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謝府門外,蕓娘站在臺階上,看著自己仰賴如天的丈夫,神情有些恍惚,更有些不可置信。 阮梓木看著蕓娘稍顯寡淡的容貌,卻想到了華鑫和木秀妍一幅名花動人的風采,想著最近結實的幾個顏色殊麗的京城名媛,心里一陣厭煩。 他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為什么那些容貌才能品行皆不如他之人就可以倚紅偎翠?就可以鮮衣怒馬?就可以前呼后擁?他們何曾有半點比得上他?可他卻要一生頹然無作為,守著一個容貌家世皆不如意的女子碌碌此生? 阮梓木越想心中越是憤懣不甘,心里暗暗發狠,不論用什么手段,也必須要直入九天! 蕓娘被他陰狠地眼神嚇住,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袖子,輕聲道:“相公…” 阮梓木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氣,面色如常地道:“走吧?!彼蚯白吡藘刹?,又緩緩轉頭,聲音有些艱澀道:“蕓娘,以后……‘相公’二字就不必叫了,你我身份不同,傳出去恐被人笑話?!?/br> 蕓娘一聽,覺得地轉天旋,雙腿一軟,幾乎要昏死過去… …… 華鑫坐在易安院里,正想著剛才的蕓娘的事,就看見一旁的白莞臉色微變,微蹙著眉頭,捂著嘴欲嘔不嘔的樣子。 華鑫轉頭看她,嘆氣道:“身子不好就別撐著了,快下去歇著吧?!彼m然不喜白莞,倒也沒打算刻意為難她。 白莞看來是真的支持不住了,煞白著臉,告了個罪就捂著嘴低頭沖了出去。一旁的紅槿奇怪地看了白莞一眼,想到聽府里的幾個管事娘子媳婦子閑談時說過的話,臉色微變,隨即又恢復了正?!笳豪锷?,有的沒的事,還是不要瞎猜的好。 華鑫浸yin電視劇和小說多年,本來應該能看出端倪的,可惜她現在心煩意亂,自然也不會去過多關心白莞有何異樣。 她正煩悶之時,突然大力來報:“小姐,那啥,木家派人送來了的端午節禮?!?/br> 華鑫一愣,隨即嘿然道:“原來瓊嬪還惦記著這事呢?!彼肓讼氲溃骸澳阏f我收還是不收?” 大力撓頭道:“俺可不知道,你自己決定吧?!?/br> 華鑫問道:“是誰送來的?” 大力皺著眉頭:“是木家的老二,就是皇宮里傻愣又蠻的那個大姑娘?!?/br> “木秀妍?”華鑫撇撇嘴道:“那就收下吧,不收瓊嬪那里只怕要急的跳腳了,除了她還有誰?” 大力又撓了撓頭道:“還有小喜鵲,小姐,那二愣子大姑娘非鬧著要見你?!?/br> “見我?”華鑫一愣,隨后又聳肩道:“就說我在午睡,讓她等上幾個時辰?!彼牭叫∠铲o的名字,又想到瓊嬪和木秀妍,心里猛然浮現起一個念頭來,伴隨而來的就是要坑人時的緊張和帶著些不懷好意的欣喜。 大力是個愣頭,聽華鑫說什么就是什么,也不會從旁勸幾句,還真就撂下木秀妍不管,讓她干等著。 木秀妍在鎬京飛揚跋扈了十幾年,唯獨遇到華鑫才屢屢吃癟,她已經好幾次忍不住想要沖到易安院里揪著華鑫的頭發,把她給扯出來狠狠地賞個幾鞭子,要不是瓊嬪派來的幾個嬤嬤牢牢地把她按住,只怕她早就忍不住沖出去了。 