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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給反派當meimei在線閱讀 - 第22節

第22節

    昭寧無趣地撅嘴,正要拉著她多挖掘點料,轉眼卻已經到了學苑,她只能遺憾地住了嘴。

    今日是夏太史的課,太史是文官領袖,能領導文官這群誰也不服誰的斗雞,這老頭學識自然極為淵博,說是當世鴻儒也不為過,而且他講課不似魏太傅那般愛賣弄文采,夏太史提倡啟發教學,喜歡引用當下實例,而且講話都是一聽就懂的白話,因此華鑫對他的課倒不似魏太傅那般反感。

    華鑫放好筆墨紙硯,轉頭正想和尼桑聯絡下感情,卻發現阮梓木正坐在后方,沖她拱手而笑,神情依舊從容不迫,甚至更帶了些說不出的自負,絲毫不見幾日前的狼狽。

    華鑫有些驚異,皺了皺眉,別過臉不去看他。昭寧湊在她耳邊道:“也不知這日怎么得了大皇兄的賞識,便也入了這學苑?!?/br>
    華鑫恍然,原來是大皇子的本事…

    夏太史這時已經進了屋開始講課,他今日講得是《孟子.盡心下》,還拎出幾個當朝的例子來講解,華鑫正聽得得趣,忽聽見后面阮梓木突然插口道:“太史公,我聽聞您論仁之道,突然有個問題想要請教?!?/br>
    夏太史有些訝異,但還是道:“你且說來?!?/br>
    阮梓木微微一笑,聲音露出幾絲銳利來:“《孟子》有云,仁者無敵于天下,說明仁可以服眾,更可以教化天下萬民,可有人偏喜好以殺戮來威懾眾人,為了震懾,甚至不惜動用屠城這等慘無人道的手段,是否是倒行逆施,棄天下大義于不顧呢?”

    華鑫聽得一驚,他這明明暗指的是謝懷源,還諷刺他連屠胡羯三城,是以殺戮來威懾眾人,是倒行逆施之舉。

    此事在謝懷源班師回京時就引起軒然大|波,謝懷源也享受了許多文官的筆桿子攻擊。

    夏太史沉吟片刻,看向謝懷源的眼神也冷淡了幾分,緩緩道:“此舉不仁,此人不仁,久而久之,必然天下離心?!?/br>
    華鑫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所以說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呢,人家拿著刀子要跟你打仗,這幫酸腐儒生跑去伸著脖子滿口仁義道德,簡直是找死。其實她也嘆息謝懷源血腥氣太重的手段,不過她自己不喜歡,不代表樂意聽別人說謝懷源哪哪不好,這簡直比別人罵她自己還讓她惱火,真是不能忍!

    謝懷源不知聽到過多少次攻訐,早已不放在心上,只當耳邊一陣清風刮過,淡漠無言,不是不爭,是不屑爭。

    他微微垂下眼眸,好似不屑一顧,神情慵懶淡然,并不去看旁人的各色目光。就聽耳邊一道熟悉的傳來:“太史公此言差矣?!?/br>
    ☆、第39章 給夫子下套

    華鑫先是微微轉身,不屑地看著阮梓木道:“巧言令色,鮮仁矣?!币粋€背叛提攜自己的上司,負了一心對待自己的糟糠的無恥之徒哪有資格談‘仁’?

    阮梓木絲毫不以為意,反而沖著她微微一笑,看他那表情,大概是存的天下女人就沒有不被他搭上手的心思,大抵是以為華鑫在跟他欲擒故縱,才做出如此不屑的情態。

    華鑫懶得理會他的心思,轉頭對著夏太史施了一禮。夏太史只當她是要護著兄長,因此倒也不惱,問道:“謝家小姐,你說我此言差矣,那么你認為如何才是對的?”

