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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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福伯卻驚呼:“唐小姐,你身體怎么那么燙?”他第一次僭越了主仆本分,伸手摸唐末晚的額頭。 唐末晚也隨他去,福伯就像個細心寬和的長輩,讓唐末晚覺得依靠,也很溫暖。 福伯將她扶入房內,她坐在床上,福伯立刻出去打電話。 “少爺,唐小姐發燒了,你是不是回來看看?”福伯聲音沉穩,但也隱約透著一絲著急。 這大清早的,傅紹騫正在旁邊的環島公路上晨跑,一身休閑的運動裝,脖子上掛著一條毛巾,耳朵上帶著耳麥,聽到福伯的說話,他的腳步慢慢放了下來,最后站在江邊做拉伸運動,嘴里還不忘問:“發燒?好端端的怎么發燒了?!?/br> 福伯道:“我瞧唐小姐應該是在樓梯口坐了一夜,她似乎一直在等你回來,這幾天房間里的燈都沒滅過?!?/br> 不知道為何聽了福伯這話,傅紹騫心里咯噔一下,就像是心臟被人輕輕捏了一把,明明不是那么疼,但又無法忽略這種難受:“她等我做什么?!?/br> 他蹙眉,語氣是淡然的。 福伯道:“我瞧著唐小姐其實挺在意你的,少爺,你要不還是回來看看吧,她那腳也流血了,恐怕還得重新找醫生處理一下?!?/br> 傅紹騫沉默著,良久,才道:“行,我找醫生回去?!?/br> “好?!?/br> 唐末晚坐在房間內,看著水泡也破了,膿水混著鮮血的腳,好不惡心。就自己用紙巾擦了擦。 結果還很疼,非常疼,疼的眼淚都出來了。 “你在干什么!”突然,房門口傳來一道厲喝。 她抬頭,居然是許多天未曾露面的傅紹騫出現了。 穿著一身清爽的淡藍色襯衫外加韓版的修身西裝,沒有系領帶,脖子上的襯衫扣子還開了兩個,露出性感的鎖骨,頭發濕漉漉的,像是剛剛胡亂的沐浴過,有點兒急著趕來的意思。 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穿西裝但提藥箱的中年男子,得了傅紹騫的命令,立刻走到唐末晚的身邊來。 唐末晚看著傅紹騫,似乎都忘了腳上的疼痛了,就這么與他對視著,才隔了幾天啊,就好像隔了幾輩子似的。 一如不見,如隔三秋,這話她似乎有了真切的體會了。 “啊……”醫生幫她清理膿水,消毒,疼的唐末晚一下就拉回了注意力,眼睛里的酸澀就像氣泡,越冒越多。 也不知是疼的,還是因為見著傅紹騫了覺得委屈。 是的,委屈,委屈的想哭。 但她再沒有去看傅紹騫,而是盯著自己的腳,最后將這份委屈化作無聲的哽咽,淚流滿面。 傅紹騫盯著她那哭的梨花帶淚的臉,眉頭皺的更緊,提醒醫生:“陳醫生,下手注意點?!?/br> 陳醫生抬頭看到唐末晚哭的稀里嘩啦的這張臉,愣是嚇著了:“我說小姑娘,應該沒這么疼吧,其實膿包弄破了也好,這樣等皮膚結痂,很快就會好了?!?/br> 唐末晚被說的不好意思,趕緊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 傅紹騫也被陳醫生的一句小姑娘弄得有些郁悶。 不過此時的唐末晚看起來確實像個未成年的少女,依舊穿著那件被他嫌棄的破舊草莓睡衣,看向衣服的破口,已經縫好了,他又松了一口氣。 她已經不再流淚,不過還是抽抽搭搭的,他不喜歡女人哭,尤其是這樣抽絲剝繭斷斷續續的,讓人看了很不耐煩,很倒胃口,所以也忍不住提醒她:“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弄成這樣也怨不得別人,還是收起你的眼淚吧,這么不值錢?!?/br> 被他一兇,剛剛止住的眼淚莫名又翻滾下來,她的金豆子又啪嗒啪嗒落下來。 