華鑫還真睡了個午覺,這才雙手攏在袖子里,打著哈欠去到見客的地方。若說原來看書時,華鑫對木秀妍最多只是有些不喜,現在見識了她的為人之后,對她卻已經厭惡到極點,更何況她還是害死謝懷源的人。 所以她一開始連看都沒看木秀妍一眼,反倒是把目光落到小喜鵲的身上,沖她笑了笑,小喜鵲也是感激地看她一眼,不過生怕被木秀妍察覺,又深深地垂下頭去。 小喜鵲受虐打當日被華鑫攔下之后,她就被皇后帶回去養傷,皇后好人做到底,等她養好傷就就近指派給了瓊嬪,瓊嬪比木秀妍有腦子許多,知道這算是皇后給的人,且也算是自己家里出來的,到底比宮里的親近些,便也沒有刁難她,而是讓她留在了飛仙閣當差。 今日被派來給華鑫送禮,也算是緩和氣氛的意思。 木秀妍一見她就忍不住率先發難,厲聲道:“你們謝家倒是好家風啊,做主人的倒是讓客人先等著,沒有規矩,沒得教養!”不顧身后嬤嬤的連連拉扯。 身后的幾個嬤嬤面面相覷,心里同時嘆了口氣?,F在木家門里分了兩種意思,一種是堅持要把木秀妍塞給謝家——這是堅持聯姻派。還有一種是謝家既然敢得罪他們木家,還敢拒絕他們木家姑娘,必須得好好懲治一番,得讓他們見識見識他們木家的厲害——這是飛揚跋扈報復派。就木家的家風而言,這種人占了大多數。 幸好瓊嬪是木家門里少數能稍微理智些的,也是堅持要把木秀妍嫁給木家的,所以特地送來了端午節禮來試探口風,還逼著木秀妍親自來緩和關系,特特挑了幾個穩重老成的嬤嬤來教養,只是萬萬沒想到,這位木家二小姐簡直是大殺器,這到底是來送禮的還是結仇的? 華鑫無所謂地道:“我最近聽魏太傅講晏子使楚的故事,先生說要舉一反三,我便覺得其實這個故事反過來也可以用。仔細想想,若是那客人不怎么地,難道還逼著主人以迎國士之禮相待不成?” 木秀妍其實沒太聽懂什么意思,但卻知道華鑫是在拐著彎罵她,厲色道:“你說什么?!” 華鑫悠悠地道:“我說,你有何事?無事就可以走了?!币阅拘沐钠獠挪粫粼谶@里受氣,估計是等著想見尼桑,華鑫一心不想讓兩人見面,自然不可能讓她得逞,決定還是先下手為強的好。 木秀妍哪里受過這等氣,真的站起身來,似乎想要動手,但不知道想起什么,又硬是忍下了,指著她連著道了幾個好字,然后扭頭就走,她身后的幾個嬤嬤面面相覷,連忙跟了上去。 小喜鵲在原地躊躇了片刻,趁著四下無人,飛快地向華鑫道了聲謝,然后壓低聲音道:“我們二小姐這次回去必然要向老爺告狀,郁陶小姐小心些?!闭f著就又躬身施了一禮,跟著離去了。 華鑫見她果然是個感恩的,心里一動,那個念頭已然浮出了腦海。 ☆、第34章 跋扈的木家 小喜鵲猜得不錯,木秀妍一到家就立刻找到自己老子,也就是現任的木家家主木虎,當著他的面把謝家大罵了一通,木虎一聽登時大怒,他們木家這些年內有戰功,外有聯姻親戚,早就在京中橫行霸道慣了,只覺得這天下除了姓姬的,就屬他們木家最尊貴,囂張跋扈乃是木家家風。 如今他要把女兒嫁給謝家,在她看來,謝家就該千恩萬謝地把木秀妍娶回去好好供著,竟然還敢拒絕?簡直是不把他們木家放在眼里! 木虎一怒,立刻使人給眾多姻親送了信,木秀妍大是得意,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現在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一場風雨正在頭上醞釀,而這場風雨的起因,竟然是因為木家人的愚蠢狂妄。 …… 華鑫最近在上女學的時候已經漸漸覺出不對了,有幾個閨秀常背著她竊竊私語,等她人一走到,就立刻噤了聲。 若是一次兩次還罷了,次數多了連華鑫也在起疑心,拉著尋常跟自己關系好的白茹等人細問,沒想到就連素來膽大的她們也噤若寒蟬,她想問昭寧,可惜這家伙整日除了琢磨怎么逃課就是琢磨怎么玩,真是一問三不知。 不止如此,謝家最近的氛圍也頗為緊張,雖然曹氏和謝必謙下了死令,還罰了幾個亂嚼舌根的下人,但還是影影綽綽傳出些風聲來,說是好多言官和權貴聯名參奏謝家,還有好幾個謝家的姻親或者家族里交好的大臣被皇上申飭,就連久病的謝必謙都被下了圣旨罵了幾句‘素行不檢’之類的話。 不幸中的大幸,謝懷源進來一直韜光養晦,所以沒有受到波及。 華鑫仔細回憶原劇情,卻沒有想起這一段來,那么真相只有一個——是木家在后面指使。原書里謝懷源抱著無所謂的心態答應了這樁婚事,自然是皆大歡喜,現在他已經直接拒絕,令木家顏面掃地,以木家的家風,做出這等報復也不稀奇。 今個昭寧裝病不在,她一個人正想得出神,忽然指尖一涼,就見自己的琵琶襟上衣的窄袖上一大塊濕噠噠的墨汁暈染開來,正順著袖子滴滴答答地往下淌,將她的手也弄得一片烏黑。 她抬起頭,就看見一個樣貌秀麗,打扮的珠光寶氣的少女手里端著墨硯,揚眉看著她,那少女笑道:“真是對不住,竟沒看見你,勿怪勿怪,我這人有個毛病,對于不打眼的人和事,向來是看不見的?!?/br> 她話音剛落,后面有幾個討好跟著她的少女就低低地竊笑起來。 華鑫心中微怒,她仔細看了看,這少女跟她素無往來,只不過她是木家二房的嫡出女兒,估摸著應當是看謝家如今遭難,便落井下石為自己堂姐出氣。 華鑫面無表情地轉過去,那木家的少女以為她服軟,心里更是得意,正要再奚落幾句,就見凌空一只毛筆飛來,‘啪’地一聲打在她的臉上。那少女原本光潔的一張俏面登時黑成了包公樣。 那少女還未來得及反應,華鑫就慢悠悠地轉過來,故作驚訝地道:“哎呀呀,這木小姐是怎么了?!笨茨巧倥饴暰鸵R人,她又一拍腦門,恍然地道:“哦,原來是我的不是,真是對不住了。勿怪勿怪,我這人啊,有個毛病,對不起眼的人和事啊,向來是看不到的?!?/br> 少女毛不顧臉上淌著的墨水,上前幾步似乎想要去拉她手臂,卻被華鑫輕巧躲開,她立刻惱了,罵道:“現在誰不知道,謝家已經不成了,要不是看著青陽公主的幾分面子,你還能呆在宮里?!還不老老實實地夾緊尾巴做人?!” 華鑫冷笑道:“你是什么東西,也敢評說我娘?我勸你嘴里干凈點,莫要胡亂攀扯旁人?!?/br> 少女秉承木家家風,早已被氣昏了頭,尖尖地‘哈‘了一聲:“誰都知道謝國公與青陽公主夫妻幾乎反目,鬧得公主慘死,沒準就是你這喪門星害的!你不回來謝家什么事也沒有,自從你一回來,謝家便厄運連連,都是因為引得你這個災星進門!你以為謝家真想要你?要不是顧著面子,定是讓你一輩子呆在犬戎蠻子那里!你如今還敢在宮里仗著公主的勢在宮里耀武揚威,我若是你,早就羞死了!”說著就要來拉扯華鑫。 華鑫任由她推搡,目光卻落向門外,嘴角浮現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來。 