    華鑫剛才不過是一時犯了驢,才出口相駁,她知道自己必然說不過這浸yin孔孟之道多年的大儒,因此直接歪曲命題道:“所謂君子不器,就是指做事不當拘泥于行事,不論何時何地不應死板行事,應當學會變通才是?!彼殖痘⑵熳龃笃さ溃骸爱敵蹰_國先祖開天行道皇帝新政,有許多人仗著是開國功臣,便行止無狀,對百姓橫征暴斂,在鬧市欺男霸女,橫行一方,開國先祖天縱英明,祭出法劍來,連著砍了近千個人頭,還有數不盡的犯官家眷被牽連,太史公以為開國皇帝此舉如何?”

    夏太史捻著幾根胡子,心里連連點頭,心說我這個女學生說起政史倒是頭頭是道,一邊隨意點頭道:“亂世用重典,開國皇帝此舉當然是極圣明的?!?/br>
    此時窗外淅淅瀝瀝下起雨來,使得學堂內的光線有些昏暗,因此有點眼神不好的老頭沒看清華鑫臉上浮起的壞笑,她道:“君子不器,開國先祖將這話用了十成十,當初也有許多朝下人勸說,說‘陛下此舉太過狠毒’,開國先祖堅持己見,最終還給了大周百姓一個朗朗乾坤。如今異地而處,有人也效法了‘君子不器’這一做法,又如何談得上不仁呢?”

    夏太史臉心知上了套,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其實他腦海里瞬間就想出幾十條可以用來反駁華鑫的名家道理,可他一條都不敢用,他若是反駁了,那就證明開國先祖不仁,他可還沒打算罷官歸隱呢!

    華鑫繼續一臉崇敬地道:“開國先祖敢于背負罵名,也誓要還普天之下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那屠城之人,效法祖皇帝,守一方太平,這不是不仁,乃是大仁??!”

    夏太史“…….”華鑫用這種無賴伎倆,把開國先祖都拿出來當擋箭牌了,他該說什么,他還能說什么!

    他干咳了一聲,隨即表情一沉,慢慢道:“你們說的都有理,此事再爭無益,都坐下來,好好聽課吧?!比缓蟊砬橐粨Q,抖著胡子,似笑非笑地看著華鑫,似乎低聲嘀咕了一句道:“可惜可惜,終是生成了女兒身?!?/br>
    華鑫平白出了一場風頭,接受著眾人的目光洗禮,心里大感不自在,因此難得的老老實實地坐在原地沒有亂動。

    坐在她斜后方的謝懷源,眼底漸漸浮現出明顯的笑意來,如同一向沉靜的小潭,終于泛起了一絲絲漣漪,卻久久地蕩漾開來。他好似想通了一個糾結許久的問題,艷絕的眉目舒展開來,笑得猶如春意芳華,華艷又明朗。

    一下課,昭寧就扯著她興奮地絮叨:“今日你可是大出風頭了,哈哈,想來過不了兩日,連朝上都要傳‘謝家大小姐把當朝名宿夏太史駁的啞口無言’!”

    華鑫撇嘴道:“你想多了,我這用的是取巧的法子堵住他老人家的嘴,又不是以學識正大光明的和他論道,朝上之人才不屑一顧呢?!?/br>
    昭寧被當頭潑了一盆涼水,不滿地撅撅嘴,轉身放她離去了。

    華鑫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也轉身出了門。她站在房檐下,看著滴滴答答一串水珠輕快地落下,心里卻有些發愁,只盼著大力那粗枝大葉的能記得帶傘才好,正想著的時候,就看見一個修長身影,撐著傘向她走來。

    華鑫迎了上去,正好走到謝懷源的傘下,兩人并肩而行,只有那柄繪了竹枝的傘為兩人籠出一方小小的天地,華鑫盯著那好像在雨水中輕柔浮動的竹葉出神,那竹枝繪功極好,好似瞧著瞧著,鼻端就能飄出竹香來。

    一聲比竹香還清冽甘醇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出神,他輕聲道:“我近來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br>
    華鑫不解地抬頭望著他,卻看到他傾身壓下,眼底神色曖昧不明,此時兩人的距離極近,幾乎要雙唇相接,她幾乎能感到灼熱的氣流撲面而來,不由得地退后了幾步。

    謝懷源這才緩緩回神,神色像是想明白一個糾結許久的問題,慢慢地卻不容置疑道:“或許你之于我而言,與旁人不同,因而從我救了你的命的那刻起,你本該就是我的?!?/br>
    華鑫聽得心中一涼,好像整個人都被推進了風雨里,她喃喃道:“我以為…”她想到自己剛才有那么一瞬間的自作多情,猛地住了口,回過神道:“小公爺想要說什么?”