討厭啊,唐末晚也在心底狠狠鄙視了自己一把,瞧她都在干什么,為什么看到他就那么想哭,受傷,發燒,這種事情小時候發生的還少嗎?她早就練成了銅墻鐵壁好不好! 陳醫生倒是過不下去,忍不住出聲相勸:“傅總,這是你侄女吧,我覺得你還是稍微耐心點,女孩子哭嘛,很正常,女人啊都是水做的,你要她哭其實比笑容易,來,小姑娘,張嘴,我給你量體溫?!?/br> 侄女。 這兩個字讓傅紹騫和唐末晚都愣了。唐末晚張嘴解釋:“我不是……”可陳醫生將體溫計放入了她的嘴里,正好阻止了她說的話。 她看向傅紹騫,見他面色沉寂如水,居然也沒有反駁。 也是,她長得那么幼稚,他那么驕傲披著耀眼金光的一個人,她怎么去匹配呢。 配得上他的,都應該是那些穿著高級套裝,出入名車相送,或者如謝依人那樣的出身優越的富家小姐。 苦澀,自嘴角蔓延。頭,似乎更疼了。心,也跟著低落下來。 任由陳醫生替她看病,最后都不置一詞。 她的心思都寫在臉上,傅紹騫也不是沒看到。 不過陳俊的這句話提醒了他,是啊,擺著那樣的年齡差距,唐末晚不倫心智還是閱歷都那么不成熟,他怎么可以滋生那份心思呢。 心,跟著鎮定下來。 看著陳俊幫唐末晚掛上吊瓶,又貼了退熱貼,陳俊說:“好了,吃了藥先睡一會兒吧,看你黑眼圈這么重,昨晚應該熬了通宵吧?!?/br> 秘密被點破,唐末晚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又偷偷去看傅紹騫,卻發現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對陳俊說:“那你先跟我去外面客廳坐一會兒吧,讓她先掛著?!?/br> “嗯,小姑娘,你有事就喊我一聲,我在樓下?!?/br> “我不是小姑娘,我叫唐末晚!”難道真的是她的穿著打扮讓她看起來那么幼稚嗎?不知道為什么這份認知讓她心里非常的不舒服,覺得無形間拉開了與傅紹騫的距離。 陳俊一怔,隨即哈哈大笑:“好,小晚晚,你先睡吧,我跟你叔叔下樓去了?!?/br> 唐末晚只能苦笑。 也是。要是她仍舊是傅子慕的老婆,傅紹騫不就是她的叔叔嗎? 傅紹騫確實成熟穩重,叫人誤會,也不足為奇。 真的累了。 鹽水掛進去之后就覺得渾身發冷。她縮在被子里,強迫自己入睡。 而坐在樓下客廳的陳俊和傅紹騫,拉著家常。 福伯送了兩杯茶上來,陳俊則好奇的打探:“那就是你在國外那個侄女吧,最近剛回來?也沒聽你說過,原來傅家還有這么幼稚單純的女孩兒呢?!?/br> 傅紹騫不置可否,話題并不想圍著唐末晚打轉,所以另辟蹊徑:“好久沒見了,最近怎么樣?!?/br> “還能怎么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什么科,急診科啊,每天忙的腳不沾地,我用手機軟件計算了一下,原來我一天跑了二十多公里,真的是,恨不得腳底下裝兩個風火輪,一天能有四十八小時,這不今天好不容易輪休一天,還被你抓來了?!标惪∵呎f邊笑。 傅紹騫捧著茶杯抿了一口清茶:“那不是你自己非得留在急診室嗎?我記得你爸是那家醫院的院長吧,你要升坐辦公室,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br> “呵呵?!标惪∑睬尻P系,“他是他,我是我,他喜歡坐辦公室不代表我也喜歡?!?/br> “這就是了,是你自己看不開,非得過這么辛苦的生活,也沒有人逼你?!?/br> “那你呢?!标惪》磫?,“明明自己的公司已經上市每年利潤多的叫人眼紅了,還在乎傅氏那么點分紅?你為什么還得去傅氏坐這個總裁之位呢?!?/br> 傅紹騫淡然聳肩:“你不覺得傅氏名氣說出去更大更好聽嗎?” “得了吧?!标惪⌒Φ?,“你什么人我還不知道,真這么在乎,也不會現在才進傅氏啊,你要早幾年進去,現在真的是你一人獨大了?!?