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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為何要為了陛下的私欲,而淪為清虛宗的附屬?他們為何要為了陛下的私欲,改換自己的信仰?” 年輕的君王看著他,嘆息道:“這并非我的私欲,任何一種轉變,都會帶來難免的流血和犧牲,但是日后草原真正一統,迎來前所未有的和平,這樣的代價是值得的?!?/br> “您說代價是值得的,這一點我無法反駁?!卑⒐谴蝌\行禮道:“我相信您說的話,只有真正的和平才能帶來繁榮,我也相信以大王的能力,可以帶來前所未有的繁華?!?/br> “是么?”蕭秉??粗藬〉哪腥?,挑眉道。 “是,我相信您的能力,也相信您的手段?!卑⒐谴蛭⑿ζ饋?,慢慢攥緊了拳頭。 他的拳頭上,無數靈力在蹦跳纏繞,看起來像是一個通體圓潤的光球。 蕭秉常往馬車邊退了一步,抬起手掌道:“他們不能死?!?/br> 阿骨打低下頭,沉重的拳風如雷炸響,天地里的風沙一瞬間席卷而來,被沖上天的石子在半空中粉碎,他拳頭朝空中揮了下去,血水順著手腕滴落在地上,異常鮮艷。 蕭秉常往后急退,他需要護住三駕馬車。哪怕道拳頭未必能夠打傷清虛宗的三個修士,他也明白“態度”兩個字的意義。 他得去攔。 拳風在空氣里炸響,受到波及的石子被彈射到帳篷上,聽起來像是在下冰雹,帳篷里的葉三忍不住閉上眼睛,嘆了口氣。 那道拳頭沖上半空,掀起一陣猛烈的風沙,在迷眼的風塵里,拳頭猛地扭轉方向,朝自己的胸口砸去。 蕭秉常神色巨變,顫聲道:“松手!” 伴隨著這句喊聲,拳頭與骨骼發出巨大的撞擊聲,阿骨打胸前的骨節根根碎裂,向內部凹下去。 他踉蹌幾步跪倒在地,血水從胸口涌落,眨眼功夫,身上皮衣已盡濕。 手骨盡斷,胸骨盡斷,經脈盡斷。 他用盡力量伸出手臂,青筋從手腕爬到脖子上,汗水仆仆地落了滿臉。 最后一點微弱的力量扯住蕭秉常的衣角,他用力笑了起來,喃喃說道:“蕭秉?!?/br> 蕭秉常慢慢抬起頭,朝他看了過去 阿骨打在地上掙扎,四下安靜得讓人頭皮發麻,草葉被風吹的聲音撲撲簌簌的。 那雙眼睛里的神色幽沉得可怕,他慢慢蹲下身子,抓住阿骨打的肩膀,寒聲說道:“你用死來逼我?” “我不逼你,蕭秉?!彼麏^力在地上爬,血水被拖出一條扭曲的痕跡,“你的未來,我不想看了。我干干凈凈地死,這條命,還給你?!?/br> 透骨寒意從蕭秉常眼里滑出,他的心臟驟然跳動一下,寒意沿著脊骨深入腦髓。 他用力抓過阿骨打的臉,卻見阿骨打口鼻中血如泉涌,瞳孔猛地放大,抓住蕭秉常衣角的手,也再也受不住力似地,重重垂落在地。 年輕的君王站起身來,漫然擦了擦手,手腕卻在無人發現的地方,劇烈顫抖。 血氣在空氣里彌漫開,他閉上眼睛,忍不住微仰起頭,嘆了口氣。 良久,看著不遠處的帳篷和不斷暗淡的光幕,他伸出手,漠然說道:“強攻?!?/br> 第128章 背靠著背,逃難 安靜的帳篷,盛開在漆黑原野里。 外界的結界急速黯淡下去,按照這個速度,那片小小的陣法很快就要護不住這頂帳篷。 三輛馬車里,三道恐怖的力量一瞬間凝結起來,從馬車的簾子里勁射而出。三股力量匯集到天上的時候,化作無數透明的光芒,像是綻開的巨大煙花,爆炸在清曠的星幕下。 力量爆炸的時候,產生了很多熱量與灰塵,那些灰塵一粒一粒急速往下墜落,由于摩擦得guntang,落地就是一片焦黑,在草根深處扎下無數密密麻麻的小眼。 無數火星從空中墜落,往帳篷燒去。 那些火星受到陣法勉強的抵擋,發出摩擦的尖銳鳴叫,產生的高熱讓塵粒變成無數流星,轟隆隆往帳篷上沖落。 在火星降臨的一瞬間,清虛宗三位供奉的力量一瞬間撲至帳篷頂上,與無數道火星凝聚在一起,周圍的天地靈氣受到力量影響,空氣都變得扭曲、高熱,受到高溫影響,沒有被火星燒到的那些野草都吱吱叫了起來,被烤成爛黃色。 空氣里傳來草木被燒焦的氣味,混合著新鮮的血水,變成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陣法凝聚天然靈氣,形成最后的護盾,可任何一道護盾都不是無敵的,在滅頂的力量降臨瞬間,整座陣法不堪重負,發出輕微的撕扯聲,終于坍塌倒地,化作一陣靈氣的白煙。 像是開水被煮沸以后,在天地里滋滋叫,不停冒著白氣。 帳篷周圍的溫度已經高到一定程度,葉三坐在帳篷里,迅速披上最后一件外衣,將自己的馬尾束得更緊一些。 陣法徹底消失,三道力量伴隨著無數火星,轟然砸地。 帳篷頂上的毛氈和幕布片片碎裂,向著四周飛散,剛一飛到半空,就被高溫烤成炭黑色,徹底碎裂。 帳篷一瞬間坍塌。 無數靈氣在空中呼嘯。 帳篷已碎,陣法已破,晚風中,空氣里忽然響起一陣清嘯。 坍圮的帳篷中央,一個木箱橫飛而出,在草地上急速前進。爆炸發出的巨大沖擊力沖撞著木箱,讓它以靈氣流動的速度往狼潮里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