    謝懷源看她一臉抗拒,心底不解,他伸手拂開她額前一縷被浸濕的劉海,動作輕柔,說出的話卻出奇的無情:“我要你立誓一生一世留在我身邊,不得起絲毫背離之心?!?/br>
    對他來說,若是想要一個人,自該將她牢牢控于掌中,方才能安心。

    華鑫聽了這話,心直往下沉,她側開臉冷聲道:“哈,我知道我欠著小公爺的一條命,必然會一輩子對您忠心的,用不著您以恩相脅,這點我清楚的很!”

    謝懷源微微皺著眉頭,似乎不懂她為何如此惱火,他張口欲言,華鑫卻惱火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推開他,轉身大步走進了無邊的雨幕中。

    華鑫心中有些羞澀又有些惱火,那兩人的對話回味了一遍,更添上了一重煩惱,她倒是懂謝懷源的意思——我不信任你,卻又想要得到你,所以干脆讓你一生活在我的掌握中,我才能安心??蛇@與豢養寵物有什么區別?

    華鑫想到自己努力許久,還以為已能得到他的信重,沒想到還是無用功,心情一時除了頹喪還是頹喪。

    她神情沮喪地在走向宮門,被大雨淋了多時,才被趕來送傘的大力一把拉住,硬塞進了馬車里。

    她身上冷一陣熱一陣,垂頭走回自己的院子,全然不見往日的精神氣,一進門就看到桌邊立著一個人,修長挺拔如竹,古雅絕艷如玉。她看了那人影一眼,強忍著腦袋昏沉,問道:“我不是已經答應小公爺了嗎?我會一輩子對你忠心勤懇的,您還來做什么?”

    謝懷源走近幾步,居高臨下地望著她,淡淡道:“你知道,那不是我想要的?!?/br>
    華鑫道:“那您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彼唤o人半分拒絕余,這話又太過露骨,華鑫臉漲得通紅,因此努力沉著臉不說話。

    他看她還是不言不語,神情竟劃過了一絲茫然天真,不過隨即就恢復如常,他伸出一只手,打在華鑫的后頸上慢慢摩挲著,黑玉般的眼睛潤澤,一邊低聲誘哄道:“我能給你最好的,不論你想要什么?!?/br>
    他對人向來只有防備,從不愿付出真心,但卻深覺華鑫對自己不同,只要她在自己身邊,便會感到難言的溫和舒心,既然如此,那就把她留在自己身邊——威逼利誘,不論用何種手段。他自覺將人心看得透徹分明,世上之事永遠逃不過‘利害’二字,卻不知道情之一事,確實,恰恰是脫離利害之外的。

    華鑫心中又冷又木,勉強靠著屏風站立,道:“你說只要我答應跟了你,你就什么都愿意給我是嗎?”

    謝懷源以為她終于明白,唇邊逸出一絲笑容來。

    華鑫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澀然:“我這些日子見過許多大世家里的爺們錦衣玉食地供養著美婢寵姬,你也是要那樣待我,是嗎?”

    謝懷源有些狼狽地錯開頭,竟然承認了,冷冷道:“你應當知道,我是不會信人愛人的,這便是最好的法子?!?/br>
    華鑫忍住哽咽道:“昨日我問你,你有什么喜歡的忌諱的,你都跟我說了,我嘴上沒說什么,心里其實很高興,我以為你開始信我了,可是….”她仰起頭道:“你一邊想著要我,卻又一邊防著我,你怕我利用你的心思做對你不利的事,我說的可對?!你這輩子就不該喜歡人,你本就是沒有真心之人!”