/br> 淡淡笑了笑,傅紹騫說:“人生哪里能事事盡如人愿呢,走吧,時間也差不多了,上去看看吧?!?/br> “嗯?!?/br> 上樓,唐末晚已經睡著了。 手上的吊針也差不多見底,陳俊幫她拔了,傅紹騫上前幫忙按住止血球。 陳俊收拾好藥箱,又留下了藥,不由側目:“傅紹騫,我現在是真信了她就是你侄女啊,換了別人,你能挨這么近,看來你那毛病對自家人不適用,好了,有空就多幫她抹幾次藥吧,有問題再給我打電話吧?!?/br> “嗯。那我不送你了,你自己下去吧?!?/br> “都這么熟了,送什么啊?!?/br> 揮手,陳俊離去,傅紹騫拿掉了止血球,看著沉睡的唐末晚,低低嘆了一口氣,真是個叫人不省心的丫頭。 幫她掖了掖被角,跟著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房間。 房門被關上,一直沉睡的唐末晚就默默睜開眼。 其實從陳俊幫她拔枕頭開始她就醒了。包括他們的對話,傅紹騫最后的嘆息,她都聽見了。 他一定覺得她是累贅吧。 望著天花板,她也想嘆氣。 相見不如不見。因為見了也不知說什么。 所以福伯給唐末晚送水送點心,告訴她傅紹騫已經走了的時候,她雖然失落,倒也覺得松了一口氣:“哦?!?/br> 乖乖吃了藥,吃了點東西,繼續睡。 她這人就是這樣,病來得快去得也快,才休息了一天一夜,再次醒來時,燒退了,精神也恢復不少。 看來還是不能熬夜。 腳上的傷也因禍得福,挑破了膿水恢復的奇跡般的塊,而今天已經是休息的最后一天了。 一晃眼,五天已過,明天就該上班去了。 她的論文也在這幾天里有了實質性的進展,還差幾百字就可以達到萬字的要求了。 得益于傅紹騫書房里那海量的藏書,她對這次的論文,更是信心滿滿,搞不好能混個優回來也說不定呢。 今日外頭陽光也格外燦爛,站在窗前瞇著眼透過微微張開的指縫看被玻璃反射的有些絢爛的七彩光芒,她又躡手躡腳的溜上了書房。 傅紹騫反正也不回來,她還那么小心矜持干什么呢。 于是找了書,就貼著書架坐在地板上,就像在圖書館席地而坐,很快就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去了。 后來,她又下樓去了一趟,把電腦搬了下來,人趴在地板上,便翻出邊打字,正式進入了收尾階段。 大約過了一個半小時,她終于把論文寫完了,頓時大大松了一口氣,從地板上爬起來又貼著墻壁坐了一會兒,把文獻合上,放回了原位。 發現書架的高處還有好多經典的世界名著,就連那些早已被焚毀的禁書似乎都有。 今日時間尚早,她下樓吃了午飯,干脆帶了一張小凳上來,踮起腳尖去撈了一本禁書。 禁書的內容可想而知,尤其在國外都被禁的,那內容肯定是很有看頭的。 唐末晚興奮的又坐了下來,看的相當入迷,最后倦了,就挨著墻壁睡著了,書還依然握在手里,嘴角有隱約的笑意。 傅紹騫推門進來時,就看到一個女孩兒坐在飄窗上,貼著窗欞,窗戶開了上面一半兒,有微風吹來,拂動的窗紗輕輕籠罩在她的身上,手邊的書垂落在身側,一張臉沐浴在午后的陽光下,有著近乎透明的瑰麗。 他進來了,她也渾然未覺,兀自睡的香甜??礃幼?,已經是退燒了。 只是又放在一邊的小凳和仍在地上的電腦,頓時,臉就沉了下來。 唐末晚分明就是把他的話當耳旁風啊,看這樣子,偷溜進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抬腿準備弄醒她,誰知她咕噥一聲,換了個姿勢,十分委屈的罵了句:“傅紹騫,你混蛋,這么多天也不知道回來一下!”手指還緊握成拳,他以為她醒了,結果,在空中胡亂揮了兩拳后,頭又垂了下去。 她是在夢中跟他打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