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祁木言讓人躺在溫泉里,這里的水有治愈的功效,他不知道對杜奚川有沒有效,他只想讓人快點醒過來,所以想要試一試。 他幾乎來不及多想,以后要怎么和人解釋,兩個人在這么多人的眼皮子下,憑空的消失,就把杜奚川帶到了空間里。 他不想杜奚川有事,和對方的安危比起來,什么都不重要了。 兩個人在空間里待了兩天,里面有個木屋,基本什么都有。 祁木言會白天扶著人泡在溫泉里,然后晚上把人扶到床上休息。 杜奚川腿上和胸口的傷疤,每個小時都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但是人卻一直不醒,就像真的睡著了一樣…… 每天祁木言會找來新鮮的水果,然后把果汁擠入對方的嘴里,空間的靈氣很足,所以每天靠著果汁,短期內也能支撐人活下去。 他突然覺得,如果對方不醒,他在哪里都無所謂,哪怕一直在空間里,他就這么看著對方,陪著對方,等著人醒來。 就他們兩個人。 但是轉念一想,如果杜奚川真的有事,他不甘心讓主導這件事的人,就這么逍遙。 祁木言每天都會想起很多事,他活了三世,從來沒有一刻像是現在這么清醒。 那些記憶的碎片走馬觀花的在腦海里播放,他不自覺的想,如果從最開始,他遇見了這個人,是不是就沒有了后面的事情。 如果自己能強大起來,是不是就能護得這人的平安,母親已經去世了,人死不能復生,他不想讓自己,再一次面臨那種境地。 他確定,這里面一定存在著什么的關聯,而現在,他卻暫時無法解開這個謎團。 每一天的時間都被無限的拉長,變得無比的漫長和難熬。 他無法想象,如果這個人不醒,自己要怎么辦,會一直抱著信念等下去,還是會在一天情緒崩潰。 祁木言再一次把人扶到了溫泉邊上,他脫掉了杜奚川的衣服,讓對方的四肢都泡在水里面。 然后從后面抱住人,不讓人滑入水池。 這個人還在深入昏迷中,就算是溺水,自己也會毫無察覺。 對方是個成年男人,這樣從后面拖住人,其實很吃力,每次他都要出一身大汗,胳膊酸痛的麻痹。 但是他不想放手。 感覺到懷里的人動了一下,祁木言本來以為是自己的幻覺,直到那個人水中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 兩個人十指相扣。 第七天,杜奚川終于有了知覺,在幾分鐘后,睜開了眼睛。 第45章 花了三天的時間,兩個人處理好了所有的事,啟程回國。 這樣的轉折跌破了所有人的眼睛,就算是杜奚川會轉危為安,但也不可能這么快就恢復的差不多了,像是沒事一樣。 很多人在背后議論,其實杜奚川沒有受傷,不過是將計就計。 祁木言聽到這個傳言的時候,笑了笑,哪怕是從鬼門關轉了一路回來,別人也只會說你的心計過勝。 這世界,有時候善良未必是指路牌,你退一步,別人只會逼得更勝,想看見你更狼狽的模樣。 杜奚川病重,那么多人等著這個人死,那么多人在心里盼著這個人死,平時恭敬的樣子全然不在,都來落井下石。 帶著最惡毒的詛咒,想來看他的笑話。 所有的枝節細末,他的一一看在眼里。 是誰說人性本善,當利益有了沖突的時候,你才會知道,一個人到底能有多壞。 說到底,只有永遠的強大,才能不被人傷害,才能保護自己,保護別人。 杜奚川病重,那個虛無縹緲又仿佛觸手可及的夢,讓他突然之間,看透了很多。 兩個出來機場,回到家,祁木言小心的扶著人,“你的身體才剛有好轉,先去休息吧?!?/br> 飛機上的吃食,并不可口,杜奚川只是動了一點,他準備去給對方做點吃的,杜奚川的胸口有傷,最近的食物也多以流食為主。 祁木言想在想起來,當時知道了杜奚川出來意外,等著手續辦妥才能出去的兩天,他從來未覺得這個房子是那么的空曠。 空曠到,他一個人完全就住不了。 習慣是可怕的,而他,已經習慣了這個人陪在自己的身邊,誰要是改變妄想改變他這個習慣,他覺得不會輕易妥協。 簡單的喝了點粥,杜奚川躺在了床上,想著近來發生的事。 連著醫生都在驚嘆,他傷害愈合的速度是普通人的十倍還多,而且他腦中的淤血,拍片再看的時候也都消失了。 兩個人再出現在醫院里,引發了所有人的震驚,兩個人消失了整整一周了!在陳萱萱的活動下,所有人的找瘋了。 反而是消失的地點,醫院,被所有人忽視了。 陳萱萱一直以為是杜家人搞的鬼,這么大的動作,他估量著,能在他的眼皮子弄走兩個活人,也就只能是杜家的人了。 為此,他甚至把杜家來“探病”的人都扣了下來,一一的去拷問,就差動用酷刑了。 反正這里是個三不管的地區,每年都有意外死的人,人這么多天沒有消息,怕是兇多吉少,這些人嫌疑太大,嘴巴又太硬,什么消息都翹不出來,把他完全給惹毛了! 