    兩人所求完全相悖,一個想要的是誠心以對,一個卻只肯給錦繡榮華…

    謝懷源微微蹙起眉峰,看她滿是惱火,心中更是費解,甚至還帶了幾分無措,卻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何處,他繼續道:“便是給我為愛寵,也勝過給世上男兒為妻子了,我會把這世上最好的都給你,只要你立誓一世留在我身邊便可,這有何不妥?”

    華鑫剛才一陣惱火過后,身上一陣guntang一陣冰涼,勉強打起精神,針鋒相對道:“小公爺錯了吧,我可不就在你身邊,日日都能見著,你還要哪種留法?!”

    謝懷源見她因氣惱,面頰上一陣緋紅,雙唇也是濃冶的艷色,比平時更多了幾分妖冶之態,微微傾身,雙唇輕輕貼著她的,停頓了片刻,大概是覺得滋味上好,他又漸漸深入進去探索,由開始的試探變得逐漸熱烈。

    華鑫一時驚得從臉紅到腳后跟,踉蹌著退后幾步,才發現他的薄唇上還沾著些曖昧的痕跡,襯著他冷清空明的面容,如同沾了露水的菡萏,更有一種禁|欲的魅惑。

    他看著華鑫一臉驚慌地倒退,微微笑了笑:“就是這種留法?!?/br>
    男人女人之間的留法。

    ☆、第40章 壽宴

    一座雅致的小院,院子里處處是花團錦簇,還引了曲水入院,水上架著小橋,橋上的玉雕獅子個個活靈活現,橋下明澈的水里隔著鵝卵石,鵝卵石顆顆都是大小形狀都差不多的,在水底排列出奇妙的花紋,可見此間主人風雅。

    這座小院的主人鐘玉卻風雅不起來,他正皺著眉盯著面前一盤用來下酒的肚片發愣,好像那肚片上生出了一朵花來,坐在他對面的謝懷源全然把他當做空氣,只是一杯又一杯地自斟自飲。

    鐘玉又發了一會兒呆,終于熬不住了,嘆了口氣道:“往常叫你出來吃酒,都跟要了你的命似的,今日你又是怎么了?莫不是酒癆犯了?”

    謝懷源不答,只是默默地又斟了一杯。

    鐘玉忍不住劈手奪過酒壺,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問道:“反常即為妖,你到底是怎么了?!”

    謝懷源微微皺眉,好像想到了什么難以啟齒又十分不解的事。

    鐘玉卻是情場老手,仔細盯著他看了看,一臉恍然地問道:“可是為了女人?”他又一臉不可思議地道:“你居然會為了女人傷神,千年鐵樹也會開花?!”他又一臉鬼祟地道:“說真的,我初識你時還以為你不喜女色,定是好男風,當初還緊張許久,后來才知道你兩個都不愛,當真是奇事一樁?!?/br>
    只聽‘?!匾宦?,謝懷源手中的酒杯化為一道流線,擦著鐘玉的耳尖險險飛過,鐘玉躲閃著避開,告饒道:“我不說了,我不說了,不如你來說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哪家千金?”到底是哪個奇女子能讓謝小公爺傷神,他可是好奇的很。

    謝懷源本不是饒舌之人,因此又沉默了片刻,想到了華鑫,才慢慢道出當日的一些情景,鐘玉聽著聽著,只覺得目瞪口呆,用看活鬼似的目光把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才道:“你居然會這么說,我若是女人,就算不被你氣死,也要撓你個滿臉花?!?/br>
    看到謝懷源的手里的筷子也要脫手,鐘玉趕忙道:“便是你存的就是只想要她人的心思,也不該直接說出來,應當先甜言蜜語,海誓山盟地哄她一番,哄上手再說,等她對你死心塌地,到時候要怎么樣不是隨你?”