果然,不過片刻,一個青灰色的毛竹板子就橫在兩人中間,季嬤嬤示意丫鬟把她們分開,又冷著面,對著那木家少女寒聲道:“公主就是公主,是皇家人,便是不幸薨謝了,也不是可以隨意詆毀妄言的!” 又看了華鑫已經被墨汁浸的濕透的袖子一眼,聲音略微放緩:“謝家小姐先回去換身衣服吧,今兒的課就不用上了?!?/br> 華鑫行了個禮,扶著大力的手離去了。 季嬤嬤冷冷地看了一眼那木家少女道:“姑娘口出狂言,行止無狀,還敢妄言皇家的事,老身是管不了了,便也先請回吧?!闭f著不理這少女的哭鬧指責,轉身對著身邊的一個丫鬟吩咐幾句,那丫鬟略微點頭,轉身去了皇后的襄乾宮里。 皇后聽了之后,放下作畫的筆,略微沉吟片刻,淡淡道:“朝內的事,我們后宮管不著,也不該管,只是這木家人越來越沒有規矩了?!彼痔崞鸸P,給那秀麗的寒梅旁題字,一邊道:“既然她學了這么久的規矩還是沒什么用,那以后便也不用來了。還有…木家二房的夫人教女無方,教出來的女兒無德無行,便褫了她的四品誥命,讓她在家好好管管女兒?!?/br> …… 華鑫一回家就立刻洗了個澡,這次下學的早,她便按著禮數,親自去給曹氏請安。沒想到一進曹氏住的悠菲閣,卻發現家里的幾個人都在,甚至連基本不往后宅跑的尼桑也到齊了。 她進去行了個禮,曹氏心不在焉地看她一眼,隨意點了點頭,指了個凳子讓她坐下,然后把話題轉回去,焦急道:“老爺,那木家姻親遍地,又是戰功赫赫,豈是好相與的?如今咱們家門里門外的都被申飭了好幾回,這到底該怎么辦?” 最重要的是,她最近托人給謝懷流找到一個頗不錯的差事,如今人家見謝家不如往日風光,對她的要求也都敷衍起來,她雖心機深沉,但到底是個內宅婦人,遇到此事還是慌了神。 謝必謙皺眉斥道:“我謝家什么風浪沒有經歷過,何必懼怕區區一個木家!” 曹氏連往日的溫婉賢良都顧不得了,下意識地道:“此次木家發怒,皆是因為老大不肯去木家二小姐,若是木家二小姐能嫁進來,豈不是皆大歡喜?”她看了紋絲不動的謝懷源一眼,又道:“那木家二小姐模樣出身都是極好,也配得上老大了,這親事若是成了,對咱們家也是有大大的好處?!?/br> 華鑫聽這話頭一個坐不住了,立刻笑道:“大哥哥一直事忙,也顧不得娶妻,娶回來怕是要冷落了人家,反而不美。反倒是二哥哥和那木家二小姐年齡更般配呢,不若讓二哥哥娶了木家小姐,豈不是皆大歡喜?”不是自己的兒子就是不心疼,想把尼桑退出去娶那母暴龍,休想! 木家女的美貌那是出了名的,謝懷流最愛美人,聽了就眼前一亮。曹氏聽了卻面色微沉,卻不好反駁。 謝必謙微微皺起眉頭,搖頭道:“咱們謝家,斷斷不會娶木家女,沒得讓別人說咱們謝家無人,怕了他們木家?!彼匆姴苁弦_口,微微伸手打斷了她的話,轉頭問謝懷源道:“源兒,你看如何?” 謝懷源直起身道:“我打算叫幾位同僚來商議此事?!?/br> 謝必謙皺眉道:“你的同僚都是武將,能頂什么事?”他想了想,嘆道:“咱們謝家在文官的根基到底還是薄弱了,不然也不至于無人可用?!?/br> 他老人家自己不善經營,如今卻又感慨,怪得了誰?華鑫心里撇撇嘴,垂下頭去不作聲。 謝懷源連老爹的賬也不買,起身道:“既然暫時找不出對策來,那兒子就先告辭了?!?