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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堅持一會兒,我們沿著這個方向一直跑,一定能跑出去找到支援!”郎二對著顧懷山打氣道。 顧懷山“嗯”了一聲,并且配合的表現出了一點被鼓舞的振奮,雖然他內心完全不是這么想的。 但無論顧懷山怎么想,郎二都堅定的相信他們一定能跑出去??刹恢朗遣皇撬暮眠\氣用盡了,他這回就不再像之前逃脫包圍那樣順利了,每回他想往選定的那個方向跑時,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總是有人群將他擋住,逼迫他不得不調轉方向。 幾次下來,路線已經與他的設想偏離了許多,郎二也終于慢了好幾拍的發現,他大概想錯了。 這些僵尸一樣的人或許確實沒什么腦子,但cao控他們的人一定是有的,那個缺口也不是無意的破綻,根本是有意放出的餌,就像他們這一路被迫調轉的方向,幕后之人像是趕羊一樣,把他們趕往一處。 那是對方所在的位置,也是他們的終點,各種意義上的終點。 郎二從那股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的,令人遍體生寒的氣息察覺到了這一點。 他汗毛倒豎,想要轉頭離開,可他根本無路可走,那些數不清的喜面僵尸們早將他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 他只能被逼著,驅趕著,朝著那個明知是陷阱的死路前行。 而與現在才察覺的郎二相比,顧懷山察覺的就早多了,看到那個缺口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對方的想法,但他依然順了對方的心意,一腳踩了進來。 畢竟,這也正合他的心意。 當這場徒勞的逃亡結束時,郎二和顧懷山來到了江城大學的校園內部,一座百米長的古式連廊旁。 這就是終點了。 這很好發覺,因為當他們踏入這里時,身后那一直跟著他們的萬人大軍突然停下了步伐,不再窮追不舍,反而十分整齊的開始分散,他們用身體充當圍墻,不再有任何缺口,這直徑百米的區域,就是獵物們無可逃脫的囚籠。 并且,制造今夜這一切異狀的幕后真兇,也終于在郎二眼前現身。 白狐踩著連廊頂部的磚瓦,背靠著天上圓月,緩步向他們走來。走到近前時,它低下頭,俯視著地上的人和狼。 月下漫步的白狐,本該是十分美的畫面。白易然那只白狐貍第一次在郎二眼前現原型時,撇去彼此的恩怨不談,對方無論是毛色還是身形都優雅且美麗,是郎二看了會羨慕的模樣。 但同樣是白狐貍,眼前這個卻沒有這個種族本該有的綺麗或輕靈感,它反而很詭異。 頎長的四肢,已經不太像是正常的獸類,身形干枯且細長,像是許久沒有鮮血滋潤的僵尸,還有那五指分開的腳爪,反倒更像人,可人也沒有這樣長的手指和黑色尖利的指甲。 這都不是最詭異的地方,最詭異的還是那張喜笑著的狐面,跟那些被|cao控的人不同,這張笑臉并不僵硬,它很生動,那種令人心底發寒,仿若地獄中的魔鬼在對你微笑的生動。 郎二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光是直視那張喜面,都讓他感到莫大的壓力,尤其這只白狐身后還飄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足足九條狐尾! 白易然是一只三尾狐,實力也就那樣,比郎二強不了多少,但九尾狐不同,這是妖王級的大妖!兩者的差距大到把他們擺在一起比較,都是種侮辱! 三尾狐是普通的狐妖,但九尾狐卻有九尾天狐之稱。天代表什么?代表神,代表無上偉力,九尾天狐,代表修出九尾的狐妖實力已經超越了一般妖怪的范疇,逼近神明! 上一只現世的九尾狐大概要追溯到諸神還沒寂滅的神話時代,但就像擁有翻天覆地能力的諸神相繼隕落一樣,這些過于強大的生物也隨之一起漸漸消失于世間。 這是萬物運轉的規律,是天與地的選擇,太過強大的力量只會擾亂世間已經安定下來的秩序,歸寂是他們的宿命。 但為何,在千萬年后的現在,在郎二的眼前,會出現這樣一只早該消亡的九尾狐? 并且…….模樣這樣詭異? 九尾狐原本就是這樣的嗎?郎二雖然沒見過,但他也有種感覺,不該是這樣的,九尾狐即便不是什么特別正派的妖怪,但也不該是眼前這般邪異的。 這到底是什么…… 郎二沒時間思考出答案了,因為九尾狐從連廊的頂部跳了下來,用那過長的四肢,以一種怪異的走姿,一步一步向他走了過來。 不,不對,不是向他,是向著……郎二看向身側的顧懷山。無論是眼前的九尾狐,還是那些追了他們一路的喜面僵尸,從來都不是沖著郎二來的。 這很好理解,畢竟顧懷山是這樣一個干凈且美味的人類,要是這些邪魔們對顧懷山視而不見才奇怪,郎二完全是被牽連進來的。 對手是這樣的九尾天狐,別說郎二自己打不過,即便他叫上局里的同事,叫上分局里最強的葛主任,乃至那些在總局坐鎮的領導們,所有人一起圍攻,也未必能降伏對方。 這是必敗的局面,留下來也只是在等死而已,真正理智的選擇,應該是他立刻丟下顧懷山,嘗試著沖出封鎖,這樣至少,他有活下去的機會。 可郎二不會這樣選,他是不聰明,是很弱,是走后門進的特調局沒錯,但他……他也有要堅守,要保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