兩個人是消失,一群人也是消失。 他每天都要抑制住,想給幾個人直接來幾槍的沖動,那幾個人,被嚇得膽都快破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人放過自己。 哪兒有先前半點囂張的意思,只恨自己趟了這趟渾水。 陳萱萱就是為了照看祁木言和杜奚川才來了,而現在,人居然能在他眼皮子低下消失了。 從來沒有過的挫敗,他覺得自己的理智,時刻處于崩潰的邊緣,他只能把一切往好的方向去想。 好人有好報,小言會平安。 禍害遺前年,所以杜奚川也會繼續茍延殘喘。 祁木言回來后,撒了個謊,告訴所有人,他悄悄帶著杜奚川去找附近一個城市的醫生,對方醫術高明。 雖然這個說法漏洞百出,但是他也不必解釋,加之有杜奚川的附加證詞,也就這樣了。 他只是給個說法,并不需要每一個人相信。 杜奚川對祁木言的碧璽覺得很詫異,里面居然有獨立于現世的另外一個空間,那個溫泉,救了他一命。 這世界上,總有無法解釋的事情,而且涉及到那個人,不管是什么,他都可以無條件接受。 最壞也就那樣。如果不是祁木言,他可能早就已經陷入了沉睡,也就沒有之后的事,而現在,對方再一次救了他。 以身相許不為過。 只要對方安好,一切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相反,杜奚川有些憂心碧璽的秘密曝光,引來不必要的覬覦,所以才會想馬上回國,幸好是在國外,這里的醫生和警察,要錢的態度太直白,其他的地方就不怎么嚴謹了。 他曾經想要不惜一切代價,護得少年一世平安。這次的意外,他也發現對方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每個人的心境,都會經歷幾次轉變,變得越來越成熟。 這是他不愿意看到了,他想要為少年擋掉所有的事情,讓對方能一輩子天真。 祁木言小心翼翼的看著火,他還在給杜奚川燉藥膳,燉好了,看著人喝下去他才放心。 這次的傷了元氣,得仔細的養著,才不會有后遺癥。 “我想睡一會兒,你陪我睡會兒吧?!倍呸纱ㄓ檬峙敛亮瞬磷?,看著人說道。 “嗯?!?/br> 祁木言脫了外套,鉆進了被子里,伸手摟住人,他摸著這杜奚川胸前的傷疤,把頭靠在對方的胳膊上。 傷口已然愈合,摸過去只有不平的疤痕,他不斷的去用手指觸碰,確定新的皮膚已經長出來了,這個人已經沒事了,讓自己放心。 杜奚川的聲音啞了啞,“你再這樣,發生什么我不負責任?!?/br> 祁木言還沒反應過來,又往人身邊靠了靠,“你說什么?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嗎?” 杜奚川一把抓住人的手,“不要亂摸了?!?/br> 祁木言終于后知后覺的發現對方全身都繃緊了。 他的臉熱了熱,“你的傷才好……” “我知道,所以睡吧?!睅缀跏且а绬⒊陶f出來的話。 為了避免人再作亂,杜奚川緊緊抱住了對方的胳膊。 腰間頂著的東西,到了讓人無法去忽視地方,祁木言回過頭,想了想又認真的問道:“你這樣,不會不舒服了?” 杜奚川有些惱羞,“過一會兒就好?!?/br> “這樣忍著不好,我來……幫你怎么樣?”頓了下,祁木言又補充說,“用手?!?/br> 話說出來,他整個人都不自在了,但是都到了這種程度,也就豁出去了,祁木抽出了被對方抱緊的手,小心翼翼的說,“我要是弄痛了你,你就告訴我?!?/br> 長年彈鋼琴的手,比尋常人的手要靈活千百倍,又怎么會被弄痛。 杜奚川從被子里拿出少年的手,仔細的擦干凈,然后放在唇邊親了親。 “睡吧?!?/br> 萬籟寂靜,兩個人抱在了一起,閉上了眼睛。 ——— 那幾個跟去國外的人,本來想著杜奚川病重,可以去落井下石,被陳萱萱后面那么一折騰,好不容易逃過一劫。 不想到回了國,才是厄運的開頭。 杜奚川稍稍緩了過來,就開始大清算,他一直不是好人,瑕疵必報。 公司大換血,能站到高處,又有幾個人能干凈的,很多人受到了牽連,以前還有杜家的老爺子鎮著,現在老爺子自己都在醫院里自顧不暇,不知熬不熬得過,也就沒人能說上話了。 其中有位高層,在上班的路途上,出了車禍送去了醫院,過了兩天,就傳來了消息,說是傷了大腦,精神失常。 只能送去神經病院調養。 所有人都想到當初杜奚川回國,被強硬的送去精神病院的那對母子,像是歷史的重演。 不過這一次,那個人已然手握重勸,別人再不能撼動半分,所以更多了幾分的殘酷,一時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