人又趕去山的南面。 林芝把打聽回來的消息告訴陳景峰,他的嘴唇微微有些發白,“敢情我五年前住的還真是鬼屋啊……那,那阿岳豈不是真的見鬼了?” 后座的兩人皆是沉默,面容冷峻,是鬼還是人裝神弄鬼,立刻就會有分曉。 ☆、第十六章 按照副食店老板所說,他們沒過一會兒就找到了那所別墅。暗色的墻皮剝落,看得到里面的青色磚石,從宅子的建成年份上看,已經有些年頭了。 別墅外長著雜草,門口的石階邊緣起了一層薄薄的青苔。林芝站在門窗口朝內望了望,屋內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這座別墅屬于這景區的產業,鑰匙由售票處的員工看管。上頭有令,售票處的員工在售票的同時,應該每個星期進屋內打掃一次,但自從鬧鬼的傳聞出現后,大家都不敢進去。 林芝和工作人員商量了好半天,他們也不交出鑰匙。沒辦法,林芝拍拍陳景峰的肩,他立即心領神會,運用金錢和自己的美色,從售票處的大嬸手里拿到了鑰匙。 鑰匙最后交給了李言蹊,在開門前,李言蹊看了林芝一眼,林芝點頭。 “等等——”陳景峰忽然道。 李言蹊的動作停下來,兩人望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他視線躲閃,“你說……會不會那個鬼還在別墅里?” 林芝笑了,“你不是一個無神論者嗎?怎么會有鬼,再說了,現在大白天的怕什么?” 是大白天,可是太陽快落山了啊。陳景峰欲言又止,故宮還下午五點鐘就關門呢。 “怕就在外面等?!崩钛怎枥^續手上的動作,語氣淡漠。 片刻后,別墅的鎖被打開了,李言蹊等了幾秒后,才一點一點地把門推開,直到開到最大。玻璃窗上的窗簾厚重,已經力不從心的夕陽根本無法穿透,房子里一片昏暗。 李言蹊抬腳走進去,林芝緊跟他身后。 陳景峰雖然不怕游樂園里的鬼屋,但近在咫尺的別墅還真讓他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剛一走進去,一股帶著霉味的潮氣就撲面而來,屋內和外面的高溫相比要涼爽不少。陳景峰想著自己五年前還在這里住了一夜,真是無知者無畏。 別墅有兩層樓,一樓的正中間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客廳,客廳的東面有兩間臥房,陳景峰說,當時他和陳景岳就是住的一樓的房間。 李言蹊走到陳景岳住的房間細細地觀察,從他的臥室窗戶可以直接看到別墅外的路面,也就是說,陳景岳看到的“鬼”是沿著外面的路過來的。 與此同時,林芝也盯著那扇窗戶。她走近那扇,傾著身子細瞧,居然在玻璃窗的右下角看到一點點暗紅色干涸了的東西。 “言蹊……”林芝背對著他招招手,等李言蹊過來后,她朝邊上讓了讓,指著那些難以發現的暗紅色痕跡,“你看玻璃的背面,這些是不是血痕?” 李言蹊打開窗子,用指甲輕輕地掛了一下,那些暗紅色痕跡脫離了玻璃窗。 林芝剛才,叫他什么? 言蹊? 陳景峰睜大了雙眼,這兩人不是在交往吧? “當晚你弟弟的房間的燈是不是亮的?”李言蹊面色凝重,問陳景峰。 “應該是,我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看到他房間的燈是亮的?!?/br> 李言蹊盯著指甲上干涸的血跡,皺著眉,“你弟弟看到的,有可能是一個向他求助的人?!?/br> “你怎么知道?”陳景峰反問。 “黑夜中,只有你弟弟房間的燈是亮的,所以他只能向陳景岳求助,而且這扇玻璃窗上有血跡,不過已經被人處理過,只是處理得不干凈,在窗角留下了一些血痕,如果是鬼,那這些血痕又怎么解釋?”李言蹊頓了頓,話鋒一轉,“不過已經過去了五年,具體的情況是什么,我也不能肯定?!?/br> 陳景岳點頭,覺得李言蹊分析得有道理。 幾人樓上樓下地查看一遍后,天已經快黑了。 知道弟弟前幾年遇到的可能是人后,陳景峰松了口氣,看著他們的身影忙進忙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玩著小拇指的尾戒。 安靜的屋子里,忽然誰的手機鈴聲響了,空曠的空間里,這聲音顯得很有穿透力。陳景峰嚇得手一抖,尾戒滾到了在墻角的矮柜后面。 林芝和李言蹊下樓,問他:“剛才周思捷說什么?” 李言蹊道:“沒事,找我喝酒?!崩钛怎璧哪抗獗痪镏ü傻年惥胺逦?,朝他喊了一聲。 陳景峰一驚,離地不到兩厘米的矮柜險些砸到手,“我在找戒指?!?/br> “你把它推開不就行了?抬起來多累???”林芝走到他身后建議道。 “不行啊,推不開?!标惥胺宸畔掳?,坐在冰涼的地磚上。 “讓讓?!卑窀呒s八十厘米,李言蹊走近矮柜,用手摸著木質的矮柜,觸手細膩。他蹲下身,輕輕地嗅了嗅,有淡淡的桃木味。 柜門上還雕刻著什么東西,光線太暗,別墅里沒有供電,李言蹊從林芝的包里找出了手電筒,仔細地查看這個矮柜。 夜幕低沉,白色的燈光讓矮柜泛著白光,看起來有些可怖。 柜門上刻著的是一對貔貅,林芝也用手撫著,感嘆精湛的雕工。 “你們兩個怎么看那么久???我還要找戒指呢?!标惥胺孱H為不滿抱怨。 “這是桃木矮柜,柜門上刻著的是貔貅?!崩钛怎枵f。 陳景峰愣了愣,“你告訴我這做什么?” 李言蹊已經拿著手電去查看另一個墻角的矮柜了,壓根沒有回答陳景峰的問題。 林芝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研究著眼前的矮柜,“在中國傳統中,桃木一直是辟邪的,貔貅只進不出,除了被認為是招財進寶的祥獸外,還被中國古代風水學者看做是轉禍為祥的吉瑞之獸,簡而言之,也是辟邪的?!?/br> “為什么桃木辟邪?”陳景峰想起以前看過的道士小說,桃木劍幾乎是他們不可或缺的物品。 林芝靜默幾秒,回答:“根據《本草綱目》記載,桃味辛氣惡,故能勝邪氣。不過,我更傾向于是中國傳統民俗的一種文化現象……就像中秋節要吃月餅一樣?!?/br> 那邊李言蹊已經走過來,低低地對他們說:“這個矮柜放在這里有問題,對面墻角的矮柜要簡樸得多?!?/br> 李言蹊的手電筒照到矮柜的后面,和墻隔了大約一厘米的距離,忽然,他的瞳孔驟縮,白色的墻壁上有一個長方形。 “怎么了?”林芝心頭一凜。 “矮柜后,可能是一道暗門?!崩钛怎杳碱^緊緊地皺起來,嗓音也不再溫潤,帶著難以察覺的緊張。 林芝一看果然如此,暗門里有什么東西呢? “推開它?!崩钛怎璋咽蛛娡卜旁诎裆?,和林芝一起推著矮柜。 “哎——我說要不我們現在走算了,誰知道下面有什么東西?”陳景峰的聲音都不自覺地抖起來。 “不行?!崩钛怎杌卮鸬脭蒯斀罔F,已經到了這一步,不管里面有什么都要下去看看。 “這樣吧,你在上面等著我們,我們看看情況就出來?!绷种コ惥胺宓?。 不一會的工夫,兩人已經合力把矮柜推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