/br> 謝必謙本想攔著,但后來一想,這事他也不好插手,便揮手讓他走了。 華鑫見狀,也跟著告辭,快走了幾步想要追上謝懷源,發現他腳步放慢顯然是在等自己,她還沒問他有什么對策,就聽見謝懷源問道:“今日在女學上有人尋釁?” 華鑫聽得一愣,心里大罵大力這個耳報神當得好,于是無奈道:“是啊是啊,還不是他們木家的人找事。不過季嬤嬤應當替我罰過了,想來她也能收斂點?!?/br> 謝懷源淡聲道:“也就這一時了,木家也再張狂不了多久了?!?/br> 華鑫一愣,奇道:“你已經有主意了?” 謝懷源道:“木家看著煊赫威揚,其實不過是空中樓閣,沒有根基,還如此不知收斂,行止跋扈,只需在其中推動一二,木家建起的這座樓,便會頃刻垮塌?!?/br> 華鑫心里極為好奇謝懷源的手段,卻不好多問,只好轉了話題道:“那木秀妍呢?你是鐵了心不打算娶她了?” 謝懷源慢慢地揚了揚嘴角,淡淡道:“我從未想過娶她?!?/br> 華鑫狗腿地連連點頭道:“那是,她哪里配得上你?”說著說著,八卦之魂忽的燃燒起來,想起原來問過的一個問題,小心翼翼地打聽道:“說起來,你到底喜歡何等樣人?難道京中這么多名門淑女,都沒有一個入得了你的眼?” “我沒想過,”他淡淡道:“喜歡就是喜歡,不喜就是不喜,何必先行想出一個模子來為難自己?!敝x懷源微微垂下眼眸,看著華鑫:“也許已經遇到了也未定?!?/br> 華鑫聽到這話,頓時有點悵然,尼桑大了果然是要被別人抱走的。 就在兩人都默默無語時,一個家人來報:“少爺,小姐,鐘玉和幾個大人到了?!?/br> ☆、第35章 計劃開始 華鑫在垂花門處又送走一撥武將的家眷,用絹子抹了抹額上的汗,想了想,慢慢地走向謝懷源居住的外院。 這幾日謝懷源連著在家里宴請許多朝中的良將武人,要不就是權貴世家的子弟,這些人大都是攜了家眷前來的,曹氏不想趟渾水,便干脆稱病不見人,于是招待女眷的事便全都落在華鑫的頭上,她近來忙的腳不沾地,幸好皇后知道了后,特地派了幾個嬤嬤來提點禮數,她才方能周全。 這幾日忙下來,倒是有不少夫人太太都對她頗為贊許,有幾個家中有適齡子侄的甚至動了結親的心思,不過后來都被謝懷源一一攔下了,暫且不表。 不過近來的壞消息也不少,有不少坐山觀虎斗的人家笑話謝懷源沒了主意,急病亂投醫,整日就跟一幫大老粗和紈绔瞎混,其中木家人尤其得意,據說上次謝家和木家的下人在街上相撞,那木家下人甚是跋扈,不斷挑釁,兩家的下人還動了手,引得閑極無聊京里人又看了不大不小的一場熱鬧。 就在所有人只注意到那些頻繁來往于謝家的武將權貴的時候,沒人注意到,朝中的許多文官重臣卻收到了一封從謝家發出的密信… 華鑫一路走向外院,老遠地就看見謝懷源住的院子的正堂里里,謝懷源看著鐘玉,似乎在說些什么,而鐘玉整個人沒骨頭一般靠在椅子上,遠遠地見了華鑫過來,立刻跟打了雞血似的,一下子挺直了腰桿,做出一幅端正樣子來。 華鑫一進屋就看見鐘玉沖著自己笑得眉目含情,他今日穿的是一身古肅的官府,卻也掩飾不住一身的秾華風流,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這句話在他身上真是體現了十成十。 華鑫對著兩人行了個禮,然后匯報道:“大哥哥,那些女眷都已經走了?!?/br>