    謝懷源道:“我不想欺她?!?/br>
    鐘玉伸出一根手指,一邊搖一邊不屑道:“那你便一輩子孤獨終老吧,對女人,無非就要做到‘潘驢鄧小閑’”他上下打量了謝懷源一眼,詭笑道:“前三樣你自然是沒說的,但最終要的后兩樣你卻還差得遠,小,陪著小心,貼著小意,說著甜言蜜語,閑,要多多地花時間陪她,你能做到?”

    謝懷源慢慢道:“我現在便是說了,她也未必會聽?!?/br>
    鐘玉一臉痛心疾首地道:“可不是,你把丑話說在前頭,誰還會信你???”他琢磨片刻,又覺著不對,笑問道:“我看你對這位姑娘上心的很,竟患得患失起來,可不像你說的那般無情?!?/br>
    謝懷源又糾結起眉頭,沉默了下來。

    在鐘玉看來,謝懷源這種人最不該動情的,否則傷人傷己,可姻緣無常,他卻偏偏動了情,真不知說那位被他看上的姑娘命好還是命歹了。

    他看謝懷源自己也不明不白,深知感情的事得自己想通,便不再多言,岔開話題道:“正好你來了,有件事要與你說,我家老祖宗過幾日便逾了七十,要辦個大些的壽宴,好好熱鬧熱鬧,特地給你們一家子下了帖子?!闭f著就取出一張檀木做的禮盒來。

    謝懷源接過,隨意點了點頭,心里想著卻是華鑫到了吃藥的時候,于是便起身告辭。

    他正要邁出院外,就聽見鐘玉在他身后笑道:“剛才我說的那些,都是最下乘的伎倆,你若是真對那人上心,便記住一句話:誑語只能騙人一時,真話卻能騙去人一世。你好自為之吧?!?/br>
    謝懷源腳步微頓,隨即又若無其事地向外走去。

    ……

    等他來到易安院時,華鑫已經睡下了,他小心翼翼地挪好書柜,慢慢地踱向床邊,日前華鑫淋了雨,又急怒攻心,到了晚上竟發起燒來,他聽了這消息心中微微焦急,本來打算親自照料,沒想到華鑫見了他不是冷嘲就是熱諷,壓根不讓他近身。

    他走到華鑫的床邊坐下,忽然看見桌子上的藥還剩了大半碗,知道她又賴藥,伸手輕輕推了推她,華鑫近來睡得極淺,被他一推就醒來了,一見來人是他,一咕嚕爬起來,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戒備道:“小公爺有何事?”

    謝懷源見她一副防賊的樣子,也有些頭痛,沉吟了一下才道:“你該吃藥了?!?/br>
    華鑫上下打量他幾眼,慢慢道:“先擱著吧,我等會吃?!逼鋵嵥巹偹蛠碛行C,她本來想等晾的稍微涼些再吃。

    謝懷源不自覺用上了命令語氣,冷冷道:“到了時辰,必須得喝?!彼氲界娪竦脑?,又放緩了語氣道:“若是錯過了時辰,藥效便不好,你這病還想好嗎?”

    華鑫被他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態度弄得莫名其妙,跟他對視片刻,還是一臉憋屈地屈服道:“我喝?!?/br>
    謝懷源滿意地點頭,起身去給她端了過來,輕聲道:“我喂你?!?/br>
    華鑫連忙搖頭,看他面色不悅,又委委屈屈地點了點頭。她前些日子燒的腦子不清楚,對謝懷源陰陽怪氣,冷嘲熱諷,如今身上漸好,那點子胡亂積攢起來的勇氣用沒了,心中大嘆: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不低頭也難。

    謝懷源見她同意,便慢慢地一勺一勺喂給她,兩人配合逐漸默契,都找出些當初在破廟里吃羊rou湯的感覺來。

    華鑫乖乖喝完,看他心情好似不錯,便遲疑道:“其實小公爺那日說的事…”

    “恩?”尾音微微上揚,顯然心情還不錯。

    華鑫結結巴巴地道:“我,小公爺有恩于我,我報答是應當的,只是您想要我的…”她頓了頓,還是沒說出來:“是不可能的,我不會當人寵妾的…我若是愿意,當初便在會稽答應李司徒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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